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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梦在大唐爱-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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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采苹倒全不介怀传入耳中的闲言碎语,自古宫中的明争暗斗就从不曾有过间断的时候,争来斗去,无非是女人间的斗争,争宠吃味。除非哪日后。宫里头有且仅剩有一个女人了,估计其中的宫斗方可暂告一段落。然而,这根本就是不切合实际的异想天开罢了,即使当今的天子再怎样专宠某个女人,终归有意兴阑珊的那日,否则,又何以有一代新人胜旧人之说?

    但幸福偏犹如洪水猛兽,来时挡也挡不住,去时更阻不住。而愉快的时光,一般过的极快,不似度日如年般令人难熬。人身心舒松了,不觉间时间更宛似沙漏中的细沙,伴随日出日落的工夫,已是从指间滑逝。

    一晃又是几日,翠华西阁依是圣宠不衰,非但如此,且日益固宠成局,委实羡煞人眼,流于四下的嘈切,反是日渐销声匿迹。西阁的风头既独占鳌头,那些专爱嚼舌根者自将有所忌惮。这就是人性,骨子里的扭曲,这年头却也无可厚非。

    这日,采盈从外头溜达回阁时,远远的便闻见阵阵菜香气由阁园方向飘出院外。边嗅边步入西阁的小庖厨时分,只见江采苹正立于灶台前掌勺,云儿以及月儿俱站在旁打下手中。

    “好香呐!小娘子在作甚呢?咦,这不是往昔每逢年节之时,小娘子常包的饺子?”待围着灶台转了圈后,采盈眼尖的最先发现了早已摆放于食盒里的三彩饺子,于是忍不住发问出声。

    江采苹将锅中炸至金黄色的黄鳝条捞出控油,看似并无意于理睬采盈的问话。云儿和月儿俩人,一个在洗鲜龙须菜,一个则在把洗净的龙须菜削皮切丝,同是未搭腔。采盈见状,自是猜得出个中原由,**不离十该是江采苹先时意欲唤其帮厨,却发现其并未呆在房里,故才发下话,对其施以冷战。

    “且换奴来。”须臾干杵在边上察言观色江采苹脸色,采盈当机立断夺下云儿持于手的菜刀,赔笑道,“这种粗活,且交予奴来做即是。云儿这双巧手,岂是用来拿菜刀剁菜的?岂非大材小用?姑且好生保养着,留作为小娘子梳妆即好。”

    云儿倒也未与采盈推抢。径自转去灶台处,蹲下身作备往灶台里添加柴火。却听江采苹说道:“暂时无需多添柴了。只待灶下的柴快些烧熄,用锅中的余温将那条黄鳝翻炒熟就是。”

    闻江采苹吩嘱,云儿立时舀了瓢水,泼于灶下把柴火浇灭。但见江采苹已然取了早先就已清洗干净鳞肠的那条黄鳝倒入锅中,而后放入事先切成丝的葱姜椒搁入。

    “小娘子要的可是这东西?”这时,彩儿气喘吁吁地从庖厨外疾奔进,手里提着小把扎成捆儿的芫荽。

    江采苹侧首看眼彩儿手上的东西。确实是香菜。但此物古时称作芫荽,遂示意道:“速将之按颗洗净备用即是。尽量拿捏点力度,切莫揉搓过甚。”

    “小娘子究在做甚么?不是已有鱼了,作甚还要煎鱼?”采盈借机插话道,并指了指江采苹刚才盛入食盒的鳝鱼条。

    但闻月儿噗嗤一笑:“你且仔细瞧瞧,那哪儿里是鱼?明明是剪成长条的香蕈嘛。”

    采盈一愣。凑上前近看,顿蹙眉道:“可不是怎地?奴竟看走眼了!可奴怎瞅着,跟鱼一个样儿呢!怪哉!”

    彩儿端了盘清水坐于侧上。白眼采盈搭话道:“乃是小娘子差奴等先行将香蕈泡发,后将之洗净吸干水分,剪成箸粗细的长条。这才形似鱼状。竟也能把你糊弄过去,看来奴等刀工蛮不赖呀!”

    “你怎地独个溜出门去,也不言语声?小娘子生气了呢。”月儿拉拽下采盈衣襟,方极小声暗示道。

    采盈吐吐舌头,窥眸江采苹。恬着脸道:“难得小娘子今日下厨,今个的夕食,奴等可是有口福喽!汝等是尚未尝过奴家小娘子的手艺,且不夸口旁的东西,单说那盒三色饺子,稍晚些时辰,保准叫汝等大开胃口,一口一个香,赞不绝口!平时小娘子可不随便包饺子,奴也只在逢年过节时,才有幸尝上一尝,吃个尽兴。今儿小娘子……”

    采盈尚未卖弄完,月儿已悄声附耳道:“少乱说了。这几样菜食,岂是奴等有那个口福吃食的?小娘子亲自下厨,实乃是为陛下在备晚膳。”

    “啊?”采盈当场哑然,张了张嘴,半个字也未吭哧出。

    于这空当,江采苹手头的那道菜,亦已出锅。待俯身顺手取过两颗彩儿清洗干净的芫荽,摘花般连杆带叶掐摘成截,随意撒于菜面上,江采苹转即解下腰际的围裙道:“汝等且回房换身衣服,少时,随吾前往勤政殿给陛下送膳食即是。”

    “是。”云儿、月儿、彩儿仨人忙不迭应声。唯独采盈抓着那把菜刀,半晌方结巴道:“小娘子,那奴呢?还、还有奴切的这些龙须丝,怎办?”

    江采苹斜睨采盈刀下切出的那些粗细不均的龙须菜丝,挑眉正色道:“凉拌!”

    “凉、凉拌?”采盈霎时傻眼。不自禁腹诽,其之前就是午憩不着,又不想打搅别人休憩,才私自溜出阁外去逛游了趟而已,何以就闹得江采苹大动肝火了……

    “彩儿,照吾前刻交待于汝的,待会儿切完丝后,混此盒中之物稍作调和即可,切勿乱加它物。”江采苹抓了小把灶台旁的盐等调料搁置于食盒内,看向彩儿叮咐罢,复又续道,“尽快做好。各行其事,一刻钟后,汝等即随吾出门。吾先回房换洗下。”

    语毕,江采苹即刻步出庖厨去。今个其之所以特意弄了这几道菜食,其实不光是为做李隆基的御膳。

    纵管“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江采苹另一方面实则也有心要给采盈竖个规矩,提个警醒。不管采盈今个晌午未经其许擅自出门,是不是去找广平王李椒了,采盈这般我行我素成性,在这宫中却迟早会惹出祸事儿。国有国法,宫有宫规,不服管教不行。与其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采盈往火坑里跳,江采苹宁愿动用宫规多多约制采盈,提早防患于未然。

    至于单凭今日这几道菜式,能否事半功倍拴住李隆基的心,一举两得,对于江采苹来说,确是尚在其次。

正文 第133章 李林甫

    勤政殿。

    江采苹才转过廊亭,还未行至正殿门前,便已闻见前方有小阵的聒吵声传入耳中。循声望去,竟是王美人与小夏子对立于勤政殿殿门外,像是正在争执些甚么。

    但见王美人玉瓒螺髻,着一袭绯红衣饰,看似气急败坏地在直指着小夏子,听似有分口不择言的呵斥道:“本宫要见陛下。你个狗奴,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胆儿,胆敢一再横加相阻?可是皮痒,想挨板子了!还不快些滚一边去!”

    反观小夏子,怀持着条净鞭,微弓着腰偏挡于王美人身前,聆听完王美人喝叱,非但未退让,反而不疾不徐的说道:“仆不过是奉命行事,美人莫恼。陛下有旨,未经传召,今个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放行入内。”

    这下,王美人显是怒火中烧,即刻怒气怒目咄逼道:“本宫岂是闲杂人等?区区个低贱的狗奴,胆敢以下犯上,当着本宫面儿指天画地,放肆!”

    小夏子微躬礼道:“倘美人铁定心决意赏仆板子吃,仆不敢有怨言。若仆擅自逆旨而行,便是僭越失职。届时圣怒难犯,仆着实无以担待。”

    王美人怒瞪火目:“你怕陛下一怒之下定你罪,难不怕惹恼本宫,本宫同可将你打入天牢,治你个不敬之罪!”

    “恕仆恕难从命。美人宽谅。”埋头作应着,小夏子脸上闪过一丝隐厉,抬首看见江采苹莲步轻移至殿阶前,于是又哈腰行礼道,“仆见过梅妃。恭请梅妃万福金安。”

    王美人同时侧首,目光触及江采苹时,口中却颇显鄙夷的哼了声。跟于王美人身边的几个宫婢,包括那个老宫人在内。眼见江采苹赶在这节骨眼上带着宫婢迈上殿阶来,倒是蛮识时务的立马屈了屈膝,齐声道:“奴等参见梅妃。”

    环目众人,江采苹这才稍抬了抬袖襟:“免礼。”略顿,续道,“这是怎地了?何故王美人隐有怒气?”

    云儿、彩儿以及月儿仨人随江采苹立定身之后,皆就地朝王美人施了礼:“奴等见过王美人。美人万福。”尊卑有别,即便其等乃是江采苹身边的近侍。但王美人再不济总归是位后嫔。总不可失礼于人前才是。

    见王美人把脸别去一旁,既不答揖,也不予作答,小夏子遂代为作释道:“回梅妃,且容仆说释。事情实是这样的,王美人前晌驾临勤政殿。非要入殿谒见陛下。仆奉命于殿外伺候,斗胆相劝王美人这会儿莫惊扰圣驾,大可先行回宫为宜。暂待稍晚些时辰,仆自禀报陛下,言及王美人曾来过之事。奈何王美人不听仆奉劝。反与仆喋议不休,仍欲闯进殿,仆实在无法子,故唯有以身拦截。”

    小夏子将眼前的这茬事儿从头到尾粗述了个遍,王美人一张愤懑交织的脸颜。愈为气得发绿。

    江采苹不动声色的听罢个中原由,须臾蹙眉关询道:“眼下这刻,早过午憩时辰,又非及夕食之时,陛下何以下旨,就不见人了?其中可是有何隐情?”

    小夏子面有难色的暗吁口气,方道:“实不相瞒梅妃,陛下此时正与诸臣在殿内议事……”

    小夏子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对此,江采苹心下了然之际,遂颔首接话道:“吾已甚晓夏给使之难言之隐。后。宫历来不允参政议政,更不允妄加干政。王美人亦只是见驾心切罢了,吾等同为宫中的女人,还望给使多多体谅,回头多代王美人,仅就王美人挂系陛下的这份情意,向陛下美言几句。”

    冷不防江采苹道出此言,不光是小夏子打了个愣,王美人更有一刹那的迷茫,原本聚光的小眼瞬息黯然失色,旋即盯视着江采苹从牙缝里往外挤词道:“本宫不用梅妃在这替本宫说好话,梅妃可是今下陛下面前的红人,本宫从何承受的起梅妃求情?旁人的风凉话,本宫倒听得多了去了,猫哭耗子假慈悲,五十步笑百步者,本宫在这宫里也早生司空见惯。但愿梅妃莫如这时令一样,冬去春来,桃花谢了春花开就好。哼~”

    夹枪带棒嘲谑罢,王美人皮笑肉不笑着哼声,极为轻蔑的仰抚奉圣髻,提步即作势回身走人。江采苹绛唇映日,清眸含笑目送着王美人,全未在意王美人这席以怨报德之词。

    其实,江采苹早是有所防料,时下不论其施恩于人,究是假惺惺的只为博己威望也罢,亦或真的净是肺腑良言也罢,之于王美人而言,均会认为其是虚情假意,并绝不可能轻易领其的盛情。毕竟,之前的几次干戈,至今不但尚未化为玉帛,且说今时江采苹已然由“才人”新晋封至妃衔的事,王美人却依旧仅是个“美人”衔位,前后算来,顶多是在江采苹韬光养晦的那段日子里,趁故见缝插针风光了屈指可数的几日而已,是以,王美人对江采苹的羡慕嫉妒恨,自是比宫中那些于背地里散布江采苹蜚短流长之语的别人,断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止如此,江采苹取过身后彩儿、月儿端提在手的食托,毫未避讳的当场言道:“夏给使,此食盒中,乃是吾亲手做的几样菜食。原欲拿予陛下品尝下,不巧恰逢陛下正与朝臣商议朝政,未免打扰陛下及朝臣议政,吾亦不便候在此久留,便有劳夏给使稍迟转为奉上即是。”

    此刻王美人尚未步下殿阶,耳闻江采苹所语,脚下的步子明显一僵。紧伴于王美人身侧的那个老宫人,则忍不住回头斜了睨江采苹从身后婢子手里取过手的食盒及食托等物,似乎要一探究竟。

    但闻小夏子笑道:“回梅妃,陛下另有口谕交代仆,命仆及至申时下四刻时分,前往翠华西阁以辇恭迎梅妃,陪陛下同用今个的晚膳。时下已是申时上四刻,梅妃既来了,仆却省了跑腿,姑请梅妃移尊驾,且入偏殿稍候片刻。”

    正说话的工夫,只见勤政殿的殿门,已然由里面向内打开。朱门开启的时刻,偏西的日头余晖,不偏不倚正好斜斜地倾洒铺射进门扇,殿内稍显昏暗的光亮度,较之于殿外濒临暮晚时间的落霞光彩,仿佛是处光线幽暗的黑洞般。连人站在殿阶上,也犹如身处它的阴影笼罩之中,心头倏然莫名感觉矗立于身前的这座高大建筑物有点阴森可怖,让人突兀只觉,一旦步入那两扇厚重的门扇,下一脚踩跌入的地方,即为永生万劫不复的深渊。

    “微臣参见梅妃。”

    就在这时,以李林甫为首鱼贯而出勤政殿的诸位朝臣,皆已看见立于殿阶前的江采苹。但见李隆基率然拱手,诸臣遂也有条不紊的各朝江采苹拱了拱手,权作见礼。

    当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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