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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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蹦得这么欢?”
“原来他们去害武公,这帮没良心的。”几个朵颜士兵轻蔑的向地上吐了口吐沫,对几个被叫出营门的人表示不屑。
“好在我表现不热情,陈将军看不上我。”几个小军官后怕的想。
“属下知道错了,请燕王殿下责罚。”几个朵颜将领同时跪倒在地上,将头低了下去。姚广孝吧唧一下嘴唇,想说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奇寒,跟在众人身后跪倒。
“将他们带下去,仔细审问。毕亦勒,朵颜师暂时由你带领,你收拢人马,安抚队伍,具体安排明天再说。”燕王朱棣拨转马头。对着众人吩咐。几个军法官带着属下纵马过来。将跪在地上的人架起。
“只追主谋,被蒙蔽的盲从者让他们退役回家吧。”燕王朱棣又叮嘱了一句,带住战马,冲大伙喊道:“弟兄们,跟我去迎接武公归队!”
“万岁。”骑兵们高兴的大喊,收拢队形,整齐的跟在燕王朱棣身后。朵颜武士见到此景,情绪也受到了感染,试探着用目光向临时首领毕勒咨询。毕亦勒持重的低下头,对着营外陌生的军法官问道。“请问将军,陈亨将军呢,他在哪?”
“砍了,脑袋在连营中央的旗杆上挂着。”军法官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被捆得如粽子般的姚广孝闻言,身子一抖,屁股上湿湿的润了一大片。
酒徒注:这段中历史并非真正的日本历史,请大家不要混淆。此外,那个小和尚是谁,大家可以猜猜。
《明》第三卷国难第十二章英雄(二)
建文三年夏,定辽公北归,姚广孝与陈亨欲图之,事发,燕王遣李尧击杀陈亨,亲往朵颜营擒姚广孝。诛之。尼玛、哈森等十四将连坐,除爵,勒令退役……。
这场北六省自卫军中间未遂的政变影响极其深远。历史学家以为,正是因为这场政变。奠定了后来中国近百年的君主立宪格局。也有人不同意这种意见,他们认为,中国数千年的家天下政治,导致了在她成为一个现代国家之前,不可避免的经经历一番周折,历史的巨大惯性和当时的现实情况决定了当时的历史走向。而这场政变。只是矛盾激化的反映,成功与否,都左右不了后来的政局发展。
当时还没有设立国家档案馆。对于这段历史的记载。正史显得太空。野史又失之太假。以至于后来很多小说和戏剧,都采用这段时期为背景,文人们凭借各自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无论是铁血悲情,还是风花雪月,那段历史过去了。永不会重演。至于卷进历史潮流中的人,他们或者明白,或者糊涂,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每每被人问及此事,往往顾左右而言它。
几十年后的一个冬天,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坐在一块儿饮酒。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退役上将王正浩,捧着酒杯不胜唏嘘。事发当日,他被陈亨扣在朵颜营中,未能阻止阴谋的进行。过后又错误的保持中立。没能及时发动反击。这个错误,导致他退役之前没有像其他几个北伐元勋那样,得到大元帅军衔。从此也与大明帝国军人最高荣誉,烈焰凤凰勋章绝缘。
“杀人王,你说说,你小子当时怎么就那么聪明。知道去把陈亨砍了!”四星上将王正浩一手捧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老朋友李尧的肩膀上。作为当年随燕王参加过怀柔保卫战的老战友。王正浩和帝国七大元帅之一,杀人王李尧关系密切。说话也没遮拦。“你说,你小子打仗,做事,哪点儿比老哥强。最后,你是元帅,我是将军。比你整整矮了两级,你是得了凤凰勋章的英雄,我才得了个狮子勋章。告诉你,老子,不服!”
“你,你还别不服气,论打仗,你没的说,论脑子灵,你王正浩照我李尧,差远了。”杀人王李尧明显也喝多了,舌头在嘴里边直吐噜,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你,你以为英雄那么容易当,你,你弄明白没有。什么是英雄。”
王正浩被李尧的问话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眯缝着醉眼问道:“英雄,什么是英雄,反正。在我眼里,你杀人王不像个英雄?”
“我今天就让你醉个明白。老王啊,咱们换大碗喝。你喝一口气闷一大碗,我就告诉你。”李尧搔搔稀稀落落的白头发。眼神里充满狡诈。“来人,给你王叔叔换咱们的翡翠大碗。”
几个年青的后生答应一声,跑到厨房端了个钵盂大的翡翠碗来。血色葡萄酒被翡翠碗的绿色一映。更显娇艳。坐在王正浩身边的老将张玉当仁不让。将大碗接了过去。“我来喝。李帅,你给咱说个清楚。什么是英雄。”说完,一饮而尽,碗的朝下晃了晃。一滴未落。
“三十年的英雄血。你糟蹋粮食啊你。”对面的朱能也站了起来。不依不饶的大叫,借机将自己的杯子也干了。
几个晚辈们听屋子里的老将们说故事,纷纷凑了进来。伸直了耳朵。国家已经太平多年。周边没有大的战事。这伙退役的老兵们百无聊赖。扎堆喝酒成了他们的最大娱乐活动。北平商团对获得过国家级勋章的英雄免费提供英雄血。所以这伙人喝起酒来从无节制,“反正也不要钱,那还不喝个够。”大将朱能如是说,他的儿子曾经将十几位将军的醉态临摹下来。取名《酒中恶鬼图》,此画后来被国家博物馆收藏,成为一级文物。
他尧向来就是个人来疯。见大伙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呲开假牙一乐,神情仿佛又回了当年金戈铁马的沙场生涯。“你们还记得漠南那个蒙古王爷么,叫什么来着,对,韩王,就是那个国会议员,去年他走的时候,国家降半旗。首相大人和皇上亲自给他写了悼词,你们说,他这辈子立过些什么功劳。当得起这些荣誉么?”
“呸,他”,和个后生晚辈一块笑了起来。韩王乌力吉出身于滑头世家。洪武初年,徐达北伐辽东,他们立刻响应号召,全族归化大明。徐达的军队被高丽认抄了后路,高丽和蒙古人重新占领辽东。乌力吉家族见风使舵,给了北伐军最后一击。燕王北伐,乌力吉带着家族的年青人举兵响应。再次归顺。北方六省自治,乌力吉在朝廷和北方六省之间左右摇摆。当看到靖远军也加入了六省联军后,乌力吉出人出马,跟着唱起了自治的调子。
醉眼朦胧的王正浩听到笑声,身体晃了晃,跟着苦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杯干了,叹息着说道:“我算明白了,原来,原来想当英雄,就得学会审时度势,就四个字,就这么简单,嘿,闷了我一辈子!”
“你不明白,你还得喝。”李尧拍拍王正浩肩膀,笑着质问:“我问你,怎么审,你知道么,时势的走向,你看得清楚么,看不清楚,事事都比别人慢半拍儿,不还是跟在别人后边吃屁!”
“嗯。”王正浩被李尧的话问住了,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表示服输。
“怎么判断,李帅,您让我们明白明白,也指点指点这些孩子。”张玉凑过来,虚心求教。军人家的子弟多数子承父业。屋子里各家晚辈均在军中供职,能得到李尧的指点。对他们后来的发展有莫大的好处。
昔日的杀人王扫视全场,看到了一张张渴望的面孔。笑了笑,接过话题说道:“审时度势么,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几位。你们还记得咱们当日随皇上迎接武公的情景么?”
“怎么不记得,十几万人,见到武公,千营共一呼。自从北伐胜利后,咱震北军还从来没那么团结过!”
“这就是时势啊,你们知道么。”李尧追忆当年,干涩的眼球渐渐湿润。“十几万人。见到武公,没一个不高兴的。时势就是民心向背啊,姚广孝的阴谋再厉害。能敌过几万人的谋划么?见了那场景,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人心在哪边?”
“那倒是,可在那之前你就动手了,提前去干掉了陈亨那个白眼狼。想想当时那情景,不知有多危险。真的让他们谋害了武公。内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张玉想当当年故事,口气里除了佩服,还有后怕。
“那你不正好建功立业么?”有人笑着打趣。
“呸,鬼才喜欢打仗,老子有房子,有别墅,还有海边的游艇。一炮下来。全玩完。”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张玉开口全是大实话。“我当时最想的是早打完仗,回家抱儿子,顺带娶个小老婆。”
“老家伙,别带坏了孩子。”朱能拦住了张玉的话题,瞪着眼睛问李尧,“说啊,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判断出姚大师不灵。提前动作的。别说是皇上给了你密令啊,那话,是写历史的人说的!”
“对,姚广孝那贼秃我知道,他不会只出一道杀手!”
屋子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停住了喧闹,把目光看向李尧。杀人王李尧挠挠脑袋上稀落的白毛儿,脸有些红,众人瞩目之下,好像不太自在。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想杀武公的,当时可不止姚广孝这一伙人,杀手,也不止一拨,自从他天津登陆,可以说,步步都是陷阱!”
“这我们都知道,别卖关子,说吧!”朱能不耐烦的逼问。
“可想保护武公的,也不止我李尧一个,别人不提,咱们那个郭公,还一曹公,这辈子都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主儿!”
“这我们也知道,后来不是还有人编了一出戏,叫‘十面埋伏’么,可那和你出马有什么关系?”大伙被李尧吊得有些不耐烦,开始轮番给他敬酒。
“可那伙人都败了,包括石桥底下的炸药。也不知觉间被老斥侯动了手脚。”李尧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说一件十分见不得阳光的事情。后生晚辈们听他的嗓音如此神秘,越发感兴趣。围着李尧,目光热切,并且充满了崇拜。
屋子里越来越安静,任何人说话,听起来声音都很清楚。秋日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进屋子,给屋子中的老将们的光头套上神秘的圆环。
“那我们也知道,前几年报纸上不揭密了么,震北军斥候加快录,那个老斥候说,当年他们数百人没保护得了常大将军,污辱了斥候之名,惭愧得要死。所以奉人邀请沿途保护武公,竭尽全力。沿途圈套,个个失灵。张正心张元帅的近卫师得到了他们的通知,所以才大摇大摆的向回走。”有人着急的替李尧补充,同时发出疑问,“但这和你火并陈亨没关系啊,他当时在远处架了大炮。如果炸药失效,可是要炮击武公的,怎么会被你杀了?”
“爷爷,你说吧,别卖关子了,看我们都被你吊出汗来了。”几个年青后生被李尧吞吞吐吐的话弄得心痒难搔,着急的答应。“别说一件,一百件都可以。”
“好了,我说,你们知道,我李尧是个粗人,保密这么多年,憋死我了。但你们知道后,第一,不得外传。”
“好的,我们不外传就是!”大伙齐声答应,越发觉得事情内幕蹊跷。
“你们发誓。以在震北军的名义发誓。”李尧郑重的说道。
“我们发誓,以震北军的名义,”众人郑重立誓,表情凝重,对于这些老军人来说,即使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愿意玷污震北军这个名字。
“第二,不得笑话我。”李尧的脸色越来越红,不知是被酒逼的,还是其他原因。
“不笑话你。”大伙齐声答应,目光中满是迷惑。真相就在一瞬间揭开,李尧低着头,给了众人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你们也知道,当时皇上不说他什么态度,大伙猜不到,也不好自作主张。毕竟,我是燕王一直带在身边的将领。心里再向着郭大人。也担不起卖主之名啊。可那天,我早晨还没起来。驻扎在大沙河附近的那个骑兵团团长,那小子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来找我。说陈亨河边设炮兵阵地图谋武公,被他发现,带着骑兵给砍了。还从陈亨的心腹口中问到了整个阴谋,那种情况,我还能怎么办?人都杀了,我只好给他补发一道手令。替他承担这个责任呗。”
一屋子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老将军王正浩盯着李尧,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说,你也是被,被逼无奈?”
李尧低着头,鼻子几乎扎到了面前的酒杯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这话,无论如何不能外传的。否则,影响的不止是皇上,他们把人头都提来了。我能说,不是我干的么,只好点齐了兵马去围困朵颜骑兵的大营。同时给皇上和郭大人送信!”
当真相揭开时,人们才发现,其实关键时刻发生的那些影响全局的事,没有想像的那么复杂。有些事情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必然。陈亨死了,武安国顺利到达燕王驻地。至于那个团长,李尧不说,大伙也不猜他是谁。有心的人去查一查那以后升职最快的原骑兵第一师的团长,或者无故退役的骑兵第一师团长,肯定能找到此人的名字。
“其实在那以前,天下大势已经定了。只是咱们这些局中人看不清楚罢了。即使没我手下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