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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安富尊荣-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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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走的莲菂对小周公子更是不满,觉得苏绣娘跳的是一个大火坑。这样一想,莲菂眉开眼笑,翠翠到底让我熏陶成功了。
  外面的长街上,被熏陶成功的翠翠对着街上飞涨的物价啧舌,手里不多的一点儿钱,昨天还够几斤米,今天只能买一半。翠翠后悔不迭,要是那些米还留着该有多好。如果没有虫子蛀,没有雪水泡,到今天是多少钱?



  第一百二十四章,两条白眼狼

  江风在夏天的深夜还是凛冽,黑压压的十几条快船发出尽可能低的水声离去。船的黑影中站着安公子和史大郎。
  “王爷多多致意公子,多谢相助。”史大郎耳语道。
  安公子衣袍被江风吹起,面庞也多隐入黑暗中。他是微微一笑:“我托福赚钱不少,是我多谢照顾才是。”
  “还有大生意,公子你不肯做?”史大郎所指的是战马等打仗急需的东西。安公子又是推脱:“现在路更是不好走,有个闪失难见贵主人。”
  两人身边是走动着搬运东西的人,有史大郎的,也有安公子的可靠家人。人数不多,扛起东西时,就是黑夜里也可以感受到那臂上鼓涨的力气。
  江岸上树丛中,史大郎的一个手下扛着一个东西过来,走近才看到是一个人。“将军,这人从山石后面过来,我把他打晕了。”
  “可看到什么?”史大郎急切。
  “他刚过来,我就打晕了他。”
  借着月光,安公子认出来,是郑仁锡。半夜里出现,这个浪荡鬼又是鬼混回来。游春那天,郑仁锡对着流口水的女眷中就有莲菂,安公子嘴角边一丝笑意,吩咐安三:“把他外衣剥了,送他到城门口睡去。”
  安三会意,把郑仁锡拎到一边剥他衣服。史大郎也是一笑,不想公子还有这样捉弄人的鬼主意。
  “公子,”安三轻喊一声,象是郑仁锡衣服里翻出什么东西来。安公子走过来,走在他身后的史大郎跟过来还没有看到什么,就看到安公子接过这东西,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是不想给人看。
  碰一鼻子灰的史大郎讪讪往后退几步,实在好奇用眼角瞄过来。看到安公子手中是一块丝帕,象是女人用的。史大郎知趣地退回原处,不再偷看。
  这帕子是莲菂的!安公子一眼就认出来自己画的莲花。史大郎退走后,安公子展开来。没有火把只有月光,他还是觉得异样。象是一样,又象不是?
  菂姐儿说丢了,怎么会在这里?安公子还不知道已经找回来。他迅速在心里转几下,莲菂二门都不出,不会认识郑仁锡。他只一瞬间想过,把帕子又放回郑仁锡衣服里,并不打算惊动他。
  心里迟疑地安公子不动声色回到史大郎身边。看着最后一批货扛进货仓里。两个人才拱拱手道一声:“再会。”
  史大郎从河岸两边上收队离去,他来的足有上百人。帮着扛东西的不过二、三十人,其余的人都在这个小小码头附近巡视,有闲人就打晕过去不许靠近。这是一个废弃的小码头,平时停的船不多。人来的不多,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城门已门,安公子带着人歇在城外。他带的心腹家人不过十个,在货仓里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回家去,书房里坐下来,让安步去喊人:“不要惊动宋姑娘。让蓝桥过来。”
  蓝桥过来,也没有想到是问贴身衣物。及至来到,蓝桥回答:“那帕子丢了好几时,张四嫂来。看到在河边儿的草丛中泥污了,她捡着送来。”
  “你把帕子拿来给我看,再把姑娘的贴身衣物首饰都看一遍,少了哪些你来告诉我。”安公子放下一点心,他昨夜总觉得那一块不一样。
  蓝桥去了足有一个时辰,再回来时呈上帕子,泥污在上面都洗不干净。再回话道:“姑娘的贴身衣物一件也不少。”
  “嗯,你去吧,这帕子放我这里。”安公子把蓝桥打发走,取出剪刀把帕上丝线挑掉几根,露出下面手绘图案来。这个是自己亲手画的,当时是画在帕子上。
  这块不是,那块就是假的!郑仁锡自游春后,对菂姐儿垂涎,所以弄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帕子来?这也不对,这丝帕外面没有。仿得那么像,只能是比着做出来。
  把帕子放在抽屉中的安公子正在沉思,画角急急地来求见:“姑娘把小姑娘骂哭了,又打了一巴掌。”
  “我去看看,”安公子心想这是稀奇事情,留弟是莲菂唯一的亲人,别人瞪一眼都不行。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她自己打骂起来。
  这场打闹是在小厅上,外面的丫头妈妈们都噤声躲开。安公子悄声走近,听里面姐妹两个人一起哭。
  “对你说了多少次,不许你理小周公子,你没出息,你偏理他这样下流的东西!”安公子皱眉,又是小周公子。
  留弟哭着还不服气:“我怎么了,他下流又不是我,再说他怎么下流了,不过就是给我一件玩的东西,他给我就拿了,姐姐为什么打我还骂我?”
  安公子悄声问画角:“给的什么东西?”画角比划一下:“是个小玉盒子,是姑娘们装香粉用的。”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莲菂大怒,从玉盒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来,展开来是一张纸。莲菂又要骂留弟:“让你念书,是让你和这样的下流人在一起不学好。”
  那纸上是一首情诗,没有上下款,塞在玉盒子里。莲菂眼前闪过翠翠闪过苏绣娘,她心里对小周公子接近留弟本就疑心重重,一看白玉盒子先就不舒服,再看情诗立即气得发晕。
  画角在外面细细说给安公子听:“姑娘从盒子里拿出东西来,就骂小姑娘。小姑娘不服,就挨了一巴掌。”
  “你不长进!想去下流人家里当姨娘不成!我死了也不能让他趁心意。”莲菂大骂小周公子:“跟我结仇来找我,把主意打在你身上!我跟他拼了!”
  安公子只是皱眉,挥手让闲杂人等站得更远些。他是不相信小周公子打留弟主意,至于那盒子嘛,应该是小周公子准备给别人,或是那人没要,或是没给,转送给了留弟玩。小周公子从来马虎。留下情诗在里面没想起来也是有的。
  留弟这才看到情诗,她捧在手里看一遍,吓得更是哭:“我不知道。他说给我玩,我就拿了。不过是个玩的东西,姐姐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没出息的人才去当姨娘。好好的人不配自找下贱!有手有脚挣不来吃还是挣不来喝?要委屈将就自己,”房里骂声不高。却是咬牙切齿。听到这里安公子不想再听下去,清清嗓子咳了两声,里面骂声立即就没有了。
  莲菂收起骂声,一脸惊惶才想起来自己声音太高了。等到安公子进来,惶恐不安地往他面上看一眼,安公子象是刚过来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们在闹什么?”
  “小周公子给我这个,我不知道里面有东西。气了姐姐。”留弟脸上还有巴掌印子和泪痕,把白玉盒子和情诗送过来。
  安公子拿起来一看,差点儿没笑出来。这歪才!坐着的菂姐儿脸气得雪白,也有泪痕也有不安;留弟也还带泪。
  “有话好好说,你天天疼她,自己打起来了。”安公子说过,莲菂才后悔不迭,急步过来搂着留弟在怀中,眼中泪水落下来:“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也是想让你学好。”
  安公子很想问问。姨娘怎么叫不学好?看姐妹二人抱头痛哭,没忍心问出来。“送两位姑娘回房去洗洗脸,有要回话的到房里去回。”
  把这姐妹两个人送走,安公子揣着白玉盒子独自皱眉。先是菂姐儿的帕子。再是小周公子的确不应该乱走乱闯。他一路走回书房,进来就吩咐安步:“找几个人,把二门外画楼下面收拾两间出来,今天就把书房搬出去。”
  书案上小小白玉盒子,安公子只是想笑。这混蛋!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小孩子?留弟半长成的身量儿,安公子从来当她是孩子。
  莲菂和留弟回房去,洗过脸重新换过衣服,房里只有姐妹两个人贴坐在榻上说话。“留弟,你会认字,就比别的女孩子强;你晚上学针指,身边多是做生意的人,以后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份吃喝,不要给别人作小。”莲菂这样交待留弟。
  留弟搂着莲菂脖子问她:“姐,你委不委屈?”留弟把脸贴在她身上:“我想梁五哥,他没有因为咱们穷就看不起咱们,而是想着帮咱们。有时候我想问问你,看看你也挺高兴。”莲菂苦笑,有时候对着留弟都是装出来的。我再苦着脸,留弟在这里更没身份呆着。
  “以后公子要是成亲,要是娶个母老虎会欺负你咋办?”留弟也对姨娘这两个字愤愤:“家里这些人,看着都对我客气对我笑,其实是看着公子现在对你好。”
  莲菂叹气,果然书没有白念,一直以为留弟是个孩子,一直也不方便同留弟探讨这些,不想留弟全明白。
  “姑少爷是对你挺好,”
  “都不如梁五哥,他们都是看着公子才对我笑,背地里说我不是小姐,说我是姨娘的妹妹,说有一天公子不喜欢你,我就可以扫地出门了。”留弟说过,莲菂大惊又大怒:“是谁!”
  “不少人都这么说,我怕你听着难过,不敢告诉你。”
  莲菂又落下泪来,把留弟紧紧抱在怀里。当姐姐的对着妹妹再笑不出来也装笑脸,生怕留弟在这里住着不舒服,一个小姑娘单独出去住,莲菂肯定不放心;当妹妹的外面听过话,回来也装笑脸,生怕姐姐听到会不舒服。
  “姐,你给他管家不是吗?还够了钱,咱们走吧,这里人多话也多。你只是姨娘,以后会受欺负的。”留弟给莲菂擦眼泪:“你真的不喜欢梁五哥,再重新找一个好人。”
  莲菂给留弟擦眼泪,直到今天才对她说实话:“姐不给他当姨娘,公子订亲事,咱们就离开。不让我走也不行。”
  “嗯!这不是你婆家,咱们还是走的好。”留弟把莲菂身上衣服拉平:“这衣服别弄得太皱,到时候不好还给公子。”拉过衣服,留弟还是中肯地道:“不过公子是好人,我觉得他和梁五哥一样的好,他为你治病花了那么多的钱,也相信你让你管家,不过他不肯正经娶你。咱们还是走的好。”
  这些话到晚上一字不拉地传到安公子耳朵里,听过以后,安公子慢吞吞地道:“哦。”让画角回去,坐在书案前的安公子从抽屉里取出白天的帕子来,展开看看再丢回去。
  余翠翠不知道多想进小周公子家的门。哪怕进去吃糠咽菜挨打受气也算是修成正果;还有那个苏绣娘,听说日夜不停地给周家人做活。从进了周家的门,小周公子再没有碰过她,他天天外面玩去了,安公子都知道。
  窗外月光如水,安公子只觉得烦燥,就是现在我订亲事,满城里也是挑着找。我要再找个姨娘。家里的丫头也好,外面找一个也好,进来她不敢不恭敬。偏就遇到这个坏丫头!
  白天姐妹大闹是我劝好的,现在姐妹齐心,打定主意要走!安公子生气地站起来,我对你不好吗?你就这么对我,气死人!
  把孔补之的信一一看过来,近几封信里,多是指责自己贪恋美色。安公子觉得无处申冤,我贪恋美色。至少也贪恋个好脸色看看。隔不几天就和菂姐儿生一回气。还不如出门去呢。
  一片姣洁月光,照着烦恼的安公子,左也是事情,右也是事情。没有一处是省心的。比养出一条白眼狼更让人伤心的,是养出两条白眼狼来。
  菂姐儿那性子烈,眼界又高,最近恃宠争身份争地位也可以说得过去;留弟天天当小姐待着,除了会说公子是好人,然后就是一句,咱们以后要走。
  安公子觉得这两条白眼狼不愧是姐妹,想心思都是一模一样。出门来回房去,现在二门外面,就是路也比平时多走。
  树影婆娑中,安公子眯起眼睛,围着菂姐儿帕子象是要有点什么要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良月带着上夜的丫头,在房门外接了安公子,小心地问他:“公子的书房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
  良月也有笑容:“以后里面来的人是会少一些。”
  安公子嗯一声,就是来的人太多,才会丢帕子。
  安公子雷厉风行把书房搬到二门外去,第二天莲菂才知道。她和留弟在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心里是暖融融。原来姐姐或妹妹都为对方考虑着,这让人真舒心。
  到晚上留弟睡着,莲菂才后怕上来。公子几时过去的,有没有听到自己大骂小周公子,大骂当姨娘不好?
  “画角,”莲菂从帐中探出头来问睡在房中的画角:“公子上午是几时过来的?”
  “公子来到就进去了。”画角回答过,莲菂勉强放下心来,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得罪东家。公子觉得他抬举我,让他听到我骂的话,一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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