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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暴君有旨,废后入宫-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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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冽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心就像是被人用刀一点一点地从身体上剥离,他从来不知道,伤害自己最爱的人,比伤害自己更痛,此刻,他宁愿自己被狠狠捅上几刀,也不愿忍受这样的痛楚。
    即使背对着她,他依旧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眼泪,她的伤心,她的失望,她的痛苦……
    喉头上涌上一股腥甜,这样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再也无力为继,幸好此刻外面传来了响动,一瞬间,他好像从地狱里解脱出来一般,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浊气,这才道:
    “话说到此处,想必不用朕再说下去了。擦干你的眼泪吧,外面有人来了。”
    慕清婉却好像没听到似的,仍旧呆呆地站在那里。
    殿门开启的声音很快传来,脚步声渐渐朝内殿靠了过来,夏侯冽眉头一动,面上的痛楚哀戚敛去,瞬间被冰霜覆满,他忽地转过身用力挥手把她推开:
    “滚出去!”14063239
    慕清婉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步,终究还是没站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夏侯冽的脸,嘴唇颤了颤,话还没说出口,周楚若已经走了进来。
    她身上独有的栀子香传入鼻端,让慕清婉用力地咬了咬唇,才没让眼泪再掉下来,可是,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却如如鲠在喉,憋得她难受之极。
    周楚若一进来便听到一声怒喝,凝眉一看,却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正伏在地上,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桌子上,地上全是碎瓷片,还有冒着热气的粥。
    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暗喜,她扬起一抹娇媚的笑容朝夏侯冽走了过去,不顾他此刻冰霜般的脸,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见他没拒绝,更是喜形于色,边扶着他到另一边的贵妃榻坐下,一边朝还跌坐在地的慕清婉怒道:
    “被皇上责骂了怎么还不收拾了东西下去?坐在那里难不成是想叫谁来伺候你起身?真是不懂事的贱|婢!”
    慕清婉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宫里,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宫女,并不是从前的皇后了。
    看着周楚若趾高气扬的样子,她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恨意,只是下意识地去瞧夏侯冽,他的视线此刻已经投向坐在怀里的周楚若,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她。
    此刻的他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冰冷,看向周楚若的眼神里添了几分柔意,亲昵地抱着她,任由她服侍着一口一口地喝燕窝粥,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满足的笑。
    她终于明白了刚才他那句“待会儿自有人会送来”是什么意思,原来,早就有人巴巴地替他准备了早膳。
    比起周楚若手上的燕窝粥,银耳莲子汤,她熬的桂花粥果然很是粗鄙呢。
    唇角泛起一抹苦笑,瞧了瞧自己手边被砸碎了的碗,还有倒出来的桂花粥,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十分荒唐可笑。
    曾经那个发誓说只爱自己的男人,如今吃着别的女人做的早餐,享受着别的女人的温柔服侍,将她弃若敝履。
    这该是怎样荒唐的一出戏。
    她不明白,才几天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了这个地步。
    明明那天从郊外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从他受伤第二天起就全变了样。
    白天,他对她的一举一动百般挑剔,晚上,他不再拥着她入眠,甚至,不再主动靠近她,这几天以来,两人心平气和的交谈更是少得可怜。
    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他伤口恶化瞒着自己,可是后来她又帮他诊断了,还是正常不过的脉象,再问其他太医,也说皇上的身体再修养几天就复原了。
    除了将他的转变归咎于那一天她的话真的伤到了他,让他不再对这段感情抱任何信任和希望,她做不出其他解释。
    可是,她不懂,既然他已经决心与她分开,为什么还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为她挡那一箭,为什么还愿意拼死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她突然迷惑了,或许,是这个男人实在太难懂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对他够了解,可是,再一次证明,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木然地听着他们的浓情蜜语,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那方温情脉脉的内殿的,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很乱很乱,乱得就像是有千万个人在里面鼓噪,打闹一样,让她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在偏殿里怔怔地坐了许久,等到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正想起身,可是坐久了腿都麻了,才站起又很快跌了回去,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撑住身子。
    “咝……”一股钻心的疼霎时从手指处传来,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手指处被割裂了一道大口子,流出的血把整个左手都染红了,血迹已经干涸,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呛人鼻息。
    她怔怔地看着那破裂的一大块皮肤,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正在发愣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娘娘,你受伤了!”
    她茫然地抬头去看,原来是楚云绣。
    见她急急忙忙去拿了药膏来就要替自己处理伤口,她却阻住了她,问道:
    “楚姑姑,皇上呢?”
    以往的楚云绣说话总是很干净利落,可是今天却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道:
    “娘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受伤了也不上药,要是感染了可就不……”
    “楚姑姑!”慕清婉打断她的话,站起身来,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沉声再问一次:“请问皇上呢?”
    饶是楚云绣这样见惯了风浪的人,面对慕清婉这样慑人的气势也不由得气虚,垂头吞吞吐吐道:
    “皇上……皇上他……他就在龙御宫里……”
    见慕清婉听完就要往外走,楚云绣立即一把将她拉住:
    “娘娘,您还是别去了……”
    “姑姑。”慕清婉看她着急的模样,想起了白天夏侯冽和周楚若那温情脉脉的模样,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声音也变得喑哑起来,她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决绝之色:
    “让我去吧。”
    楚云绣看她这副模样,知道自己再也劝不住她,只得松手,忐忑地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出了偏殿。
    慕清婉的脚步每一步都迈得很仔细,却又无比坚定,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扇通往内殿的门,每一个脚步,都像是踩|踏在自己的心上一样。
    从前的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足够冷静,足够聪明,足够理智,可是现在,这一切,全部都退散了。
    脑海中浮现夏侯冽跟别的女人在那张她曾经躺过的龙榻上面翻滚缠|绵,她的心就像被浇了热油一样,一阵阵撕扯、绞痛。
    这一点,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如果他真的敢碰别人,如果他真的敢碰别人,那么就算再心痛,再不舍,她也会提起慧剑斩断情丝——慕既后到。

◇◆第190章,不许碰她
    这一点,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如果他真的敢碰别人,如果他真的敢碰别人,那么就算再心痛,再不舍,她也会提起慧剑斩断情丝——
    情断意绝,总比永无止境的折磨来的痛快!
    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慕清婉深深地呼吸,努力将急促的气息调匀,舒缓由心里发出的颤抖,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面对的,她不允许自己退却。
    可是,当耳边真的传来他们亲昵的说话声还有那一声声轻吟粗|喘时,她才明白,自己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甚至可以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楚云绣走近她之前,她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飞快地逃开了那个像梦魇一样的地方。
    冰冷的秋风呼呼地在她耳边刮着,眼睛被刺得生疼生疼的,胸腔里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想要呼吸,冷风却毫不留情地灌了进去,她的喉咙里顿时像塞了一大把稻草似的,哽得难受。
    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面前的路,只是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狂奔着,顾不得撞到了别人,也顾不得别人撞痛了自己,好几次摔倒了又爬起来,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那个地方,远离那个地方,去哪里都好,只要别让她再听到那种声音。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黑暗中一个人突然撞了上来,她来不及避过,一下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她想要再爬起来,可是刚刚爬起又跌了回去,膝盖上,手臂上的疼痛这才清晰起来,她只觉得心中越发苦痛,也顾不得去看那个撞了自己的人,整个人就那样趴着,脸贴在冰冷的鹅卵石上,脑子里只想着刚才在龙御宫外听到的那一幕。
    虽然只是听到声音,可是,她却仿若看到了他们在chuang上翻滚的画面,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清婉。”
    旁边传来一声叹息,听声音是昭和的,慕清婉只觉得心里更加凄然,身子仍是一动不动地趴着。
    昭和伸手将她搀扶起来,见她面色苍白如纸,脸上泪痕斑斑,心里一疼,一下子将她拥进了怀里,嘴里喃喃道:
    “清婉,不要哭,不要哭。”
    听到这样温柔的嗓音,慕清婉只觉得满心的委屈和伤心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情绪一下子崩溃了,抱住昭和大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
    “大哥,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他碰了别的女人……呜呜……”
    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皇兄的决定是不会容许任何人动摇的,可是,将清婉这样蒙在鼓里,他还是觉得不公平,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皇兄的病情急剧恶化,他那样骄傲强势的人怎么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那么丑陋又脆弱的一面?
    对于皇兄来说,只怕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死去,也不愿让清婉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枯萎,最后承受那种剜心刺骨般的绝望和疼痛吧。
    同是男人,他理解皇兄的想法,只是看着清婉这样痛苦,他还是觉得不忍心。
    “清婉……”
    慕清婉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气息,眼睛发酸,哑着嗓子轻声道:
    “昭和,带我离开这儿好不好,去哪里都行,我不想回去龙御宫……”
    “好,先去我的寝宫好吗?你看看你,穿得单薄,又摔得浑身是伤,大哥看了都心疼。”
    婉这会不。她吸了吸鼻子:“嗯。”
    昭和抱起她往外走,柔声道:“你先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会儿好不好?”
    慕清婉只觉得很倦,被他这样抱着,身子微微晃动,意识渐渐地在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香里模糊起来,她害怕自己掉下去,本能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脑袋靠在他颈窝里沉沉睡去。
    昭和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心里一阵阵发软,却又隐隐作痛,她和自己如此亲密,只不过是因为她太累了而已,如果有别的人对她好,她一样会依赖。
    “冽……不要离开我……不要……”
    才睡去不久,慕清婉便开始梦呓起来,昭和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酸发苦,她呼出的气息暖暖的拂在他颈边,轻柔的呼吸声如一片羽毛轻轻搔着他的耳朵,她那么轻,隔着衣裳他都能感觉到她纤细的骨骼,他把她抱得更紧。
    只是,这样的美梦并没有延续多久,才转过一道回廊,他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只是此刻,站在那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凛凛,而显得那样凄怆而孤绝。
    他眼睛一酸,不自觉地唤出了声:
    “皇兄……”
    夏侯冽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将慕清婉从他手中接了过去,看到怀里瘦弱得令人心疼的女人,心像是泡在黄连水里一样,苦得发涩。
    “冽……冽……不要……不要碰她……不许碰她……不要……”怀里的慕清婉睡得并不安稳,一个劲地梦呓,她的手指紧紧地拽住夏侯冽的衣服,拽得那样紧,连指节都泛白了。
    夏侯冽俯身在她仍是冒着冷汗的额头上稳了稳,声音低得亦像是在梦呓一般,“婉,我没有碰她,除了你,我今生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昭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走吧,别让她在吹冷风了,去我的寝宫。”
    夏侯冽点点头,努力凝神看了看,才看清楚面前的路,一步步跟上昭和的脚步。
    “周楚若那边怎么处理的?”
    “我事先让李长安点了迷香,明天早上她就会忘记昨晚的事,以为自己真的被我宠|幸了。”
    昭和点点头,停下脚步来与夏侯冽并肩而行,“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瞒着清婉了?”
    夏侯冽的唇角泛上苦意:“不瞒不行,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这样的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上次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我,如果这次知道我死了,她说不定会……”
    他顿了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续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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