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间谍-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你记住,”已经举起扳手,正准备砸下的老伊凡侧过脸来,慈爱的对着小伊凡说:“要是他们把红狗子们叫来了,咱们别说得把手表用双手送回去,咱们原来的黑面包都别想吃了……12年前,在敖德萨,我弟弟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个道理才被他们打死的!”说罢,手中的大扳手带着风声落下!
“那我们要不要报告工厂的起义领导委员会?”小伊凡终于明白了最朴素的革命道理,他跳下床帮老伊凡将尸体拖向锅炉旁边。
老伊凡花白的胡子开始剧烈颤抖,周围满是皱纹的老眼中浮出了泪光,嘴角哆嗦着说:“小伊凡,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杀人了……圣母啊!我竟然杀人了……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让知道……你明白吗?我谁都不想让知道!”
小伊凡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还是对着老伊凡重重的点了点头:“爷爷,你放心,我以圣母的名义发誓,永远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永远!”
处理完尸体,老伊凡让小伊凡帮自己带上了白色的领巾……
白色,象征纯洁和冷酷,是革命的颜色。
自从1860年代新建的中国政权用红色做为主要的标示色后,特别是红色旗帜的中国军队赢得“正义之拳”战争后,各帝国主义国家就将红色看成热血和尊严的象征。与此相对的就是:1880年以后世界范围内的激进分子们开始将代表纯洁和冷酷的白色,做为革命运动的标志。无数次工人罢工和无产者起义当中,那些布满弹孔、被硝烟染过的白色旗帜都给世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试看明日之环球,必是白旗的天下!”这是1905年俄罗斯敖德萨起义遭到镇压时,一位中国记者总结得某起义领导者被枪杀前的遗言……
图拉的武装起义者们没有统一的制服,但是各个起义工厂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白色的旗帜,和白色的领巾做为起义组织和起义者的标志。
这天晚上10点多钟的时候,风停了,图拉的夜空中飘起了白色的雪片。在火炮厂办公大楼下的小广场上,站满了从各个起义工厂闻讯赶来的武装起义者们,白色的旗帜和每个人脖子上白色的领巾辉映着天空中飞舞的飘雪,在办公大楼明亮的灯光下象一簇簇白色火苗般在黑夜中跳动……
在激烈的争吵和辩论后,在掌声和口哨声中,20来个由各个起义工厂推选的新代表们终于站在了中午时被炸塌一角的办公楼大门门台上。
“安静一下!下面发言的是机车厂新推选的代表巴普罗夫……”会议主持者声嘶力竭的喊道。
“光荣的起义者们!沙皇政府的屠刀正在挥向白色的图拉,也许在明天早上,红狗子们就会出现在图拉的四周!因此,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解决目前的困局,好争取时间团结起来!组织起统一的图拉工人白卫队!为明天的战斗做好准备……”
“沙皇的军队都在乌克兰打仗呢!明天莫斯科的工人阶级也会行动起来!红狗子们现在都在瑟瑟发抖呢!巴普罗夫你就是想把里面的领导们都一起干掉,然后自己当头……你是个野心家!巴普罗夫!”人群里一个大嗓门的工人大声喊道。
“你胡说!鲍里斯,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胡说!”显然,发言者认出了人群中骂自己的人,于是气愤的喊道。
“没错,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了解你是野心家!你就是想干掉里面的人,然后自己当头……你从小就这德行!”那位也是不甘示弱。
人群中一阵骚乱,一个戴着白领巾,斜背步枪,身穿火炮厂警卫制服的小伙子麻利地爬上了旁边的一个电线杆上,大声喊:“这里不是你们邻居间聊家常的地方!现在我们大家得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对!”
“没错!”
“滚下去吧!巴普罗夫!”
巴普罗夫张嘴说了几句什么,但是声音被人群的谩骂所掩盖,他只好灰溜溜地下去了。另一个新代表抢着跳上了由两只木箱组成的发言台,威严的朝大家挥了挥手,示意安静。人群中立刻就有人不满的喊叫道:
“大会主持呢!这是谁?他怎么就自己跳上来了?”
“真不守规矩!”
“粗野的家伙,你也滚下去吧!”
“对!滚下去!”
于是这位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就被起义者们的谩骂和口哨声轰下了台……
整个办公大楼,只有厂长办公室这套屋子的灯光最黯淡。为了防止外面的起义者们制造突然停电冲进来,在托马斯的建议下,屋子里在亮着电灯的同时点起了蜡烛。同样在托马斯的建议下,人质们被押进了厂长的豪华办公室,团坐在屋子中央的地毯上,四周都有特工把守,这样,最大限度防范了起义者破墙而入抢夺人质的可能。
此刻,仔细听着微微开了条缝的窗户下面传来的喧闹声,谢苗鄙夷的笑了起来,他走到别林柯夫面前,一把拽起他,用枪顶着对方的胸口,狰狞的说:
“那位想把我们一起干掉的巴普罗夫先生是您的手下吧?别林柯夫校长。人才辈出啊,您的那个俄罗斯自由解放组织里面……”
别林柯夫有点紧张,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尊严,什么也不说,扭过脸去。
“谢苗,冷静点……”正在屋角通过翻译和谢尔盖低声谈判的托马斯低声叫道。
“冷静?”别林柯夫这时决心豁出去了,他冷笑一声,扭回脸,用英语直接对托马斯说道:“要是冷静的话,你就应该说服这位大人物立刻投降,我们还能说服工人们饶了你们……”
已经被紧张局势和没完没了的讨价还价搞得没有耐心的谢苗生气了,他晃动着手枪骂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你在我们面前装什么绅士!我简直想立刻毙了你!……”
话音未落,谢苗手中的勃朗宁突然就响了一声,然后,别林柯夫低下头,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口渗出的血迹……
门外的警卫们听到枪声立刻又想冲进来,把守的特工们持枪向对,大家的枪口各自差不多都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互相激动的乱叫着让对方放下武器之类的话语。托马斯一把抓住对面的谢尔盖,拿枪顶着对方的脑袋,用英语和中文大声喊叫着。把守人质的特工们也冲那些企图跳起身的起义领导者们大喊着。楼下正在集会的起义者们听见这声枪响,呐喊着挥舞着武器向大楼内冲来……
混乱当中,谢尔盖竭尽全力向马克洛夫吼叫了几句,马克洛夫又在看押他的特工同意下跳起身,冲会议室门口大喊了几声,这才平息了局面。但是已经冲到四楼楼梯口的起义者们再也不肯退下去了,新选出的代表就站在马克洛夫手下的枪口前激烈的开始了新一轮的辩论……
托马斯同意谢尔盖去别林柯夫的面前。别林柯夫正躺在谢苗的怀中,做着最后的挣扎,谢苗不停向他说着:“……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谢尔盖在托马斯的押送下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推了谢苗的肩膀一把,将别林柯夫抱在自己怀中。别林柯夫看着谢尔盖,勉强笑了笑,低声说:“……谢尔盖耶维奇……我不能看到你领导俄罗斯人民的那一天了……我的怀里有昨天填好的《图拉革命歌》,你拿去用吧……”
谢尔盖满含泪水,伸手从别林柯夫怀中掏出带血的歌谱,低声说:“我会和你一起唱的……我们会在一起唱你写得这首歌的……”
“不会了,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支持你吗……因为你的眼睛里我多少还能看见一点人性的光芒……俄罗斯需要这一点人性的光芒……”别林柯夫说着,又吃力的抬了抬手,示意谢尔盖靠近自己,于是谢尔盖将耳朵附在他的嘴旁,别林柯夫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死后……你就放这些特务走吧……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革命……要是形势不容许……不容许我们的计划实现……那就投靠莱温斯基吧!……”
听到这话,谢尔盖的表情一愣,别林柯夫用尽生命最后的一点力量,发出了此生最后一个讥讽的微笑:“……打不过……就加入……你比他年轻……”然后,别林柯夫的生命就在这不知道向谁发出的讥笑里结束了……
别林柯夫的意外死亡,帮助托马斯说服了谢苗副局长放弃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使得谢尔盖放弃了想让这帮特务投降的计划。于是,双方经过高效的细节协商,决定由马克洛夫先出去说服和掌握起义者们,然后再由其他的起义代表集体陪同特工们出厂区。马克洛夫还要负责亲自安排2辆卡车在厂区外等候。
……
深夜,在开出一条街,如约将起义代表们交换给身后的2辆卡车上的起义者后,刚刚做完临时人质和谢苗一起回到自己人车上的托马斯在卡车又行驶出不到两条街时,强烈建议大家立刻弃车逃跑。于是;2辆卡车由吸引对方的特工开走,其他人则在谢苗的带领下消失在图拉的黑夜里。5分钟后,正在某条小街里奔跑的一行人听见不同的方向传来几乎分不出先后的爆炸声!默默看着离这里最近的那处爆炸的火光,托马斯在心里暗自感叹:图拉,真不愧是俄罗斯的武器之都啊!
在那位受了伤的第7局驻图拉火炮厂代表的引导下,一行人终于跑到一个类似工人宿舍区的区域,停下来在路边大口的喘气。那位被4名特工轮换抬着跑的特工对谢苗说:“副局长大人,我们现在可以去我的线人那里,他在附近有个隐蔽点,是我平时让他准备的……”
“那个线人可靠吗?”谢苗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问。
“他叫柯巴,是个格鲁基亚人,是个格鲁基亚独立分子,前年被警察抓到,是我帮他出来的……最近我感觉情况多少有点不对劲……警察局给我们的当地情报总是和我自己的观察有出入……”
“那你为什么不向上报告!”谢苗很恼火地说。
“我报告了呀……难道您没有看到过?”
谢苗懊恼的挥挥手,让这位当地的特工继续说下去。
“……我最近总觉得不对劲,就让柯巴准备好隐蔽点,说有状况就会带人过去。他有出卖激进分子的把柄在我手上,不会有问题的。”
“嗯……”谢苗沉吟起来。这时,突然在前面路口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还有雄壮的歌声隐约传来,一行人不等指挥,全部闪身躲进了旁边的一条黑暗的小巷中。
四辆后面拖拽着37毫米火炮的卡车在雪花中从路口驶来,驾驶室顶上的白旗在夜空中迎风招展,卡车上载满了手持钢枪,戴着白领巾的起义工人,他们不顾迎面的寒风,激昂澎湃地大声唱着《国际歌》。歌声如同惊雷,白旗宛若闪电,掠过图拉黑暗的街头疾驶而去。
车队和歌声消失后,谢苗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这位特工说:“好吧,马上带我们去那个隐蔽点。马上。”
一行人又在黑暗里按照当地特工的指引,穿过几个住宅大院行进。他们路过的其中一个大院时,惊诧的发现:都已经在半夜了,这个大院中央的小广场上居然还在汽灯的照明下聚集了几百个人。这帮特工们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起义者们正在集会,仔细一看才放下心来:原来是附近教区的虔诚教民们围绕着一个不大的圣母神龛,正在进行平安夜的祈祷仪式。
特工们收起枪,安静地从教民身后经过,不少特工在经过时还向神龛匆匆画十字,其中包括谢苗。教民们在虔诚的祈祷,没有人去理睬这些人。倒是神龛旁的充当助祭的一个小见习修道士,在看见弯腰的人群后正经过的这帮人时,扭头好奇地瞪着好看的大眼睛。从来在心里不怎么相信上帝的托马斯觉得好玩,于是便冲着小修道士微笑着画了十字。小修道士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扭回脸去。
“博士,你画错了。”走在托马斯身边的谢苗低声说:“你竟然对我们正教的修道士画了个英国国教的十字,100年前你会被活活打死的。”
“上帝明白我的善意就好。”托马斯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句在平安夜说出的亵神之语吓得谢苗连忙在胸前又画了个十字。
终于,在圣诞的钟声响起时,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位于图拉火车站附近的一大片建筑区域中。谢苗让大家隐蔽戒备,然后让两名特工搀着当地的那位去找柯巴。
在等待的时候,谢苗在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里,对着托马斯低声说:“托马斯,我记得我答应过你一起在图拉过我们俄罗斯式的圣诞……”
“还附带了一个俄罗斯式的革命。”托马斯苦笑着轻声回应道。谢苗低声干笑了两下,然后很真诚的轻声说:
“托马斯,你信不信:我以前杀过的人也不算少,而且没觉得怎么样,可今天无意中打死那个别林柯夫后,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有点不想干这个职业了……很奇怪吧?”
托马斯没有搭话,只是轻轻拍了拍谢苗的肩膀。一片寂静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