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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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将大半的力量都倚在我的身上,李墨白却依然抬手抱着我,不说话,也不动弹。
南城里还能走动的人,几乎都在围着韩林打转,所以这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寂静无声,却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始终都在介怀着自己并非真正的东方梨这件事情,李墨白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
沉默的时间越长,我心中益发难安,渐渐地变得煎熬。
但是李墨白一直搂着我,坚定却温柔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搂着我,仿若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一般。
就在我手心都溢出冷汗时,李墨白才幽幽地开口,“我们回医馆。”
“啊?哦。好。”怔了怔,听到了李墨白的话,却没有立时反应过来。
犹豫了片刻,让李墨白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我则揽着他的腰,扶着他慢慢地走向不远处的医馆。
他的体温偏高,灼热的温度烫在身上,让我有些心颤。
看来,是否该想办法让韩林先给李墨白治疗?
一路上,李墨白似乎倦极,尽管仍旧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走着,却仿若耗尽了所有的心力,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只随着我的脚步前行着。
眼眶突然就湿润了起来,这个动作代表着,他对我,全心全意的信赖吧?
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要,独独就想要一个李墨白而已,怎么就这么困难呢?过普通的生活,就这么不容易吗?
究竟还要经历多少呢?究竟还要经历多少事情,我才能与他一起平静安稳的生活?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京城,我必须还要回去。待朝阳城的事情解决,我必然得回去京城的。
但是,我不能让李墨白跟着去。
东方云奇在朝阳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一旦这消息传到萧俊的耳朵里,他们两人如何还能太平的相处?
而且,萧南昭所谓的东风,便是朝阳城的疫病。只待时机成熟?怕是,真正的夺位之战,就要开始了吧?
第五百一十四节 温温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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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节 温温温暖
扶着李墨白走回医馆中我的房间,一眼便发觉几天过去,这里一点都没变。虽然积了稍许的灰尘,摆设什么却一成不变。
看来吴岳依然为我保留着这个房间,心中松了口气,将李墨白轻轻地扶在床上躺好,又帮他盖好被子。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黑眸清透如镜,只映照着我的身影。
我无言的取下身上的披风,正欲转身去桌上倒杯水,李墨白却伸出手来抓住我的,虽然无力,却用神色坚定的表示他不会放手。
“我去倒杯水。”不敢对上李墨白的视线,我埋着头。
“我困了。”李墨白的声音清淡飘渺。
“那你休息会。”我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回答。
李墨白稍微用力,我本想反抗,又怕自己伤着他,索性顺着他的力道走向床边。
李墨白却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揽住我的腰,轻轻地将我拽到床上,黑眸柔柔的看着我,满是笑意。
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脸上如同火烧,绯红了一片。
脑海中不自觉就闪过了成亲之夜,更是觉得羞愧。
李墨白欺身过来,我瞪大了眼睛,慌乱的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睫毛颤了颤,我慌乱的闭上眼睛。
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不由疑惑。
睁开眼,李墨白却是轻笑了一声,翻身过来为我盖好身上的被子,又细心地压了压被角。
羞愧、尴尬、难为情……多种情绪一起袭来,我只觉得自己像是发烧了一般,全身都燥热起来,甚至都出了虚汗。
李墨白一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在被子手抓到我的左手,手指轻轻地在戒指上抚摸了一番,轻轻地与我的手指交缠而握。
我无法理解李墨白的意思,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
难道,他都不想问我什么的吗?
虽然我很害怕他问,可是他不问,我反而更加的害怕。
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主动的开口,李墨白却再次附身过来,毫无预兆的压在我的唇上,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刚刚才感觉到那份记忆中的绵软,他马上就退了回去。
黑眸只是晶亮的看着我,弯了弯头,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慢慢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颤间刷过了我的皮肤,痒痒的。
我本想抬起右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唇畔,因为方才的吻,快的像是我的幻觉。虽然温度还留在唇上,却那么的不真实。
就算李墨白绵热的呼吸喷在了我的脸上,依然不真实。
是觉得太幸福,太像在云端,所以才患得患失,不敢相信吗?
抬了抬手,奈何李墨白的脸与我的脸太近,近到我转脸就能触碰到他的肌肤。
他看上去很累,脸色惨白到如同石灰,又带着如同绯色桃花般的潮红,几分诡异。
不想打扰他休息,我终是放了手。
被窝中,他的手,一直与我的手交缠着,我不动,他亦是不动。我若是动,他就跟着动。
总之,与我的手交缠着,就是不放。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睡着,睫毛一直在颤动着,轻轻地刷在我的皮肤上,真的很痒。
我躲了躲,他却依然贴了上来,必定要用他的额头紧紧地贴着我的额头,他才罢休。
如此近的距离,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奈何李墨白就像是孩子,非得粘着我才罢休,我也只好放弃挣扎。
说服自己无视那份轻微的颤动,睁开眼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看,好半晌才弯起嘴角。
如此的近在咫尺,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好久都不曾有过了吧?
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我慢慢地嘟起嘴,轻轻地印在他的唇畔之上。
如果,时间能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仿若世上只剩下了我与他,相依相偎,携手到老。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杯温水下肚,心都变得温暖。
不知何时闭了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欲动,身上传来的重力,让我没能如愿。
晕乎乎的记起睡过去之前的事情,额头上的触感依然不见,但左手上依然传来双手交握的感觉,顿时心安。
睁开眼,瞬间掉进一双泛着温柔光芒的黑眸中。
李墨白比我先醒来,眸中带着浓浓笑意,闲闲地看着我。“口水掉下来了。”
登时羞红脸,抬起手拭向嘴边,手背被浸湿。无地自容,索性埋头到被子里装死。
李墨白闷笑,心情愉悦。
“跟我还有什么好害羞?”李墨白抬手,轻轻地在我头顶的发丝上揉了揉,“你六岁时还会穿反衣服,七岁时还在追着麻雀跑,八岁时还在尿床……”
“不要再说了。”我更加窘迫,脸上如火烧,慌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抬手捂住李墨白的嘴巴。怎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等等,突然想起什么,我一个激灵。他记得?
瞪大了眼睛,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难道,你都记起来了?”
无论是我尚年幼时的事情,还是不久前在定城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记起来了吗?
“嗯。”李墨白很是浅淡的点头,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淡定,我却淡定不起来。豁然翻身坐起来,看着李墨白撑着头侧睡着,心中的惊讶堪比海浪,“你怎么会全部记起来?”
‘四季如歌’的药效消失,我还勉强能接受。可是过去十年间的记忆,不是被‘紫忆’吞噬了吗?为什么他同样的记了起来?
“因为,不想忘记。”李墨白弯起眉眼露出温煦的笑容。
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为了记起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想要夺回被蛊虫‘紫忆’吞噬的记忆,办法只有一个。唯有将另外一只‘紫忆’引入体内,必须锁定两只蛊虫相遇的那一瞬间,同时将它们杀死在体内。
若不能锁定两只蛊虫相遇的瞬间将它们杀死,稍有差池,便会彻底错失解毒的时机。而在李墨白体内的那一只蛊虫已经受了重伤,迟早会死,最终,李墨白必死无疑。
若是抓住了这个瞬间,两只蛊虫会在同时释放出它们身体里的毒液,两种毒液分别是致命的毒药,随便哪一种,都足以让宿主丧命。
但是,若两种毒液能够相遇,却正好相克,互相溶解彼此的毒性。
危险性在于,两只‘紫忆’是否能同时释放出自己的毒液,而这一步并非人为能控制。若毒液未能相遇,相溶,两种毒液将分别在身体中扩散,宿主必死。
要走这一步,就是冒险。
然而,这两步如果能成功,被‘紫忆’所吞噬的记忆,会尽数归还宿主。
当杨少临拿着‘紫忆’找到他时,关于‘紫忆’的信息,他便已全部记起。
心中空荡荡的部分,一直是李墨白耿耿于怀的存在。身边人却刻意的隐瞒,就连他想向他人打听,也统统被回绝。
脑海中,隐约闪现着一个身影,却模糊了面容。
虽然遗忘,却懂得那是他无比珍惜的记忆,所以,必须记得。
当慕容宫晨赶到东沂城,李墨白便坚定的提出要将‘紫忆’引入自己体内。
慕容宫晨毫不犹豫的回绝,解毒的前一步他还勉强有自信可以做到,但是后一步,却完全是在赌,是拿命相博。
仅仅为了一份记忆,值吗?
所有人都这么问他。
慕容宫晨不同意,杨少临不同意,风千情不同意,就连安楚与慕容盈盈都不同意,但是李墨白坚持。
在他人看来,那不过是回忆。在他看来,那是生命中最为宝贵的幸福时光。
背着所有人,他自个儿将‘紫忆’引入了身体。
慕容宫晨大惊失色,却只能被迫施针。
将两只‘紫忆’同时杀死的时候,没有人放松。
李墨白在同时陷入昏迷,整整半个月,一直高烧不退。多次生命垂危,药石无医,李墨白独自凭着一口硬起撑了下来。
陷入昏迷的时候,那个粉嫩嫩的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清晰,记忆缓缓地地复苏,正是那些记忆,让他撑了下来。
慕容宫晨高呼着奇迹,他却不以为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为了这份记忆去死,醒来不过是必然。
只是,这些都没必要让她知道。
他的痛,他自己知道就好。
我红了眼眶,眼泪不经我同意,从眼眶滑落。我手足无措的抬手,胡乱的往脸上摸了一番,眼泪却依然掉落下来。
抑制不住心中说不出是悲是喜的情绪,索性蜷缩起身体,捂着脸闷声哭了起来。
在他记起我们之间的全部记忆时,却突然得知了我不是真正的东方梨?
上天是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见我哭得伤心,李墨白伸手过来欲抱着我,在他的手触及我身体的刹那,我毫不犹豫的旋身,哪知一不留神,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李墨白失措,想来拉我,手脚无力却没有拽住,竟然自己朝外翻身,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先我一步摔在地上,正好接住我。
有些事情,很容易便忘却。但是,有些事情,历经久远,它依然清晰如昨日。
一如此刻,我突然无比清晰的记得,11岁生日的那天,我与李墨白同时从红梨园的梨树上摔下时,李墨白也是如同此刻一般,自己坠地,却稳稳地将我接住。
第五百一十五节 袒露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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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节 袒露心迹
“伤着了?”见我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李墨白略微忧心的问道。“疼吗?”
我摇摇头,五官继续打结。
哪里是疼呢?只是心中溢满了水珠,怕自己分神一开口,水雾就要再次从眼眶中流落出来。
真正痛的人,是他才对呀?
李墨白上下瞅了我一番,松了口气,又微带担忧地责怪,“你都多大的人?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能从床上翻下来?”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翻下来了?”听到李墨白的话语,我轻声地反驳,眼眶益发泛红,鼻子酸楚。
李墨白弯起眉眼微笑,抬手揽住我的腰身,“想哭就哭出来。”
“我才没有想哭。”虽然嘴上倔强,看着李墨白眉梢眼角的笑容,眼泪仍旧飙出了眼角。
不想让李墨白看见我哭泣的模样,低下头埋在他的胸口,轻声地抽泣着。
哭泣的理由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为谁哭。
“你的真名,是叫林月回?”突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