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云霓)-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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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拿了周冲的钱物才让春烟进府,二是对春烟管束不严让这丫头在府里偷盗。有了这件事,看老夫人还能将薛家的事交给陶容华来办。却没想到还没等她下手冤那春烟,那周冲一家已经做了内鬼。
这样大的事,陶容华这次脱不了干系。
薛二太太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舂烟。
舂烟不躲不避地将薛二太太看了个清楚。官兵等不及了问那舂烟,“到底是不是。”那舂烟重重地点了点头。
薛二太太出乎意料地睁大眼睛,胸口似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眼睛一翻几乎晕死过去。感觉到有人狠狠地将她拉扯起来,她这才喘过气大声道,“这小蹄子胡说,我不是安国公夫人,我是二太太闽氏,我夫君是……”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嘴里一咸,不知道被塞了什么,呜咽地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薛亦娟也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们抓错人了……放开我母亲……大伯母早就去了南院,并不在……府里。”
官兵哪里听薛亦娟说话,又伸手来抓薛亦娟,手刚伸出去,后脖颈上一痛眼前一黑,顿时倒在地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绝路(上)
薛亦娟怔愣在那里动弹不得,忽听打倒官兵的家人大喊,“九小姐快走。”脑袋顿时“嗡”地开了花,哪里还能想别的,爬起来拼命地向前跑。
平日里走熟的路如今也不分南北,只狂奔了过去,看到人群便躲了,生怕再是官兵。
任妈妈几个提着灯笼却看得分明,薛亦娟胳膊上的血已经湿了衣袖,发鬓凌乱,睁大了眼睛满脸仓皇,任妈妈忙道:“我的小姐啊!九小姐……”
薛亦娟仿佛听不见般仍旧不停地往前跑去。
任妈妈带着人退了过去,薛亦娟是越唤越不肯停了脚步,只跑的没有力气,脚下一软摔了地上,任妈妈才追过去扶起来。
薛亦娟还当是官兵要将她带走,只觉得手臂被人握住,拼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手脚没头没脑地打个不停,任妈妈和几个婆子拼命低喊了一通,这才将薛亦娟叫了回来。
薛亦娟胳膊上的刀伤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出来,如今一动溅的满身尽是,血人一般,现在看清楚身边的是任妈妈,睁大了眼睛想哭,还没等哭出来就昏死过去。
任妈妈抱着薛亦娟不知怎么办才好,伸手掐了半天人中也不见薛亦娟有反应,只哭道:“只怕是不中用了,这可怎么办。”
还是旁边的婆子道:“这里也看不清楚,还是将九小姐抬去屋子里,掌了灯着看伤,再让人去找找药来。”
另一个婆子道:“还是回了少夫人,看少夫人有什么办法。”
任妈妈没了主意忙道:“都好,都好,快抬九小姐。”
……
容华接过锦秀手里的茶喝了半盏,春尧又拿了糖水来,“少夫人再喝一些。”
刚才她忽然晕过去,将这几个丫头吓坏了,生怕再有什么闪夫,下人房里也没有别的,能喝到糖水已经是好的了。
容华和薛亦双都喝了水,外面的婆子才来道:“九小姐找到了,只是血流了一身,恐怕是不中用了。”
容华心里一紧。薛亦娟年纪还小,总不能就这样……
“九小姐人呢?”
那婆子道:“就抬过来。”
容华吩咐锦秀,“快去找找有没有止血的药。”
锦秀应了带着雁翎急忙去找。
众婆子七手八脚地将薛亦娟抬放在通炕上。容华过去看薛亦娟的伤口,任妈妈只是用撕下来的布条简单给薛亦娟包扎了一番,容华松开布条也是吓了一跳,入眼处血肉模糊,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锦秀只找来普通的跌打药,原本住在这屋里的婆子道:“小伤经常用的,这样的伤也不知管不管用。”
容华忙叫经过事的婆子来看,那婆子又扯了布条重新将伤口包了,锦秀帮忙撒了药粉,薛亦娟慢慢醒转过来,将屋子里的人看了看哆嗦着嘴唇,“我母亲呢?我母亲是不是被官兵带走了?官兵要找的是二嫂和大伯母,却将我母亲带走了。”说着看向容华,“二嫂,你快去把我母亲带回来啊。”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怔。九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少夫人去将二太太换回来不成?
容华向薛亦双点点头。她第一次来薛府的时候,就是薛亦娟、薛亦静在旁边嘲笑薛亦宛和几位小姐一起玩叶子牌,薛亦娟年纪不大,平日里又被二太太宠着有些骄纵,难免心直口快,现在是担心母亲,又刚醒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这才张嘴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不一定是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了,已经让家人去找二婶,若是有了消息一定会想办法,你受了伤好好歇着要紧。”
薛亦娟这才关下心来,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薛亦娟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惊骇成这般,现在躺在炕上出了一头冷汗。容华皱起眉头,这样下去恐是要不好。
不止是薛亦娟。她和薛亦双说不定也会被官兵带走。
抓个小丫鬟说不定就能问出她的藏身之处。
薛亦双一脸担忧,拉起容华的手,“嫂子,接下来怎么办才好,那些官兵会走吗?”
按理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再掩人耳目地带人出府,那些人应该放弃才是。可是安亲王爷难免要孤注一掷,“请”不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起来要挟也是一样的,只要抓不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府。
容华正想着,紧紧关着的大门被人一下子踹开了。容华只觉得心脏剧烈一跳,浑身的热血冲上了头,攥紧手里的一丈青,下意识地转了个身将薛亦双、薛亦娟护在身后。
外间婆子呼喊的声音传来……
官兵和她们只有一帘之隔,容华看着那帘子。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现在却这般漫长。
如今的情形彻底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那些人带出薛家,不能因为她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
谋反大罪。薛明睿担不起,薛家担不起,她更担不起。
容华想着收紧了手指,手心里攥着的一丈青是薛明睿送给她的,薛明睿只是解释是出自内务府造办处,其实她知道重要的并不是这根一丈青的价值,而是双蝶的图案。
飞在花间的双蝶和那同舟共济的小船一样。
窗外树影婆娑,她的手指仔细碰触着那飞舞的蝴蝶。
换做薛明睿也是这样,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宁死不能输。
……
瑶华接过湘竹手里的茶递给任延凤。
任延凤的贴身小厮来报信,任延凤不慌不忙地喝了茶让那小厮上前来,听着那小厮的话,任延凤眼睛眯起来,待那小厨禀完,任延凤将桌子上没有吃完的点心打赏给了小厮。
任延凤已经喝的半醉,摇摇晃晃站起身拉着瑶华坐在炕上。
“是好事。”
虽然任延凤的酒气熏人,瑶华还是不躲不避静静地听过去。
“薛家那边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你八妹妹会不会出事。”任延凤边说话边将手放在瑶华腰间,手指慢慢地向上移,趁着瑶华不注意顺着衣襟儿滑了进去。
翡翠正端了醒酒汤进屋,见到这种情形,脸不由地一红怔愣在那里。
瑶华也没想到任延凤会这般,心一慌整个人瘫软在那里,任延凤又凑过去,瑶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拉扯任延凤的手,却哪里比得上他的力气,只觉得整个人被任延凤压制在身下,一时动弹不得。
桌子未收拾下去,说不得马上就要有下人进来,任延凤还没有除服就和她这般……两个人虽然拜了天地却没有洞房,若是此时有半点闪失,让她的名节受损她还怎么活下去。只是思量间她的衣服就被解开大半,瑶华心急如焚,却手脚使不上力气,任延凤没头没脑地亲下来,她左右躲闪不开,最后只得咬牙呜呜咽咽哭出声。
任延凤迷迷糊糊听得哭声,那若有若无细细的声音如同羽毛搬让他心痒难耐,他整个人更是热血沸腾,隔着衣衫便厮磨起来。
瑶华没料到掉了眼泪却还一点不顶用,身上的衣服渐渐散落,瑶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泪更是一下子就止住了,低声哀求,“世子爷,世子爷……你是要逼死我……”
任延凤早已醉了大半,哪里能听得这种话。
瑶华想要喊出声却怕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用尽全力反抗,“世子爷……世子爷……求求你……”说话间胸前一凉,任延凤伸出手握了上去,瑶华一瞬间羞愤难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几欲推开任延凤,却还没脱身就又被拉了回去,瑶华慌乱之中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手指一合果然碰到了个物件,瑶华还没来得及去看手里,任延凤又欺身上来,一拉一扯间,瑶华只觉得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任延凤顾不得去看,只去拉扯眼前的佳人,半晌火光冲起,外面未离开的翡翠这才顾不得其他大声喊起来,“失火了。”
任延凤下意识地侧头看去,宫灯落在地上,火苗烧破灯罩,顺着幔帐“噌”地一下烧了起来。
外面等空盘的婆子听得翡翠的叫喊,一个个这才敢进屋子里去,却也不敢去了内室,只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不避讳地匆匆进了屋,抬眼见到炕上世子爷和大奶奶衣衫半解都大吃一惊,又是火光又是半**的两个人,丫鬟们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的婆子只见浓烟从里面冒出来,也顾不得其他拿了水进屋去瞧。
瑶华匆忙中只将衣衫半掩住,任延凤却顾不得整理衣衫,拉着瑶华从屋里慌乱地跑将出来。那些婆子都是经过事的,看到这种情形自然都心领神会,眼睛四处躲闪只喊人救火。
出了房门,任延凤被风一吹这才酒醒了大半,瑶华看着人来人往地救火,想及刚才被撞到如此不堪的一幕,胸口一热不停地咳嗽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绝路(中)
火势本来能压制住,开始却耽搁了时间,加之矮桌上有倒出来的酒,炕上绫罗绸缎等物丰盛,又经风吹,一下子竟烧的一塌糊涂。
院子里的下人压制不住火势只得向府里呼救,其他院里的下人早已经看到浓烟都拿了盆凑上来。
瑶华匆匆忙忙逃去空屋里换衣服,湘竹去了半天才拿出了一套藕色的纱裙,“屋子里乱成一团,吹了东风,火烧到了内室,好在许多人在这才将火势压住了,箱笼却都湿了,我好不容易拿出这样一套。”
湘竹服侍瑶华去屏风后将衣服换了。瑶华半晌不说话,任延凤在外面醒了酒,进屋来劝瑶华,“是我一时喝醉了,这才……”又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瑶华衣衫不整,“你放心,府里没有人敢说出去。”却无论赔了多少小心,瑶华都只字不吐。
只听门一响,有人敲门进来道:“大奶奶,夫人请您过去呢。”
瑶华这才动了动眼睛,嘴角噏动了几下,鼻窝一青,“哇”地一口吐出血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事,她只当任延凤是个肯听她说话的,如何也不敢胡来,没想到任延凤听说薛家的事,几杯酒下肚,就要硬行尽丈夫之道。真要被毁了名节,她只能一死了之。
要不是为了打听容华的事,她也不会留任延凤在房里。老天真是不公平,她费尽心血只想求个一席之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现在任夫人叫她过去无非是要将这些都算在她头上。
瑶华抬起头看一眼任延凤,这样的事想来男人是没错的,任夫人究起来不过说任延凤年纪轻心野了些,她就成了没脸的,这场火起来满府尽知,无论如何也没有了她的活路,瑶华想到这里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要紧牙关,闷着胸口那股气硬着昏了过去。
湘竹顿时乱了手脚,任府的事渐渐大了,任延凤有“病”在身不方便在人前活动,一下子倒没了踪彩,瑶华就被安置在空屋的炕上,足等了半晌任夫人才带着人来看。
……
容华眼见着帘子一掀,有官兵揪了个丫鬟过来看,“你说,哪个是武穆侯夫人。”
容华刚看向那丫鬟,旁边的锦秀忽然迎上前去,“你们要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着要去扯官兵手里的丫鬟。
官兵脸上已有不耐烦的表情,锦秀仍旧不肯退缩,拉起那丫鬟的手用力抢夺。
容华皱起眉头刚要上前叫住锦秀,旁边的春尧猛然握住容华的手。
锦秀是为了让局面变得混乱,官兵也就没有办法再去分辨这屋里到底有没有武穆侯夫人。
官兵早已经被一群婆子缠的恼怒,如今见一个丫鬟上来抢人心头怒意更胜,一把将锦秀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