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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日德青岛战争-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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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从马大瓢把子的山寨下路过,恰巧遇上了过去的一个工友,他如今在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入了伙,他拉拢我也去入伙。并告诉我近期他们要绑架二把头讹诈钱财,谁知他们真地绑了二把头闺女的票。”尕三故意不说实话撒了谎,以开脱他参与土匪绑架芳芳、丽娜的嫌疑。他狡黠地眨巴着眼,故弄狡狯地道:“根哥,你想他拉拢我去当胡子,我长得这么小作,能干了那又杀又砍的营生吗?我坚决不干,回来后我就跟咱哥们说了。”尕三说完后朝着洋车夫看着,意思是让车夫接话巴,车夫不是痴呆,这些人即市井又市侩机灵得很,见了尕三递过来的眼色忙接茬道:“对啊,尕弟是这么说的,他果真通了匪他敢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吗?”

他俩一唱一和,这话就顺理成章了,这圆场打得丝毫没有破绽。疤根、强子的目的不在于他俩说什么,只要能知道芳芳的下落就够了。强子掏出几块光洋递到疤根手里,疤根嫌少,又从兜里摸出几张马克纸币一并递到尕三的手里,道:“兄弟,你先跟你的伙计去吃顿饭,等我有了工夫再请你们。”说着把尕三和车夫打发走了。

土匪绑票有个规律,那些小土匪绑架了人后,大都立马派人告诉赶快送钱,钱到放人。像马大瓢把子有山寨的大股土匪,他们绑了人为了讹到更多的钱,不先急着告诉,而是秘密地押着,先让被绑家急,等被绑家急得差不离了,他再开出大价钱。这是大股土匪讹钱的惯用手法,一般的家主经不起土匪的这种折腾,大都乖乖地如数拿钱。

冬生知道了芳芳得下落后,便与老儒腐、疤根、强子商量怎么把芳芳赎出来。强子道:“生哥,钱呢?没钱我们拿什么赎?”

冬生道:“这些日子我寻思了,把阿毛给咱们留下的那些洋车场,地摊收费还有王小五酒楼挣的钱,往上收收,给马大瓢把子,叫他放人。”老儒腐笑了,道:“生哥,你是那么得幼稚,一厢情愿。他马大瓢把子能听你的吗?你给多少就多少?他那里可是无底洞,一百多口子,张着嘴要吃,上面进,下面出,酒肉穿肠过;进多少出多少,你能养得起他们吗?”冬生懵了,他不知所以然,半晌才问老儒腐道:“先生,你说马大瓢把子能要多少钱?敲多少竹杠?”

“敲竹杠?他能敲骨吸髓!挖你的心肝,像魔鬼那样把你吸成枯骨,信不?”老儒腐板着脸很严肃地说:“你给了马大瓢把子钱他就放人了吗?你可得知道这世上还有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两个词句。马大瓢把子的目标是二把头,你替二把头拿了钱,马大瓢把子就能放过二把头吗……”

疤根见老儒腐蒙蒙着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笑着对冬生、老儒腐、强子道:“根据先生的意思,我估摸着马大瓢把子至少也得要个万八千的大清银币,是啊,这个钱咱们是拿不出来的,望尘莫及。我想凭着咱哥们的胆量,到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去走一遭又能怎样?我不信马大瓢把子敢撕了走了风的票子。”老儒腐接茬道:“疤根老弟的这话对,咱们去会会马大瓢把子又能怎样?他的能耐比俄罗斯大力士还高?”老儒腐早就看出冬生的心思,他怕满足不了马大瓢把子的要求,到那时马大瓢把子把芳芳撕了票,不但没救了芳芳,反而害了芳芳。不过这事谁也把握不准,在救出人质之前谁也猜测不透绑匪到底能把人质怎样?这是冬生最悬心的事情。

从冬生的神态看,这时的他有些婆婆妈妈的,一点主张都没有,悬而未决,犹豫不果断。不过这事给谁谁也果断不了,你在外面一果断,里面的人质没命了,这是谁心里都明白的事。还是老儒腐能绕弯,大凡成全大事的英雄好汉,身边都有个像老儒腐这样能绕的老学究。刘邦身边有个萧何,水泊梁山上的宋江身边有个吴学究,朱元璋身边有个刘伯温。冬生身边的这个老儒腐,他绕弯的本事虽没有萧何、吴学究、刘伯温的本领大,但他的目的是跟他们一样的,他也想把他的主子绕成帝王,只是他的能耐比梁山上的那个吴用还差些罢了。他见冬生坐在那里不做声,只是一个劲地在寻思,又道:“阿毛比马大瓢把子怎样?他们都惧怕咱们手中得快枪,只要咱们能闯进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就不怕他不服输,就得乖乖地把人放出来!”

强子听老儒腐要闯山寨早就憋不住了,对冬生道:“生哥,我听人家说这世上只有干戈和玉帛,人家用干戈来换咱们的玉帛,咱们又没有。你去跟马大瓢把子讲理他听吗?咱们捣弄德国人的那些枪枝弹药闲着也是闲着,这时不用再等到何时用?”

“我怕……”冬生支吾着有些语塞。老儒腐笑了,道:“生哥,你怕什么?凭着青岛港上响当当得赫赫有名的生哥,他马大瓢把子怎么的也得给你个脸子!我看这事要干就得快些,去得晚了马大瓢把子万一把芳芳糟蹋了,那可是咱们的过失。”

对像恶狼一样刮取善良人们钱财得歹人去讲友情,那是痴人说梦。冬生考虑顾及的是芳芳得安危,不过他也意识到只有先把豺狼射倒,芳芳才能安全。

冬生、老儒腐、疤根、强子四个人经过周密地谋划,带上了众兄弟向马大瓢把子的山寨进发了。他们先叫尕三去通报马大瓢把子。

马大瓢把子是兵痞出身懂军事,他的山寨军事防范都是根据大清军队上的那一套来布置布防的。来到山寨乍一看山寨里的阵势,就知道大当家的有两套。马大瓢把子早就听说了生哥的大名,当听尕三说生哥为了一个女孩子要来踏山寨时,他先是心里一惊,最后弄明白了生哥与二把头和芳芳的情感纠缠。马大瓢把子觉着生哥与芳芳间的儿女情长有些传奇的味道,但不十分典型。可他知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大男子汉,为了一个女人最后丧失了大业丢了性命,真心为了女人的男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女人?马大瓢把子想:还真有些为了女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男人!他就没遇到过让他牵肠挂肚神魂颠倒的女人,他虽然当了多半辈子的兵,没有娶上老婆,可他玩过的女人实则不少。不过那都是心猿意马,拔**无情,玩够了就永不相识了。使他浑然不能理解的是像生哥这样的名人,在青岛港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上至前清遗留下来的正宗格格,中至那些生活富裕的买卖家,具有巨额陪嫁嫁妆的普通人家的女儿,下至各大妓院里的那些稍有名气的名妓,只要生哥开口,个个都得欢天喜地,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嫁过去。谁知这个生哥像个怪物,像头放赖了的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看上了二把头的闺女。听尕三说生哥这小子原本不知她是二把头的闺女,曾两次想把二把头刺死都没得手,就在最后一次到二把头家里行刺时才知道她是二把头的女儿。两个人是自由恋爱的——男女之间真他妈的怪,还得自由恋爱?听说这自由恋爱的情人,像动物到了发情期的那一刻,是棒打不散的,所以有人说男女的情感之间是车耳子割眼镜——对光了。我花了那么多的钱,找过数不清的女人,俊的丑的都试过,没一个女人看上我,没一个要跟我对光的。有人说情爱这东西只思念别动真个的才有吸引力,一旦搂在怀里进入衾中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不在光鲜了。他妈的,人的男女两性像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不吃总是个心事,吃过就不新鲜了,不觉希罕了。生哥这小子定是狗屁猫屁没捞着,才壮着这么大的色胆来闯我的山寨,有道是色胆大过贼胆,看起来是这么回事。我这干土匪做贼的胆量就够大的了,他还敢跑到太岁我的头上来动土,真是应了那句话——色胆包天。

你生哥虽然打败过俄罗斯大力士,虽然在青岛港上闯下了名声,但你今天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我决不会轻易认输,我要跟你比试比试,较量一番,看到底鹿死谁手?

马大瓢把子手下的那几个兵痞兄弟,依仗着多年手中玩熟了的短刀匕首壮着胆子,就以为像是在大清朝的兵营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他们哪里把生哥放在眼里,吆吆喝喝地要一刀宰了生哥。马大瓢把子比他手下的这几个喽罗头目儿有头脑,不愧是大当家的。他考虑得是生哥既然敢来闯他的山寨,那么生哥必有过人之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到这方圆百里得赫赫有名的马山寨里来。得先一礼相待,摸一下虚实,看看他的真本事,倘若是个乱咋呼的二唬头冒牌货,一刀宰了扔到狗窝子里去喂狼狗。

马大瓢把子安排停当,在山寨大厅里高坐在虎皮椅上,便下令喊了一声:“带溜子。”

崂山地区的土匪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胡子们各绺子之间发生了摩擦,或接待不了解不相信的朋友时,被访者有怀疑,便在匪窟的大厅内摆上三大海碗酒,三刀肉,来试探来访者的胆量和功夫。如果来访者把三碗酒喝了,把三刀肉吃了,匪徒们必定对其另眼看待。如果是来混事情找饭吃的,把那三碗酒喝了,把那三刀肉吃了,也能弄个小头目干干。假如过不了这道坎被胡子们认为是去作弄他们的,那定是被乱棍打死扔进狗窝里喂了狼狗。

冬生、疤根被喽罗带到了大厅,马大瓢把子的一个兄弟来到了桌前,这家伙是个酒鬼,见酒挪不动腿。马大瓢把子的山寨是个穷山寨,不能天天有酒有肉。平时过个半月二十日的他们就下山去劫掠一次,掠取到了财物回山寨后就大吃大喝,大块朵颐,兴奋至极。久而久之他们所掠取的范围已经被他们抢空掠穷,已无什么财物可掠,山寨里吃饭都成了麻烦,大概将近多半个月他们的伙食已是清水煮核子,看不见星点油花,喝的稀粥能照出人影来。马大瓢把子已没有多余的钱来给他们买酒买肉吃喝了,这个家伙犒得很,见了那三碗酒三刀肉,生怕生哥吃了喝了,身不由主地走上前来抓起匕首,用刀尖叉了一块肉,对生哥道:“老弟,喝醉了酒,去西天的路上,走得稀里糊涂,不喝酒死得明白。来,先吃块肉!”说着他已攥着匕首往冬生的嘴上捅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匕首到来之时,躲是躲不过去的,人家的那把匕首就是冲着你的嘴来的,这家伙,一匕首捅到嗓子眼里去,再从后颈上捅出来,这是哑巴死法,想喊都喊不出声来,这招够狠的。

冬生无法,不能乱了阵脚,当务之急就是立即接招,容不得你半点寻思。再说了这不成文的规矩,明明白白就是冲着你的嘴来的,讲得明白:三碗酒,三刀肉,过了这一道关口才有说话的份儿。那没本事的,没真正的嘴上的功夫,你想来踩这匪窝,纯属飞蛾扑火,自己找死。说时迟,那时快,冬生实际还没弄懂马大瓢把子的兄弟的意思,那把叉着肉的匕首就在眼前晃着,放着寒光,朝着他的嘴攮来。

冬生是何人?反应那叫个快!崂山道家功夫虽属轻功,但其功夫已涉及到了耳、鼻、喉。齿功是耳鼻喉功夫中的硬功,练就了一副钢牙铁齿。崂山道观里的道长,多是清癯的脸上雪白尺把长的胡须,手拿着雪白的马尾拂子,隐现出道家得飘逸与内功得刚毅。

据传张三丰在崂山修道时,口嚼崂山花岗岩如同嚼花生米一般,三百岁了还驾小舟出海,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天际边地平线那面的荒岛上去练功夫。冬生继承了道家的耳鼻喉功夫,练就了一口钢牙铁齿,嚼铁如泥。只见那匕首捅进他嘴里的瞬间,他咬住了匕首的刀尖,马大瓢把子的兄弟顿感陡然,他想把匕首拔出来重刺,生哥借着他的劲,轻轻地把刀尖咬了下来。就在马大瓢把子的兄弟一愣神的一煞间,生哥把肉留在嘴里,将刀尖吐向马大瓢把子兄弟的面部,那刀尖不偏不歪,正中马大瓢把子兄弟的右眼,只听他哎哟的一声,捂着右眼退了下去,只顾痛去了。

马大瓢把子是兵痞出身,痞子属流氓青皮之类。不懂什么叫义气,见利忘义,杀人劫财是他们的本性。马大瓢把子见第一招没难倒生哥,又使出了第二招,他把头朝着另一个小头目暗中轻轻一摆,示意他上。马大瓢把子为什么玩这一手?因为他带过兵,他的意思是他的手下都武功高强,都有一套,自告奋勇,争先恐后,以达到震慑生哥的目的,使生哥感到胆怯。谁知他手下的这帮子喽罗,都是些上不了场面的乌合之众,他们哪里懂得马大瓢把子的心思。这个小头目见生哥来时仪表堂堂,大义凛然,毫无惧色,其动态一副武功高强的架势,让对方看了就易产生畏葸感。果不其然,当马大瓢把子示意他上去与生哥比试时,他的内心开始哆嗦。但他毕竟是个小头目,当过兵,杀过人,胆子比一般的小喽罗大一些,在脸面上能撑得住,没被吓得趴下。

他鼓起勇气,把上衣脱了赤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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