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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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商纣时,扁鹊为虢君太子治病,以针扎百会穴,世人误以为其有“起死回生”之术。扁鹊信手而为,假死立愈,据后人载悉,当时虢君太子患的正为尸厥。至于醉心花,即为曼陀罗,乃江采苹早年间上山采药时,无意间于珍珠村郊外的山坡沟壑处发现的,而在那处山坡的北面,所立的土墓便为那一年卒亡的江仲逊结发妻子。植株高大花朵硕大美丽的曼陀罗,全株有剧毒,三国时华佗便用此发明了麻沸散,只是在闽莆一带,称之为醉心花,醉人心芳,致人身死。遍查药典,江采苹又在其中掺合入几味药引,私下将之搓撮成了可使人假死之药,原想着以备不时之需,不成想今时倒先试用在了采盈身上。
当日把那瓶药丸交予薛王丛手上时,江采苹便已有言在先,此事天知地知,但绝不允第三人知晓,是以,连同云儿、彩儿在内,实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毕竟,事关利害,兹事体大,掩人耳目不易,自是少一人牵扯其中,便少一分危险隐患。
“吾有几句话,想跟薛王说,可否借一步说话?”环目牢内,江采苹曼声看向直立于牢门边侧的薛王丛。
薛王丛细目促狭,旋即回身步向牢门外。江采苹朝云儿、彩儿使了个眼色,是以二人暂且留于牢中照看下月儿采盈,紧跟着步出牢房。
李扬同是未跟上来,仍留守于牢门旁。这倒让江采苹颇觉心安,这年头,会办事又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看来它日李扬可派上更大用场。
且至转过几间牢房,四下无人时,江采苹才随薛王丛止步。昏暗的天牢里,薛王丛棱角分明的侧脸愈发被衬得冷漠,那份超然的淡默,有些使人喘不过气。
“劳烦薛王,务必赶在今夜子时之前,把采盈换出牢去。”须臾凝目,江采苹才低声紧嘱道,打破了四周的沉默。谨慎起见,不得不再三叮嘱下,如若延误了时辰,只怕药力不够,太医署的众太医,只恐也非等闲之辈,不是吃闲饭的才是。夜长梦多,如果中间出了差池,无疑将功亏一篑。
“本王自有安排。”薛王丛不疾不徐应了声,狭目似扫过江采苹面颜,略顿,才又续道,“之后本王自会派人先行将其安顿起来,眼下正值事头上,须至风平浪静过后,再行密送回乡。”
早料及薛王丛会有此一说,江采苹遂颔首道:“也罢,但凭薛王从中定夺便可。不过,吾尚有一不情之请,采盈自小便跟在吾身边,吾不希,其有朝一日沦为风尘女子……”
江采苹言外之意,自是意有所指。平康坊的伊香阁,非是寻常女子可容身之地,一旦掉进去,只怕往后里要愈陷愈深,再难脱得了清白之身。话虽如此,浅显易懂,然而,当把这话直白道出口后,江采苹竟也顿觉有分哑结,红尘中人,沦落风尘中,恐怕也有难言的苦楚。
但无论如何,切实见不得采盈才出虎口又入狼穴,江采苹也只有先把丑话撂在先,以免悔之晚矣。常言道,上贼船易,下贼船难,好不容易下了狠心孤注一掷,险中求全,又岂容一错再错。
薛王丛细目遽邃,貌似若有所思,但也未置以只字片语,片刻相向无言,径自负手大步朝回迈去。
江采苹只觉心头倏然被甚么东西紧揪了下,眼见薛王丛步离,张了张嘴,却未唤出声,独自立于原地,稍平复下心绪,遂也暗吁口气步于后,折返往采盈所在的那间牢房方向去。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别时容易见时难,相见时难别亦难,可惜已走到这一步,断无回头的余地,也该是时候惜别。
正文 第221章 冰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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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薛王丛在天牢督责,又有李扬从中相助,江采苹并未在大理寺多待,一个时辰之后,便在高力士陪护下回了宫。
驶入凌霄门,车辇径直停往南熏殿。尽管早在日前,李隆基就已特许江采苹可随意出入勤政殿,但有时怎说也要懂得避讳才是。南熏殿相距勤政殿并不远,若非在回宫的路上,高力士告知李隆基有谕在先,江采苹原是打算直接回梅阁,此番出宫去天牢看探中毒囚犯,高力士一路跟同在侧,自可代为回禀始末。不过,高力士既这般传话,江采苹也只有绕了弯子先行去南熏殿候着,想必李隆基应可体谅,倘如想见自会移驾过来。
“江梅妃且于殿内稍作歇息,老奴这便去勤政殿见驾。”待江采苹在云儿相扶下步下车辇,高力士在下礼毕,转即恭退往勤政殿。
许是来回坐车辇坐得有些乏倦,这刻一下车辇,江采苹竟忽觉有点犯恶心,上辈子常晕车,而这古代的轿辇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让人坐着舒爽,一颠一簸的直颤悠悠,就差把五脏六腑晃吐。
见江采苹脸色不怎好。看似青一阵儿白一阵儿,云儿忙关询:“娘子可是有何不适?奴瞧娘子,适才在道上,精气神似欠佳。”
彩儿在旁听见。凑上前来悻悻道:“先时在天牢,看着月儿、采盈的样子,娘子的心情岂好的了?”
云儿看眼彩儿。未作它言。虽说彩儿一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会儿说的却也是实话。不无在分理。
江采苹抬手遮目眺睨头顶四角天空之上的杲杲烈日,今日仿佛格外干亢炎炙,时下已过午时三刻,仍觉闷腾腾,好像在燥雨,火云如烧。刺目的骄阳,刚才脚一着地,铺嵌于地面的沙石暴晒了大半日的烫人。隔着鞋底直蒸袭面颊,愣眼晕,头重脚轻一般。
冷在三九,热在三伏。今年入夏以来,天气一直暴热,之前倒也降过几场及时雨,然而炎天暑热,焦金流石。赫赫炎炎,正所谓“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赤日中天,海天云蒸。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娘子,圣驾至。”于殿门外小站的工夫,李隆基已是乘坐龙辇驾临南熏殿,见状,云儿连忙压低声给江采苹提了个醒儿。
“嫔妾参见陛下。”江采苹于是半侧转身,朝龙辇停下之处行了个叉手礼。与此同时,云儿、彩儿两人俱站在后随之屈膝揖礼于江采苹左右两侧。
李隆基伸手扶向江采苹,入鬓的长眉微皱:“这大热的天儿,怎地站在外面?”带分嗔怪的说着,握了握江采苹玉手,“衣身这般热,快些随朕入殿。”
江采苹莞尔一笑,搭着李隆基温热的掌心刚要启唇,不成想竟冷不丁打了个哈欠,失礼之余,忙下意识垂首:“嫔妾失礼。”
凝睇江采苹,李隆基龙目含情道:“想是累得不轻。殿外日头大,朕早已命人在殿内置下冰盆,只待爱妃回宫,且来消消暑气。”
提步迈上殿阶,江采苹娥眉轻蹙:“这般说来,陛下早料知,嫔妾要来南熏殿了?”
李隆基只做拊掌哧然,并未予以答释。但听高力士笑呵呵的于旁插接道:“陛下疼惜江梅妃,又不是一天两日的事儿了。老奴可是全看在眼里,殿内的冰盆,晨早出宫之前,陛下便已命人及早备下,生怕现备,不够凉爽。”
李隆基目光一凛,扫了瞋高力士,高力士立时埋下首退后噤声,显是加罪高力士在边上多嘴。
云儿、彩儿静听在侧,互视眸,不由掩口而笑,尽是喜眉笑眼。李隆基对江采苹的这份恩宠,无疑是其她人求之不得的。身为近侍,自也为之欢慰不已。毕竟,江采苹的圣宠愈重,其等在宫中更可抬起头来做人。
在外人看来,龙颜威严,李隆基贯日不苟言笑,甚至乎笑比河清,然每当在江采苹面前之时,李隆基却时常言笑晏晏,语笑自若。即便今早在梅阁用膳那会,李隆基尚是拂袖离去,大为不悦,可再看眼下,中间顶多才隔了三个时辰而已,貌似彼此间的嫌隙已然全无,就像甚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似的,倘使被后。宫的其她妃嫔看见,同样是天家的女人,怎不羡慕嫉妒恨?
一步入南熏殿,丝丝凉息就扑面而来,且若有似无弥散有股淡香,设于坐榻两侧的御屏处,不知何时竟雕了道冰扇,其上刻缀有点点梅花,枝丫展穹,栩栩如生,细听隐约有叮咚的清泉脆响。
江采苹禁不住美目黑亮,巧笑倩兮,当下莲步轻移步上前俯看,触手一摸,心下却狠吃了讶,只见冰扇之上的梅花,触指凉薄,软糥有加,拈指不止有粉泽,更有香泽,竟是瓣瓣真的梅花点贴于其上。
“今下孟夏时气,怎地会有梅花?”大喜过望时分,江采苹忍不住回首直问向李隆基。眼前的冰屏,着实眼熟,仿乎在何处见过一样。
李隆基负手上前,眼底溢荡着浓浓脉脉之情。对于江采苹现下的欢喜若狂,看似同样煞为开怀。长指轻划冰扇,须臾默立,才开金口道:“喜之便好。朕可是遍寻宫里宫外的能工巧匠,紧催慢催半月有余才等来。爱妃既喜之,回头朕便差人将之移往梅阁。”
“送与嫔妾?”江采苹清眸一闪。顿有些打不过兆来。这般物美价廉之物,远比终日泡澡更解热,何况李隆基适才已说明,花费了半个多月才凿刻出两道冰扇来。若全移交梅阁,临时再赶工制作,只怕完工之日三伏天早过半。
“好生美致!”彩儿抵不住新奇劲儿。径自凑上前来,边赏目边赞不绝口道。“娘子快些看呐,好多瓣梅花是嵌于冰里面呢!”
云儿微笑着紧步两步,从旁悄拽了拽彩儿衣襟,示意其退后,切莫净顾一时口快,而以下犯上在御前造次了。
反观李隆基,倒未介怀,一副爱屋及乌神采。笑容可掬道:“朕知爱妃怕热,故才命人制了这两道冰扇。不送与爱妃,应如何处置?”
“江梅妃有所不知,为了这两道冰扇,陛下可未少费神儿,惟忧那些工匠手拙,合及不上爱妃的眼,这才先行搬入南熏殿来。”高力士适时加以说释出声。碍于面子。有些话李隆基不便直白,做奴仆者自是要代为说白,纵使为此又被李隆基瞋了睖,却也乐得心甘情愿。否则,岂非失了情调。
会意之余。江采苹敛神霁颜道:“陛下的恩典,嫔妾心领之。不过,嫔妾的梅阁,尚算清凉之所。暑热日厉,陛下见日勤于政事,寝殿当多置几道屏扇才好。”
南熏殿、勤政殿皆地处朝阳,时至盛夏时节,倘不门窗通敞,殿内委实比殿外尚闷热分。闭窗合门,密不透风,其实敞开窗扇,吹入的多也是热风暑气,是以,加置上冰扇,合拢上门扇,反而较显清凉。
“爱妃不喜之?”李隆基挑了挑眉,口吻倒也未有不快,“爱妃若不喜之,朕命人再行改制别样花案。力士!”
“老奴在……”闻唤,高力士忙应声,面有犹豫之色的看了眼江采苹。
君无戏言。与李隆基朝夕相处这大半年以来,江采苹自了解李隆基历来令出必行,于是秀眸微嗔,含娇细语道:“陛下,且听嫔妾把话说完。非是这冰扇不讨嫔妾欢心,嫔妾只是不敢独享这般好的东西罢了……”娇嗔着,长眉绵睇道,“陛下恩宠嫔妾,嫔妾岂有不欣然从之之理?嫔妾可不希落个恃宠而骄的恶名,倘或陛下恩赐予嫔妾,恕嫔妾斗胆,敢问陛下,少时嫔妾如另作别用,陛下该不至于开罪嫔妾吧?”
“但凭爱妃处之。”李隆基若有所思的抚掌相向道,面上的和颜悦色之貌,听似大有但博美人一笑已足以之味。
江采苹颔首浅抿唇际,神秘兮兮的付之一笑,即刻就地肃拜道:“嫔妾叩谢陛下隆恩。”
“免了。”李隆基步向坐榻,端过御侍奉上的茶水,吃了口清茶。
察觉李隆基眉宇拧叠不展,似有何闹心之事,江采苹折纤腰以微步,持过茶盏为李隆基蓄了杯茶,才坐下身道:“嫔妾尚未差人将冰扇抬走,陛下莫不是此刻便开始后悔赏赐嫔妾了?不然,何故闷闷不乐?”
连吃了杯茶,李隆基搁下茶杯,端坐正身子,长叹了口气,方道:“朕岂是那般小家子气之人?近余月,炎阳似火,火日炙人,伏旱过早,朕接连几日收到急报,上奏南方大片赤地千里,田地龟裂,旱威为虐的折子。始自长夏迄今,东旱西涝,时有发生,着实叫朕头疼,不省心。”
江采苹心下巍巍一颤,大唐疆域幅员辽阔,尤以南方一带多山高地燥,七月的天日,日头本就正毒,未入宫前,珍珠村四野就常现槁木枯焦之象,断未少见其它临近之地野田干巴毗咧禾苗干枯之景,农夫稍一扛锄驱犁便已汗珠直滚。往常年间,暮春时令就已闷热,加之今年初伏有够湿热,且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