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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庶难从命(云霓)-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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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敬安出了门就开始缠着容华,“八妹妹,你把芮青藏哪里去了?芮青呢?”

  旁边的弘哥就笑道:“昨晚好不容易和大哥说好了今天过来,谁知道临走前大哥不肯换衣服,还是夏桃想了主意,跟大哥说来找芮青,大哥这才肯来了。”

  弘哥这边说话,陶敬安已经央求起容华来,“八妹妹……快叫芮青来,我们还要玩翻绳呢。”

  陶敬安这般央求一路,让薛家的下人都侧头来看,容华拉住陶敬安的手,“我这就带大哥去找芮青,”然后看向弘哥,“我这边忙着宴席没时间陪你,你就去和明哲说话。”

  弘哥让丫鬟引路去薛明哲那里,容华这边命人去叫芮青。

  ……

  芮青在南院听说陶敬安来了少夫人让她过去伺候,不禁皱起了眉头,想起之前的流言蜚语。坐了一会儿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陶敬安的叫嚷,站起身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红玉看在眼泪,忙劝慰,“姐姐就算不出去又能堵住旁人的嘴了?别人想什么不要紧关键是少夫人信姐姐也就是了。”

  芮青转头对上红玉的目光。红玉说的也对,她是真心看大爷可怜,并没有想着攀上大爷做什么主子,别人爱怎么说就随她们去,反正她行得正走得直。芮青想透了这些,才放下手里的针线迎了出去。

  ……

  薛家这边迎客,井儿胡同里的陈家也迎进了静妃娘娘的生母李大太太。

  陈妈妈和媳妇正在侧屋里凑钱,听说李家来人,忙将钱匣子合好放在一旁,李大太太进了屋就看到矮桌下刻着浮雕的紫檀盒子。

  陈妈妈带着全家给李大太太行礼,行礼前不忘了向没见过李大太太的晚辈交代,“这才是我们的东家太太。”陈家是李氏的陪嫁,现在李氏被休,按理说陈家应该随着李氏一起回娘家,可是李家不肯让李氏进门,陈家一大家子还不知道将来要何去何从。

  听说面前的是老东家,陈家老小行礼磕头极为用心。

  李大太太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陈家能有这样的表现是好事,既然想要回来李家,就要向她卖个功,她今天就给陈妈妈这个机会。

  陈妈妈的长媳带着众人退下去,陈妈妈又和李大太太去主屋看了李氏。

  李氏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旧了的锦被,脸色如蜡,呼吸似是时断时续。陈妈妈喊了两声不见李氏醒转便焦急地看向李大太太,“娘子才睡着,大太太再等一会儿,要不然等娘子醒了,知道大太太来了又走了,还不知道多难过。”

  李大太太叹口气,弯腰给李氏盖好了被子,随着陈妈妈回到侧室里。

  “姑奶奶这些时日怎么样?”

  陈妈妈忙道:“娘子病重了就没见轻,尤其是现在到奴婢家里来条件不比从前,从前用的好药也凑不到,只能勉强支应着吃些差的。在陶家时醒着的时候多些,现在大多时候都是昏昏沉沉。”

  从前静妃娘娘那边太平,她是想让姑奶奶早些断了气,可是现在还有话要问,看到姑奶奶活死人的模样心就凉了半截,再听陈妈妈这样一说,只怕让姑奶奶开口是难了,“姑奶奶还能不能说话?”

  陈妈妈半天才点点头,“娘子清醒的时候也是想要说话的,只是……”陈妈妈脸色难看,抬起眼睛颇有深意地看了李大太太一眼,“只是总喊陶五小姐的名字。”

  “陶五小姐?”李大太太皱起眉头。

  陈妈妈似是下定了决心将矮桌下的紫檀盒子取出来打开。

  李大太太看过去,盒子里装的都是琐碎的银两。

  “不瞒大太太,娘子和奴婢好歹是几十年主仆,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子这般,既然药石无效,奴婢就请了道士过来瞧娘子,道士说娘子被怨气缠身要做法事才能好,奴婢全家正想方设法凑银钱给道士做法。”李氏口口声声喊着容华,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五小姐还是八小姐,不过依照道士所说,定是五小姐的怨气缠上了李氏才会让李氏浑浑噩噩。

  陈妈妈顿了顿又说:“道士的意思,只要驱逐了怨气,娘子的病还是能好的。”

  “道士做法?”她不是不信,只是光信这些是不是……

  “做法过后娘子亲自叩拜陶五小姐这样方能病除。”

  第四百一十六章 真假

  李大太太睁大了眼睛,“这也能行?”

  陈妈妈用手绢抹了泪,“您说呢?现在哪里有别的法子?娘子现在这般模样,许多话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奴婢的卖/身契都是小事,家里还有许多需要娘子疏通。”

  李氏不说话,陶家那边什么都带不出来。

  “娘子有些贴身的物件儿,陶家也不许我们动的,只等娘子开口要。”

  陶家在为难人,这样对一个弃妇也太狠了些。

  “这些天杀的。”李大太太愤然地皱起眉头,“我们家姑奶奶为了陶家辛苦这么多年,他们却一点情分也不讲,就算喂一条狗几十年也要有感情,”说着用绢子擦了擦眼角,“姑奶奶嫁去陶家时我们家老太爷还健在,陶家也是趁了我们李家的势才回到京里做官,陶家的钱财还不是姑奶奶省吃俭用攒起来的。”

  在娘子被休的时候,李家就应该站出来说这些话。事实上李家却躲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来陶家。这样的情形只能当李家是默认了所有罪过。话说回来,还是舅老爷和舅太太瞒着娘子贪了陶家的钱财,娘子才落得今天这般境地。陈妈妈闭着嘴一言不发,听着李大太太理直气壮地数落陶家。

  “这些日子你也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

  陈妈妈忙抬起头来道:“奴婢哪里有什么委屈,只是可怜了娘子。”

  “我知道你全家老小不容易。”这么大家子一下子都失了差事,就算有些积蓄,长期这样下去也是要支持不住。现在的大周朝,没有正经的文书引荐,谁也不会雇佣他们做长工、短工,再说陈家的卖/身契还不知道在谁手里,签了/卖/身契再寻其他差事视同逃奴,现在能和陶家去要陈妈妈一家*****契的只有她。

  “大太太,”陈妈妈立即跪下来,规规矩矩地李大太太磕头,“奴婢全家回到李家一定尽心尽力服侍老爷、太太。”

  李大太太道:“快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心思。”

  陈妈妈这才起身恭敬地坐在一旁听李大太太说话。

  “你也知道,咱们李家现在就只能靠着静妃娘娘,要不是静妃娘娘生下了小皇子,我也不敢来看姑奶奶,我们才进京势单力薄,现在姑奶奶受了委屈我们也只能眼看着,只盼着有一天在京城立足再给姑奶奶正名,”说到这里李大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妈妈一眼,“你跟着姑奶奶经过了这一遭想必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陈妈妈立即领会李大太太的意思,“您有什么吩咐,奴婢自当拼尽全力……”

  李大太太这才皱起眉头,“眼下正是有一件难事。”说着看看身边的芍药,芍药退了下去伸手将门关好。

  李大太太低声道:“静妃娘娘这一胎早了几个月,我是担忧小皇子……”

  陈妈妈先是一怔,然后眼睛亮起来,“您是说……”李大太太是问助孕药方的事。

  不愧是姑奶奶身边的人,许多话一点就透。李大太太也不深叙,“我记得安哥生下来时身子骨也软的很,也不知道姑奶奶是不是请了郎中给安哥调养。”

  “这……”陈妈妈仔细思量,“娘子是给陶大爷吃了些药,奴婢记得……”

  李大太太的心剧烈跳起来。

  “奴婢记得,娘子亲自看药方配药。”

  姑奶奶果然留了一手。姑奶奶小产过后许多年没有生养,请了许多郎中来看都不顶用,后来是用尽了梯己银子又买古书又请偏方这才有了安哥。安哥生下来先天不足,姑奶奶又是一轮求医问药,后来才将安哥的身子调养好起来。

  陈妈妈所说姑奶奶亲手配药,那是怕药方泄露出去,这样一来所有一切就对上了。

  “那药方呢?”李大太太迫不及待地问。

  “药方?”陈妈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李大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陈妈妈道:“您先坐着,我去将带回来的东西找一找。”说着将长媳叫过来两个人将李氏带回来的东西彻底找了个遍。

  “我们当时走的匆忙,许多东西不曾带出来。”陈妈妈一边找一边掉眼泪,“带来的东西也是经过管事婆子看过几遍的。”

  李大太太顿时一阵失望。

  陈妈妈让媳妇收拾东西,又和李大太太去侧室说话,“陶大爷的病好起来,那药方也就不曾用过了,”说到这里一顿,“只是最近陶八姑奶奶回陶家说要给大爷治不足之症,曾要过大爷小时候服用的药方。当时娘子病着,我也没有多少心思,就和管事婆子一起将药方收了些给了陶八姑奶奶,会不会那药方……”

  陈妈妈和李大太太对视,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又是武穆侯夫人薛陶氏,无论她做什么处处都有薛陶氏的影子,李大太太捏起了手绢。

  陈妈妈想了想,“按理说那药方是娘子妥善管着的,应该不会混在一起去。”

  “抄家,”李大太太忽然想起来,“当时朝廷不是来抄检文书会不会那时候弄乱了?”

  陈妈妈顿时泄了气,“娘子一直催促我整理府里的物件儿,可是当时家里乱成一团,娘子又病成那般,好多事也就拖延下来。”

  落到别人手里还好说,落到武穆侯夫人手中,这方子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陈妈妈又道:“眼见就要做法事了,娘子若是清醒了,必然能将方子再写一份出来。”

  既然姑奶奶已经将方子记下了,那张底方说不定一早就毁了,又或者姑奶奶将底方妥善放起来,抄家的时候却丢了,怎么解释都能解释的通。可是这样隐秘的事薛陶氏是如何知晓的。

  李大太太又坐了一会儿,陈妈妈的长媳进来道:“娘子醒来了。”

  李大太太忙和陈妈妈一起去看李氏。

  床榻上的李氏半睁着眼睛,目光扫到了李大太太,先是一片茫然而后渐渐激动起来。

  陈妈妈惊喜万分,“大太太,娘子认出您了。”

  “姑奶奶,”李大太太握起李氏的手,“你为我们李家受委屈了。”

  李氏骨节横出的胳膊不停地在李大太太眼前晃,嘴唇不停地开启,屋子里如枯叶腐烂的气息越来越浓,李大太太强忍着恶心的气味低头听李氏说话,听了半天她才听到两个字,“救我……”

  姑奶奶是清醒的。李大太太劝慰道:“姑奶奶放心,等到家里处理妥当老爷就亲自接姑奶奶回去。”说到这里正要提静妃娘娘产下小皇子的事。

  李氏听得李大太太的推托之词,浑身一震,恐怕李大太太又弃她而去,断断续续说出话来。

  李大太太听不明白,旁边的陈妈妈解释道:“娘子又在说陶五小姐容华了。”

  李氏不停地念叨,李大太太这才听出来李氏果然在含糊地喊,“五……容华……”

  李氏这般神志不清问什么都没用,李大太太叹口气松开李氏的手,李氏神情更为癫狂,双手乱挥不停。

  看过李氏狰狞的模样,李大太太也有些信了陈妈妈之前提起的道士的话,让芍药拿了二十两银子给陈妈妈,“银子用来给姑奶奶做法事,”说着顿了顿,“姑奶奶若是能好起来……”

  陈妈妈感激地道:“您放心吧,这件事奴婢心里记着必不敢忘了。”

  李大太太点点头,带着丫鬟出了屋子,刚走到院子里,陈家的媳妇来道:“娘子看到大太太心里高兴,想要说话说不出来,一着急又呕出许多血来。”

  陈妈妈将袖子里的十救丸给了媳妇,“快给娘子喂药去。”

  媳妇应声去了,陈妈妈为难地道:“这十救丸也要没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给娘子吃什么。”

  十救丸价值不菲,寻常人家能买一瓶来备用已经不错了,可是眼下李氏只能靠十救丸来吊命,断不能缺了,“我让人去买了送来,姑奶奶的命要紧。”说出这话,李大太太禁不住肉痛,几乎将牙咬碎了。

  陈妈妈欢欢喜喜地应了,一直将李大太太送出了胡同。

  李大太太回李家的路上,听得外面跟车的婆子道:“武穆侯府薛老夫人做寿呢,薛府门口马车来来往往,可是热闹的紧。”

  薛家繁盛薛陶氏就更加猖狂。李大太太胸口顿时压了一股怒气。

  ……

  薛家宾客都齐全了,众人拜了寿,男人们去前厅里喝酒,女人和孩子们陪着老夫人在内院里坐。

  薛明哲和弘哥两个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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