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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安富尊荣-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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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为章益,而是别的事情。处于生死线上的安公子失笑。他还能笑得出来,嘴里自语道:“是我太着急了,或许还可以再等一等。”可是这东西拿到手里。安公子一下子就难以忍耐,结局就是他下了狱。而那东西呢,藏得不错。安公子嘴角边一丝微笑,藏得很严实。
  门外传来脚步声,安公子一跃而起,外面的动静他时时听着,拉自己去动刑,还是杀了我?这随时都有可能。这个时候说后怕都已经太晚。接下来是什么才最重要。
  “安大人,刑部的大人来看你。”外面的狱卒还算客气,“咣当”打开门,进来两个人。进来的的确是刑部里的人,而后面跟着的从人,安公子愣了一下:“菂姐儿。”
  来的这位大人轻声道:“你们快说,我不能出去,有话赶快交待。”这声音急迫地让这一对夫妻只是难过。莲菂走到安公子面前,黑幽幽似一汪潭水的眸子对着他垂询看过来:“为什么要这样?”
  真是弄不明白,当英雄的人大有人在。自己家里出一个不是好玩的。莲菂以前只想挣钱有钱呼奴唤婢,以后也只想好好过日子,珍惜一下属于自己的。她屏住气息,灯下的安公子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消瘦。也没有明显的憔悴,可是你为什么这样做?
  安公子微笑,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他不顾房中有人,在莲菂肩头抱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象是又胖了?”
  生离死别弄得有点儿滑稽,莲菂板起脸:“我胖着呢,你喜欢了吧。”后面大人轻咳一声,莲菂依到安公子怀中,对他附耳道:“他们要找你要东西。”
  安公子抱着妻子,耳语道:“告诉他们没有,要打就打,不打算了。”莲菂深深吸一口气:“给他们,你就能出来。”
  “你看好了,这是昭狱,等他打下来也许三天五天的,我的人可还在这里。”安公子说过,对着妻子低低道:“要是我不在了,再没有人欺负你了。”
  莲菂慢慢说出来:“你是这什么话!这话等出去再说,”安公子示意她看桌子上的纸笔:“让我招供的,”再告诉莲菂:“我看到了小周公子,一身是伤,他也看到了我。你记得告诉周家。”
  油灯下,莲菂只是问:“一定要这样?你一定要这样?”安公子含笑:“此时不是你我说了算,有时候世事欺人,不由人作主。”
  莲菂仰起面庞,说不上有深情但是有关切,安公子伏下身子:“这里笔墨纸砚俱全,要不要休书?”……
  外面黑灯灰暗中,梁五等在外面的街角。莲菂气呼呼地过来,虽然外面没什么光亮,也可以看到她气得脸色都变了。来时是一辆马车,莲菂坐车里,梁五赶着车,折腾到天明才出了城。
  天光大亮,朝霞渐起,莲菂突然从车里伸出手来拍着梁五的背:“我要见你们王爷,我现在就要见。”
  梁五停下马车:“你知道他在哪里?”莲菂咬牙:“你知道,你肯定知道。城里乱成什么样,这是兵临城下,他在哪里?京里不是一般的城,他要是在长城外面?”
  “那就远了,难找的很。”梁五说过,背上又挨了莲菂一拳,梁五喃喃自语:“我身上应该总穿着盔甲,”
  莲菂在后面说得恨恨:“等你这样了,我也一样对你,你就没听说过兄弟如手足?”梁五心里觉得舒坦,人还嘴硬:“那你关心的,还是这件衣服。”天光更大亮,梁五仔细打量过,又喃喃自语:“你象是没哭?”
  “没哭,没有眼泪,你要是不带我去……”莲菂刚说过,梁五悠然地赶着车:“我不正带着你去。”
  “你认识路吗?当然在京里赶车象是很熟悉。”莲菂明白过来,从车里出来坐梁五身边:“你看过地图?早就背熟了,你是要打哪一条街?”
  两边绿荫浓密,梁五对着树上看看:“这鸟叫的,叽叽喳喳不让人安静。”莲菂在旁边皮笑肉不笑:“梁小将军,从五品的将军不是吗,你知道的挺多?”
  “从五品也是五品,”梁五一听就不干了:“表妹你说话中听点儿。你在里面受气了是不是?”梁五就是不敢笑,只是小声问:“有没有问他要休书?”
  莲菂夺过马鞭子来,气得自己赶车。梁五摸摸头:“前面该拐了。要是你也认识路多好,我就可以到车里睡一会儿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梁五又自说自话:“你见到王爷准备说什么?”莲菂不说话。闷声不响的赶车。梁五叹气:“好吧,你别说错了话。让我教教你,这仗迟早要打,你去以后,记得多拍王爷,多说他好话,”莲菂霍然回身,把梁五下面的话堵回去。狠狠地马鞭子塞到梁五手上:“赶车,多久能到?”
  “你又对我凶上了,好在留弟没有你这么凶。”梁五力争一下,我陪了你一夜,就这么对我。已经进去马车里的莲菂从车里探出头来:“公子不在,没人送亲,你还想不想成亲?”
  梁五哼一声:“你怎么不说,他不在,留弟就不出嫁。”说过以后,还是老实地赶着车。车里又传出来声音:“多久能到?”
  “快了快了。你睡吧,”莲菂一觉醒来,是下午,问梁五。还是回答:“快了快了,你饿了,车里有水有饼子。”
  第二天下午,莲菂问梁五:“咱们停下车打一架吧?”梁五想想:“打过了你赶车吗?”莲菂一气头的火:“不赶!”
  “那就不打!你别催,咱们从城外面绕过去就是这么远,”梁五不一小心把实话说出来:“再说我是看的城里地图,这城外面我还不熟悉。”
  两个人足有一晚上没说话,夜里的时候,马车里才传出来轻轻的哭泣声。熬了两天的梁五心软了:“明天一准能到,你放心。”
  “我知道会到,不是和你吵架才哭。”莲菂抱膝坐在马车里闷声闷气地道。又过了一天才到,莲菂远远看到黑压压的军营,不觉得解脱,只觉得深恨。有时候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其实不容易。就象安公子不理解莲菂对于成亲上的推托,莲菂也不明白安公子不缺钱用,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对夫妻其实互相不理解,更不存在有共同语言,为什么还在一起过,各人见仁见智。
  最大的牛皮帐篷里,简靖王见到这位安少夫人。进帐篷以前,莲菂特意理过衣衫。简靖王见到的,只是一位容貌端正的少妇,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了不起。莲菂也不想今天来出什么彩,人幼儿园的目标不可能搬到大学里还维持,小学里想什么,到大学一定不要。她今天跑来,只是觉得应该做这样做。
  “有一句话问王爷,如果王爷要的东西就是没有,王爷您是要退兵的吗?”莲菂就问出来这一句,然后等着简靖王回话。
  简靖王足足想了一刻钟,才说了一句话:“京里见!”安少夫人从容出帐篷,不是为显示自己,就是她要来问问,兴师动众调动人马到这里,没有想要的东西就回头?这不大可能吧。
  外面有士兵引她去梁五的帐篷里,梁五换上一身盔甲,对她察颜观色:“你不满意也别总拉着脸。”
  莲菂拉着脸:“你等会儿再说话。”帐外突然响起来擂鼓声,梁五一跃而起,不无兴奋:“王爷点兵了。”然后迟疑道:“你,你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莲菂静静坐着,她突然想起来安步说过的一句话:“少夫人不快意,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她做的。”此时想到这话不是讽刺安步,只是莲菂多少明白一些,太多人喜欢英雄就是自己当不成,所以希望看别人是英雄,只可惜别人也未必是。
  深夜里攻打城池的火把特别亮,看在莲菂眼中有如烟花一般。城门一破,梁五护着莲菂先往昭狱里去,打了一天又半夜,梁五不无担心,人还在不在?嘴上可以问有没有休书,可是其实不希望是真的。
  带着一行士兵赶到昭狱街口,大家一起瞪眼睛。半条街起火,人都过不去。梁五第一次发现莲菂心肠冷硬就在此时。对着熊熊大火,莲菂只看着。他们来得太晚,只能干看着。
  先说话的是莲菂:“走,”梁五愣了一下。不相信地道:“你不看着?”莲菂反问他:“看着有用?能进去看看我就看着?”
  觉得恍惚的梁五只是不真实,是几时她变得这样心肠硬,还是她原本就如此。眼角瞄到莲菂的手在颤抖。梁五不说话了,一个人忍到这样地步,说她态度不好的人是不长眼睛。应该什么态度。哭着往火里扑?
  地上一件闪亮的东西突然吸引莲菂的眼珠,那是一个闪闪的金钮扣。低头把这金钮扣握在手里。冰凉的钮扣冰着莲菂的手心,她大步奔到火场的另一边,在另一边的路上也发现了同样的钮扣。
  “给你,我也捡到两个,”梁五也注意到了,莲菂一起握在手里,在路上奔跑起来。一直跑到近天亮。足有两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人。气喘吁吁的莲菂这才告诉梁五:“这是公子一件衣服上的,这个在人就在。”
  梁五也说出实话:“皇上登基以前,皇位很有争议,先皇写下一道遗诏,后世者有能力者居之,大意是这个吧,是指近亲的皇族,具体是如何写的我不知道。王爷找的就是这道遗诏。有人说田公公帮助皇上夺位后烧毁了,可是他请封九锡以后。王爷觉得遗诏应该还在。”
  “可他不是近亲皇族,要这有什么用?”莲菂大为不解。
  “你还真是不听外面的事情,可见你们夫妻之间也不说这个。有几位皇族小王爷,年纪都还小。扶持哪一个都行。王爷就是怕遗诏落入别人手上,不好调度才迟迟没有发兵。”
  梁五说过,对着莲菂手心努努嘴:“你们家大人,或者说是我表妹夫,他下狱还带着这个干什么?”莲菂不说话,从捡到第一个时,她的手心里只觉得冰过后是滚烫。带着这些金东西做什么,莲菂不敢想。
  “至少他没吞,丢在地上给你捡。”梁五说过,莲菂抬起头:“他丢在这里,就是给我捡的,让我知道他还在。”
  梁五慢腾腾:“是吗?”莲菂突然跳起来,拎着裙子招手:“安权,我在这里,”安权满身大汗过来,他第一句话就是:“公子不放心,让我来看看,”刚才那冷硬的一幕又出现在梁五眼前,还是让他冰冷。
  安公子寄居在一处民房中,身上只着小衣,外衣脱下来裹在小周公子身上:“关着的几位武官有力气,他们藏了东西磨了半夜,把木栏杆弄断,把人都放走了。”
  梁五加意地观察这夫妻两人,互相找了半夜,见到面时就开始说家常,男的没有逃出生天的激动,女的没有见到丈夫的深情,两个人对站着,如寻常夫妻一样在说话。梁五不能接受,他是血性汉子,要哭时有泪,要笑时欢欣,看不下去的梁五借口到外面去。
  莲菂这才搂着安公子的脖子,紧紧地抱着问他:“以后你衣服里不许有金扣子,也不许带金的东西。”安公子没有抱她:“我身上脏呢,你不放开。”
  睡在地上的小周公子呻吟一声:“我在这里看着呢,你们太着急了。”
  城里烧杀声不断,等秩序稍稳,梁五把他们往城外送:“有干净的民居。”行不过半里路,听到马蹄声响,车外是欢呼声:“王爷来了,咱们这一仗打得好。”
  “这京城也没有什么难打的。”
  安公子在马车里苦笑,这些人无法无天,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约束?如何约束他们才好。他突然打开车帘钻出去,对着就要擦身而过的简靖王大声道:“王爷!”
  马上的简靖王一身是血,想来冲在最前面。他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永年先生,何其狼狈哉?”黑色盔甲包着简靖王的身子,更象是神祉;安公子白色小衣上沾着血和泥,已经快要灰白不分。两个人对峙过,简靖王大笑挥挥手:“有话再说。”打马这就驰开。
  重新回到马车中的安公子,看到莲菂担心的眼睛。莲菂有心劝他别再牵扯进去,碰到安公子毅然地眼神,只能低下头。
  “我没说,”小周公子虽然重伤,也能感受到这夫妻之间的汹涌。他咧开嘴对安公子道:“我知道你不会变,所以我没说。”
  莲菂更涨红脸,小周公子是她一向不齿的人,不想了解安公子上,也比自己强。莲菂茫然,总以为自己有几分小聪明,总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事情,其实不然。一双手臂过来把她搂入怀中,安公子在她发上摸摸没有说话。
  “你们又当着我亲热了?我妻子可不在身边。”小周公子说过,心里格登记一下,莲菂心里也格登一下,她一听小周公子提女人,就不可遏制地要想到翠翠。这都不是完人,不能完美控制自己情绪。
  现在安公子感受到莲菂和小周公子之间的汹涌,安公子笑了几声,在莲菂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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