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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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么情况下,深夜驶入城内的马车可以不经过盘查直接进入城内?
毫无疑问,是有权有势,这些守城的士兵不愿意得罪的人。
进入城内后,为了避免发出过大的声响,马车行驶的很慢,而且七拐八拐的没有丝毫轨迹可循。我晕乎乎的迷失了方向,弄不清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
好歹陆馨在身边,心稍稍的安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我浑身都变得僵硬不已。在这寒凉的冬日,这么长时间躺在地上,没把我冻死已经算是万幸。
抬着我走了一阵,似乎把我安置在了另外的地方,偷偷的往周围摸了摸,手心传来了木质的感觉。
陆馨没有跟我一起,我有些心慌,睫毛抖了抖,微抬眼帘悄悄的睁开一条缝,虽然光线昏暗,却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估摸着应该是一顶软轿。
被马车晃得实在是头晕,外面有人说了些什么,我一句话都没有挺清楚。
片刻,软轿被人抬了起来,摇啊摇,晃啊晃的,我益发的想吐。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我偷偷的扣了把匕首在手心,在这不清不楚的地方,还是小心些的好。
有人掀开轿帘,左右夹攻,轻轻地将我扶了起来。幽香入鼻,估摸着这次扶着我的人应该是女的。
被强行扶着走了一段路,突然被抬了起来,紧接着感觉一阵袅袅的湿气扑面而来,就连周围的温度都上扬了好几度。
还没有开始细想这是什么地方,就感觉有数道香风围了过来,竟然有好些人伸出手来扯我的衣服。
我大惊,收起紧握于手心的匕首,再也装不下去,却也不得不装作刚醒的样子慢慢的睁开眼睛。死死地抬手捂着自己的衣服,急急后退脱离她们的魔爪,抬眸怒视着眼前的这一群女人,“你们想做什么?”
又装作惶恐的模样将周围打量了一番,“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再过去不远有一个蓄满热水的水池,水面撒了一层厚厚的花瓣,雾气氤氲,香气宜人。
“醒了。”走出来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女子,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眼窝深陷,看上去有些像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饿死鬼。“主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请过来,让奴婢们伺候您沐浴。”
“这个福气,您自己慢慢享用吧”不想与这些女人纠缠,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木门,我毫不犹豫就窜了进去,动作极快的反手关上房门,插好门闩。
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中放着一个冒着白烟的香炉,不远处是一张布置得奢华的木床,床褥俱全,铺叠的很整齐,却有一种萎靡的气息。
四处寻了寻,搬了一条木凳放到窗户下面准备跳窗,抬起头就看到窗户外面站了数十个面无表情的女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认出她们是方才想要脱我衣服的那群女人,手心一抖,连忙将窗户关上。
这下,可是进退两难了。
这些人能堵在窗外,门外不可能没有防守,虽然若真要出去外面那些人不可能拦得住我,却终究不想暴露过早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还在纠结该怎么办,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然后就见门上多了一条裂缝,竟是从中间断裂开来。
我凭着直觉往后跳,躲开那轰然倒塌的两扇门。
“美人~~~”
听得一声让人汗毛直竖的恶心声音,一个肥肥胖胖的小老头跳了进来,白花花的胡子一撮一撮的抖动着,颇为搞笑。
眼前这个老头的头顶只剩下几根稀疏的白发,五官褶皱,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眼小如鼠,却还是露出色迷迷的表情,嘴巴微张眼看着就要留下哈喇子来。
最具特色的地方,是在他的嘴角,长了一颗黑乎乎的痣,痣上面翘着三根看上去硬梆梆的白色胡须,竟是搞笑的紧。
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我真的是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额头,怎么还真的是他呀?
是我太不幸?还是叶落安太幸运?
或者说,这是老天在暗示我,让我帮叶落安铲除他的这个眼中钉?
“美人~~~”,小老头看着我露出兴奋的表情,竟是张开双手向我扑了过来。
我忙侧身闪躲,虽然其他的人全部自动离开,我却依然生生地忍住想要踹他几脚的冲动。
不是我不想踹,只是就算我是当朝左相的女儿,要抬脚踹当朝正一品的御史大夫,还是需要先掂量掂量。
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眼前的这个小老头是御史大夫?那与其直系下属,正三品的御史中丞叶落安有关。
叶落安此人素来就如游戏人生般,未曾真正的对自己的生活投入真心,总是抱着旁观者的态度生活着。但是,却数次带着嫉恨的语气,向我提及过御史大夫陈元和。
每一次提及,都是从头到脚,细细的描述,每一句都存在着诋毁之意。叶落安不是有野心的人,但是对陈元和的那种想要取而代之的情绪,日复一日的高涨。
加上我从来,都没有见叶落安对谁露出过哪怕是不满的情绪,所以陈元和的特征,我记得特别清楚。
也因此,我同样十分的不喜欢这个人。
我想,叶落安的恨,也不是没有缘由。
就像幽明国的人大多知道右相纪安仁爱财一样,众人皆知御史大夫陈元和好色。在他诸多的情史中,最有名的一笔,就是他曾经调戏了生性胆小的八公主萧冬辰。
据说事发的当时,陈元和及时脱身逃走,因为没有证据而保住了官位,并无其他的影响。但是身为公主的萧冬辰却是名声大跌,沦落到无人愿娶的地步,最终无奈的下嫁,却仍旧被夫家嫌弃,给了休书让她回京。
此后,萧冬辰又下嫁了几次,却像是被诅咒,总会被夫家写了休书废弃。
近日,听说她再次被休,返回了京城。却因为多次被休的缘故,已经成为了帝王家的耻辱,为天下人所耻笑。
皇后下旨,不许其入宫,只能住在驿站直到有合适的人选后再一次下嫁。
我想,如果萧冬辰是皇后或者是哪个得宠宫妃的孩子,又或者如萧冬茜有他国的血脉,或许不会落到如此人人嫌弃的地步。可惜,她的母后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宫女,在诞下她之后,便已经仙去。
我有听闻,叶落安在被皇帝选中成为保护我的人后,为了让他适应宫中的生活,曾经作为八公主萧冬辰的侍读童子,与萧冬辰接触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也算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叶落安对陈元和的恨,必定是与八公主萧冬辰有关。
虽然萧冬辰的遭遇与她懦弱不敢反抗的性格有关,但是推动这起悲剧的凶手,毫无疑问是陈元和。
而此时,这个小老头却张着手不断的扑向我。如果,我也如萧冬辰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也如萧冬辰那般敢怒不敢言,或许也会落得如同她那般人人嫌弃的地步。
萧冬辰好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血脉相连、骨肉连心,但是被眼前的这个老头毁去了未来。
一想到此,眼眸欲黯。
很显然,陈元和除了好色,伤害了无数良家妇女之外,此次泄露会试的题目,他也脱不了干系。
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将他扳倒,也至少能让他收敛好一段时间。而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有了这个机会,筹谋了那么久的叶落安定能将其连根拔起。
默默的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这座府邸的人数以及各自的武功高低程度,终于狠下心来。反正就算不能顺利的擒到陈元和,在将这座府邸搅个天翻地覆的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眼角的余光瞥到一边的橙色光芒,我抬手拾起摆放在墙边的油灯,故技重施,将手中的火抛到了最容易燃烧的床上。
油灯里的易燃物倾洒出来,泼溅到了棉絮上。
“抓到你了。”陈元和见我顿了顿,兴奋到不能自己的扑上来。
我悠哉的再次侧身避过,看着床头的那个火光跳了跳,柔软的棉被已经开始燃烧。
“呀,着火了。”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我再次拎起另外的油灯,往窗外扔了出去。记得外面虽然有些光秃秃,但是如今的时节已到初冬,地上却是有一层干枯的草皮。
“小美人,不要闹。”陈元和丝毫都不介意床上的火苗,反而嗔怪的盯着我,持之以恒的往我身上扑来。
记得叶落安曾经说过,陈元和只有一点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
定了定神,对于陈元和的投怀送抱不再闪躲,反而定在原地等着他扑来自投罗网。
待陈元和扑倒了眼前,我才堪堪的侧身闪避,同时化掌为爪想捏住陈元和手腕的脉门。
却哪知陡然一阵狂风过,斜侧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影来,抓着陈元和的肩膀便纵身向外,想从窗户跳出去。
此人的轻功不慢,我想去追,却已经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拽着陈元和跳上了窗户。
第三百九十节 纵火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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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节 纵火烧房
变故陡生时我还在跺脚,以为要让陈元和跑了,突然一把白色的粉末随着风吹进来,那个拽着陈元和的人便无声无息的跌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陆馨拍着双手从窗户跳了进来。
“哈哈,陆馨你来得真是及时。”我笑得嘴巴都要咧开成两半,顺便走过去将准备爬起来的陈元和踩在了脚底下。
“我其实一直跟在你身后。”陆馨嘻嘻哈哈的扯开嘴角笑。
我顿时黑了脸想扁她,“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来?”
“你都还没有出手,需要我出来吗?”陆馨说得很理直气壮,很无辜。“而且,你看你没弄好的事情,不是被我整好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眼角的余光撇到床那边彻底的燃烧了起来,弯腰无视陈元和的挣扎点中他的睡穴,“先离开这里。”
“好。”陆馨边点头答应,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拆了开来,扬手撒进了火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效果的粉末,那些火碰到这些粉末后骤然燃烧起来,比起火上浇油更加的猛烈。
眨眼间,整个房间就陷入了火海中。
我跺脚,怒视着陆馨,“你等我先出去再加料不好吗?”
“还不跑?”陆馨抓起躺在地上的陈元和,吃力的抬起来往窗户外面一扔,以又把那个被毒昏过去的某中年男子扔出去后,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
我挑眉,外面不是也被我扔了油灯出去吗?难道没有烧起来?
探头一看,顿觉汗颜万分,被我扔出去的油灯早就熄灭,一点火星子都没有留下。倒是那些碎片散落在地上,似乎在陈元和的身上刺了几道痕迹。
“逃,还是?”陆馨抬脚踢了踢脚边的陈元和,挑眉看着我。
“不能逃,我要想办法让他身败名裂。”抬起下巴指了指陈元和,“他是当朝御史大夫陈元和,叶落安的头号仇人。”
“那,他以及外面的那些人都交给你,你想办法制造点混乱,我则趁乱去找找看书房里有没有藏着对他不利的证据。”说着,陆馨便消失在了我面前。
而我面前,却突然多了一队负责巡逻的家丁,领头的队长将他手中的灯笼往前探了探,立刻发现了躺在我脚边的陈元和。
“大人。”那队长惨呼一声,就要跑上前来。
我果断的从袖子里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利剑红袖,拔出剑刃顶在陈元和的脖颈,目光冷冷地看向那蠢蠢欲动的十几人,“你们是不是不要动为好?”
“你要干什么?”领头的那个队长惊慌了一瞬,然后冷冷地直视我。
“自然是要自保。”勾起唇角,我无畏的看回去,“你们强行把我掳到这里来,难道我不该反抗?”
“哼,你私买会试的试题,助纣为虐,难道不该得到惩罚?”那个领头的队长发出格外不屑的一声冷哼。
“那就可奇怪了。”我故作不解,“你们是卖试题的人吗?为什么会认为我想买会试的试题?还有,我记得我是在马车上,为什么会到这里?”
那领头的队长自然不会承认,脸色红了一下,憋了口气,“自然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要惩罚我?你们有什么理由惩罚我?”我不屑的冷哼,“说不出来,我反抗又有什么错?”
边说,我边不客气的往陈元和的身上踢了一脚。比起他调戏对萧冬辰后对她人生的影响,踢他几脚还不能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