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尊荣-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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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打二更的时候,蓝桥从外面进来:“公子往外面书房里去了,说他酒醉了,不能来吵到少夫人。”
莲菂从床上坐起来,原本心里翻腾,现在是气上加气。一个人闷坐帐中,莲菂不无后悔,早知道应该留冕哥儿回来做伴,不过想想安老夫人和婆婆也会让冕哥儿过去。闷坐的安少夫人坐了半夜,才怏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精神十足,这赌气觉得可以赌到老。
安少夫人本来就少出二门,现在更是不出;安公子第二天就亲朋好友不断。过上一个年,京里局势稳定,人人都知道他当官要来看他,就是金不换也上门来了。
又隔了一天,蓝桥来问莲菂:“咱们还是出去见见公子吧。”莲菂这一口气就梗在那里,百说不信,她只当作没听到。
“公子是快马先回来,后面的官轿回来了,官服送来了。公子换上官服在老夫人房里会亲戚们,说还有诰封呢。”
说什么就什么到,安权手捧着凤冠霞帔进来,莲菂支肘皱眉。安权看她这表情,也不敢惹她,把明晃晃金灿灿的凤冠霞帔往桌子上摆放好,回话道:“公子说送来给少夫人。”
“还有别的话?”莲菂无精打彩,这个有什么用,生死关头有人命值钱吗?
安权躬身道:“就这一句。”等安权走后,房中丫头们都来看这稀罕东西,只有安少夫人懒洋洋,象是不放在心上。
这一夜安公子还是在外面睡的,第二天一大早,冕哥儿就跑进来找母亲:“父亲说带我们走,过几天进京去住。曾祖母也要去住几天,一家子人都去。”
莲菂给儿子擦擦头上跑的汗水:“母亲看家,母亲不去。”冕哥儿对答如流:“不去不行,父亲说的。”然后就跑走了。
消息传出去以后,亲戚们更是要来恭贺。表舅妈表婶子都跑来说话。安公子一连会了几天的人,觉得这气也赌得差不多,他漫步进来会自己妻子。
房中有人。丫头看到公子来了,回道:“表舅太太在房里。”安公子印象深刻,表舅太太家里也有女儿。他从隔壁房间里进去。打算先躺一躺。刚睡下来,表舅太太那声音太尖利。这里也能听得到。
“……找自己家里人比外面的强,”表舅太太说过,莲菂没有跳起来,反而意兴更阑珊。她被磨得没有脾气,从成亲以后就应付这样人,就是话也说的是一式一样。有时候莲菂真想和她们商议商议,说些提气能让人怒不可遏的话也行。就会说这一句。
“找家里外面的,进来都要守我的规矩。我不让她近公子的身,她就得安生呆自己房里别出来。”忍无可忍的莲菂决定吓唬人来取乐。
表舅太太笑着道:“公子要是喜欢上了,你怎么拦得住?”莲菂双手互捏得“格格”响,漫不经心地道:“公子有不在家的时候,那她就糟了。我会打人,把人腿打断看她还怎么服侍?
”
安公子起身走进帘幔,听着菂姐儿胡说八道。这几天没有精神的莲菂精气神一起来了:“有腿断的人还能行房吗?这太狠了点儿是不是,也对不起公子喜欢。不然等公子上朝去,让她顶着水盆跪在院子里。垫上一层碎砖头。碰瓷片当然更好,不过划伤了腿,公子回来也是无法服侍。”
安少夫人今天什么面子也不想要,信口开河说个痛快:“管姨娘我点子多呢。铜烛签子扎几下也不是好过的,公子要是不进我的房,我就让她给我捶一夜的腿;再不然让她……”莲菂问表舅太太:“您老有好主意教教我才是。”
“少夫人,您这样做,有失公子的官体与官声。”表舅太太还在强挣扎。莲菂恍然大悟:“是啊,官体和官声要紧。那我们家更不可能小老婆当道,我让她向东她就得向东,去晚一步送到公堂上打板子,不然不是有失公子的官体与官声。”
表舅太太恼怒而去,安公子重新回去睡下来。一觉睡到晚上,回到房里来要晚饭吃。已经知道他睡在侧间的莲菂装作没看到,早早避到床上去。安公子吃过饭,进来问莲菂:“今天刘知县来看我,说他女儿还没有出嫁,你觉得怎样?”
“公子如今几品官?”莲菂皱眉头,为安公子苦苦思索的样子:“要成亲把人陪上去,至少得能拉你的官体和官声,不然辛苦你夜夜耕耘,还不能升官。”
安公子再也忍不住,哈地一声在莲菂头上拍一下:“这四个字官体与官声,成了你的护身法宝了。”
“你外面睡去别来烦我,随你挑人陪着,不过第二天得来给我捶一夜的腿,我就不烦你。”莲菂翻个身子往里。安公子推推她:“你外面睡去,明儿来给我捶一夜的腿。”
莲菂往里面睡睡,让出一块地儿来:“你睡这里吧,这就可以不用多话了。”安公子睡下来,悠然自得突然说一句:“娥皇女英本是佳话。”莲菂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狡侩地慢腾腾道:“面首,面首!”再补充齐全:“三千面首不是书上有?”
房中一阵大笑声,安公子没了脾气,他进来原是打算好好理论的,现在笑得没了脾气,用手指点着莲菂的额头:“你看的都是什么书?”
“就是你书房中的书。”莲菂也没了脾气,在安公子手臂上枕着睡下来问他:“你怎么舍得进来了?”
“我外面睡多冷清,有心找个人陪着,又担心她遭你荼毒。”安公子笑眯眯搂住她,手指在那鼻子嘴唇一路点下来:“你又是碎砖头,又是要打人腿断,碎挼花打人了。”
莲菂晃晃他:“还要送给你打板子呢。”安公子失笑:“好,你还真的要当河东狮吼。”莲菂想想又生气:“陈季常有这么不听话吗?”
“为夫不是!”安公子也回答得斩钉截铁。莲菂吃吃笑起来,支肘扳着安公子问他:“为什么你不是,你怎么就不能试一回,试一回又有什么打紧?”然后两只眼睛亮晶晶盯着他:“我等着你试一回。”
安公子对着桌上的凤冠霞帔看看:“你迎丈夫的礼都没有,我还要给你东西,你还要让我当陈季常。”安公子坐起来:“我还是外面睡去,外面多清静。”
“你走个试试看!”莲菂娇滴滴扯住安公子的衣衫,不让他起来。安公子转过脸来。对着烛光下笑盈盈的面庞,突然不怀好意:“菂姐儿,你居然还会撒娇。让我好好看看,这还是不是你。”
扯去罗衫扯小衣。安公子也笑:“没见睡个觉,你穿这么多做什么。是不是等我来解,让我麻烦一些。”他耳语着在莲菂身边低声只是问:“等我来解是不是?”
红烛光晕似佛后光环,把这一对夫妻圈入润润光晕中,莲菂突然想起来,用手指点着安公子裸露的胸膛:“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在狱里要给我休书?”
“休书嘛……”安公子正在解她身上鸳鸯戏水出莲花的肚兜。轻声细语道:“明儿再告诉你,”
上夜的丫头们在外面轻手轻脚铺好铺盖,对房中偶尔传来的细语声作听不到。梆子声响起来,打更人嘶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一觉两人睡得好,早上还在迷糊,门外传来冕哥儿的声音:“我找母亲,她昨天说陪我骑竹马,看我拿来两只竹马。”
莲菂赶快推醒安公子:“快快,冕哥儿来了。你快穿好衣服。”安公子把她强搂到怀中,半眯着眼睛:“你手忙脚乱的是什么,”再探头往外面看沙漏,睡意犹浓:“这才什么钟点儿。他就不睡了。”
“你不知道他精神从来好,”莲菂从安公子怀里挣出来,慌里慌张穿衣服。安公子往后面喊人:“告诉哥儿,让他晚点儿再来。”
丫头们答应着,冕哥儿在外面听到,索性扬声喊:“母亲,昨儿说好骑竹马,你不许赖帐。”莲菂赶快答应:“我就来陪你。”手中里衣儿被安公子劈手夺去,对外面不悦地道:“去个人陪他。”
睡下来安公子黑着脸:“我不在家,看你教孩子就是这样!”莲菂只着亵衣坐着,突然又追问道:“你昨天说今儿告诉我,你给我休书是什么意思?我是你们家三媒六聘请来的,你要休我凭什么!”
安公子闭上眼眸,手搂着她腰上吃痒处,把莲菂重新搂下来睡着,嘴里喃喃道:“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房门帘幔处,小小的冕哥儿探出小脑袋,耳边是蓝桥悄声道:“看到了吧,少夫人没起来,哥儿昨天说小丫头曼儿伶俐,让她陪着玩去吧。”
冕哥儿似懂非懂点点头,他不肯走,一定进来看看。这下子死了心,冕哥儿往外面去了。
安公子回来是省亲,又近四月清明,是打算好上过祖坟再走。已经订好一家人全部都走,这铺子上的人先要再看一遍。上午安公子不打算出去,在房里心里揣摩铺子上添换人。吃过早饭正在想,听到外面小脚步“踢踢哒哒”,冕哥儿又来了。
头上全是汗水,还戴着一个新发嫩芽柳枝儿编的草圈。手里提着两只竹马,竹子太长拖在地上拉着走。一件水绿色衫子上又是草渍又是水渍,还沾着几片迎春花瓣在上面。安公子皱眉笑:“看你弄的这一身,象耍百戏的小子。”
“给你看竹马,”冕哥儿说过,才想起来:“这个竹马给父亲。”莲菂笑盈盈伸出手:“小孩子就是玩的时候,过来妈抱抱,看看咱们多懂事,还给父亲一个竹马。”把玩得一身脏汗的冕哥儿揽在怀里,莲菂让人打水去、拿衣服来换。
冕哥儿仰起头,扳着母亲脖子问她:“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莲菂立即对安公子用眼光无声的指责,安公子对这一对母子更是板着脸,问冕哥儿道:“你早上在门外偷听了?”冕哥儿全然不怕他,缩在母亲怀里笑嘻嘻:“我不听怎么知道母亲没有起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你母亲是女人,需要父亲管教;你是小人儿家,需要父亲管教。”安公子黑着脸这样解释。莲菂白眼儿他,冕哥儿嘻嘻更是笑,拍着小手对母亲道:“父亲要管教你。”
这个话题真是糟蹋,一大清早说这样的话。莲菂把话题岔开,对着摆在榻前地上的青绿竹马问儿子:“真是乖,还给父亲一个呢,父亲只能疼你对不对?”
“给父亲一个竹马,他有得玩,把母亲给我。”冕哥儿说过,莲菂咳了几声忍住笑,看着蓝桥送上衣服和热手巾来,就给儿子擦脸换衣服。
安公子对着不到三周的儿子看,突然也有笑意,这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挺聪明!一物换一物……当然菂姐儿她不是个物件。
中午吃饭时候,安公子明白儿子为何那么聪明。他坐在曾祖母和祖母身边,先拿了一块糕,吃了半块不好吃了,看中了安公子手里的银筷。把半块糕就此递到父亲面前,对他笑得象金童:“我拿糕换父亲的筷子。”
半块糕孩子手里捏过,口水也有手指印也有,安公子刚皱眉,安老夫人和安夫人一起道:“快给他。”
“你这半块糕能换银筷吗?这个换东西是谁教你的。”安公子问出来,冕哥儿很是乐意地告诉他:“曾祖父和曾祖母教我的。这糕还能吃不是吗?能吃就能和人换东西,换得好就叫生息。”说过能吃怕父亲不相信,一伸手举起来对着曾祖母和祖母看,在看往谁嘴里塞更合适。
安公子对着安老夫人和安夫人都争着来吃无话可说,只能对着身边埋头笑的莲菂瞪上一眼,莲菂低头就没看到。
安老太爷分外得意,对孙子道:“你当了官,冕哥儿以后一定也当官,可这商人本色还是咱们家传的,对吧,曾孙子?”最后一句话对冕哥儿说的,冕哥儿点着头,声音还是奶声奶气:“嗯。”
这一个商贾门第终于成了官宦之家,不过安家的下一代,似乎还是有商贾获利的本色。
第一百三十七章,抢亲
说一声举家去京里,听着是象多麻烦,其实不过是京里房子安置好,去个人就成。不是背井离乡去京里,用不着卖房子带上大包小包。不过全家人走时的船只,还是足有四只。
安公子自己都弄不明白哪里有这些东西,人也罢了,带上家人至少几十人安公子也不觉得算多。但是那些东西,无意中遇到的安公子看着那硕大的一个……水车?水车这种东西也往船上搬。
“把哥儿搬上船东西的单子给我看。”安步很快就找来送上,上面开着的东西,都是安公子想不出来的:“九孔太湖石一块,”只看过这一个,余下的东西安公子一个也不想再看。拿着单子进来找莲菂:“知道这太湖石有多重吗?”
为着儿子,莲菂陪个笑脸:“说有几百斤重,儿子喜欢,不是运不走的东西,何必计较。”安公子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摔:“从我回来,就没有一天是看得顺眼的,你天天在家里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