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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安富尊荣-第112章

小说: 安富尊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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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安夫人的是一个家常戴的卧兔儿,又是莲菂先夸起来:“林姑娘是个细心人,”夸得安公子先是一记冷眼过来,然后安夫人要说她:“说你弄算盘珠子,你不必学,你还是坐下来弄个针线,哪怕绣个帕子给我呢,我也喜欢。”
  莲菂姑娘刚缩头装老实,安老夫人倒是帮着她说一句话:“她学算盘也行,昨儿还帮着我算帐来着,我就是恨她一件。总是弄断我的针。”
  对着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安公子,莲菂常把林姑娘夸得象别人家非娶不可的媳妇,在多次屡教不改的情况下。一说话就要碰到三块大石头。碰过以后洗心革面过,第二天卷土再重来一回,重新再来碰一次钉子。其坚韧程度可比牛皮弹弓。
  有时候琼枝恨她,这些话虽然宋姑娘说得不再露骨。可是人人都能听明白,琼枝往往心里痛上加痛,象是在欺负孤女一名。
  把莲菂说得不再开口,安老夫人用手抚着那围兜子,对着琼枝道谢是真心实意:“你来了不过这几天,就赶出来这两样活计,只怕是夜以继日地在做。亲戚上门应该好好招待才对。你只管休息,闲时无事让人套上车出去走走,这样辛劳,我心里实在不安。”
  安夫人也微笑:“就有心做,也不用这么赶,看你好手艺,丢下来固然不好,不过闲的时候动几针也就是了。”
  闲不住的莲菂忍不住又对着那两件活计看过,再对着安公子身上看看。在这种时候往往担心她说话的琼枝看到莲菂的眼光,琼枝就红了脸。安公子身上的活计我怎么好做?
  安公子也忍无可忍,对着莲菂又是冷冷看一眼;莲菂姑娘哪里肯示弱,就回看过来。微笑地安老夫人只看到莲菂和孙子眉毛眼睛官司打得热闹,她装着看不到喊画楼:“还有几本账册没有算。取出来让莲菂练练她的算盘功夫。”
  房里说话声夹杂着细碎的算盘珠子声音,琼枝姑娘才松一口气,宋姑娘总算安生下来。就是安公子看到坐在那里打得“啪啪”作响的莲菂,也是一笑,看起来很有管事的天分。
  坐了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来请,是庞管事的来请安公子出去。安公子站起来对着祖母母亲道:“我出去看看,”再对着榻前站着的莲菂板起脸:“你送我。”
  安公子在前,莲菂在后,两个人走出去后,就是安夫人也会心地微笑,安老夫人更是笑着地安夫人道:“今天又长进了,算盘比昨天打得要好。”再对着琼枝是恨铁不成钢地说莲菂:“她总得学一样,让她做针线活,那个别扭劲儿,我都替她累得慌。”
  安家的人这样对莲菂,琼枝是真心实意地道:“宋姑娘不会做活计也不用怕,老夫人和夫人都对她这样好,就是我看着,也为她喜欢。”
  “这也是投缘分,我们莲菂是招人喜欢,”安老夫人一听到琼枝这句话,赶快先用话把她堵上。这一家子就这两个女眷,两个女眷都对林夫人林姑娘面上和气,心里是如临大敌。琼枝阅历浅,就没有听出来,反而更是艳羡:“宋姑娘是怎生修来?”
  安老夫人呵呵笑着听完,就往外面看,让画楼站在门里面悄悄看一眼:“出去送也该回来了,难道送到二门上不成,你喊她回来,把这算盘打完。”
  画楼去看一会儿回来就笑盈盈:“公子和宋姑娘在说话呢。”安老夫人更是微笑:“房里暖和有话不说,巴巴儿的跑到外面去说。”
  安公子在外面正在训莲菂,莲菂挨训很不服气,但是她学会的一点就是,在外面不要顶安公子,否则安公子是不放在心上。旁边跟的人,过路看到的家人,这些人会对自己侧目好几天,然后留弟这个到处跑的小小耳报神就有新的话要说:“姐,又说你是野人了。”
  真是一人好惹,众怒难犯。莲菂姑娘老老实实听着安公子说话:“你又欺负人了,林姑娘是客人,你总欺负她做什么。”
  对着琼枝做的活计看来看去,再对公子打量来打量去,安公子不得不说她一次。想当然,莲菂不会服气,她小小声道:“她送东西来,我不会做,夸两句也不行。”
  安公子啼笑皆非:“你很会顶嘴,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林姑娘都被你看到脸红,你以后说话少把她带上。”
  在心里暗笑的莲菂虚心请教安公子:“那我以后要怎么说话才合乎公子心意?”安公子想一想道:“你对我说长相知,我觉得挺喜欢。”
  “我不会说,”莲菂绽开笑脸:“我只会说长相不知。”安公子笑起来:“随你说什么去,就是别再欺负林姑娘。”一个孤女避难家中,遇到菂姐儿是没完没了地鬼扯,安公子都觉得难为情。象是我帮人别有居心。
  莲菂小声嘀咕:“我真的觉得她长的好,什么都好;就象我觉得公子对人和气,我就不能夸夸你们?”
  安公子又想开两句玩笑了:“公子待人和气。就是对想要走的人不客气;公子对人和气,就是对着拿我打趣的人不和气。”
  “你们俩个人一个人什么都好,一个人对人和气。。。。。。”笑脸儿绽开到八分的莲菂刚胡扯到这里。就被安公子打断:“没有我和她两个人这一说,要是说。也是我和你两个人。”
  不远处的庞管事又催促一句:“公子,客人在等。”安公子对着莲菂再摆摆脸色:“公子也有对人不和气地时候。”然后一笑走开。
  莲菂姑娘对着安公子的背影,毫不气馁地笑靥如花,闲来无事做冰人,看起来公子固然无情,那一个总是脸红的林姑娘象是动了心。不动心为什么要脸红?莲菂悠悠然往安老夫人房中去,难道她也跟我似的。没事儿就装脸红。
  随着庞管事出去的安公子在门上等着安步拿衣服来换过,坐着小轿出去,去的是自己家里的酒楼。
  酒楼的雅间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身高七尺,气宇轩昂,是昨天金不换私下里见的卖米史大郎。
  两个人见礼过,史大郎笑容满面,今天他说话声音不似昨天见金不换,昨天是不压着声音时就声音过响。今天的史大郎看着还是豪迈的人一个,说话却是不疾不徐。昨天的急躁样儿也不复得见。
  “多谢公子举荐这位金老爷,如公子所说,他是个爽快人,价儿也给的高。这两百石大米昨天夜里就卸下船了。”史大郎是坐着拱拱手:“我不吃亏,算是小赚了一笔,临走之前特地来感谢公子。”
  安公子举手还礼,慢声慢语地道:“史兄先来寻的是我,怎奈我吃不下这许多,金不换老爷是这里首屈一指的富商,史兄事情办得顺利,我也是喜欢的。”
  “公子此言差矣,我在这里打听过两天,人都说安家才是这里首屈一指的富户,公子是对我不放心不信任吧。”史大郎笑着说出来,对着安公子的儒雅气度上下看看,再问道:“公子有衣巾,不知今科秋闱得意否?”
  安公子不介意史大郎的指责,突然从天而降几船大米,价儿也不高,安公子还真的是不敢要,他看不清来人是什么来路,觉得他草莽气息重,象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安公子对着史大郎举荐了金不换,还帮着史大郎订高了价格,在安公子心里,只怕金不换赔钱太少。
  对着史大郎套近乎的询问,安公子直言相告:“我今年犯太岁,大病一场误了科闱,唉,可恨呀可恨。”
  史大郎哈哈一笑:“不是吧,我听说公子是为娇娃而得病的呢?”安公子适时的再脸红一回,然后心中疑惑大起,这个人对我打听得也太清楚。
  “让史兄见笑了,”安公子面色绯红,眼眸中却是微光一闪在史大郎身上扫过,就此说话更注意:“我不是英雄也难过情关,此事不要再提才是。”
  史大郎笑着道:“不提不提,我知道公子是有见识的人,就想多说几句。我是外面走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公子不要见怪。”
  觉得这个人来历玄妙的安公子微笑以对:“我常年在家里寸步儿也没有往外面走过,也喜欢和走南闯北的人说说话,听听你们的见闻。”
  “要说见闻吗?倒是没有,不过今年是多事之秋,象是犯太岁的人不少,”史大郎叹息一声,竟然嘘唏起来。安公子注目于自己手中茶碗,慢慢带笑问道:“史兄指的是什么?”
  史大郎声音不高却是激昂:“我常年京中行走,京中认识不少大人,前日听说几位大人蒙难,就连都察院的钟离大人也惨死,唉,让人痛心让人伤心呀。”
  “这事情如今是尽人皆知,史兄前日才知道,算是知道的晚。”安公子展颜一笑。开一下史大郎的愁怀:“京里大人们的事情,我们是草民不懂,何必多管。”
  随着一笑的史大郎调侃道:“公子说的是。公子镇日在家里安乐,何必多管外面的事情,等公子他日中了举。再管也还来得及。”
  安公子装糊涂:“史兄说得是,人生于世。得过且过随波遂流,我坚不如山,柔不似水,反正是水到桥头自然直,管那许多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
  “好一个水到桥头自然直。”史大郎放声笑了一声,嘴角边似是不屑又似嘲弄,象是不愿意再和安公子攀谈下去。史大郎重新转入做生意的正题:“我贩米足有十几年。安公子,咱们是一回生二回就熟了吧,明年再来,还请多多照应才是。”
  安公子把糊涂装到底:“金老爷那里,难道不付银子?”史大郎也圆滑地道:“做生意当然是价高者得。”
  转入沉思的安公子想上好一会儿,才重新露出笑容:“按史兄说的,多个朋友多条路,明年你来,有我能捧场的地方,当然我是要捧场。”
  史大郎再次长笑一声。站起来双臂有力地一抱拳:“明年再会,公子不要食言才是。”然后是铿锵有力地两个字:“史某告辞了!”
  “史兄好走,”安公子起身只送到门口,庞管事送史大郎下去。留在楼上的安公子回思史大郎的话。他对我这么关注象是另有原因?
  庞管事再回来,对安公子道:“这个人不是生意人,”安公子一惊道:“什么?”安公子也不是个生意人,他算是个读书人。他不过家里是商贾,见过几个生意人罢了。要说分辨,还是庞管事的眼力界儿好。
  “他说是贩米十几年,他连江米都认不出来,”庞管事把疑惑告诉安公子:“这是从小六子那里打听来的,”给小六子几两银子,他就什么都说出来。
  安公子低头想一想,最近做事情也没有什么破绽才是,遂对庞管事的道:“随他去吧,外面行走的人多是奇奇怪怪看不懂的多,我们的米来处清白,这就可以了。反正和他做买卖的是金不换,不是我们。”
  对于这一件事情,庞管事的也觉得公子做的对:“这些急着脱手的商人们,当然是先找咱们家。咱们家不要,那就是金家。咱们有源头,这些零星小便宜,还是不贪地好。”
  安公子叹气:“就是这个话了,便宜莫贪,这句话半点儿也不错。”说到这里,安公子眼睛明亮,便宜莫贪,菂姐儿就是上了这个当。不是公子要算计你,是公子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你当时,也有自己的麻烦在身。
  毫不内疚的安公子起身往外面去,想想莲菂没事儿就把自己和林姑娘扯在一起,哼,公子我谢冰人的是几个爆栗子。
  走出酒楼的安公子,心里其实不定。金不换买这两百石的米,价格是安公子定下来,金不换是稳赔不会赚。但是史大郎话里话外鬼鬼祟祟地象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安公子坐在轿子里还有想心思。
  想了一会儿,撩开轿帘往外面看,看到是过了县衙的门。安公子在轿里吩咐轿夫们:“去衙门。”轿夫们把方向重新倒过来,回到县衙门前停下。
  几个书案素来是认识安公子,知道他是来看最近的邸报和公案文书。看来看去没有新的。在安公子心里,巴不得简靖王、恭顺王、康隐王等诸王一起造反才好;再想到天下涂炭,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这想法才重新作罢。
  上轿回到家中,门上先过来一个青衣短打的奴才,跪下来叩头:“安其叩见公子。”安公子大喜,安其是跟着祖父出去的人。这宅子一盖好,安老太爷就说去寻儿子,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大雪地里老人在外面,安公子心里时时挂念祖父和父亲两个人。
  眼下看到安其,应该离祖父回来也不远了。安公子面上俱是笑容:“安其你起来,告诉我老太爷在哪里?”
  “老太爷再停个几天就要到家,让奴才先回来报个信儿,说这年下的酒,还得他回来喝才行。”安其也是笑容满面,让安公子光看着就先放下心来,说明祖父在外面应该是一切都好。
  安公子命安其跟着自己进来:“跟我来。我有话回你。”把安其带到门上的一个小厅里,安公子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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