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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安富尊荣-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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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没有一天是看得顺眼的,你天天在家里是干什么的!”
  莲菂更委屈:“我能干什么!陪着儿子陪着长辈。你一走几年,说什么进京,跑去西北。”莲菂也来火:“你几时管过我们母子,你在昭狱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你是忠臣了,青史就此留名,我们怎么办!”
  夫妻不欢而散,莲菂一甩袖子进内间去,安公子来见祖母。在房门外先听到房里儿子的说话声。冕哥儿坐在榻上,和安老夫人正在说话,奶声奶气地声音说出来一句又一句:“太湖石我喜欢,九个洞凉快,天热我睡里面。”
  “那可不能睡,冰到你怎么办。”安老夫人正在笑。冕哥儿有板有眼地和曾祖母谈话:“曾祖母跟我去京里,太湖石也搬去。”
  被比成太湖石的安老夫人不觉得这比喻不好,反而笑眯眯:“曾祖母要是不去京里呢?”冕哥儿想也没想:“我不喜欢。”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外面听着的安公子火气下去一半。这么小的孩子要点儿喜欢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也太累赘。问题在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劝的。做父亲的回来看到这情况。觉得很是棘手。
  晚上莲菂问自己儿子:“水车到处都有,到京里买一个不行吗?”冕哥儿正在闹困。迷迷糊糊地嗯一声。旁边的安公子多少有些放心,这么点儿大孩子再来一通谈话,做大人的要不放心了。
  拍着儿子的莲菂背对着安公子小声还在嘀咕:“水车处处都有,太湖石长成那样的就一个,他会走路的时候就常去钻那洞,不让他去你试试会怎样?”
  “会怎样?”安公子还真地想知道。
  莲菂回身嫣然:“他会冲你跺脚,会打你会踢你。而且不喊你。”话说完了,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安公子哼一声:“看你把儿子养成什么样了。”
  “不是我不管他,我等着看你管。”莲菂把他不老实的手拨到一边儿去,有几分等着看笑话“这么小的孩子就是淘气的才有出息,这个你不知道,当然你不知道。再说我儿子算是好的,管他也不哭。他就是不开心一下,祖母先要来找你了。”安少夫人晚上实话实说:“我还天天盼着你回来管管呢。”
  安公子从后背搂着妻子问她:“那接你还不去?”莲菂依然有理:“家里人都想你,我想着或许我面子不小。我不去你会来接。果然你来接了,看来我这面子还行。”莲菂颇为悠然:“你就是不要我,总不能不要父亲母亲,祖母祖父吧。”
  “是啊。坏丫头。我肯定是要回来的。”安公子往外面喊小枫进来:“把哥儿抱走给母亲送去。”等小枫抱着冕哥儿出去,安公子对气急败坏的莲菂道:“儿子,哼!娶你是陪我生儿子,不是让你生儿子下来就陪他。”
  这块几百斤重的太湖石还是上了船,用安老夫人的话来说,可以当压舱石。硕大的水车也上了船,在孩子眼里看来,这个水车和别的水车不一样。
  安公子想象一下,人家进京是家人小子;我携着家人进京,还有一块太湖石,外加一个普通的大水车……他忍着,决定先忍着,如今风向,当老子的惹不起儿子。一提儿子要管,菂姐儿就一堆话出来,你几年不管我们。可见世人随时,不忍这个就忍那个。好在这一条上,安公子心里明白的很。
  清明上过祖坟去京里,一切安顿好,已经是近中秋。安大人官授都察院,没过几年又结结实实地升了官,象是整天不得闲。
  安冕一路歪斜在家里调皮捣蛋有六岁,留弟姑娘长成大姑娘,是第一个大闲人,每天来陪姐姐半天。这一天过来,莲菂有客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说是孔大人的家眷。留弟认识这就是那位通家之好的孔补之大人,忙过来见礼。
  孔夫人笑语殷殷:“我来看少夫人,就得见见二姑娘才成。我们刚回家祭祖回来,给你带的有东西。”让人送上来,从来比见别人给的存厚。留弟谢过陪坐,外面丫头回话:“孔小公子来了。”
  “咱们是通家,我们大人让我领着兄弟也来拜拜,二姑娘请勿见怪,咱们是自家人,二弟一直在老家,这才随我们过来。”孔夫人说过,莲菂也道:“留弟不必回避,孔大人的兄弟见见何妨。”
  五官端正的一个少年,十七、八岁模样。进来就给莲菂行礼,又和留弟见礼。见过礼就出去,孔夫人含笑道:“我们大人说,家中千里驹,就是二弟了。”
  莲菂也满意:“我们家大人对我也夸过几次,我听说来了,一定要请见的。”两个妇人夸来夸去,留弟木起脸,看着自己新得的戒指四个,一对镯子。这镯子成色虽然好,在留弟看来。也不如梁五的那一对。
  坐了一会儿,留弟起来说回房去。出了门拉着画角悄声:“去大人书房时找你熟悉的小厮,听听姐夫和客人在说什么。要是与我有关。你就来说。”
  画角去了半天回来,消息和留弟想的一样:“在说姑娘的亲事,要订孔二公子。”留弟姑娘真犯愁。过了姐姐那一关,姐夫大人回来。比姐姐要难说话的多。只有对他们个个击破才行,可是怎么击破呢?让人好不为难。
  主意还是人想出来的,留弟姑娘在桂花下面的凉石上睡了好一会儿,石凉好得法,头上桂树摇曳,这主意一下子就出来了,就是要得罪姐夫大人。
  “二姑娘。”画角四处寻她,声音小小的不敢放大。留弟从几株桂花包围着的树中钻出来,带着一头桂花喜吟吟:“是谁找我?”
  突然出来,画角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怎么知道有人找?”留弟没精打彩口没遮拦一下:“再没有人找我,我就嫁别人了。”
  “可是这个人,是姑少爷。”姑少爷一年来一次,这又来了。画角说过,留弟也没有不喜欢,跟着画角往外面去:“不是让他不要来。”
  画角掩口笑:“可是他来了。而且官盐要当私盐卖。明着进来请安不更好,他从不肯来。后门上买通了小子传话,还是请二姑娘去会一会。”就是怎么去,画角都看过:“公子前面请客呢。少夫人在里面请客,二姑娘尽可以出去。”
  “那冕哥儿呢?他在园子里游荡没有,让他看到,我就去不成。”留弟警惕地四面看过,这一会儿没有功夫陪精力充沛的冕哥儿玩。画角是样样人打听过:“在老夫人房里陪着打牌,”
  留弟取笑道:“他拿得住几张牌,”一切闲杂人各有各事,留弟姑娘回去换上衣服,悄悄往后门口来。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程敏功欣喜的露出头招手:“上车来,咱们出去说话。”
  马车驶走,管后门的小厮关上门,往前面告诉安大人。安大人正陪着孔补之兄弟,给自己的小姨子脸上贴金:“小妹从不乱出家门,是守闺训的人。”安步进来附耳道:“二姑娘和姑少爷出去了。”
  “去告诉少夫人,”安大人吩咐过,继续面不改色地对孔补之兄弟道:“粗粗的识几个字,这亲事也不算辱没二弟才是。”安大人不慌不忙继续贴金子。
  安步往里面来,安少夫人对着孔夫人正在含笑:“我们留弟比我手巧,针指也会做。我们大人疼她,让她念书,听说二弟文才好,这亲事算是相当的。”孔夫人正微笑间,蓝桥进来附耳回话:“姑少爷偷偷到了京里,把二姑娘找出去了。”
  “让安五跟去看看,”安少夫人说过,蓝桥再回话:“已经跟去了。”安少夫人放下心来,继续对孔夫人笑容可掬:“咱们是通家之好,这亲事算是亲上加亲了。”
  孔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这亲事前两年就在说了,就是我家二弟性子拧,一定要见人才行。今天见到了,刚才让丫头去问他,可是和我说的一样,他这就没话说。”
  程敏功带着留弟此时在茶楼的包间内,茶博士送上茶和茶食出去。程敏功自己斟茶给两个人,对着留弟是喜不自胜:“我对你说过年年来,看看我来了。”
  “京里好多名士,你来游学也不错。不过为着姑太太,我说过你不要来。”留弟说过,程敏功当没听到,把茶推给她:“我大了,你也大了,我怎么能不来。”
  留弟呷着茶,转着眼珠子在想,进京的时候已经对他实话实说几次,他不肯信,今天要再说一次吗?说得难听些……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程敏功正要不悦,留弟跳了起来,开心道:“梁五哥。”
  门外站着铁塔一样的梁五,梁五笑容满面:“从你们家后门一直跟到这里,你们关着门说什么?你是个姑娘,怎么和男人上茶楼。”
  留弟只委屈:“你怎么才来,你晚来一步,我就要订亲事了。我姐夫在家里给我许人家。”梁五哼一声:“我知道,是右佥都御史孔补之的兄弟。他写信给我,我一看到信就赶快来了。这一次,我再不会来晚。”梁五把手上磨破的地方给留弟看:“马缰磨的。”
  “你准备怎么对我姐夫说。我姐夫很厉害,而且越来越厉害,他又升官了。四品的官阶领三品佥都御史的事情。怕他的人不少。”留弟不无担心。梁五拧着眉毛:“他是很厉害,查起案子那叫一个凶,不过这不是案子。他厉害也没用。”梁五不无讽刺:“左佥都御史和右佥都御史结亲事,看看他们算盘打的多美。哼。我一直就防着他呢。走,找他去!”
  拉着留弟两个人要走,身后程敏功急了:“哎哎,我,我是谁?”留弟回身不好意思地刚一笑,还没有说什么,就被梁五拖着走了。一直拖到楼下。跟来的一个士兵牵过马来,再对梁五汇报道:“张大功去找郝将军借兵了。”
  梁五把留弟抱到马上去,牵着马笑道:“我就是一粗人,我和这秀才说话,从来要带兵。走,咱们搅他们酒宴去。”
  程敏功跟下来,听到留弟格格笑:“你不心我姐夫抓你,我姐姐说他抓人审人,从来不手软。从外面看他斯文,其实我姐说不然。”
  “管他然不然。是他先同我干上的。”梁五拂拂衣上征尘,牵着马在人群中行走。突然觉得很幸福,回头对着马上的留弟笑:“我以后就这样给你牵马。”茶楼门口,姑少爷摔碎了一地的真心。
  留弟笑眯眯:“以前想过给姐姐牵马吗?”梁五一愣道:“没有过。”快马急奔入京这一路已足够酸涩。留弟这样问出来,梁五更是苦涩上心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回来晚。他日夜兼程奔波到京里,就是为着心底有这句话。
  街角里安五没事人一样站着,这下子热闹了,安五钻入人堆里,先回家去准备报个信儿。安公子和孔补之兄弟酒宴正酣,听到安步进来耳语,安公子面不改色,对着孔补之举杯道:“请,”
  安家门外的街口,站着一队上百人的士兵,带兵来的郝将军是梁五打京城的时候认识的,以后加意交好,就为着好借他的兵。郝将军有点儿后怕:“我为你可以两胁插刀,可你想清楚。这是左佥都御史家,他就有抓人审人的权利,梁兄弟你可不是京里的官儿,你是王爷治下,你想过这后果没有?”
  “这亲事是我几年前就订下的,现在是安大人背弃盟约,你要是怕,这就回去!”梁五说过,留弟在马上格格笑。梁五仰起脸来对留弟笑:“没说错吧,你早就许给了我。”留弟连连点头,笑个不停。
  郝将军没话说,这本人都说是的,还能有错。安大人升了官,把妹妹另许高门,这是朝中不少官员们做过的事情。郝将军有了底气,按住腰上刀把:“走,是事实咱就敢去。”
  忽忽啦啦一队兵,青天白日之下围在安大人门前,安五要看热闹,在门上装守门的,上前来喝问:“谁这么大胆!知道这是谁家吗?”
  “简靖王帐下梁五,我是来迎亲的。烦劳你进去告诉我表妹和表妹夫,今天我就带着我妻子走。我们不是私逃,所以光明正大来说一声儿。有嫁妆就送出来,没有嫁妆我这就走了。”梁五说过,郝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把大拇指翘起来:“好样的!这才是血性汉子!”
  梁五嘿嘿笑:“那当然,叫什么聘则为妻奔不好是不是,我们是粗人不会念书,但是这道理咱懂。”
  门口一堆兵,后面围着看热闹的人。跟过来的程敏功看在眼里,心中气苦泪水这就下来。安五不一会儿就出来,后面跟着安步。安步站定,对着留弟大声道:“大人吩咐,二姑娘私自走出家门,这就进去自领责罚。”
  说过安步做一个请的姿势:“二姑娘请,大人在书房里等着您。”笑得正开心的留弟嚅嗫着从马上爬下来,迟疑着看看梁五,还是往家里去。冕哥儿从安步后面钻出来道:“父亲要打你,”大喘一口气再接着道:“父亲在请家法。”
  梁五把马缰一丢,上前挽起留弟:“我跟你去,我看他敢!”冕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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