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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安富尊荣-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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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桥撇嘴,书架后的安公子也想撇嘴。找了一回当然是没有莲菂嘴上说的东西,主仆两人关上门回去,安公子才走出来,窗外史勋飞身进来,轻轻落下道:“我来晚了。”
  “不晚,来得正好,来早了倒不好。”安公子这样说过,史勋听不懂:“难得你今天不催我,”然后要东西:“公子搜集的罪证,都交给我吧。”
  安公子悠然自得:“将军辛苦来回,坐下来歇一会儿,不着急。”至少他自己不着急,笑容可掬地道:“王爷几时发兵?”
  “王爷要师出有名,先生把罪证给我,王爷应该发兵吧。”
  “罪证么,不着急吧。王爷兵发城下,我再给不迟。”安公子抖抖长衫,不慌不忙地道。史勋好笑起来:“你这是逼着发兵吗?”
  安公子站起来,房中没有点烛火,只有月光照在他身上。踱上几步,安公子道:“残害官员,这些官员们有言语过激处有把柄在外,这都不足构成死罪。死罪是倒卖宫内财物,私造龙衣龙袍,还有这个,”拿起桌上奏折,安公子让史勋看。
  “他疯了?他也能用九锡?”史勋看过冷笑:“先生,你这折子写得不错。”
  “当然不错,都说我文章不错,就是背后骂我的人,也这样说。”
  史勋啼笑皆非:“那你真为田公公请封九锡?”安公子正色:“当然不,这就需要你史将军了。”史勋喃喃:“给我东西,我才帮你。”
  “你帮过我,我就给你。”两个人相持一会儿,史勋认命:“好吧,你要怎么做。”月光照着两个贴在一起的人,盯着他们在窃窃私语。
  第二天莲菂问安公子:“什么是九锡?”安公子睡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道:“九种礼器,是天子锡给大臣的最高礼遇。在本朝只有王爷才能有。”
  “给这东西就是要求封王吗?”
  安公子淡淡嗯一声,曹操、王莽都受封过九锡,田公公要九锡,其意是想篡位。简靖王不是要罪证,罪证太多了。
  莲菂对着安公子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他。安公子拍拍身边:“睡吧,今天你肯让儿子和奶妈睡,真是难得。”
  “我想和你说话,”莲菂枕上他的手臂,幽幽道:“你辞官咱们回家去吧。”安公子抱着她闭目入睡状。莲菂推推他:“京里出门人都比家里多,不觉得你当官好,咱们回去吧。”
  安公子在她头上拍拍:“别说傻话。十年苦读为的是什么,我要升官,你来败兴。”莲菂冲口而出:“这官几时对你这么重要?”
  “一直就重要。不重要我读什么书。”安公子感觉气氛凝重,睁开眼睛看莲菂幽怨的面庞。息事宁人地道:“对你说个笑话,刘知县你知道的,他一直想把女儿嫁给我,”
  莲菂打断话头道:“耽误你没娶成,真是对不住。”小脸儿紧绷的让安公子一笑:“等我回家去问问她还嫁不嫁,咱们家房子多,多娶几个都有处住。”
  “你这是笑话吗?”莲菂更生气了。
  安公子嘿嘿笑:“是你把话扯远了。听我把这笑话说完。有一年发水,分到我家名下的银子最多,我就想呀,当官就是好,可以乱派人出银子。”
  “你又胡说,”莲菂忍不住要笑:“你在乎那银子吗?几百还是几千,你就记到现在。”安公子眼望帐底:“一百零六两,”莲菂嘻嘻笑起来:“这你也记着?”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刘知县对我看着照顾,其实修桥修路迎接钦差的钱。从来我们不少出。”安公子微微一笑:“傻丫头,我要娶他女儿,才叫傻呢。”
  莲菂撇撇嘴,讽刺道:“您现在五品官。再升就四品了,公子您眼界儿高,哪里能相得中知县门庭。”
  “我娶的还不如知县门庭呢,”安公子取笑过,莲菂哼一声:“你娶的是以后状元的娘。”安公子大乐:“这以后状元,是我骨血才对。”
  说笑过后,莲菂又轻轻叹口气:“公子,你还记得有一回你教留弟认字,对她说做人要正直,穷倒不怕。”
  安公子抚着她的头发,含笑道:“我现在也挺正直。京外运河上因为风景好,在两边有后花园的人家都在河上盖亭台。弄得船走不进来,河道也堵。这是前几任府尹都拿不下来的事情,你丈夫我就让他们都折了。这里面可有不少是王公贵戚。”
  “我为你担心,”莲菂说过,安公子把她搂在怀里,嘻笑道:“担什么心,担你自己的心吧。接你京里来是陪我,不是陪儿子。你怕儿子没人陪,再生一个下来。”
  缠绵过后,安公子告诉莲菂:“住一阵子就回去吧,长辈们疼孩子是好事儿,你说家里好,还是早早回去吧。”
  还沉浸在欢爱中的莲菂立即黑了脸,翻个身子往里,闷声不响不说话。直到第二天醒来,这脸还是黑的。人家不仅是为着孩子,也为着来陪你不是。
  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往来,只有一位尤夫人来往,而且能和莲菂说几句话,彼此都不厌烦。“知道朝里出大事情了吗?”尤夫人消息也比莲菂多。
  “只知道我们家大人忙得不在家。”莲菂听到几句:“象是城外的河堤炸了。”
  尤夫人对空中念过佛,小声道:“这话我只告诉你,街上谣言纷纷,说封什么九锡,河堤炸了不说,还有鱼口吐人言,说有祸乱。”
  莲菂闷闷不乐,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不祥之兆吧,而这个封九锡的奏折,是安公子写的。冕哥儿笑容纯净,和安公子突然的变化,莲菂不敢把他们想到一起去。
  皇宫内院里,田公公大发雷霆:“我句句都不信,为我请封九锡,秋水未至的时候就炸堤,那堤难道不是人扒开的?鱼吐人言,把那鱼送来我听听?”
  他阴柔如女人的嗓音有时候听起来可笑:“给我好好地查,查出来是哪一个在捣鬼,决不轻饶了他。”气汹汹的田公公暴躁不安:“都看着小爷喜欢我,都往我身上扎刀子。”
  “那鱼吐人言,嘴还一张一合的,听到的人害怕。几个乡里人把这鱼打得一团糟。”
  “活鱼出水,当然嘴一张一合,旁边就没有会口技的人,把京里京外会口技的人都抓来。”田公公很快就弄明白这个人诀窍,一开始听到他也吓个半死,以为是逆天。
  田公公跺脚暴跳:“查。让人去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京里府尹是安佶,让他去抓这些人来。”
  “公公。这个安佶未必可靠,”说话的人是失过宠的桑大人,看到安公子在田公公面前得势。桑大人时时恼恨在心里。
  太监多是疑心重,田公公翻着眼睛道:“你说。”
  “他抓来的人动刑都少,说是无辜人。还有这封九锡的折子是他所上,几时上他最清楚。这河堤炸的奇怪。”
  田公公目光阴森,但是道:“他这折子写得不错,小爷本来是同意的。只是小爷信神佛,被这些话能吓住了,他让我停上两三年再请封。”
  “公公要想审出安佶的事情来。他的好友小周公子现在京里,把他抓起来审一审应该就能明白。”桑大人提起小周公子,还记得自己当钦差那一会儿,小周公子神情之中并不太恭敬。
  “他们不是绝交了,周家喜事,安佶都没有去。”田公公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再想一想,田公公还是答应了:“你看着办去吧,没有审出什么事情以前,做得周密些。”
  过上十几天。周伯涵亲自上门来找安公子,莲菂站在屏风后面听说话。安公子听过还算镇定:“我让人去查,他这么大的人不会走丢。”
  “如果是我有得罪的地方,你只管冲着我来。不用找我弟弟的事情。”周伯涵是气势汹汹的上门,莲菂在后面听到不禁难过。京里路上同行,和周夫人相处算是愉快,到了京里就再没见过。
  安公子冷下脸:“你回去吧,你这样到我门上问罪,知道什么后果吗?”周伯涵语塞,迟疑着又问道:“真的不是你?你们相好,背后说的话都知道。”
  “我官升得挺快,不指着这个升官,再说那些话,有一部分是我说的。”安公子拂袖:“回去吧,我会让人找的。”
  转过屏风来,安公子碰上莲菂更是不悦,对着莲菂再拂袖子,往后堂里去。周伯涵出得府来,看着青天朗朗,想想自己是急糊涂了,以前安永年说的话,还能少吗?
  “小周公子应该没事?”莲菂这样道。安公子没说话,在京里两天不见,他这么大人,还能让人拐走不成。想过安公子开口,就是让莲菂走:“明天就走吧,也呆够了,回去别再和祖母争孩子,祖母上了年纪,你也上了年纪。”
  对着莲菂腹部再看看:“兴许你又有了也不一定。”莲菂刚说一句:“没有,”安公子有点烦:“你怎么从来,就不会说中听的话呢。说句有了有这么难?”
  “我想说有十个八个,你就喜欢了。”莲菂强装笑脸,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到晚上安权回来报信:“刑部里去看过,说是都没有这个人。”
  安公子叹气,这话也未必能信,不过问一下总比不问的好。想不明白小周公子被抓走为什么?要是真有人打他闷棍,那更没有理由。
  第二天也没有走成,安公子一回来,莲菂就告诉他自己知道了:“又打仗了不是,说这一支突然一支兵出现在内地,现在被他们包围着打。”
  “尤大人知道什么,你就知道什么。”安公子没好气,脚步还没有站住,外面安权请他出去:“有客人。”
  史勋白天也出现,安公子吓了一跳,史勋摆手:“你不用害怕,我得赶快来见你。你见过的那个秀才章益,他从西北逃到京里来了,我一路追着他到德州,也没有追上,就赶快过来先找你,你要弃官走,现在正是时候。”
  “我可以弃官走,我家人不能弃家走。”
  “章益带走王爷不少机密,王爷为他突发奇兵,这一次不打到京都是不会停,我来的时候,快打到你家里了?”
  安公子冷笑:“王爷是神速,这一次倒是快得很。”史勋沉重的面色上露出笑容:“运货的船上,也能运士兵,你也知道,这事筹划几年。至于京里就更容易,从长城外面绕过来虽然远,但是无阻拦,也快到了。”
  “我不能走,田公公请封九锡不成,他最近一直拦着皇上见百官。我得留在这里。”安公子淡然地道:“不是我多重要,是我还真的不能走。”现在弃官而去,安公子想想自己要背上什么名声?通简靖王谋反的名声。而简靖王真的有反心。
  史勋劝过无效,只能自己离开:“你自己小心。”安公子走出书房,连夜让家人收拾莲菂母子的行李。第二天一早。莲菂迷迷糊糊中,和儿子一起被塞到船上。
  安老夫人听到少夫人母子回来。当然开心。开心过才问:“怎么不再呆上一年?”莲菂正不高兴,低头道:“公子说长辈们会想孩子。”
  “看看,是我的孙子,到底是要这么说。”安老夫人喜欢过就没有多问。留弟看出来姐姐不喜欢,背后问她:“吵架了?”
  “没有。”
  “那是姐夫有人了?”留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莲菂斜睨她:“没有。”留弟也没主意了:“那为什么要回来,咱们这里刚打过仗。你们回来好进来吗?”
  莲菂就没注意:“我路上只生气和看着冕哥儿了,没注意到好进不好进。”留弟也没觉得象打仗:“头两天很怕人,老夫人说让我们出去躲躲,说她见过战乱,有乱兵抢钱抢人,不过家里总得有人看着。我要等你就不肯走,看着这些兵还算客气,老太爷应该花了不少钱。”
  城里算是平静,铺子关了几天看没有事情,依就开门做生意。一行士兵衣甲鲜明往安家来。梁五带队骑马在前面,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安公子不在家,不能看到我说话算话,我带着兵来赎人。
  “梁五?”莲菂和留弟一起惊奇。安步再确定一下:“是梁五,我认得他,一点儿没变,变的就是衣服,从五品的将军。”
  留弟跳起来就回房去,安步催着莲菂出去:“梁将军在外面指名要找少夫人。”莲菂来到前面,离得远就听到梁五哈哈笑声:“公子不在我知道,我先带人走,等他回来再说好了。”
  “等人来了,梁将军自己问她愿不愿意走。”安老太爷抚须微笑没有说破。莲菂走出来,梁五没认出来。莲菂微笑喊他:“五表哥,”
  留弟过来时,梁五正在院子里发急躁:“不可能?我不信!公子他就没说!”莲菂犀利地道:“你几时见过公子?”梁五自悔失言,安公子去西北,王爷是明令禁止知情人说的。
  对着为人妇为人母的莲菂,梁五咬牙切齿:“等我再见到公子,我要他好看。”莲菂好笑:“那是我丈夫,是你亲戚,年年给你带东西写信,你要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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