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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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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宇宽殿变得异常的安静。胸膛间的冰冷,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血泊中,夜橪挣扎欲坐起,却无力再坐起。胸口涌出的,是心痛么,怎么,如此如此的热?为什么,连最后的机会都不肯给他?痴痴抬眸,眼前却早已一片模糊。他渴望看一眼她啊,就看一眼。不求她原谅,只求她活着,活着……

  缓缓的,再也无力支撑,诱惑至极的深眸阖紧了,涌出两行晶莹的液体,映着嘴角的残血,堕落天使般无双的狼狈惨痛。他却努力朝着她的方向伸手,虚声呢喃,“洛洛……”

  修臂,终于无力垂下,掉落血泊。

  众人面面相觑,潘美将长目撤向一边,不忍卒睹。

  长夜静,雨,潇潇。

  烟洛气息奄奄的倚在赵匡胤的怀中,却断断续续的恳求:“他们,他们都死了。求皇上准许,准许烟洛将他们埋葬!”

  才说了一两句,便咯出血来,赵匡胤早乱了分寸,心痛如绞,“丫头,你莫讲话。你要什么,大哥都答应你,只要你没事。”

  “求你!”她紧锁着牙关,切切肯望,却不敢昏过去:“求你,念在过去情分,让丰儿料理……”

  他停了停,咬咬牙:“好!”抬头扫视一地狼藉血染,道:“小丰,这些蜀人,都交给你!”

  “多谢大哥!”烟洛微扯唇角,虚弱的视线也捕捉到惊惶奔来的赵光义,她的声音似雾中竹叶的梦呓:“好累……”

  头一偏,青丝散落,她昏死过去。

  “来人,快,快传御医!”

  赵匡胤已经起身,小心的横抱着烟洛,旋风一般直奔寝宫。

  大殿上下一片忙乱,小丰请侍卫帮助抬运了一地的尸身。夜橪的身体,却是他亲手敛起。刚才一幕,众人都瞧得出这个人与他们关系不同寻常,也就由得他郑重其事一些,谁也没有看见,小丰曾趁势点了夜橪几出穴道,然后掰开他的唇齿,塞进了一颗很小的药丸。将夜橪的尸身安放于马车间,赶马直回了苏府。小丰想着姐姐的吩咐:丰儿,如若局面已无法收拾,夜橪大难临头,在别人杀他之前,你就先去刺他的左胸,震晕他,我会求皇上将他的尸身赐我给与安葬。那时候,若我没办法了,你就一定负责要救他!

  心中急痛。姐姐,你算得太准,你保全了他,却害了自己。我本恨死他出手伤你,可如果就任他死了,将来却如何去面对你的一番心血?小丰狠狠扬鞭,脑海中也有千万分的不解。既然姐姐死也要救他,却为何叫我转告“心死情灭,后会无期”?

  其实他毕竟年幼些,如何能全猜出烟洛复杂的心绪?一来,烟洛料着自己若真有个三行两短,断乎与此行脱不了干系。只怕夜橪来个上穷碧落下黄泉,救了他也就白救了。二来,她也恨他到了最后竟然抛却了他们的情爱,其实心中郁郁不平,才出此愤语。

  唉。情,义,信,怎生如此磨人?小丰不住回首,只盼那宫中御医能妙手回春,救姐姐脱于危难。

  寝宫纱薄,霏雨俨然,春夜,恢复了宁静祥和。外间的太医们,却是愁眉不展,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大眼瞪着小眼,偏偏不敢把明摆着的答案诉诸于口。

  洛兰郡主,身受两朝皇帝恩宠,而晋王还曾为了她不眠不休搜遍了东京郊野,这些,早已不是秘密。今日,偏是她静静躺在紫檀雕龙的榻上,一柄匕首深没入胸口,气若游丝。那柄匕首插得如此深,任是个习武之人,怕都撑不住拔刀那一刻的剧痛痉挛,也许就一口气上不来,撒手西去。这么个娇弱的女子,却如何承受得住?然就这么任她静卧,待她流尽鲜血,哪里还有生路?

  不拔刀,不成。拔刀呢,也不成。左算右算,她竟是必死无疑。可是皇上与晋王的眼神却明明彰显着讯息,她若有事,估计在场的御医,脑袋一个也保不住。唉,为医难,为臣,更难啊。

  “到底如何?快讲!”晋王竖起冰凌般的凛凛双目,咻咻呼吸,再也等不及了。

  “这……”众人踌躇。

  “讲!”榻边的黄袍微微一动,散出一圈引而不发的威严。

  轻轻一字,众人皆是一哆嗦,越发噤若寒蝉。余闵瞧着烟帐内的女子,忆起她笑着与自己探讨种种养身食谱的亲和模样,不禁心酸。斟酌着上前,“启禀皇上,晋王,郡主的伤势过重,刃及经脉……”费力的咽了口唾液,才敢继续:“恕臣等,无能为力!”

  “那就,想办法,现在想!”皇上顿了顿,说的安详笃定,眼梢也未瞟过来。下面一般人却登时冒出一身冷汗,哗啦啦跪了一地:“请皇上开恩!”

  开恩?赵匡胤浅浅蹙眉。开什么恩呢?丫头不会有事,谁还需要他的开恩?

  修指拂上她玉色的面颊,很凉。一点凉意顷刻将他的血液也冻结成冰。那柄匕首的高度,只会令他身受重伤,却不够要他的性命,他为何不受了?不受,又为何不肯尽早躲开?或者,接受她的恳求,停止杀戮,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却逼她做个抉择,失神间,她便做了决定——她接住了致命的杀气,然后面无人色的倒在自己怀中。

  她伤的多重多深,他又怎会心中无数?他后悔,悔的肠断,悔的无法言喻。痛?胸中情怀,岂是痛能形容?

  丫头,一切都是大哥不好!请你,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可能!”赵光义一脚踢翻了余闵,燥郁顺手掀了桌子,目光中已经盈盈光烁。他垂首片刻,凶狠的瞪向一边的符晶,只想找个人发泄:“都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多事带她入宫?要是你不带她进来,她怎会出事?”

  符晶自领了烟洛从侧门入了大殿,就被侍卫拦住。就见小丰护着烟洛,转眼已几起几纵落入殿中。她急急出手,欲冲过拦防,却突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变在眼前发生。最终,却是那个最最和善最最无争的女子,在腥风血雨中,红叶般独自颓然飘落。

  她好后悔。如果,不带她进来,有多好,多好……被光义一激,满心忧戚,眨眼化作垂落的两行莹然:“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烟洛妹妹说,如果坐等那两人自相残杀,她,她宁可一头撞死。我才……”

  赵匡胤一怔,桃花眸子幽幽情殇。两人?丫头,你心中一直还留着往日的情分,是不是?可惜烟洛紧扣了清丽的眼睑,唇色雪白,再也无从回答。

  恍神间,光义已抬步过来,他面色已是煞白,低下头,他伏在烟洛耳边低语:“苏,不许你死!你敢离开,我就把苏府的人统统杀光,任何一个你在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听到没有?不许死!我说到做到!”

  赵匡胤忍不住抬眸,撞见弟弟悲伤至极的眼神,责怪的言语就锁进了喉腔,他抿紧了唇。他们如斯珍爱的女子啊,竟然在他们手中,枯萎如离水的白莲。轻轻握住她的腕间,将一股浑厚的内力输进她的血脉:“丫头,你,一定要撑住!”

  生命,流逝。夜,沉吟。

  “刺客,刺客,抓……”

  忽然,外面却吵嚷起来。今夜,似乎真是多事之秋。皇上没动,晋王没动,一屋的御医也就一动也不敢动。然后他们听到一把清卓的嗓音:“贫道扶摇子,乡野敝人此番为救苏姓故人而来,请皇上开恩赐见!”

  赵匡胤似惊动了,听出门外人并不简单。与弟弟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

  一会子,一个神清意隽的道长大步踱进门来,看不出年纪,飘逸的胡须倒是道骨仙风。他一进来,便被赵光义揪住衣领,冷道:“你能救她?”

  陈抟拂尘一挥,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赵光义的钳握,他恭敬的拱手,“苏小娘子命在旦夕,但还有解决方法。请皇上屏退闲杂人等,贫道自然告知!”

  镇定自若,飘飘如仙。众人都是头一遭,见到此等活神仙般的人才,嗔目,不禁都生出些期待。说不定,此人真能……

  “你……”

  “你们,暂且退下!”赵匡胤却当机立断立起身来,出语命令。看向弟弟的时候,稍稍柔和些:“光义,你也……”

  “禀皇上,晋王殿下可以留下,原本,这也和他有关!”

  “如此……”沉吟片刻,赵匡胤颔首。一个眼神,御医们如蒙大赦,飞快地退了出去。

  “说吧!”

  “皇上莫急,是这样……”

  夜寺的钟声,点着水面一波波划来,渺然玄幽。

  屋中的人,已是震荡无已。

  一个特别的灵魂,原来,她确然与众不同。“随和”二宝,可助其重返自己的时空,不至魂飞魄散。想要留住她身不死,却必须集齐与她的星宿相连的三颗帝星的鲜血,灌注融合,修改宿命。

  “你敢担保,一定能救她?”赵光义咄咄逼问。

  陈抟洒然一笑,拂尘轻扬:“红尘万丈,何事可谈一定?如是种种,虽非妄断,但不过贫道一家之言,信与不信,成与不成,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可是……”赵匡胤看着越发苍白的人儿,疑道:“仓促之间,到哪里去聚齐“随和”二宝,又如何能同时得到三个帝星之血印?”

  血算什么,哪怕要流尽全身的鲜血,他亦甘愿献出。但是其他的东西……,丫头呼吸已微弱,她等不得了。

  陈抟只是吐出一口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有事,有因必有果,自始而终,方为圆满。”

  泄露天机,他的命数也会缩短。不过所谓道法自然,天理循环,得或失,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不由得想起那个俊雅倜傥的男子,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就点点头说“我懂了”。南唐太子李从嘉,脚步有些虚浮,气度却依旧沉静。那个精细的侍卫出手拦阻,他却淡定地开口:“点石入水,是石先破了柔水,抑或是水先溶了顽石?君子行事为人,是要因,还是求果?还是,顺心,自然?”

  那个侍卫听得半懂不懂,终究还是放下了臂膀。陈抟自然懂的,在一旁立定,不禁微微感叹。苏烟洛,为了此人终于破了一直以来旁观的态度,不惜将一切所知和盘托出,终于引来大祸。说来,也不算不值得。

  收回了遐思,陈抟清瘦的指点榻上女子的发髻,“随候之珠,已在手中。皇上,晋王,皆映对紫薇星宿,为天下之主!而传国玉玺和氏璧,如果老夫未曾猜错,会由另一颗帝星携来。”

  赵氏兄弟堪堪对视,眸光流淌。惊疑未定,门外却有人回报,“启禀皇上,宫外有人,自报乃南唐使者,又要事深夜求见。”

  “传!”

  一忽儿,雕镂的红门被缓缓推开,爽润的凉风便溜了进来。

  一个风姿绝世男子,便自暗暗的子夜中悄然影现,白衣飘逸,宛如远天外的一缕闲云。他优雅的嗓音淡淡出尘:“见过宋主,晋王!李氏从嘉,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汗,终于发到这里。最近这几天都在写这些章,各位追文的朋友久等了。下一章左右便会结文了,偶继续码……
[结局卷:一百一十八章 雪夜尘落]


  转眼,光阴荏苒,整整十六载。

  宫闱外的柳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辗辗转转,轮回了无数的冬夏。

  大宋铁蹄先后攻克后蜀,楚,南平,南汉,南唐,一统华中,江山稳固。

  而大宋皇上,多年以来南征北战,勤政简朴,当为一代明君,尽享万民拥戴,威名远播。可是近日,大宋朝臣个个忧虑难安,源自于皇上龙体欠安。初秋而起,一向英武的皇上不知怎得染上风寒,引发了旧疾,竟然愈染愈烈,渐渐至沉疴难起。

  余闵也老了,曾经的韶华在鱼尾纹间渐渐褪去。他屏息立在浅金流苏的御榻前,低低垂下脑袋,眼中潜着一抹悲切。一旁的潘美见到,不动声色的自身后将他的朝服一扯,幅度很小,却仍是被人瞧见了。

  “潘郎住手,朕,要听实情!”带着磁性的中音,即便病体消弱,也自带一股威严。

  “是!”

  “皇上圣体,圣体……”余闵想接着说几句宽慰话,却被流苏内两道清明的视线噎住,再次垂下了头:“只要多加调养……”

  “好了!”帘内的人动了动,似欲坐起。一旁的宫女连忙搀扶着起身,将那软软的八宝玫瑰枕,塞到皇上的身下。

  帘幕开了,一张俊朗无醻的面容几无改变,只是消瘦了许多,曾经乌亮如墨的发如今染了几许岁月的痕迹,更加沉稳,更加坚毅——他的气度,宽博如山海。只不过那双桃花眸子,偶尔会漾出丝清郁,幽幽,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偶尔偷眼瞧过。

  他挥了挥手,修长的臂本惯于立马提缰,这时却略抬抬就感觉辛苦。他流露一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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