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之薛莲香 作者:绛云轩主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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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卑贱，却敢和薛芙蓉硬碰硬，光这份胆量，就比好多男子汉强，“这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昭延不禁出神地看着她，“那一副瘦小的身躯，何来如此强大的力气？还有她的声音，为何让我感到如此亲切、温暖！”她的出现留给他无数的疑惑，有时他真想冲上去问她是不是梅小河，然而理想很快战胜了感性，“世上声音相似的人很多，断不能因此就断定她就是梅小河，还是等杜鹃回来了再说！”他这样想着。
燕儿和云儿将梅儿从地上扶了起来，帮她打理头发和衣服，昭刚一碰到梅儿的胳膊，梅儿就轻轻地叫疼，昭刚忙问她怎么呢，她则笑笑说没事，当昭刚把她扶到众人面前，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不为自己申辩。昭延也走到梅儿身边亲切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芙蓉预想的一点都没出现，该来的一个也没来，而来的人竟没一个关心她，反而都帮着梅儿责怪她，她哭着说，“我要告诉爹和娘！你们等着，今天，我一定要让姨娘把这个臭丫头赶出方家！呜呜——”
三郎连忙拽住她说，“你打了人，还变得你有理了！你非得闹得方家鸡飞狗跳才满意吗？薛芙蓉，你弄明白这里不是你家，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芙蓉打着三郎，愤恨地说，“我哪儿胡作非为了，要是她肯求饶的话，我会放下身段和一个下人打架吗？为什么你们都怪我？她不过是一个臭乞丐，一个卑贱的丫鬟！”
“你…。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三郎恨不得打她一耳光，但是手一伸出还是不忍心下手，芙蓉哭着说，“薛三郎，我恨你！”她哭着跑了。
昭延责怪三郎不拦着芙蓉，三郎沮丧地说，“随她去，该怎样就怎样！”
身边的六个丫鬟想走，被昭延叫住。梅儿见状，明白了今晚薛芙蓉一定会让她卷铺盖走人的，尽管她有理，可是薛芙蓉是堂堂薛家的小姐，方夫人又是她的姨娘，只要她披头散发去告状，方夫人一定是站在她那边，梅儿蹙着眉头，失落地说，“二少爷，我可能再也不能伺候你了！”
昭刚很佩服梅儿的勇气，他拉着梅儿急着向昭延讨主意说，“哥，薛姐姐肯定去告状了，我们想想办法帮帮梅儿吧！”
三郎心烦意乱，昭延想想问梅儿有没有胆量讲实话。梅儿自嘲地说，“人都敢打，事还不敢承认吗？”梅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昭延让她先回房间等消息，如果被叫去了，就照实话说，他们三兄弟一定会帮她的。梅儿感激不已。
☆、十四 人儿心，知向谁
芙蓉整理了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准备躺林映红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林一见她就问三郎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她本想控诉薛三郎对她不好，但是娘企盼的眼神告诉她她不能。八年来她一直努力，努力让哥接受娘，如果她向娘告状的话，那个叫梅儿的小丫鬟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但是哥哥可能会因此不理她，那么她就再也不能帮娘和哥化解矛盾了！她躺在林的怀里，眼泪蠢蠢欲动，林问她怎么呢？她摇摇头说没什么，是玩着玩儿就想娘了！林欣慰地紧紧地抱着她哄着她。
三郎和方家兄弟二人一起来到正堂，方夫人和林映红都在，他们本来是为了说理的，但是一见芙蓉乖乖地躺在林怀里，不哭不闹，而两位长辈竟然也没有任何异样，三兄弟心底明白芙蓉应该没说，难道薛大小姐今天大发慈悲饶了那个丫头？昭刚昭延都想不明白，三郎一见林就像见了仇人一般，他见芙蓉没有告状，便转身就要走。
林一见三郎，两眼放光，兴奋地说，“三郎，你来了！”芙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高兴地拉着三郎坐在林身边，冲着他笑，“哥，刚刚娘还在说你怎么没和我一起来，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到这边坐！”三郎被她的转变给震惊了，任她拉着他坐到林身边。
“刚儿，昭延，你们急冲冲地来有什么事吗？”方夫人问。
昭刚见没事儿了，就赖到方夫人身边，笑着说，“我们玩儿着玩儿着，发现薛姐姐不见了，就想着她一定在这儿，所以就过来看看！”昭延见两家都其乐融融，各自围在自己的亲娘身边，不禁有些感伤和悲痛，推辞说还有事就走了，方夫人还想挽留，但还来不及说出口，人已经走远了。
昭延一出门想找个人诉说，可是杜鹃已经替他办事去了，谁还可以让他放心、肆无忌惮地诉说着心里的苦？他想到了梅儿，尤其是想听她的声音。就像那次在山洞里，在他生命垂危时，在他慌忙在梦里逃命时，她关心的话语还在萦绕在脑海。他回去拿了各种创伤药去看她，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昭刚的声音，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昭刚细心地帮着她擦药，昭延心里像翻到了五味瓶，十分难受，“难道这么大的府里真真没一个能说话的人吗？”他孤独地行走在夜色包围之中，风吹得他浑身发冷。
梅儿的房间被照的亮堂堂的，云儿和燕儿站在一旁，看着梅儿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皮已经掉了，燕儿心疼地嘀咕着，“薛家小姐真是狠心，真不拿我们下人当人看！梅儿怎么就招她惹她呢？”云儿小声地表示赞同。
昭刚心疼地说，“梅姐姐都怪我！要不是我下午把你拉出去玩儿，你就碰不到薛姐姐了！她更没有机会为难你！都是我的错！”梅儿看着他细心为自己上药，心里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谈得上责怪了，“二少爷，你不必自责，今天晚上要不是你们，梅儿早就被老爷夫人赶出门了！”
“这还得谢谢哥哥，是他发现薛姐姐不见了，然后大家一起出来找，刚到走廊处就看到薛家的几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她们一见薛大哥，慌忙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哥哥捡起来一看是棍子，薛大哥立马意识到薛姐姐肯定闯祸了，一把将棍子砸在她们脚下，于是个个吓得跪下，在薛大哥的逼迫下她们才老老实实交代，幸亏阻止的及时，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薛大小姐太嚣张了，这又不是她府上？应该让老爷夫人知道。”燕儿爱打抱不平。
梅儿笑着说，“要是老爷知道我跟薛家小姐打了一架，他不赶走我才怪！”
“是啊！老爷可是很严厉的！”云儿说。
“不过，幸好没事儿！看来薛大小姐还是有点良心的！”梅儿说。
昭刚一想到芙蓉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梅姐姐你太厉害了，从小打到，没一个人敢动她一个指头，没想到这次却被姐姐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燕儿和云儿听了纷纷赞叹她的勇气。
此时水仙看完热闹回来，一进屋发现二少爷正在给她上药，云儿和燕儿在一旁带着，她傻呵呵地走来，一见梅儿胳膊上的伤，惊讶地大叫，“梅儿，你怎么受伤啦？”梅儿一见她回来，头就犯疼，她赶紧将袖子放下，水仙又问燕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燕儿心直口快一句话说出两个字“都是……”就看到梅儿使的眼色，赶紧收回，笑着说，“梅儿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二少爷和我们就把她送回来了！”
“是啊！大晚上的走路没注意从楼上滚下来了，不过不要紧，上了药很快就能好！”梅儿赶忙圆谎，她可不能让水仙这个“人才”给知道，要不然，明天天还没亮，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水仙心底虽善良，但是脑袋里少了一根筋，想事情非常地简单，对谁都不设防，所以梅儿不能让她知道她打架的事情，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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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人儿心，知向谁
第二天，云儿一早就给她送来补汤说是二少爷吩咐厨房为她特地熬得。还说二少爷去学堂了，让她这些天好好休养。梅儿听了感动地差点没哭出来，虽然受了委屈，但是却能得到二少爷如此细心地照料，她都觉得多挨几次打都值得。
自昨天被打之后，她的左胳膊一活动就疼，什么都干不了，心里正发愁着，三郎和昭延提着一些人参、鹿茸等名贵的补品来看她，梅儿受宠若惊，心想着今天是怎么呢？只见三郎一见面就很关心地问她好些没，梅儿笑说没事。而后三郎一脸歉意的说，“昨天实在对不起，芙蓉她从小被家人宠坏了，以至于总爱惹是生非，还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梅儿见薛大少爷如此真诚，心里很不好意思，“大少爷这么说梅儿无地自容，我只是一个下人，昨天的事我本身也有错，如果当初肯磕头道歉的话就不会和她结下梁子，幸而大小姐大人大量没有让夫人将我赶出府去，这点恩情梅儿感激都来不及怎敢有怨言？还有这补品如此贵重，还请少爷提回去吧！”“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管怎样，这些补品送来了就没有提回去的礼数，你就收下吧！”三郎说着就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梅儿拦都拦不住。她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喝茶，由于左胳膊不能动，她的行动有些缓慢，一只胳膊拿着茶壶慢慢倒着，三郎坐在她的对面，出神地盯她看，越看，他发觉眼前的梅儿像极了他死去的香儿妹妹，无论是她的身形、眼神还是无意之间的动作。梅儿被盯着，感觉怪怪的，尽管三郎这样看她已经不止一次了，上次在护城河边上，他甚至想摸她的脸，她心里顿时疑惑，“为什么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奇怪呢？难道我真的像他的一个故人吗？”她赶紧低着头倒水，故作没看见。“请喝茶！”梅儿说。“你胳膊怎么呢？”昭延一眼就看出她左胳膊活动不便，“是不是脱臼呢？给我看看！”梅儿吃惊地看着昭延，心想着大少爷竟是如此细心的人。
“脱臼？那你快让昭延给你接上，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三郎说。
昭延见她慢吞吞地，便主动拿过她的胳膊，慢慢扭动着。梅儿是个姑娘家，脸不禁地泛起了红晕，她偷偷地看着大少爷一眼，那一低头的认真，让她的少女的心刹那间软化了，她从未认真地观察过大少爷，刚刚就是瞥了那一眼，就让她心惊肉跳的。高贵、优雅、淡定、从容，不免，梅儿又偷偷地抬起头看他，不想正好与昭延的目光相对，他俊美的眉目让梅儿脑海一片空白，她更加不好意思，脸更加红了，“这下，有点疼，忍着点儿！”他提醒道。梅儿红着脸，说，“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少爷不用担心！”咯吱一声，胳膊接上了，梅儿没有叫一声，三郎一旁看着，不禁佩服不已，他发现梅儿身上有一股别的女孩子没有的坚强与勇敢他不禁多想。“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她如此无所畏惧？”梅儿高兴地活动着胳膊，脸色害羞的桃红还未消失殆尽。三郎坐在她的对面，忍不住又多看她几眼，不自觉地问“你是哪儿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梅儿一听到这个问题就紧张、矛盾，心想着虽然他们对我有恩，可是现在既然决定重新开始，梅小河，梅岭、大牛，娘，这些将与我无关！我现在是梅儿。她想想，故意叹了一口气说，“我是绍兴人，家人在一场鼠疫中都死光了，我因为命大才活了下来，从去年起，就开始流浪，一直到不久前才走到京城。”“真可怜！难怪！”三郎一下全明白了，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会有顽强的生命力和无所畏惧的胆识。
“你去过涂家岭吗？”昭延突然问，因为梅儿的声音太像她思念的那个人。涂家岭三字刺痛了她的神经，那是离她家梅岭不远的地方，她神色慌张，但见两双眼睛都盯着她，便微微一笑掩饰内心的不安，说，“我一直都在流浪，去过的地方很多，但是不记得去过那个地方！”
“涂家岭？不是江南的一座小村庄吗？你怎么知道？”三郎疑惑地问。一旁的梅儿更是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们都知道涂家岭这个地方？堂堂的大少爷竟会记得住那个小村庄的名字？太奇怪了！
“前段时间，我到江南走了一趟，发现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心想着如果流浪到了那个地方也不虚此行！”昭延故意隐瞒，在他的心里，始终都记得那个小村庄，记得那个村庄附近的紫云山，记得救过他命的梅小河。
☆、十六 浪漫的代价 01
打架的风波没有传入方老爷和夫人的耳朵里，梅儿很庆幸地逃过了一劫，由于燕儿和云儿知道她和薛大小姐打架的事情，从此对她刮目相看，一有事情都会征集她的主意。
好日子总是短暂的，流言蜚语来的中伤远比毒箭、毒蛇厉害万分。
“梅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昭刚用过晚饭，他拉着她要从后门溜出去。梅儿忙制止说，“少爷！回去吧！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