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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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子为我想着,”莲菂先道谢。安公子还是没有抬眼睛,翻过一页书去道:“以后有话对我说,我忘了你要提醒我。”
莲菂涨红脸,送小枫东西是自己的私意。让人怎么提醒你?她默然站上一会儿,安公子问出来:“还有什么事情?”
“就是小周公子……”莲菂一说出来,安公子立即不高兴。眼睛还在书上,语气严厉打断她话:“你对小周公子有成见!”然后不客气地道:“不要非议我的朋友!”
话堵在心里的莲菂抚一下胸口,虽然是早就想到公子不会喜欢听。也没有想到他话也不让人说。
“回去吧!”安公子冷冷地道。莲菂转身出去,来时面色平静。回去时多少带着悒郁。“看那杏花开得多好,”蓝桥混然未觉,还指着新开的杏花给莲菂看。
一团红云也似的杏花,红得象火红得灿烂,莲菂对着这杏花吐出一口长气来。正要观赏,看到树后走来一个人,活象小周公子的模样。莲菂吓了一跳。拉着蓝桥赶快走开:“有人来了。”两个人急急忙忙另找一条路回去。
来的人正是小周公子,他自安老夫人寿诞之后,一心想和莲菂好好说句话,把似有似无的这怨恨解开。不想他一露面,莲菂就急急地避开。小周公子没办法,先来见安公子。
“你的宋姑娘,看到我就走开,想对她客气说句话儿修个好,都没有机会。”小周公子怅然“红杏花下袅娜人,苦于一句话也说不上。”
安公子想起来莲菂刚才的话:“你又唐突她了吧?告诉过你。别再招惹她。以后你的人再受人挑唆,全是自己不好,与我们无关。”小周公子喊冤枉:“自三月三以后,只有今天才见一面。我上哪里唐突她。”
“没见就好,她见你就躲更好。”安公子放下心来,觉得莲菂刚才又是她自己的邪火,幸好没有听。
小周公子又悻悻:“房里多个人,把你得意的不行。宝贝的像千金小姐,看也不给多看,话也不给多说,”
安公子笑:“哼,”
“以后我房里人,也不给你看,也不给让你说话,多说一个字,我都找你们算账,”小周公子神气活现说出来:“我母亲同意了,我要纳那个苏绣娘。”
小周公子见事学事,也要纳一个房里人。安公子笑起来:“几时请酒,表礼二端,簪子一对为贺礼。”
“这礼也还说得过去,”小周公子挑剔一下:“簪子不能太轻,要你们铺子里老师傅浇出来的新花样,再也不能外面卖去。”
安公子不愿意:“这怎么行?”
小周公子笑得诡秘:“当我不知道吗?宋姑娘头上的簪子花样,多是外面不卖的。想是你自己画的,我也自己画一个,你喊人给我做就行,金子手工我分文不出,这才能算是你的贺礼。”
“我就是给你做了来,你不怕周伯母看到要说。”安公子悠然,周夫人是什么性子,刘知县最为推祟的就是周夫人家里重嫡庶规矩。
小周公子拉下脸来,要是母亲知道小妾头上戴着独一无二花样的簪子,母亲敢把这首饰全拔下来。“我到底是不如你自由,”小周公子长叹:“焚琴煮鹤,也要买得起琴,买得起鹤才行。穷措大只能焚木柴煮白水。”
安公子笑得伏在书案上:“父为御史兄翰林,你算是哪门子的穷措大?”小周公子继续长叹:“父曾为御史,兄现为翰林,你怎么不提我祖父,祖父正四品,才算是高官。”
“你下的什么聘礼,准备请几桌酒,什么样的席面,”安公子细细打趣小周公子,弄得小周公子又不舒服:“这些我全不和你比,就是和你比比人。苏绣娘性格温婉,这一点儿上你没得比。”
安公子只是笑:“温婉?温婉还管什么家!菂姐儿刚管事的时候,家里人不少去和她闹过,对着她脸子说难听话。要是温婉早就吓回房里哭去了。”
“你看着是温文儒雅的人,其实性子暴着呢。只是没有惹到你,要是惹到你嘿嘿,就不是好开交的。”小周公子觉得自己最了解安公子:“上次你那一脚,我虽然没看到,也知道你踢中了,一定伤得不轻。永年兄,你最喜欢的其实就是这样子直来直去的人。”
安公子不置可否一笑,忽然来了兴趣:“你画花样子。我让人做去,不过外面不卖,这就做不到。”
“外面卖得好。你得谢我几两银子才行。”小周公子提起笔来,不忘再加上一句。
小周公子画,安公子旁边看着。房里不时传出嘻笑声来。小周公子的笑声当然是居多。画了一会儿,小周公子又要笑话安公子:“知道我们背后纳闷吗?你这样人能喜欢上一个村姑。让我们好思量,才想出为什么来。
平时你装得柳下惠一样,还以为你真的不想女人。如今看你,不过就多一个人,衣服首饰你折腾不清,你好似大河上开了一个口子,这水奔腾而去。全然不是你能自己。”
这话听得安公子愣住,再品一下居然有理。最近一段时日,有意无意地冷落菂姐儿。就是祖母寿诞,人人都夸她,安公子见到莲菂依然是冷淡的多。
被小周公子的话提醒,安公子也是一笑。小周公子只是追问:“有理没有,你觉得这话有没有道理?”
“看你画这些样子有功,算你有理吧。”谨慎的安公子,当着任何外人,都是晕头迷乎相:“菂姐儿长处多多。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就是一条,她天生爱尊重,你们别招惹她。真是奇怪,我关在家里不出门。平白你们评论起来。”
小周公子笑得哼哼叽叽:“长处多多,哼,骂起人来,也是够呛。”小周公子至今没有把莲菂背后骂他的话学给安公子听。就此安公子已经不听,他在家里是不听莲菂说小周公子,对着小周公子也是不让他说莲菂。
安公子拍着小周公子:“再画几张,马上就夏天,女眷们又要换首饰换衣服,你画得好,给你的新人多送些礼去。”
“女人,”小周公子依言再执笔,画上两笔感叹:“女人是为着首饰衣服活着,我母亲昨儿让我写信,信后叮嘱一句,京里是什么时新衣服,下封信记得写来。还让我加上两个字,要紧!要紧!”
安公子乐不可支。刘知县夫人总想显摆自己,不管从各方面,却从来不敌周夫人,衣服上更是差一筹。女人惦着衣服首饰,象是天生。
“其实京里,腥风血雨。”小周公子只说这一句,安公子又要催他:“我头疼,你别说。咱们取乐最重要。纳新人是什么日子,我得去痛醉一回。”
外面腥风血雨,邸报上清清楚楚。安公子打算整天就躲在家里,过着自己取乐的日子。
送走小周公子,安公子在书房里院子里转转,一不小心又想起小周公子说的话:“好似大河上开个口子,就此泄洪,全然不由你自主。”微微一笑的安公子越咀嚼这话越有道理,前几天觉得自己象是陷进去,而全然不明白原因。这就找到原因,公子也是青春年少,眼前摆着个人,想也正常。
当天晚上,莲菂在房中与几个丫头尽欢,酒菜很多。安公子让人送了一坛子菊花酒过来。莲菂让人给妈妈们也送去一些,今天守院门不能喝,明天不当值喝也是一样。
第二天,小枫看过早饭出去。莲菂一天都怅然若失,以前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念旧。闷闷不乐了两天,翠翠进来看她。
翠翠带来一腔坏心情:“小周公子要纳苏绣娘,”低垂着头的翠翠,光身姿就让人觉得颓然。
捏着小心的莲菂很想说小周公子真的不好,又怕翠翠觉得自己一直在挑唆。一个古代**女子,日子比在现代更难过。莲菂在这里呆得越久,平时听妈妈们说外面的古记儿,也有张四嫂、马五娘这样的人来说几句闲话,她一想到翠翠就不时糊涂,自己当初让她自立,是对还是错。
莲菂不敢说话,论长相,翠翠不比苏绣娘差。莲菂怕一说话,翠翠后悔她没有一直等下去。
“我不怪姐姐,小周公子相与这么多人,只有这一个要进周家的门,聘礼也下了,请的是刘媒婆。”翠翠没有白走街窜巷,这些消息很是灵通,也有人知道她和小周公子以前有首尾的人,会主动告诉她。
莲菂松了一口气,其实还真的是这个道理。相与那么多人,只有一个能进去。这个等待的机率也太小。换句话来说,叫等不起。
翠翠只是想找个人说一说,她说过就走。无端把闷闷的莲菂又弄得更是闷闷。这样闷闷了一下午。近傍晚的时候费妈妈进来:“我也来讨个假。小枫要成亲,我也去吃喜酒。”
莲菂想起来今天是小枫要成亲,强打精神笑道:“帮我说句吉祥话儿。告诉她我不能去,我和留弟都想着她呢。”
“姑娘想去。去和公子说说,多派人我陪着去。”费妈妈看出来莲菂也想去,帮着出主意。莲菂黯然,闷了几天闷上加闷,公子最近又冷淡的时候多。莲菂不想去碰钉子,强笑着道:“我得把这帐再合一合,我就不去了。”
费妈妈去以后。莲菂到院子里走一走等晚饭。天边近黄昏,古人成亲多是下午接花轿,洞房在晚上。
眼前晚霞伴着杏花如云,煞是好看。莲菂想想小枫成亲一定热闹,面上才露出难得的笑容来。
安公子负手出现在一旁,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过来:“又笑什么?”
莲菂掩饰一下:“没有,就是想到小枫成亲,以后有人陪伴,为她高兴。”安公子闲闲地道:“我还以为你会想去看看。”
“不了,”莲菂惯性地低头说出来。突然抬起头面上是惊喜:“我想去!”安公子一笑:“那你换衣服,我在门外等你。”
莲菂拔脚就走,安公子在后面叹气:“慢些走。”没有喊上两声,莲菂已经不见人影。安公子身上是换好的一件夹袍子。走到二门上去等着。
不一会儿过来四个人,蓝桥画角还有莲菂和留弟。留弟来到就是恳求:“也带上我。”安公子喊安步:“再多一乘轿子,小姑娘也去。”
留弟高兴起来,拉着安公子的衣袖就晃两下:“公子最好。”莲菂略带责备:“留弟,好好谢公子。”松开手的留弟喜笑颜开,端端正正给安公子行几个礼。
把自己袖子收回来的安公子,想想这姐妹两个人求人,都喜欢摇人袖子。再一想,菂姐儿好几时没有摇过我袖子了,上一次摇,还是为别人求情。
“你看着眼红是不是,给你也晃几下,”安公子把衣袖送到莲菂面前来,莲菂无可避免地瞪了一眼。画角蓝桥忍笑低头。留弟左看看右看看他们,突发其想的问出来:“姐姐可以晃,留弟不可以。”
画角领着留弟往外面走:“咱们先去轿子那里。”安公子和莲菂在后面慢慢跟来,莲菂心情郁闷一扫而光,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声音也轻快许多:“是怎么闹新房,我还没有见过?”
“那你一会儿慢慢看,”安公子有几分懒洋洋。四月杏花天,天暖得人浑身舒坦,骨头里都带懒懒的春困。坐入轿中的姐妹两人,却是笑语着在说话。
两乘轿子里坐着她们,蓝桥画角跟在后面走。安公子带着安步骑马在轿旁,安三等四个人跟在马后。
到了小枫家里,小枫的父母亲喜出望外出来接着。小枫这亲事不是倒插门,却是小枫家里成亲。新郎官是小枫的表兄,是亲上加亲的亲事。
酒席上莲菂只坐了一会儿,就往后面去新房里。前面院子里摆酒的地方,到后面新房不过只有十几步路的功夫,听到后面有人悄声道:“她自己来也罢了,把她妹妹也带来充主子,说是小姑娘,其实那是她妹妹,可不是公子的亲戚。”
莲菂听过心平气和,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到后面新房里看过闹洞房,已经是深夜。天上星星一闪一闪,莲菂带着蓝桥出来,又要脸红。图着看人闹房,这都深夜,让公子在前面坐着等象是不好。
“留弟又不见了,”就这么大点儿院子,留弟刚才还在。蓝桥用手掩口,把一个哈欠忍下去:“小姑娘困了,公子让画角陪她先回去,咱们多玩一会儿不妨事。”
莲菂笑嘻嘻:“你困了,就只管打哈欠吧,何必忍着多难过。”两个人来到前面正屋里,龙凤花烛下,安公子坐着还有精神,陪他说话的是几个来吃喜宴的老管事的。红着脸的莲菂尽量悄悄地溜到屋里去,在安公子下首空椅子上坐下来。
“看完了?”安公子结束谈话,问刚坐下来的莲菂。见她不好意思地点头,一笑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小枫的父母亲笑得眼睛都睁不开,送到门外连声道谢。小枫的母亲帮着莲菂拉好轿帘,看着车马离开直到转过街口,才对自己的丈夫道:“公子是个好人。”
这句话同样也在莲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