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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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忙道:“听那送帖子的嬷嬷说,前些时候在清明寺里她家少夫人不小心冲撞了我们府上的三小姐,所以今日是来府上赔罪的。”
李嬷嬷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并朝刘嬷嬷看了一眼。
刘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拍手道:“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说着便把当时进清明寺的时候那个小小的插曲说了一遍。
刘嬷嬷说完,又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小步上前凑到李嬷嬷耳边小声道:“嬷嬷,清明寺的事情本已经遮掩过去了。这要是再在老夫人面前提起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数?”
李嬷嬷闻言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朝那门房的婆子道:“你去回了何家的人,说三小姐身体微恙不便见客。老夫人与大夫人正接见前来拜会的知州夫人,不得空。”王家每天上门拜访的人多不甚数,主人家并不是每个都要见的。很多并不常来往的人家家中的管事婆子就可以打发了,李嬷嬷这么做到也不算大的僭越。
那婆子闻言应声去了。
常嬷嬷正在后院伺弄一盆兰花,突然看见小丫头沉香在院子门口边探头探脑,便朝她招了招手,小丫头蹦蹦跳跳跑了的来。
“嬷嬷你在养花呀?”沉香笑着露出两只小虎牙。
常嬷嬷笑了笑:“闲着没事,打发时间。养兰花的人都道:六月骄阳暑气加,芬芳枝叶正生花;凉亭水阁堪安顿,或向檐前作架遮。再过阵子这花就要开了。”
放下手中的小铲子,常嬷嬷又道:“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兰花,还亲自种了好几盆名贵的品种,嫁进了王家来的时候还把那几盆花带了来,后来……”
后来王老太爷养的几只鸟,将孙氏的那几盆兰花糟蹋得不成了样子,孙氏那时候年轻气盛心里气恨不过,便去抱了两只猫来放在房里养着,结果可想而知。那次的事情之后王老太爷有近一年时间不曾进孙氏的房间,孙氏也自那之后再不曾养兰花了。
常嬷嬷回过神见小丫头正好奇地看着她,便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笑道:“你是来找我的?”
沉香这才想起了正事:“嬷嬷,刚刚门房来了人说是有个何家少奶奶递帖子进来说是要找三小姐赔罪,被李嬷嬷打发走了。婢子想着您让婢子留意着李嬷嬷的动向,这件事情又与荷风院的三小姐有关便来寻您告知。”
常嬷嬷闻言沉吟了一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见小丫头又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常嬷嬷想起她年纪比自己的侄女庆娘还要小些,在这府中更是无依无靠,心中有些怜惜,便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虽是让你平时留意,但是你也要小心不要让李嬷嬷发现了。如果有危险便不要凑上去,小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嬷嬷。我会小心不让人发现的。”
常嬷嬷再嘱咐了她几句,又进自己屋子里包了一包莲子糖出来给沉香便打发她去前院了。
常嬷嬷见沉香走远了,站在原地想了想便从夹道出了松龄院。
第二十七章 园子
见着阳光正好,花园子里各种花卉争奇斗艳、色彩斑斓,坐在荷风院的绣架旁都能闻到那浓郁的花香味。三娘兴起了画画的兴致,便让白英白芷去收拾笔墨颜料,想去花园中间的凉亭里写意一回。赵嬷嬷知道了连忙赶了来,吩咐着众人去准备锦垫、纱帘子,茶水、糕点、百草熏虫香……林林种种,让三娘不由地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过于兴师动众了,好不容易兴起的兴致也稍减。
但是想到这都是出于赵嬷嬷的关怀之意,她见自己在府中被轻视便更要在众人面前面前好强,万事都要做得与王家小姐的身份相匹配,三娘便也不做声只在书房里翻着书等着亭子那边布置妥当。
这身体的正主原本也是和王家的小姐们一起同先前的女先生学过画儿的,但是这技艺连同刺绣那些如今的三娘并没有同这具身体一并继承下来。上一世王珂到是学过画画儿,但当时学的主要是油画,且还没有太多的艺术细胞,画出来的作品让当时的老师评价那就只有四个字:很是平平。就这句评语还让王珂认定老师定是不好伤了她爷爷的面子,只是安慰话而已。
不过好歹也是学过的不是?虽说国画和油画说起来似乎是两个系统的,但是学油画还要学素描,给油画打底。而王珂当时学打底画的时候是习惯用水墨起稿的,因为教她画画的意大利老师还说用水墨打底油画是一件极有趣的事儿,因为画出来的墨线可以用油画色覆盖,也可以保留,因为它不容易被松节油洗掉。
好不容易等赵嬷嬷指挥着丫头婆子们将亭子布置好请三娘移步过去,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三娘带着几个丫鬟去了花园当中的那座怡然亭。亭子名字普通,许是三娘见得多了觉得亭子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撮角亭子。因这亭子有些年头了且还位于少有人来的后花园里,多年未加修葺,连那四根亭柱上的红漆都有些许剥落。如今这亭子三围都让赵嬷嬷带人用纱帘围住了,只留有一面供人进出。赵嬷嬷打发个小丫头手执一柄马尾拂尘站在入口处驱赶蚊虫,亭中的石桌上摆着笔墨颜料,石凳上铺着锦垫。一旁还放着两个梅花小几摆放茶水糕点。
三娘见这亭子的野趣都被糟蹋掉了,不由得叹气,不过这周围虽围着纱帘,因纱帘有孔通风到也不至于气闷。见一个丫头正在点那百草驱虫香,忙止住了她,对赵嬷嬷道:“这亭子围着帘子,那香就不用点了,瞧着这附近也没有蚊虫。”
白英也道:“奴婢瞧着这附近种着些天竺葵,这花香到是可以驱蚊虫的。”
赵嬷嬷便罢了。
三娘笑着对赵嬷嬷道:“嬷嬷,您忙去吧。昨儿不是说要去哥哥的院子盯着丫头们把被褥都拿出来晒晒的么?瞧着今天日头正好这呢。”
赵嬷嬷想想也对,又见这亭子里万事都布置妥当了便交代白英白芷好好伺候着,自己回了荷风院。
三娘站在亭子里观赏了一会儿园中的景致,站在桌前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风景给糟蹋了。又一次提笔踌躇的时候,看见留在院子里的白果远远走了来。
“可是院子里有什么事?”三娘笑着问刚进来了亭子的白果道。
白果屈身行了个礼:“小姐,松龄院的常嬷嬷来了。她是来给三七送药的,听说小姐你在园子里便让奴婢来禀告一声,想过来给小姐请个安。”
三娘一愣,常嬷嬷这些天都没有来过荷风院,平日里也只是和白英两人交换信息,今日怎么来了,还特地要过来给她请安?
这么想着,三娘对白果道:“常嬷嬷是祖母院子里的,切不可怠慢了,还不快请过来。”
白果应声去了,不多久便带着常嬷嬷与三七进了亭子。
两人一进来便对着三娘行礼,三娘忙抬手扶了常嬷嬷一把。
“嬷嬷太客气了,还特意找到了园子里来,您是伺候祖母的,三娘倒是不安了。”
常嬷嬷道:“三小姐万不可这样说,您是主子,奴婢是奴婢,这规矩是不可废的。”
三娘又转头问三七道:“伤口可好些了?那药用的可还好?”
三七忙屈身道:“奴婢还没谢过小姐赐药,那药效极好,擦了药奴婢的伤口不疼不痒,今儿拆了纱布瞧了,看上去再过两天就能尽好。”
三娘点头笑道:“药管用就好,等会儿我再差小丫头给你送一些去。你先把伤养好了,差事等你的手无碍了再说。”
三七忙又拜谢。
“我瞧着这花园里的花开得真是好,那日小丫头采了一些献给老夫人插瓶,老夫人极是喜欢。今日我也采上一些回松龄院,让老夫人再高兴高兴。”常嬷嬷笑道。
三娘闻言忙道:“既是祖母喜欢,那还是我亲手采了让嬷嬷带回去的好,也是我这做孙女儿的一番心意。”
常嬷嬷点头道:“如果是三小姐亲手摘的,老夫人必定更是喜欢。”
三娘便转头吩咐道:“白芷,你带着她们回去寻花篮子,剪子等物。白英,白果你们两个先随我同常嬷嬷去挑花儿。三七也跟着去看看花儿吧,心情好了伤口自然会好得更快一些。”
白芷带着几个丫头回去了,三娘与常嬷嬷带着白英、白果,三七往园子深处走去。
白英带着两个小丫头落后一些,一面走一面给她们讲一些花草的品种习性,常嬷嬷与三娘便走到了前头。
“三小姐,刚刚何府的少夫人来访,说是来给您赔罪的,被李嬷嬷打发了回去。”常嬷嬷突然低声道。
三娘一愣,她并不认识什么何府少夫人。到这里一年基本上没有见过外客,赔罪之说又从何而来?说到见外人,那就只有上回去清明寺……等等……何少夫人?
三娘回想起那日进寺的时候遇到了那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那为年长的夫人似乎说了一句“你想要人看我们何家的笑话吗?”三娘再仔细想了想这段日子似乎没有见过别的外府夫人,心中不由的有几分肯定。
可是,时隔好几日,为何现在才上门来致歉?而且这事情,也用不着对她致歉,毕竟那位少夫人教训的是她自己的丫鬟,她只不过是正好路过看到了。双方当时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
想到这里她问道:“嬷嬷可知道这何家是何来历?”
常嬷嬷点头道:“我刚又去门房那边打听过。这何家是住在城西的商户,家里是开香料铺子的,算得上是这青城县的首富。只是前几日他们当家的老爷被官府收了监,说是涉嫌贩卖私盐。”
三娘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何家是打算攀关系来了。又想起上回在孙氏房里大夫人说的田庄的事情,恐怕何家早就打算攀上王家了。
“说起这何家,我曾经听说他们家已故的老夫人马氏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强女子。这马氏听说也是出身京城的官家,嫁进何家之后因丈夫是个懦弱不管事的性子,何家偌大一分家业竟是靠她一个女子支撑起来的。”
“等等,嬷嬷你说何家已故的老夫人姓马,还是京中人士?”三娘听到这里突然微微一笑。
第二十八章 亲戚
“等等,嬷嬷你说何家已故的老夫人姓马,还是京中人士?”三娘听到这里突然微微一笑。
常嬷嬷闻言点头肯定道:“确是姓马。奴婢早些年曾做了些绣活拿到外头的绣庄去卖,这绣庄正好与何家的香料铺子只隔了几间店铺,奴婢是听那里的绣娘说起的。”
三娘偏头沉吟道:“听说祖母的娘家大嫂也是姓马?”三娘平日里总是喜欢听白英说一些往年的旧事,包过孙氏未进王家之前的,因此对孙氏娘家的情况也有一些了解。
常嬷嬷一愣:“舅老夫人是姓马,可是这与何老夫人何干?”
三娘未答,只笑着问道:“听说祖母与这位舅祖母感情颇好?”
常嬷嬷点头道:“确是如此。当年老夫人未出阁之时,舅老夫人就对老夫人很是照料。小姐进了王家,舅夫人还时常派人来看望,当年老夫人生三位老爷的时候舅夫人还从京中送来了产婆。”
三娘一笑,点点头:“俗话说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既是如此,我们就帮一帮何家吧。”
“三小姐这是?”常嬷嬷狐疑道。
三娘低声对常嬷嬷说了几句。
常嬷嬷一惊:“三小姐,这……这有用吗?何老夫人与舅老夫人若是没有瓜葛,那……”
三娘朝常嬷嬷眨眨眼睛:“嬷嬷怎么糊涂了?何老夫人与舅祖母有没有关系有什么要紧?这只给她一个进府拜见的由头而已,即便她与舅祖母真是亲戚,那也是定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否则以祖母和舅祖母的亲近怎么会不知道同县有这么一门亲?”
常嬷嬷闻言一怔,仔细思索三娘的话,继而恍然大悟道:“是奴婢糊涂了,这亲戚之说本就是借口,老夫人自己也是明白的。只是,若是老夫人自己本家的远亲老夫人或许会随便打发了,可借着舅老夫人的名头来拜会即便这亲戚之说只是攀附之词老夫人定也不会这样派个守门的婆子就打发了。”
是时,无论是官场还是世家名门都盛行认同族同宗,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多结关系网,以图今后高门提拔或是彼此之间能守望相助而已。真要说到亲戚关系,其实已经隔了很远了。不过这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再如何远的同宗同族关系,只要是同姓,往前推五百年都是能找到瓜葛的。
所以何老夫人是不是真是舅老夫人的远亲,这其实是无足轻重的。而三娘也不过是想借着何家这股突如其来的东风给李嬷嬷下绊子而已。
常嬷嬷仔细打量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