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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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继续等待,只怕当真会被带去那龙洉国。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我完全无法想象。
必须要逃
一夜无事。
次日,我刻意起了个大早,衣裳不整的站在溪边看着东边初升的太阳,吹了许久的晨风。然后果真如我所愿,感冒了。
我刻意肆无忌惮的当着风千情的面流鼻涕,装出病怏怏的模样,不再像以往般时不时的整个小花样出来,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马车内。
九月终是显现出几分忧心来,一直跟在我身边照看着我。
我病歪歪的倒在马车中,闭着眼一直睡,九月为我盖上的薄被,我时不时就装作无意般踢开。
九月会立刻为我盖上,我便捂着被子蒙头,直到将身体焐热,再次踢开。
时冷时热,感冒想不加重都难。
傍晚时,发起了低烧,脸色绯红,头脑昏沉,我装作迷糊,心中却清醒的很。
风千情与九月劫我后走的匆忙,随身带着的不过一些跌打伤药,治伤寒感冒的药,那是万万没有的。
经昨晚九月的话,我吃准他們不会让我去死,这才敢打出这招牌来。若要治病,就必须去城镇找郎中,如此,我才有逃跑的机会。
是夜,依然是睡在野外。野外的天空没有遮掩,夜风肆意的刮过,本已足够凉寒,加上我刻意而为,愣是咳嗽了一整晚,吵得风千情与九月都没能安眠。
我心中偷笑,面上依旧迷糊。
第二天依然赶车上路,我躺在车厢内补眠,风千情黑着眼眶赶车,九月需照看时不时会踢掉被子的我,两人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
再次到晚上,风千情燃了两个篝火,两人远离我而眠。
我抬眸打量四周,万分肯定自己没有逃生的希望,前半夜继续装咳,后半夜则直接躺在冰冷的地上,只穿着中衣中裤,身上亦不盖被子,生生地冻了一夜。
再次醒来时,我整个人都冻成了青紫色,九月见到我时,便是一声尖叫。
低烧便高烧,我再无折腾的力量。但是,已无须再折腾。病到现在这种地步,无药医便不会好。
我滚烫的温度吓坏了九月,不知道她跟风千情呢喃了一些什么,傍晚时,终于抵达一座边陲小城。
迷糊中我被风千情拖入了医馆,那胡子花白的郎中只用针在我身上扎了几下,我便觉得自己好受了许多。
抱着一堆药,当夜我們住入了客栈之中。
首先便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因为还在守孝期间,依然穿着素白的衣裳,随着风千情与九月去大堂吃饭。
边陲小城人来人往,客栈中住着各式各样的人,大堂中更是噪杂而混乱。
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我取下了入城后就一直带着的斗笠与面纱,众人期盼的目光在见着我满面疤痕的脸后,纷纷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微微一笑,我毫不扭捏的拾起置在桌上的碗筷。这些人,今生今世都只会与我有一面之缘,仅因为容貌而去评断一个人,如此肤浅的看法,我又为什么要介意?
风千情也是没有丝毫的芥蒂,拾起手边的筷子便吃了起来,甚至还细心的为九月夹了两块她爱吃的肘子。
九月的视线触及我的脸,却分明闪过了心疼的神色,虽然她掩饰的很快,我依然看的清晰。这丫头,莫非并不是不在意我?
晃了晃脑袋,觉得这想法有些多余,便不再去想。
“你們听説了吗?那素有‘第一猎人’之称的李墨白,居然要娶妻据説,娶的人还是颇有背景的女人,那相貌,啧啧,可非一般人能比”
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让我手中的筷子没有拿稳,狠狠地摔在了桌上。
坐在我对面的风千情同样愕然,抬头看向那出声之人。
“你整日都呆在这里,莫非你见过那新娘子?”有人刻意的取笑。
“切,你們懂什么?”方才出声的人是一个腰圆膀粗的汉子,背后背着一把大刀,看起来有几分煞气。就见他大力地挥了挥手,“我曾经也是为官府抓逃犯的‘猎人’,有幸见过那李墨白一面,他的风姿相貌,可不比那天上神仙的差这样的人,娶的内室会差到哪里去?”
“你説的话,可是真的?”我不似风千情能沉住气,豁然丢了手中的筷子,笔直的迈向那背着大刀的汉子身边,红着脸粗声问到。
虽然从表面看来我还算沉静,实则心中早已燃气了熊熊怒火。
该死的李墨白,我一走,他居然就张罗着娶妻?
纳妾都还能勉强説得过去,可他竟然娶妻?
他究竟拿当成我什么?
难道,他这么快就要迎娶萧清阳吗?
是不是,将给我的休书都已经写好?
暗暗地握紧拳头,我恨不得立刻奔到李墨白的身边,揍歪他那张老脸
“自然是真的。”那汉子满脸鄙夷的将我打量了一番,“据説京城中正大肆置办着成亲所需的物品,那嫁妆丰厚的足足排满了整条街,喜庆的物什更是贴满了整个京城……这些,是那些从京城逃难出来的人所言,难道还会有虚?”
“该死”我怒发冲冠,委实气不过,抬脚踢倒了放在一边的凳子
转身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我再也无心吃饭,看着面前的菜肴,早已失了胃口。见风千情依然像没事人一般吃得欢乐,我更是气得头顶冒烟
要不是他們,我如何会让李墨白有这个机会?
就算我一时气急离开,事后我一定会去质问李墨白,不过是一时的心灰意冷而已。就算要去抢,我又如何会将李墨白拱手让人?
坐立难安,眼中喷出蓬勃的火焰,我站起身来,用力地呼喝一声,挥手将桌上的菜肴全部掀翻在地。
这番如同疯婆子般的动作,将整个大堂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我不管不顾的抬手指着风千情的鼻子,高声的怒喝,“你给我想办法,破坏不了他的亲事,你就放我走”
“我凭什么?”桌上已无一个完好的菜肴,风千情手中的筷子落了空,便收了回去,吃起白饭来。“师兄他娶你,还是其他人,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结果。”
“凭我是李墨白唯一的妻子”怕其他人听不到一般,我高声的呼喝之前,用尽全身的力量,轰然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风千情,光是掳走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如若李墨白当真娶了他人为妻,一旦我恢复自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当我不敢杀你?”风千情同样拍案而起,眸光冰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刀刃直指我的眉心。
“二公子”九月焦急的站起来,伸手将我拉到一边,抬手挡在我的身前。片刻,低下头去,轻声地呢喃,“算了,放她走吧”
説着,九月没有再看我,转身离开了大堂。
“九月。”风千情慢慢地收起手中的短刀,看向我的眼神恢复平时的傲然。侧过身来,伸手在我身上疾点了几下,我便感觉凝滞的内息缓缓的游走全身,手脚的气力逐渐恢复。
他們反悔得如此爽快,反而让我惊愕。
“走吧”风千情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冲我扔了过来。又拿起放在一边的药材,递到我的手中。“不要怪九月,那个人答应,如果她能将你带去龙洉国,他会亲自前去白国旧址,向那些白国的亡灵致歉,同时会请法师做法,好让他們安息。”
那个人,是指龙洉国的皇帝?九月的仇人?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也莫怪九月会答应。
只是,逝者已矣,道歉又有何用?九月,想必也明白的吧才会,如此轻易又将我放走。
那么,风千情呢?
见我拿着钱袋仍旧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风千情面色赧然,微微的不自在,“我会带着九月去白国旧址呆上一段时间,师兄,便交给你了他的身边,也唯有你站着才最合适”
第五百三十三节 好戏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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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节 好戏开演
京城的局势一触即发,却有迎亲的队伍,吹锣打鼓、招摇过市。
笙箫歌舞,一路伴随。
大肆宣扬着喜庆的红绸挂在了迎亲的路途,双喜字更是贴满了沿途的街道。
无数童男童女手执花篮,走一路,洒一路,一边洒,一边唱着欢乐祝福的曲子,整个京城都开始漂浮着清新的花香,犹如百花盛开的春天。
京中一触即发的局势,一时竟缓解过来。
本窝在家中不敢外出的众人,纷纷打开家中的窗户,翘首以盼着。
那欢天喜地的迎亲队伍中,两个担夫担着一个红木箱子,一眼望去,整条街道都可见这种排场。可见,聘礼是极为丰厚的。
待到走在最前面的媒婆消失在街头,街尾处仍旧没有新郎出现。队伍中中间,带着大红花的马背上,依然空空如也。
众人不由猜测,难道新郎临阵脱逃?
皇城内的某处院落,流觞曲水、草木葱茏处,一身大红喜袍的李墨白甩手扔掉了手中的大红绸,冲着其余三人怒目而视,“不过一场戏而已,何须如此较真?”
“此计是由你提出来,事到如今,莫不是想反悔?”侧身坐在亭栏上的叶落安闲闲地开口,语调中带着浓浓的调侃。
“我只说演戏,没让你们真弄来新娘”李墨白的黑眸中明显就带着不耐。
“不要这么绝情嘛”叶落安抿着唇忍着笑,“毕竟嫣儿姑娘过去曾与你**,如今她主动提出来为你演这场戏,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那不如这样,在你迎娶八公主那日,我将兰儿带来为你唱个小曲,可好?你不是一直喜欢兰儿的声音吗?”李墨白笑如三月里的春风。
叶落安讪讪地笑了笑,果断的收了声。
这彼此之间太过了解,也未必是好事这不,多年前的往事,仍旧要被拿出来晒上一晒。
见最难搞定的人收了声,李墨白果断的褪下身上的喜袍,抓过放在一旁的素白衣裳穿上,语调淡漠起来,“既然她要演戏,便让她自导自演,我只在这里等着待迎亲的队伍回来,小梨还没有出现的话,照常拜堂”
说着,不容其他人反驳的坐下亭中的石凳上,再不动分毫。
“嫣儿虽是青楼女子,好歹也是女人家。今日之事本是委屈了她,再如此冷落她,怕是不好吧?”纪尚犹犹豫豫的开口。
“有什么不好?”周蓝陵怒然,语调高昂,“我本来就不赞同这假成亲之事,是你们坚持。她自己要凑上来,便该有一切的心理准备。难道,真让墨白娶了她?”
接着,又转眸怒视李墨白,“要是你敢娶其他人,我先杀了你”
“蓝陵,演戏而已,你不用如此认真”叶落安轻轻地冲周蓝陵摆手。
“既是演戏,就不需要新娘”周蓝陵呱噪的大吼,“谁知道你们几个安什么心思?我会仔细的监督你们难道你们真想将小姐气跑吗?万一小姐一怒之下,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周蓝陵垂着眉眼,又沮丧起来。
“万一小梨不回来,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她三年”幽幽地,李墨白突然抛出了一句无比轻柔的话来。温柔的语调,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其余三人惊愕,看着李墨白认真的神色,一时谁都没有作声。
“三年之后呢?”半晌,叶落安问道。
“想再娶吗?”周蓝陵弹了起来。
“我会去找她”李墨白坚定的语调,更像是承诺,“上天入地都好,我一定会找到她”
在城门口接受了严格的盘查,我终于成功的混入了京城之中。
京城果然如同一路听闻的那样,入目所及,都高悬着大红色的彩绸
萧俊逝世,举国上下至少哀悼三个月,应禁喜事、禁喜庆、禁锣鼓喧嚣、禁丝竹歌舞的颜色才对。李墨白却如此嚣张,他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被萧俊视若养子般的他,不该守孝三年?
我只觉肚中的怒火,越燃越旺。
好不容易在驿站处高价雇了辆马车,直奔皇城的喜堂。进入皇城时,又接受了严格的盘查,费尽了口水才插科打诨过去,已浪费不少的时间。
下了马车,眼前却并没有想象中热闹,门可罗雀。
难道,已经开始拜堂?
这么一想着,我立刻拔足飞奔入内。
像是有意引路一般,昭示着喜庆的灯笼连成一线,通向正厅之中。其余的地方,仍旧颜色惨淡,高悬着招魂幡与白布。
周围空荡,无人走动。
心中的怒火稍减,我沿着两旁高悬的灯笼一路走向正厅,才听到了人声。有苍老的声音,在高声唱着贺词。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