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春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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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男主角通常是直接把这种情书丢进字纸篓,他却完全相反,无论收到多少封,每封必读。而且读得还十分细致,且要对情书的纸张字体及遣词造句进行评论,绝对比对待语文课本要认真得多。
这本也无可厚非,他喜欢读是他的事,反正有许多无聊女生喜欢写。但可怕的是,他喜欢读给我听。一边读一边还要问我,“这女生语文课是怎么上的?又写错字又写病句。”
我难免讽刺他一句:“给你写信的不是花痴便是白痴,怎么会好好上课?”
他笑咪咪地说:“说的也是哦,比如说你就从来没给我写过情书。”
我打了个冷战,看着他那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洋人们总是把自己的牙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从小就戴牙套洗牙,忙得不亦乐乎,也便因此,洋人的牙多数是很好的。但这并不让我感觉到他的魅力,更提醒我他是一个二鬼子的事实。我冷冷地回答:“想让我给你写情书?做梦去吧!”
他沮丧地低下头:“为什么你就那么排斥我呢?其实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哪里人,我们祖先可从来没有侵略过中国。”
我冷笑:“那也不代表你是好人,也许你祖先的什么亲戚侵略过中国呢?别忘记我家祖先可是抗击洋人的英雄。”
他眨眨眼睛,“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有什么好奇的?你名叫赵天赐,是我的同学。难道还有什么奇异的身世不成?”
他笑说:“也许我是什么富豪之子呢!你别忘记有人想绑架我。”
富豪之子?!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他任由我看着,“原来你也喜欢富豪之子啊!”
我伸出手:“还钱!”
他呆了呆,一下子如同泄气皮球,“说了有钱一定还嘛!”
我冷笑:“富豪之子?!”
这一点都没有打击他的情绪,他又拿出一封情书大声朗诵!天啊!我真宁愿他是一个哑巴,或者我是一个聋子。千篇一律的东西有什么好读的?
我急急忙忙地跑向地铁站,他在我身后紧追不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不忘上气接下气地读他手中的情书。这人可真是固执到变态的地步。
跳上地铁,看着他在月台上向我挥手。有一瞬间,我忽然产生错觉,他的脸竟然变成了赵嬴子的脸。
我呆了呆,用力甩了甩头,还是那个二鬼子。
我叹了口气,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赵嬴子?
我靠在车厢的角落里,寂寞之感如潮而至。我曾以为我不过是到商朝影响着灵儿,谁知她竟也影响着我。
我感觉到她心里的寂寞与悲伤,竟好像是确确实实发自我的心底。
我开始无法分辨灵儿与我的心意,灵魂似逐渐结合在一起,她的一切喜怒哀乐,我都感同身受。我知我已经无法与灵儿分开了,毕竟她就是我,我也就是她。
可是她是一个几千年前的古人,而且我猜测她的下场一定不怎么样。
太婆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结局,只是希望我能够改变命运!只是过去的事既然已经发生,又怎么可能改变?
我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若是过去的事情改变了,那我会不会就消失不见了?
寻秦记里也说过,要是改变了过去,就会改变整个人类历史,那么以后的人就会消失了。
更何况,灵儿还是我的前生。
我不着边际地想着,冲进巫家。家里安安静静的,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全家都去看通宵电影了,厨房里有饭菜,自己热了吃吧!”
我咬牙切齿,全家的女人一定是知道我要找她们算帐,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真是不幸,只有她们计算我的份,从来不曾由我计算她们。
第一部 御龙传奇
第六章 皇妃、侍卫及其它
赵嬴子被征召入宫成为侍卫,这是出自新妃的第一道旨意。
他每天天未亮时便进宫,直到夜已三更才匆匆回到养龙居。他在宫中的职责,是保护新妃灵儿的安全。
自灵儿入宫后,孔甲便绝足其他宫闱,每天除了不得不例行公事地上朝听政外,饮食起居,招见外臣,批阅奏章皆在灵儿的宫中。
无论孔甲如何宠幸她,灵儿却一直是淡淡的,连笑容都不曾见。但她越是冷淡,孔甲反而越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拨。
或者这是源于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通常是最好的,如果一意献媚,反而轻易便厌倦了。
对于赵嬴子来说,每天的侍卫生涯,不啻于是一种最痛苦的折磨。
折磨是来自心灵与肉体两方面的,一部分是源于灵儿的恨,另一部分则是源于他自己那颗从未曾真的放下的心。
入宫之时,天还未亮,孔甲也未起身。
他站在寝宫之外,听着从宫中传来的若隐若现含义不明的嬉笑声。他并不想听这种声音,但孔甲却乐此不疲,他感觉到自己许久以来都不曾如此精力充沛,是灵儿使他又一次象一个青春年少的男子一样,对于女体再次充满好奇。
这样的游戏一直持续到宫监再三催促,他才疲惫地登上步撵。他如同后世那些食用五石散的人们一样,当看见灵儿之时,便精神百倍,离开灵儿之后,就厌厌欲睡。
每个人都感觉到天子的改变,新妃的流言逐渐在大臣之中传播开来。
“听说新妃是个妖孽,祸国殃民。”
“不错,前朝夏桀亡于妹喜,也是专宠于内,乱政于外,才落得个流放异乡,不得善终。”
“如此女子又怎能让她留在后宫?”
“天子正对她宠幸有加,又怎肯轻易弃爱?”
流言如同清风,无孔不入,自宫外传入宫内,而后宫正在流言肆意滋长的沃土,百无聊赖的宫监和女子们就是以制造和传播流言来打发漫漫长日。
赵嬴子知道流言来自何处,他想七海是想借此逼孔甲休弃灵儿吧!他却觉得七海在这件事情上有些幼稚,孔甲如此珍爱灵儿,又怎会屈服于这微不足道的流言。
孔甲上朝之时,便是他与她相对之时。
灵儿自入宫后,开始学会如此修饰自己,她的美丽于此时,如同鲜花绽放。若说入宫以前,灵儿尚青涩,未经事故,如同一朵洁白无暇的水仙花,入宫以后,她便富丽堂皇,独领风骚,如同是盛放的牡丹。
赵嬴子并不因这改变而感觉到任何的不妥,他曾以为,他会讨厌浓妆艳抹的灵儿,但事实却非如此,无论灵儿怎样,淡雅的灵儿也好,浓烈的灵儿也罢,她便是她,他对于她的感觉一直不曾有过改变。
这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来月,时而放晴,但隔天又乌云密布。雪停的日子,灵儿忽来了兴致。她仍然不笑,却要学习射箭。
如此重任当任不让地落在赵嬴子身上。他是御龙人,武艺自然也比常人高强得多。
灵儿要学射箭,他便着有司制作了一把轻巧的弓,思量着灵儿弱质纤纤,太重的弓必是拉不动的。
箭也是特制的,比平常的箭要重一些,更易射出去。
灵儿无论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一会即通,大概是她身体里龙的血液在发挥着作用。她不过是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箭箭中的。
当她拉弓之时,柔弱之中略显英气,比平日里更加美丽得多。
赵嬴子怔怔地看她,只觉得心乱如麻,若她不是他的妹妹,或者他全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带她远走,一切又会是怎样?
假设中的事情是永不会发生的,他毕竟不曾带她离去,而她也终于成为了皇妃。
灵儿忽然对着他笑笑,“你看我这箭射得如何?”
“很好!”他是真心诚意地称赞她。
灵儿脸上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但射来射去都是射那死的木靶,若是射人,不知会怎样。”
他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灵儿笑咪咪地道:“箭是你教我的,男儿学习射箭是为了上战场杀敌。我如今学了射箭,若只对着箭靶射,又怎能真的明了箭的威力。”
“娘娘想要如何?”
灵儿笑得甜蜜,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枚苹果,“不如让宫人顶着这个苹果,我来试试看能否在百步之外射中苹果吧!如果能够射中,那就说明我的箭法真的不错了。”
她望向身后的宫人,每个宫人的脸色都变得惶恐不安。她笑了,纤纤的手指自宫人们的面上掠过,“选哪一个好呢?”她自言自语,似乎踌躇不决。
赵嬴子咬牙,接过那枚苹果,“既然娘娘的箭法是我教的,这个箭靶当然应该由我来当。”
他知灵儿是故意难为他,但他却全无惧意。若灵儿真想杀他,只需一句话,她已经贵为皇妃,要杀一名侍卫,本就易如反掌。
他站在百步之外,灵儿的脸便有些模糊起来。他身旁是一棵大树,树梢上蹲着一只呆若木鸡的乌鸦。他不知在乌鸦的眼中,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但在他的眼中,世界的一切都如同灵儿的脸般黯昧。
灵儿拉开了弓,箭尖对准了他头上的苹果。他在心里猜测她会否射出这一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箭尖所指的方位也是黯昧不知归宿,正如他眼中黯昧的世界。
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鸣镝声。箭自他的耳边掠过,即不曾射中他,也不曾射中苹果。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一名侍卫却惨叫着倒地,这一箭终于还是射中了什么人。
他回首,那一箭正中那名侍卫的心脏,准确无误。他知道灵儿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亦知道灵儿的箭法只在半天之内便可以百步穿杨。
他心中忽然生起怒意,她恨的人是他,为何要累及无辜。
他一怒起来,便是真的怒起来。在过去的十几年岁月中,他几乎是不发怒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淡然处之,他自己都不太确知原来他一发怒,会是如此怒不可遏。
他向着灵儿走去,不顾尊卑,不顾生死,一把抓过她手中的弓,用力一扭,将弓扭成两断。虽然如此,他却仍然无法抵制自己的怒火,他扬起手,很想重重地击在灵儿脸上。
人命本就轻贱如同浮云,在流浪的路途上,他见过无数次的死亡,但他就是无法容忍灵儿如此草菅人命。
灵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怯意,她从来不曾见赵嬴子如此愤怒。她自小在山谷中长大,父亲从来不曾认真地教过她什么,在她的心里,几乎没有是非的观念,只有爱与恨。
她隐隐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错事,只是错在哪里,她却不能完全明了。
她怯怯地看着赵嬴子,一时忘记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妃,一个小小的侍卫本不该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她只因他的愤怒而感觉到心悸,他一向都是淡然出尘的,她曾以为无论怎样对待他,他都会默默地承受。
身边的宫监大声喝止:“大胆赵嬴子,你敢对娘娘无礼?”
他咬牙,因她眼中那一抹乞怜之色而终于心软。他想他到底还是不忍真的伤她,只是她却做得太过份。
他喟然叹息,沉声说:“以后不要再伤人。”
她无言点头,心里暗想他会否因此事而开始恨她?这样想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急切,原来是急切地希望他能恨她。
如果不能相爱,也许恨便是唯一的选择。因为恨可以让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也许比爱还更加刻骨铭心。
她却不知,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毅力。
她并不因之而收敛,虽然不再轻易伤人,却直接将矛头指向赵嬴子。她不时想出古怪的点子来折磨他,经常以宫中的刑罚鞭打他。
赵嬴子每日回到养龙居时,几乎身上都带着伤。但只要她是针对他的,他便绝不会反抗。
晚上的时候,飞烟便会小心地为他包扎伤口。他们两人虽然已有夫妻之名,却仍然分床而居。谁都不曾想过要与对方发生什么,总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飞烟时而垂泪,大多数的时候却总是坚强地微笑。
赵嬴子每每面对飞烟之时,同样感觉到悲伤和迷茫,他知他无论怎样选择,都必然会同时对不起两个女子。
他想,其实飞烟与他同样无奈。他们的婚事就那样理所当然地完成了,从来不曾有人问过飞烟是否愿意。在这件事上,飞烟如同一件没有灵魂般的物品存在着,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完成七海与已死的啸父所预测的未来。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飞烟的悲哀与凄楚,他逐渐留意飞烟,以一个丈夫般的身份待她,只是两人仍然以礼相待,不曾有分毫逾越。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是个尽头?
受尽折磨的是当事的少年男女,但局外之人也同样不能置身事外。
七海仍然不遗余力地传播着流言,且私下教会朝歌的小儿传诵有关妖孽魅主的儿歌。所谓之小儿的儿歌,自那以后便成为宫廷斗争的另一个手段。人们都知如何制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籍着流言的传播从中获得渔人之利。这方法一直流传了几千年,到了数千年后的现代社会,也仍然方兴未艾。
事情似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