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瑶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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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霍野。
飞扬冷漠无语侧开头一眼览尽房内摆设，华丽的纯樟树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精美绝伦的古玩珍奇，意境高远的名家书画，连着那无尘晶珠串成的珠帘，无一不彰显主人的高雅不俗的品位，眼角触极那墨袍内的天雪纹绵的中衣时，双目微眯，嘴角扯起微不可见的弧，故事似乎几近高潮阶段。
晖洛沉稳淡定，儒雅贵气，夏侯一笑猾如狐狸却也非恶人，流云、风驰安静的站于最后，自然是随身护卫，抬手牵起凌哲走向侧厅。
“过猿陵，往弱水。”清朗的声音适时而起，晖洛直视银发男子。
“猿陵神秘莫测，一无宝藏二为绝地，诸位退回，夜某便不追究七奴之死。”削瘦的脸上暗淡无光，一声冷笑，示意凌哲不许多言。
“贺兰王贵妃长子，霍野年方三十有二，因异瞳被排挤在外，嘉勉元年继任西图君位。”无人可见掩面的银发下怎么的表情。便听得夏侯一笑嘻嘻道，“飞扬还记着当日西图王登期的盛典礼呢，唯一遗憾的便是不曾见过贺兰王贵妃这昔日西图第一美女。”那脸色倒真有些因此而遗憾的意味。
墨色的宽袖子长袍，一双眼却无比锐利，似有怒状，道“允你便是。”
已不用废心琢磨，玉雕庵堂怕也定是为他人所铸，这工程量之浩大，却实另在惊奇，从小便涉猎大陆古今的她也不得所知，却也不愿掉以轻心，发尾一甩，优雅就坐，出言道：“很高深莫测的人，能使贺兰雪舍君王、育珠胎，这样的人若传出江湖，这嘉勉新君怕是面上无颜。”
没有一丝迟疑，一个飞身猛扑而去，长袖飘然而过，身随心动，已站在飞扬身后。
冷，燃着檀香的小侧厅佛堂内，似冰霜的双瞳都死盯着银发人，穿透肌肉的冷刺入骨髓，墨袖下修长的手指锁往的是飞扬的喉咙，“休得自以为是？”
她在赌，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不管真与假，赢则猿陵不会与她为敌，败也有退敌之计；久居弱水之邻，至少能提供些线索，而现在不好玩的便是这男人略有急促的呼吸，怕这油尽灯枯征兆也过于诡异。
“前辈若记得欠司空月白的债，便放开飞扬。”流转的眼波跳过凌哲悬泪欲滴的小脸，无一丝波澜，冷淡的陈述。
“先生与你是何关系？”不以为意的一问，紧锁喉咙的手松了松，江湖人最重信义，更况续命之恩、守秘之信，重如泰山。
“亦师亦友。”字字清晰。
“何事？”墨袖甩开，宛如实质的杀气瞬间消散。
060 识夜绝
“其一，我会将你尸体化灰送至西图，至于霍野是否知情那便是贺兰雪的事；其二，凌哲由我带走，好好待他，其三，我需要通往弱水的最佳算途径。”拨开银丝，示意凌哲过来，抱上大腿，“爷爷，脸色不对，凌哲这就取血去。”
听至此处，也都大概能估摸到飞扬第一句话的意思，墨袍一绊，凌哲丝毫挣扎不了，唯有安静的坐好，眼光始终在几人间游弋。
“我信你。”颓然的倒在椅间，脸色难看之极，深深吸了口气，抱紧了腿上的凌哲，坚定的看向飞扬的眼睛，直到确信，方才出言道。
《九州方圆秘史》最大的弱水夜沼，九洲大陆的一片大湖，弱水之内万物不生，而夜沼中可见两种生物，黑蟒与夜枭。夜沼分为二层，外层万物不生之弱水，潭水层则为清水，黑蟒生于清水中，夜枭飞于空中，夜沼可谓死亡之地。
夜绝将自己仅知道的一点消息告诉众人，才安排唯一的女侍带了几人前去休息，午饭前他将会做好一切准备。
四季如春的庵堂内院种满了色彩斑斓的花草，寂静到可以听清院外溪水流淌声，若非一身无解之毒，住在这仙境般的深山内修身养性，少则可延年十年…不见伤口却也生不如死、真正杀人不见血的便这是情字。
“哥。”伫足玉廊，飞扬唤住晖洛。
“这几日你与流云便留在庵中，三日后我若不回，就带着流云、凌哲先行离开。”
“恩，哥不会做你的累赘。”路上一再思索，大约猜到此行的目的，怕她又从哪弄到一点治伤的消息，耽误行程，只身涉险也只为一线希望。
不是不担心会有去无回，只是更自信，她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不舍得亲人难过；同样，自己将来的责任更重，定是要医好手臂，才不至让她难过受心劳力的一次又一次涉险。
“那娃儿倒是颇惹人爱，一起带回去也是可以的。”话毕，眼角隐了抹极浅的笑，那个他们兄妹四人独特的暗号，点点头，细心的一翻回思，果真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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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刀光剑影穿梭地，你争我夺名利场，从未平息，也不会平息。仅三月有余，小打小闹至今，江湖已是一湖被搅混的污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事关‘灵刹’，越来越多的消息指向城陵，又有人证据确凿的指出与城陵相挨的龙阳修府，排出利欲熏心者，倒有不少人怀疑事有蹊跷，查到的些许消息也诸多不能成立，借此，龙阳武学代言人修府正面出场，因上次英雄会差池，又因‘灵刹’而起，邀天下英雄，齐聚龙阳，一表修府公正之心，二则推出武林之主，共寻‘灵刹’。
一度低调隐于江湖的帮派都蠢蠢欲动，动作最大的便是隐于鬼域外境、终年雪域，不受诸国管辖的独立教派——雪域；数月前以神鬼不觉之时暗入大陆各国行动。
暗影竭尽耳目，四品级上的高手，十人去则半人归，只探到雪域教主妖孽一般的人物——不悔，武功非同一般，深无可测，雪域教众一招毙命的杀人手法与灵部十二圣灵有着特殊途同归之效，欧克风得知再次派出云字号三品高手十二人潜入雪域，摸清雪域教的底细。
血雨腥风的前兆始终未曾传到这猿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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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绝束起长发，最终完成桌案上的画卷，眼底的笑意渐渐褪去，全身弥漫着孤寂，眺望庵外。
满是花香的庵堂内独立的院落，
“爷爷，当真把凌哲送走。”亮晶晶的大眼睛肯定的陈述，凌哲明白爷爷的身体已至大限。
“恩。”七岁的稚子在他的教导比一般孩子老成一些，当他是自己的亲人一般教养，是凌哲给了他近几年人气的日子，否则他等不到关于贺兰雪的消息，也不会知道亲生的儿子成就非凡。
卷帘入得侧厅，几人都已安坐，流云泡好了自带的茶叶，给几人沏上，萦绕着清香的水雾。
“凌哲，我可以交于你们，身携‘幻香’者内力精纯，功力精进神速，使伤口易愈之效，成人后切不可与异性肌肤相亲，以免血脉逆行，纵是扁鹃再世也无济于事。”
“可有药解？”晖洛蹙眉急声道，在场几人也仅有飞扬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嘴角弧过一抹自嘲，冷情如她，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
夏侯一笑莞尔，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都在为凌哲暗自着急，流云、风驰具是虽未明深意，凝重的表情怕也暗自琢磨。
夜绝摇了摇头，继而道：“‘幻香’人体内少说有两种血液，凌哲就是其中之一，他体内还有猿血，幼时吸食猿奶方才长大，后又食遍山中奇花异草，体内分泌出的便是‘幻香’。”
“有什么遗言，尽早交待清楚。”美丽的深瞳一丝寒芒闪过，偏过额前的碎发都带着冷气。似乎都习惯了飞扬的冰冷，夜绝神色未变，从紧抱凌哲的墨袖下取出雪纺丝帕的小包裹，放到桌案上，正色对向飞扬，“弱水谜团万千，鲤筋链韧而不断，给你。”
“恩。”冷声一哼，算是答应，沉默一直持续至入夜。
061 蟒胆
黑沉沉的烟雾四起，阴冷的气息横飞，飞扬、夏侯一笑、风驰三人在巨猿的引领下穿过蜿蜒绵长的凸凹的丛林，密集苍郁的树间掩盖着无数奇形的生物，似乎没有尽处。
巨猿举着火把站在原地，示意自己不能再近，风驰垫后，避开瘴气，三人穿着专制预防毒物劲装，携着夜明珠，以致于能看的远一些。上空盘旋嘶鸣的黑色大鸟，黝黑的翅膀簌簌的扑腾着，好不生猛，锐利幽冷的眼睛俯视着光点，形如利刃的爪尖如剔骨弯钩一般，饶着见过世面的夏侯一笑也面露惧色，高吭的嘶鸣声直冲九霄，越集越多的黑影大有笼罩丛林之意，这便是传说中的夜枭。
稍稍打量，继续一路前行，夜枭的身影如影随行，似经驯养一般，黑色的翅膀同时展开，顿时，狂风大作，丛林的苍树四处摇摆，夜枭体积庞大，锐利坚硬的嘴直直的停在眼前，银光闪过，数十只黑影坠地，银光再现，又数十只夜枭身首异处。
“弧圆”。飞扬沉声倒，无一丝波动，更让夏侯一笑佩服，没有八成把握她定然不会三人独入弱水。
利剑绕在三人身前，以环形前移，似有灵性一般，其它夜枭眼见同伴身亡，倒也不再轻易攻击，随着三人不断的前行移动。风驰一身玄青色劲装，本就匀称的身材拉得修长笔直，手中多出的正是大陆十大名剑之一的‘芒影，’鲜血从剑头上滴落，眼神冰冷而淡漠；空中，如影一路相随的夜枭飞散开去，夏侯一笑乘乱长剑挥向落单的小夜枭，正欲再挥剑，只感觉强烈的震动，飞扬低语道：“‘弱水涧、夜沼渊’倒是壮观。”
陡峭异常的山崖上垂直而下的银色水帘势有倾完无穷碧波之意，落入深潭，再由深潭向外溢出，流入见不着彼岸的大河，说话间已走至近前，溅起的水花腾起大片大片的水雾。
“退后。”飞扬行至最前，耳闻正靠近的二人道，挡开的双臂欲拦住二人，口说不急，六只黑靴已被灼热，好在还不曾烫破。“弱水无还生，竟当真如此。”夏侯一笑恍然大悟，呢喃道。思索片刻，遂长剑挑起折了双翅的小夜枭扔入近前的清可见底的水流中，水面咕嘟的沸腾几声，夜枭毫不影踪，不剩一片羽毛。
夜空异常的亮，月过中天，抬头偶能看见几颗稀疏的星星，瀑布哗哗而落的水声覆盖了林间的响动，飞扬目视弱水不语，交错的手指正是的沉浸思考的兆头。
“主子，有异声。”警惕的风驰左耳微动，冷眼环顾四周，一步步靠近飞扬。夏侯一笑听风辨位，不过是一细微的动静立即让他全神贯注戒备起来，以静制动，在这传闻生灵无息的弱水之畔，心底忐忑难平，或许下个睁眼间已是死亡。
触目望去，粗壮的枝杆上，宛若百年古树般粗大的墨色大蟒身体纠结在一起，缠住的正是一只体形颇大的夜枭，它张扬起怪异的蛇头，嘶嘶的叫声恐怖；夜枭极力挣扎，尖利的啄着森冷的蛇眼，锋利的钩爪被紧紧咬住，那蟒突得张开嘴巴，大如磨盘的口中尖利的牙齿闪着森森的寒光，浓浓的血腥腻味袭来，血雾中喷出的毒液洒了夜枭一身，原本极力挣扎的身体渐渐平息，扑腾的翅膀最终垂下。墨蟒猩红的舌头几乎一丈来长，布满了湿答答的粘液，长舌一吞一吐就卷住了夜枭，直接的拖入口中，吞噬。
风驰回头看向飞扬，面色略微青白，鬼卫纵然杀人如麻却不曾见凶恶巨大食肉动物，先是巨猿而后墨蟒，越往深处是否会有更多的庞然大物。似发现光源，墨蟒抬头，瞳光凶猛射向光处，爬下粗枝的身形庞大，继而咆哮着圈起阵阵黑风，连同参天的大树也应声折断，横扫而倒，红色的眼睛夹杂着爆燥和凶气，怪叫着直扑而来。
“风驰，‘物眠’。”本就有备而来，临行前特向南枫影讨教一番，加重了许多安神的药材，小小药丸便是能另庞然大物昏迷无觉的‘物眠’。
“一笑，刺激墨蟒发怒直到张嘴，风驰掩护送‘物眠’。”平静中透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兴奋，夏侯一笑了然，能亲眼所见神奇物种的存大确实是一大幸事，忽略了兴奋后的希望。
“这？”停在三十步之外的夏侯一笑回头一看，直直的愣在当场，液沼潭上仰起的几颗摇摆的蛇头，翻腾着涌出液沼。
“攻它鄂下三寸之地。”无视身后的威胁，飞扬冷静的沉声喝道。
白衣飞身而去，长剑刺身仅是划破蟒皮，数十剑来下也未近墨蟒，似已被击怒，巨尾甩过，带出一阵圈风，折断的树枝轰然倒地，尘土飞扬，地面被砸出大坑，黑衣急闪，一眼扫过，眉目紧锁，若非躲避及时，这一尾下来，纵然不会尸骨无存也难免骨头断裂，庆幸的是只被树枝划破了手臂。
“嗖嗖嗖”数十支叶镖打出，换来的尽是震耳欲聋的吼叫，背后夜沼潭中嘶鸣声高低起伏，争先恐后的探出蛇头，大有畏惧弱水之威，不曾游出夜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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