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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日德青岛战争-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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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哥在这里想方设法救人,弄得焦头烂额。大鲍岛中国城那边生哥的两个兄弟,被一个自称是生哥的人带了十几个喽罗击伤了。这人枪法挺准,挺有心计,余下的那些个兄弟周旋不过他,只得暂时撤出大鲍岛中国城。

生哥正在为救王训祥的事遭到周折,听到有人竟然公开打着他的旗号冒充他,顿时火冒三丈。他教疤根带上几个兄弟,跟他一起到大鲍岛中国城去把那伙人除了,为两个兄弟报仇,把地盘夺回来。老儒腐把生哥拦住了,他认为在不了解那伙人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行事,等弄清了那伙人的来历再动手也不迟。

疤根派兄弟去找那些从大鲍岛中国城退出来的兄弟问话,其中一个就是大鲍岛村里的人,他对这伙人摸底细。原来那个冒充生哥的人也是大鲍岛村里的人,名叫长胜,这长胜从小习武练拳,腿上有些功夫。长大后总想出人头地,闯点事业什么的,可惜的是他学的那本事太小,武功练得不到家。曾参加过大清末年最后一次县里的武举选拔,去了后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这点本事与人家相比,小到了小拇指的指甲梢,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世上的一切技艺都是矬子里面拔将军,个子高的为英雄。他与那些武功高强得高手相比,没了名分,与村子里的那些不习武的村民们相比,他却成了高手,成了佼佼者,村子里的人惹不起他还都敬着他。

因为身上有这点本事,德国人侵占了胶州湾,开埠青岛港,建起了街市,招徕了商铺,他便被商家请去看门护店当保安。

侯七来到青岛港上,帮日本商贸公司招集了那么一帮子人,名誉上是看门护店打勤杂,实则搞情报搅乱德国人的社会治安。侯七见长胜这小子多少的有一手,便花重金把他聘在了自己的门下。

男人有了钱没有把钱埋在地里生锈的,吃喝嫖赌是男性的证明。长胜有了钱去包了一个漂亮的窑姐,他觉着这个窑姐儿是青岛港上最美的女人了,时常地带着她招摇过市,显示这位窑姐儿的美貌。有一次他谝能自己的本事,把侯七请到了那位窑姐儿的那里。这位窑姐儿水性扬花,那水性见谁润谁,那扬花妩媚轻佻。她见侯七比长胜有势力有钱,当时就把侯七润了个透,把那花儿的香味扬满了侯七的全身,侯七的魂被这位水性扬花的窑姐儿勾住了。这位长胜哥们气性不小,一怒之下拔出枪来朝着侯七就打了两枪。人在气头上那枪法肯定不准,两发子弹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侯七也不示弱,拔枪还击,一枪打掉了长胜的礼帽,子弹顺着头皮划了一道口子,吓得长胜撒丫子跑得没了踪影。长胜跑回了大鲍岛村,纠集了过去的几个哥们,开始打家劫舍,搞钱买枪。霎时间买了五六支短枪,组织了十几个人的黑帮势力。长胜有了枪有了人,那能容得下生哥的人在他的地盘上走黑道?便自称是生哥,来了个黑吃黑,把生哥的人赶跑了。

生哥听完那位兄弟的话,心里更瞧不起侯七和长胜,他执意要先把长胜灭了,报了仇再说。老儒腐劝解道:“生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别把这句祖训给忘了。侯七、长胜这些东西,吃喝嫖赌没出息,玩女人火迸了成了仇家,留下了仇雠。长胜回到自己的村里把咱们的兄弟撵走,占块地盘好落脚,这是理所当然的。人家长胜占的是自己村子里的地盘,我看不为过。长胜、侯七结下了仇雠,这事对咱们有利。我琢磨着日本商贸公司不简单,它有日本帝国的支持,侯七虽是跑腿的堂倌,但日本商贸公司在青岛港上一切业务外的见不得人的秘密活动,都由侯七暗中去操弄。侯七虽然成不了青岛港上的黑老大,但在青岛港上也能翻江倒海,呼风唤雨。咱们除掉阿毛、大把头简单,如果真的要除掉侯七就复杂了。”

生哥对老儒腐的话有些领悟,他转头看着疤根,看疤根对老儒腐的话有些什么见解?疤根点头表示赞同。老儒腐见自己的话得到生哥、疤根的赞同,很是开心,又道:“长胜、侯七结成仇雠,成了死对头,咱们去把长胜除了,这不帮了侯七的大忙了?侯七在青岛港上站稳脚跟后,他找的第一个对手就是生哥你,其次才是大把头。假如咱们把长胜那小子除了,侯七没了对头,没了心腹大患,他势必冲着咱们,给咱们增加压力造成麻烦。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留着长胜与侯七对着干,让他两个去互相克制,咱们在其中也好翻手做云覆手做雨,教他两人去斗去。”

生哥觉得老儒腐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认为侯七有日本商贸公司做垫背,他们控制不了侯七的人数发展。但他们能控制了长胜的人数发展是十拿九稳的,因为长胜现在刚起步,手里还没有店铺和别的买卖作为进项来给兄弟们发饷。生哥和老儒腐疤根商量,由疤根派出几个兄弟严密监视长胜的动向,若发现长胜设立店铺或操纵别的什么买卖,坚决派人给他砸了,决不能任其发展,形成与生哥对抗的势力。

侯七根据日本人的计划,受腾苍的指使,在青岛港街市里开始寻衅闹事,给德国人制造麻烦。侯七的那些喽罗闹事,打砸店铺,难免不连及生哥的店铺和生哥的那些兄弟们,生哥的那些兄弟们腰里都别着家伙,怀里揣着手雷。侯七的人一动手,他们必然对抗,双方就在青岛港上的大街小巷频繁地相互射击起来。闹的平民民众苦不堪言,殖民地当局拿他们也毫无办法,因为这些人经过长时间的打磨都成了青岛港上的油子,滑得很。青岛港上的大街小巷他们熟而又熟,不等德国巡捕赶到,他们早已躲藏得无影无踪,销声匿迹了。

疤根派的人监视长胜,一两个月下来,也没见长胜有新的动作。原来这个人不会经营,只知敲诈勒索得取点财物。手中有了钱就去逛窑子,进酒店大吃大喝一通,其余的一概不知,整个一个小土匪喽罗头。疤根见这种人没有什么大的出息,成不了大事,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便也就放心了。他把这事对生哥、老儒腐说明了,又补充说:“这种人在用他的时候给他几个钱,他就可以替咱们卖命了。”生哥、老儒腐听了不再把长胜放在心上,把心思用在对付侯七和解救王训祥兄弟身上。

一日老儒腐突发奇想,他给一个叫花子相了一面,那叫花子自然高兴,叫花子见老儒腐含笑而不答,心里纳闷,他想急着知道结果。叫花子受够了贫穷的罪,叫花子想发财,想做官,想享受人间的富贵荣华,做梦都在想。他见老儒腐笑而不答,自己认为自己肯定有发财做官的命,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迹?和什么因由引发发迹。老儒腐见叫花子挺心急的,故意卖关子,故弄玄虚,他拾掇起地下的阴阳八卦图,举着幡幌就走。那叫花子哪里有这般识透老儒腐的心眼,只当是自己的洪福齐天,把老儒腐吓的。他见老儒腐要走,便上前拦住,道:“先生,留步,别走,别走,我知道我的命大,福大,造化大,将来以后一定能发财做官。我知道你是被我这位官爷吓的,你千万不要害怕,你只管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发迹?怎样才能发迹?等我发了迹做了官,发了财,我就请你当师爷,你看怎样?”

老儒腐心想:这种人不傻也不痴,就是懒惰贪婪,不想出力动脑子,每天坐想好事。看你这穷酸样,每天要着吃,自己都填不饱自己的肚子,还要请我当师爷,你下辈子吧!你先给我把王训祥兄弟替出来再说。老儒腐装做恐慌的样子,道:“大人,因为你必定要做官,所以我先称呼你大人。”

叫花子等不及了,他催促老儒腐道:“嗨,嗨,我说你这个算命看相的,你先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发迹?”老儒腐见这个叫花子真的急了,这才道:“从你的面相上看,你福相,大福大贵;从你的生辰八字上算,你有做官的命。不过你命中注定你多少的有点小灾难,灾难过后才能发迹。你是灾难在先,发迹在后,这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你的发迹与众不同,你得想法到德国人的监狱里去坐个年半载的监,等有人把你放出来你就成官了。”

叫花子一听,在他的命里竟有这等好事,只坐个年半载的监就成官了,忙问道:“先生,是谁把我放出来?”“张宗昌呀!济南府的督军,督军把你放出来。你没听说督军要攻打青岛港了,督军要收回青岛港,他要把德国人赶下海去,这青岛港就是督军的了。你想当官你就得说你杀过德国人,杀过德国人的人,督军才能让他当官。”

叫花子听了觉得这事很简单,不就是说自己杀过德国人吗?于是他问老儒腐道:“我去跟德国人说我杀过德国人,德国人能相信吗?德国人就让我坐监了吗?”老儒腐看着这个不是白痴,而因懒惰贪婪被钱财官位想成白痴的家伙说道:“你这样去不行,德国人不会相信,不会要你。你得把身上的破衣裳脱了,洗洗澡,换套行头,并且还要……”

老儒腐这般如此地叮嘱着叫花子,并告诉他明天一早一定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错过机会。那叫花子听说有这等好事,哪里肯离开,生底子就没挪窝,直挺挺地在那里等了一宿。

老儒腐回到住处,这事他没敢告诉生哥,只是悄悄地跟疤根商量。疤根是什么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就愿意干这些作弄人的勾当。疤根作弄人不是寻开心,像是一种谋生的手腕。他听了老儒腐的话后,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叫花子等着地方,他带着叫花子去买了一套行头,然后又去给他洗了个澡,请到“大福来饭庄”美美地啜了一顿。疤根这才领着叫花子进了巡捕房。

巡捕长鲁巴克认得疤根,惜日的囚犯今天成了朋友,鲁巴克巡捕长见疤根带了个穿戴很讲究的人,还以为是疤根的老板呢。鲁巴克巡捕长全然不顾这些,他让叫花子在客厅里等候,很亲热地拍着疤根的肩膀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疤根来得很巧,上个礼拜鲁巴克巡捕长刚收到啤酒吧那个和他是老乡的酒娘的一封信,信中重温了酒娘在青岛港上的美好时光和鲁巴克巡捕长的友情,顺便也提到了疤根。酒娘在信中说:她在遥远的家乡德国,远隔重洋高山,她很想念疤根这位中国朋友,眷恋两人的情谊,请求鲁巴克巡捕长多关照些疤根。疤根看着鲁巴克巡捕长手拿着那封信高兴的样子,也装得很兴奋,但他的心没在这上面,疤根的话头一转,转到了那个叫花子身上,他对鲁巴克巡捕长说:“鲁巴克巡捕长,我带来的在客厅里的那位,他说他是小鱼山上杀死贵国士兵的那个人。他教我带他到您这里来自首,上一次你们在小鱼山上抓的那个王训祥抓错了。如果这一个人自首了,那个王训祥是否能放出来?”

鲁巴克巡捕长听了很高兴,双手比画着说道:“很好,疤根先生,很好!你为德意志帝国,为德皇二世陛下做了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我马上通知维博大法官来受理这个案子,如果情况属实,我想王训祥会很快放出去的。”

疤根把那个叫花子叫到了鲁巴克巡捕长跟前,对他微笑着说道:“兄弟,你不要急,有话你就对鲁巴克巡捕长说。”疤根的话刚完,那个叫花子张口就对鲁巴克巡捕长说道:“没错,好汉做事好汉当,小鱼山上的那个德国兵是我杀死的。”态度和语气都是很蛮横的,一看就是那种山野之人草莽式的刚强。鲁巴克巡捕长看着叫花子,伸出了大拇指,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汉,好汉做事好汉当,很好!”

疤根见事情操弄成了,又跟鲁巴克巡捕长瞎拉扯了几句别的,找了个借口溜了。

德国人不是好捉弄的,用这些老掉牙的鬼把戏去跟德国人开玩笑,人家德国人也只把它当成是玩笑。疤根、老儒腐左等右等也不见王训祥放出来。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有一天疤根自言自语地顺口念咕道。生哥、老儒腐听了面面相觑,生哥不知老儒腐和疤根背着他把那个叫花子骗进了巡捕房再也没了音信,老儒腐知道自己的那心思和力气是白费了。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王训祥也没被绞死,德国人在等什么?别当真德国人拿着这些无业游民当人待,还要来个法律诉讼,呸!他们杀死个人如同杀死只鸡,踩死只蚂蚁。老儒腐似乎有些领悟,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前额,道:“钱,钱哪!”

“钱,什么钱?”生哥和疤根不知老儒腐说钱的意思。老儒腐又道:“生哥,疤根弟,德国人玩的这一套,咱们应该看得清楚,他们杀死个中国人还需要开庭吗?德国人修建了李村监狱,抓进去那么多的人,杀了那么多的人,也没见着他们开过什么庭?那个维博法官是在等咱们的钱呐!”

老儒腐的话提醒了生哥,对,先生的话没错,大清朝的官员犯了罪还有个议罪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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