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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江湖风神帮-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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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如石沉大海般.消失无踪。

金牌杀手悚然一惊,脑中尚在猜疑怎么回事,小桂的剑势已临身前,他急忙施身回避,

弯刀顺势挥出,但是,一点星芒猝闪,待他惊觉有异,已然停身不及,撞上自左面离奇出现

的剑尖。

“噗!”地一声,长剑自金牌杀手左肋一没而入,穿体透出。

双手软软的垂落,身体无助的痉挛,这名杀手自面罩后瞪着小桂,迷茫而空洞的呃喃

道:“是谁……在帮……你?我没看到……有人……”

不待小桂回答,他喉头“咯””咯”的沉声回动,全身猛然一震,如烂泥般自小桂剑身

沉重滑落。

小桂方始轻嘘口气,忽闻客途尖叫:“小心!”

一道人形如隼鹰扑落小桂头顶,刀芒快闪,小桂显无可避。

一股旋风突起,将小桂再次巧得不能再巧的推出六尺之外,免遭一劫。

那名舍客途而偷袭小桂的金牌杀手,狂怒大叫:“何方见不得人的鼠辈?出来,有胆的

出来!”

他一击未中,足尖点地而旋。手中弯刀挥劈,再度追击小桂。

此时,小桂亦是强驽之末,拼命挥剑拦挡之下,手中长剑竟被对方大力震飞,人亦倒退

连连。

正在危急之际,殷士民又一次驾风将小桂吹离险地。

小桂连番诡异的脱困而出,已令为首这名金牌杀手心头打鼓,闯荡江湖一、二十年来,

他算是首遭碰上如此怪异之事。

这名金牌杀手稳住阵脚,目光利税的四下搜望,口中狠厉道:“好朋友,是人的便现身

出来,如此藏头缩尾又算什么?”

小桂累得坐倒在地,呵呵喘笑道;“大头领,不是我这位殷大哥不肯现身,怕的是,他

一现身,你会被活活吓死。”

这时,空荡荡的四野,忽而响起殷士民幽幽忽忽的语音:“徐长空,张银虹奸淫造恶,

杀人无数,天司夺禄,减算除年,今之本命,限期已至,殊桑此途。”

杀手头领闻言,心头微震,忽然,一声似是击破皮鼓般的沉闷碰响传来,他忙转目望

去,只见原与客途交手的同伴,正一圈圈打着旋子朝外转出,鲜血宛似被挤出皮囊的水柱,

随之飞旋渍溅。

他活还没说完,一声惨号接着响起!

那是小千飞剑得手,敌人授首时的临终惨叫!

这名杀手头领更加心惊:“那是张银虹!”

他惶然四望,神经质叫道:“是谁?刚刚是谁在说话?”

小桂身边,殷士民有如轻烟一般,现出淡淡身形。

这名金牌头领骤见如此不可思议奇景,骇然倒退三大步。

小桂咯咯直笑:“我不是告诉你了麻!相见不如不见,见了面会吓死你。”

这时,客途已掠身而来,面对眼露惊惶的这名头领,冷静道:“巴彤教今天注定要全军

覆没了!”

殷士民朦胧透明的身影悠然道:“客途可与小千联手,收拾阳寿已尽之马士杰,另因此

子侍母甚孝,且与吾有旧,故蒙阎君法外开恩,将予其一次机会,待吾与之谈谈,可否?”

客途笑道:“当然!”他二话不说.转身踱向小千那头。

金牌头领语声惊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何知道他们的名字?”

殷士民神色平以答非所问道:“吾亦知汝之姓名为纪开宏,匪号江上夜枭。汝原为江北

独行夜盗,因误伤朝庭命官,受官府追捕甚急,是以投身巴彤邪教,任金牌级杀手,籍此躲

避官家通缉,然否?”

纪开宏闻言大大一震,骇然道:“你如何知道我的事?”

殷士民负手而立,语声冷清:“圣贤有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可笑迷着不信,胡作非为

于世间,待一朝果报临头,呼天抢地图唤奈何?”

小桂吃吃一笑:“老实告诉你吧!咱们这位殷老哥.正是专司纪录阳世之人行善作恶的

八方夜游之神。”

“八方夜游之神?”纪开宏脸色发白:“冥冥之中,果真有诸神存在?而你,竟然认识

他?”

殷士民清雅道:“汝加入巴彤邪教,造孽不少,此还本该重伤成残,以应果报,然,上

天有好生之德,姑念汝祖上留有徐荫,且汝侍母甚孝,乃特准吾之说情,给予汝改过迁善之

良机,若汝痛改前非,不沾杀业,灾劫可免。设若汝仍不知悔改,定于十日之内,死于非

命。届时,汝母无依,必为饿死,以惩其教子无方之过,汝累于母,罪加一等,死后沦落阿

鼻地狱,尽尝惩处,复坠三途,永世不得人身,汝知之否?”

纪开宏闻言,有若巨雷轰顶。浑身震颤,冷汗涔涔,怔愕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之后,他忽然有如恶梦初醒,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双膝一软,朝殷士民的身影跪倒

拜伏道:“感谢上神指引迷途,小民知错了,小民定当遵从上神指示,就此退出江湖,不敢

再造任何杀孽,并且从此隐姓埋名,远离是非,侍奉老母怡养天年。只是……”

他犹豫着接道:“只是,巴彤教统治之手段,凶残狠酷。小民就怕……就怕无法摆脱他

们的控制。”

他的口气之中,显然有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这时,最后一名叫马士杰的杀手,在客途与小千合力拾夺之下,终于身中数掌,惨遭一

剑穿胸而过的命运,哀号震耳的扑跌于地,一命呜呼!

纪开宏伏地的身躯,在闻及凄厉的惨叫声时,更是不自觉瑟瑟直颤。

殷士民尔雅道:“汝且安心,今日汝等来袭小桂三人,可谓全军覆没,稍停,吾等收拾

众枉死者残戳,合葬一冢之中,目是无人知汝幸免之事,独之行踪可不露。汝宜尽携汝母游

往岭南地面,重新生活,如此即可免祸!巴彤邪教多行不义,覆灭之日可期,一切唯待因缘

俱足而已矣。汝无需为此多虑,速去即可。”

纪开宏诚惶诚恐的伏趴地面,殷士民说一句,他便叩次头,恭应声是,待殷士民说他可

以走了,他更是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方始跃身而起。

“等一下!”小桂语声嘶哑的叫住准备离去的纪开宏。

纪开宏疑惑的回头,望着坐在地上的小桂,和含笑走近的客途,小千二人。

小桂沙哑笑道:“纪老兄,咱们今天如此见面,又这般结局.说起来也算是一份奇缘,

你何不脱下面罩,咱们也好被此认识一下,否则,他日如果有缘再见,岂不成了对面相逢不

相识,这不就糗大了!”

纪开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揭去他覆面的面罩。

登时,一张宽额、浓眉、虎目的方正脸庞,出现在小桂他们面前。看这纪开宏的年龄,

应是四旬上下,该算是正值壮年的年岁。

这张脸,看起来或者横肉多了些,却非那种满面凶残或暴戾的面孔。

纪开宏拱手朝小桂三人和殷士民做了个罗圈揖,回过身,脚下轻点,迅速的消失于来路

彼端。

小千似乎也累极了,不管地上积雪泥泞,挨着小桂身旁,也一屁股坐下了地,哀声叹气

道:“殷老哥,那小子与你究竟有何渊源?你竟为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加以开脱、周全?”

殷士民谈笑道:“此子之玄祖,昔日为吾之长工。当年,非仅侍倏过吾父,更自告奋勇

欲助吾拆除那口八卦井,并因此不幸亡故。吾感念其祖忠诚.不忍纪家就此绝后,是以翻查

其功过簿,得知此子性孝,尚有可取之必,方报请阎君准予渡化,免其今日灾劫。如若其不

知悔悟,吾便有心,又如何为之开脱与周全?故此,一切祸福,为人自招,果真铁律良言

矣!”

客途略略检视自己身上伤口,一边问道:“我刚才好像有听见你说,得为地上的人收

尸,是不?老哥,今天咱们三人,可没有一个是完人,还要替人挖坟、收尸,全是一件非常

辛苦的事哩!”

小桂庆幸直笑:“我现在浑身发冷,两眼发黑,已然快不行了,所以今天的苦工,我可

以免了。”

客途低头而望,被这小鬼惨淡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不迭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续命丹,紧张

道:“你伤得这么重,怎地不说?还逞强得个什么劲儿?”

殷士民和缓道:“客途勿担心,小桂此劫虽危,但不至丧命,无妨,此去,西行二十余

里处,有座隐僻小村,村中有一名老大夫医术甚佳,且藏有数味药材,可为小桂医治如此重

伤。汝等三人可往该村就医,并可暂过血光灾劫!不过,千万记得,切莫向此野店老板提

起,以免走漏风声。

小千惊诧道:“难过这野店老板,也不是路数?”

“非也!”殷士民笑道:“只是此店老板,过于老实.若遇有心之人,赏金询问,必无

虚言罢了!”

小千翻个白眼道:“这倒是真的,光看这三天咱们住这里时,他那么喜欢东拉西扯的样

子,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个大嘴巴,保不住任何秘密。”

客途无奈一笑:“这也就是说,为了刚才那位姓纪的安危着想,咱们还不能找他帮忙收

尸,全得靠咱们努力了。”

小千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会有什么差别?”

小桂嗤地一笑:“你真笨也!万一巴彤教的人找来,一问那刘老板发生之事,他还会不

一五一十的精彩转播?最后,他若是说出,只有七具尸体下葬,那岂不就有戏可唱了!我敢

打赌,如果巴彤教知道坟里头少了一头牛,他们绝对会掘坟验尸。如此一来,那位纪宏老兄

弃职潜逃的秘密,还能不泄露?”

“然也!”殷士民含笑附会小桂之言。

小千恍然大悟,随即弹指笑道:“还好.我刚才进去拿家伙时,特别交代他千万别出

来,免得自寻死路。他吓得一怔一怔.保证会在床底下藏好身手,绝不出声。如此,倒也方

便咱们办事。”

客途呵笑道:“我倒怀疑,他真会那么听话!他那种人,看来就像好奇心特别重的人,

他若真能躲得住才怪!”

“所以说……“小桂虚弱笑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我送进去休息,顺便绊住那个大

嘴公,然后.我们再在外面搞鬼吧!”

这时,连小千都有些担心小桂,忙问:“你真的没事?要不要先送你去殷老哥说的那个

郎中家?”

“我当然有事。”小桂有气无力道:“不过,既然已经服下我师父练的续命金丹.大概

就死不了!”

“大概?”小千哭笑不得道:“这种字眼,好像没什么有保证效力。”

小桂提起劲,呵笑两声:“没办法.我们是第一次有机会试吃这种药,所以不能确定效

果究竟如何?”

客途插口道:“我好像听见那刘老板摸出来瞧热闹了,他果然耐不住寂默。”

“然也!”殷士民刹时失去踪形,只留下淡淡语声:“速依小桂方才所言,由他进屋休

息,并支走来人,以利吾等行事……”

又是个大雪之后的晴天。

天,显得出奇的蓝。

阳光,格外亮丽耀眼。

日光下的小山,一片闪亮,仿佛像是用白银堆砌赶来的一般。

挂在树梢的冰条儿,在这难得的腊月小阳春里,化做情人的相思之泪,点滴垂落。

在一处依山傍水、地势隐密的向阳谷地里,一片深阔幽静的田林,正值白梅怒放之际。

白梅,白似皓雪,红梅,粉嫣配红,娇艳欲滴,空气中,阵阵梅香幽淡芬芳,真是好个

不沾尘嚣的出尘梅谷!

在这梅谷之中,二十来户人家,不足百四,聚会成名符其实的一个小村,名曰“百梅

谷”。

此村居民,几乎全都姓梅,然而,此姓并非巧合。

根据村中居民的说法,他们的先祖于四代之前,因得罪当前丞相,千里潜逃,避祸此

谷,见谷中梅姿幽雅出尘,索性改性为梅,以免提灭族之忧心。

百梅谷中,人口虽然不算多,却设有学堂。

此学堂正是当年轻居来此的梅氏先祖所设,除了教授梅家子孙一般诗书之外,医学一

门,更是此学堂中必修之课程。

因此,百梅谷中除了少数几户因联姻而迁入的外姓人家之外,几乎可说人人诸医。凡同

梅姓人家之中,便是五岁娃子吧,一部厚厚的“汤头歌诀”亦能朗朗出口,丝毫不过涩。

小桂他们初入此谷,曾向一个垂髻小儿询问大夫何在,却被娃娃顺口说出的一家家歌

诀,唬的一任一任。

当那孩子说全村都是大夫时,三人还当那小孩在胡扯。

如今,四十多个日子倏乎而过。

在医术精湛的梅老村长细心调理之下,小桂那一身几乎要命的沉重伤势,大抵痊愈。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小桂虽是重伤病的患者身份,知甚少安安份份待在床上养伤,反而

不甘寂寞的每天上学堂“进修”。

因为,被一个只有自己一半年纪的小娃娃唬倒,实在令自认聪明的他感到难以平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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