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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塵世羈-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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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從沿湖鏟淨了雪的石徑上招呼家丁侍衛遠去了,八哥向我問道︰“九弟,胡師爺此行,之前可有什麼預兆或信兒?”

“洠в校z毫洠в小@鲜臅粫窃谘b神弄鬼?”

“不論是什麼,馬上就會清楚了。”

  胤番外(二十)

胡師爺再踏進這間暖意融融的書房時,掛著一個恍若隔世的做夢似的表情,他身上裹著著冬日行軍的粗毛頭圍、腿圍,手和臉上皮膚凍得不知皸裂了幾層,紅紅黑黑慘不忍睹,帽沿上還掛著細細的冰凌。

我和八哥交換了一個眼色,親手端起一杯酒,舉到他面前︰“呵呵,老胡!辛苦你了!趕緊先喝杯熱酒,暖暖身子!”

老胡遲鈍的接過酒,才想起要推辭,待要跪下,腿腳又僵得跪不下去,我看他手指生滿凍瘡,紅模У酶}卜似的,想起從前在我書房,一雙執筆作畫的書生手,吟風弄月,何時吃過這等苦?惻耄е念D起,認真按他坐下,替他灌進滿滿一口熱酒,吩咐小丫頭來給他搽藥膏。八哥也揚聲吩咐好好款待護送他從西寧過來的軍士們,擾攘一陣,無關人等都摒退了,胡師爺依然在低頭猶疑。

“老胡!”我喚他。

“啊?!”他一驚抬頭,見八哥正微笑目視他,又轉頭往整面通透的大玻璃牆外擔心的瞧瞧,才一口氣說起來,倒像是在下定決心卸掉什麼包袱似的。

“十四爺說無意中得了件寶貝,不敢獨藏,要小的畫上兩幅畫兒,親自送回到九爺手上,九爺瞧過之後,還請八爺、九爺代十四爺他請四爺也來瞧瞧。”

“寶貝?還要給四哥看?什麼稀里糊涂的?十四弟簦颤N鬼呢,趕緊拿來看看!”十弟已經不耐煩的伸手去拿。

胡師爺從胸前包袱鼓鼓囊囊取出一個打著蠟封和大將軍王火漆印的硬牛皮筒,見十弟要拿,竟回身縮了一縮,又見十弟尷尬、愕然、惱怒的空著手在半空,才扶著牆要跪下,戰戰兢兢的說︰“十爺恕罪!實在是大將軍王吩咐了,這畫兒要瞧著九爺親手打開,不然軍紀論處哪!”

十弟還要發火,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八哥忽然親自起身去扶他,笑道︰

“胡先生,才闊別幾日啊,就這樣疏遠了,十弟是什麼樣兒的你還不清楚?何必如此呢?你如今在大將軍王麾下,軍紀整肅,自然和從前在九弟府中的規矩不同了,我們省得!先生請起來安座。”

胡師爺看看八哥親切和煦的舉止,眼圈兒一紅,卻不敢再坐,把那牛皮卷雙手托給我,委委屈屈站到角落去了。

親手啟了蠟封,取出兩卷未曾裝裱的畫,再無它物,十弟瞪了一眼胡師爺,從我手中一把抽去,嚷嚷道︰“這時候我看得了吧!九哥我替你開……”

“好好好,什麼要緊的寶……”我搖頭一笑,重新端起茶杯,十弟卻看著畫兒愣了。

八哥也從十弟手上取過其中一幅畫,展開才一半,竟呵呵笑了。

“九弟,這次十四弟果真是揀到寶了,還不趕緊來看看?嘖嘖,不知在哪里吃苦來的,美玉蒙塵啊……”

這話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十弟將手中那幅畫轉向我。只看上一眼,心中恍惚,手中茶杯已落地。

“——老胡這只筆!”

茶盞跌在厚厚的地毯上悄無聲息,我面前攤著這兩幅畫,第一個念頭是責怪胡師爺的手筆︰“這畫只得其形,她的神韻要是有個一兩分,你便是大國手了……”

我明白這不是論畫的時候,但我無法容忍有人因筆力不足,讓她的模樣有任何玷毀。

用了幾天時間,細細盤問胡師爺所見所聞的全部情況,我和八哥的人得了這樣大範圍的方向,再查,一切立刻清晰起來。

“看來凌兒這些年藏在喀爾喀蒙古。”

“這再無疑問了。九弟,你這胡師爺原來也堪當大任啊,呵呵,這樣難走的路,六百里加急,居然硬是半月送到了……”

“八哥嘲笑我也洠в茫牡茉缫巡皇钱斈臧⒏缢莻小弟弟了,如今手握大軍,咱們兄弟也只得為他籌措軍備而已,若是連一個小小的文人都無法降伏,如何鎮得住這三十萬大軍?再者,胡師爺這樣的人,要把他嚇破膽還不容易麼?”

“……原來如此,有一天在上書房與張中堂馬中堂議事時,皇上曾無意笑談了一句,听說十四弟剛到西寧就有一個女子進府,但皇上並未打算細究。若我推測不錯,策凌異動,她不得不走,還走得極其不順,這就解釋了她是如何流落到兩軍交戰的戰場上的……”

八哥忽然拍拍我的肩︰“又想到她吃了多少苦?”

“草原戈壁,兩軍陣前,我好像能親眼見她立于西疆黃沙漫天之中,彷徨無著……可是八哥,我們居然根本就洠в写蛩隳馨阉貋恚旁谖覀冏约菏种校侵坏萌嗡皇牡芫杏谶吶嗪亍!

八哥神色暗了一暗︰“你方才也說,十四弟早已不是跟在咱們幾個身後的十四弟了,大將軍王,少年雄才,手握重兵,從皇阿瑪率百官親自送他出征的那一刻起……”

這就等于承認十四弟已經自立了。我點頭,又搖頭︰

“而且皇上的耳目一向最臁ā

“皇上分得清孰輕孰重,需要對個小女子動手時,還等到現在?這一局棋與幾年前那一局情勢早已不同了,凌兒如今只對我們的好兄弟或許有用——九弟,稍安勿躁,該請四哥賞畫了。”

四哥看到畫之後的反應,雖有些意外,我倒頗為理解︰他細看了一刻,將兩副畫一卷就要尋火燭燒掉。

“四哥這是怎麼了?皇上再如何也不會看見這等須末小事的。”八哥笑問。

“什麼狗屁畫師畫的?壞了我凌兒好好的模樣,不如一把火燒了它。”

我並不心疼她的畫像,因為她的模樣活生生刻在我腦子里,只怕今生都去不掉。燒掉,倒正合我意。

四哥看著畫兒化為灰燼,便以軍務纏身為由轉身告辭。送出幾道門,看著他遠去,八哥嘆道︰

“若不是呒Z草去的李衛壞了十四弟的事,十四弟只怕再過幾年也不會給我們知道他手上捏了道牌。四哥心術極厲害,偏生有這麼個把柄;大將軍王擁兵自重,卻指望著我們在後方替他制衡四哥;上頭還有皇上盯著……連年羹堯都打不定主意,想來拜見咱們多忠粭l路子……好嘛!這局棋,真得打足精神來下了。”

打發他回去時,我拍拍胡師爺的肩︰“洠氲侥氵是個吃得苦、擔得起事的人,爺洠Э村e人,好好干!十四弟凱旋之時,少不了你的大功!”

胡師爺苦笑著,一隊人浩浩蕩蕩帶著我送去的幾車枺骰亓宋鲗帯

兄弟幾個間既然已經把事情攤開來說,消息就很順暢了,有了她的消息,生活有了新的寄托似的,每天只等著西寧的信兒才能安睡。

凌兒在發了一通脾氣之後,默然洠в性倬芙^我送去的所有枺鳎Υ蠓蜿P于她傷情和身體狀況的信,我也每天拿給來往較密的太醫研究會裕瑏K且我開始活動,打算向皇上請旨去西寧勞軍。

相比之下,四哥就沉寂多了,我們對他的“關注”與數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但也幾乎洠в邪l現他有什麼動作。

“呵呵,他是打老鼠怕摔了油瓶兒。”八哥詼諧的說,看上去心情輕快。

皇上此時不會有心思關心一個或許遺忘已久的女孩子。但如果皇上發現四哥曾經在這樣攸關人命的事情上秘密抗旨,本來就不大的、傳位給四哥的可能性,就必然會完全打消了。

八哥和十四弟會想要一直捏著這張牌,在未來的某個關鍵時刻,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是,亮牌之時,也就是這張牌失效被棄之時……

巡查府中火燭的夜更敲過三聲,在燈下獨自撫過一遍象牙骨牌,尋出那張“天牌”捏在手心。至少這個心思,我敢肯定,四哥與我絕對一致︰無論最終勝負如何,我不會讓她再經歷一次那樣的命摺

  胤番外(二十一)

十四弟很謹慎的什麼也不提,來往信件一切如常,只說些府中家事和西寧生活氣候等。但我漸漸發現,凌兒腳上受的傷到底要不要緊,只有十四弟一個人真正清楚,因為她甚至只給姚大夫略微看過一眼右腳踝上的傷,至于每天親手照料換藥包扎,十四弟從未假手他人。

我萬蟻噬心般嫉妒老十四!

心急火燎的請準去西寧勞軍,皇上卻總是不置可否,把折子“留中”不發。八哥也打算著籌措一次西寧勞軍,我上次枺魉偷眉保懿恢艿剑F在重新整理出要給凌兒的一批年貨衣飾,正好可以一道送去,由我押送物伲轿鬟厔谲姡俸线m不過了。但皇上不準,一切都是空想……

正好年羹堯進京述職來了,他從皇上那里親口得了呒Z的命令︰就在年前,可以送足三個月的糧草儲備到西寧。

送糧多少,在軍事上甚至重于眨嗌佟Uf得不好听些,有了這些糧草,十四弟要眨D大軍打回京城,勤王登基,再回頭派兵征西,也綽綽有余。

年羹堯如事先信件中約定的那樣到八哥府上拜見時,是我出面的。其他的話都說完了,見他略微失望又仍含期待的樣子,不由心服八哥的馭人之道。

“我還有件枺鳎胍獛Ыo西寧城中的一個人,卻不能讓她知道是出自我手,否則,她不會收。年將軍可能幫我這個忙?”

“這?年某盡力不負九爺所托。不知是何人?”

“聰明,不問是何物,卻問是何人。對年將軍,這事兒竟無可耄Рm的——是凌兒。”

“哦!”他恍然,繼而釋然,眼神往遠處飄忽了一下,暗帶笑意,想必是想起了他所知道的凌兒。

我交給他的,是六顆大小一樣的夜明珠,因為自身已經十分珍貴奪目,任何的花樣都無法襯托,我指定工匠打造成最簡單的式樣,把它們瓖成了一把發梳。

年羹堯走遠後,八哥從屏風後走出來,搖頭笑道︰“此人人品,堪比魏延、吳三桂。”

“還是四哥眨坛鰜碜畹昧Φ拈T人呢,四哥看此人可算走眼了。”

“九弟差矣!人盡其材,雞鳴狗盜之徒亦有得用之處。何況此人有這等大將之才,野心勃勃也是自然的,若能長久瘢S這樣的人,四哥手段可謂非凡。”

頓了一頓,八哥補充一句︰“別忘了,江夏鎮男女老少幾百口人,我們的百官行述,還有九弟你的幾百萬存銀……都是喪于此人之手。”

我知道八哥是為我送出那六顆夜明珠不滿。倒不是為了值什麼,這夜明珠,原本是貢物,可我一看見它們,就想起了凌兒︰不需要任何修飾,它們就能在黑暗中、月光下從心底散發最魅惑人心的光澤……正好送貢物的水軍提督在台灣天高皇帝遠,無人約束慣了,就大膽把這珠子截了一半留給我,剩下六顆貢給了皇上。

皇上老了,相比咱們兄弟心里嘀咕的那點兒事來說,私留貢品算得什麼?何況八哥當時也洠в惺肿柚埂N覒袘幸恍Γ瑏G開了此事不提。

十四弟的西邊軍事經過幾次小勝,終于在康熙五十九年一舉收回西藏,策妄阿拉布坦全軍被俘,但連因戰事而萌生反意的喀爾喀蒙古大札薩克策凌,也在觀望中迅速上了請罪書,又準備了極豐厚的嫁妝,把喀爾喀草原上據說最出色的郡主嫁到了京城,給裕親王老保泰做了續弦。看樣子,邊疆大局可算初步平定了。到了冬天,皇上決定順應天下民心,好好慶祝一次大壽和登基六十年,家宴慶壽,就要召回老十四。

“十四弟要回京了。”

“替他安排的壽禮業已備好。”

“……這次不知為何,心中竟總是迷霧重重,從來洠в幸淮蜗襁@樣看不清的,前路多艱啊。”

“八哥,我們哪個兄弟眼前不是迷霧重重?我看,皇阿瑪自再廢太子之後,這麼些年,就是在布這個迷局,好讓我們兄弟都摸不著頭腦。皇阿瑪,他老人家到底已登基一甲子了,前無古人啊。”

隆冬時節,地面都結了厚厚的冰,八哥主持戶部,為皇阿瑪辦六十大壽慶典,每天小心翼翼忙得陀螺似的,這天我們從宮中辦事回府路過這郊外,見一群孩童在結了冰的河面上玩簦ф覒颍患s而同要下轎踩雪走走。

人都遠遠跟著,只我們兄弟兩個在冰上,傍晚時分,郊外村莊已有炊煙升起,匯入陰雲密布的天空……

與八哥商議定後,我們開始比以前更加公開的宣揚支持十四弟。

我在書信中,和平日的言談里,時時處處不忘向我們有來往的親貴及官員提起︰胤“聰明絕世,才德雙全,我弟兄們皆不如”,而且有了之大動干戈為凌兒送枺鞯南壤偃裏嵝臑樨吩囍栖妭洌I措勞軍物資,也顯得順理成章。

轉眼已是康熙六十年,有了這幾年的鋪墸鲜幕鼐┽醿叭灰衙撎Q骨,因為仍掛著大將軍王的尊號,無論走到何處,都有手下勁裝彪悍的兩隊親兵整齊開道,目不斜視,軍威凜然,然後才是手按腰上御賜寶劍的年輕皇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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