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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曳影尘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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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毛公子怪叫着迎面冲了上来。

绎儿闪身架住了他凌空劈来的一掌,冷笑一声:“怎么?恼羞成怒了?”

毛公子一个翻腕躲过了,扬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奔着绎儿的胸口刺来:“少废话!拿命来!”

“子奚!”宝寅顾不得许多,奋身一把抱住了毛公子的腿,大叫道,“你快走啊!不要跟他纠缠了!”

“贱人!”毛公子歇斯底里狠狠一脚将宝寅甩在了一边,宝寅被重重地摔在矮柜上,头闷闷地发出一声声响,便晕了过去,“我先杀了这个臭小子,再跟你算帐!”

“想杀我,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绎儿化掌为拳,直奔着打了过去。

两人一经交刃便缠在一处,一时难分胜负,原本雅致的房间变得一片狼藉,字画珠帘也残破散乱地铺了一地。在毛公子匕首的寒光中,绎儿亏得是身手敏捷,不然凭那一口好钢刃,只怕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毛公子眼见着绎儿只有招架之力,于是进攻的愈发用力狠辣,刀刀抱着致命的心思。

绎儿想要避实击虚,不料插空扫去了一脚,正踢在毛公子扎的坚如磐石的马步上,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脑门磕在矮桌上,一通金花乱窜。

未及她清醒过来,脑后一阵疾风带着金属的寒气顷刻将至,她半转了头,想要振作,却看见了直逼而来的匕首寒光。

“受死吧——”毛公子志得意满,狠狠地带着十二分的力道刺了下来。

已经来不及了!

绎儿将心一沉,闭上了眼睛:生死由命,今日我命数如此,且随天定吧!

第四十一回

 正想着,只听“砰”得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瓷片碎裂崩落的清脆声音,惊得她一震。

不待她张开眼睛,毛公子竟倒身砸了过来,将她压在了地板上,她不由得“啊”了一声。

在她“啊”得一声之后,宝寅尖叫了起了来。

张开眼睛的一瞬间,绎儿只看见毛公子扭曲的脸,血带着扑面而至的腥味从他的发际处渗透出来,流过他瞠圆突兀的眼睛,阴森的吓人。绎儿一个激灵,虎得甩开了他,坐了起来。

面前的宝寅半裸着上身,一双纤细的玉臂在慑人的恐惧中瑟瑟发抖,嫩葱似的十指紧紧攥着一只青花梅瓶破裂的瓶颈,殷红的血糊了一手,也溅染了半幅裙衫。

“宝寅……”绎儿倒抽了一口气,勉强定了一下神。

宝寅手一滑,破裂的梅瓶应着她的哭腔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绎儿:“子奚!子奚……我好怕……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绎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晓得抱紧了她,用力地抚她的背,“有我在呢……”

宝寅紧紧地抱着绎儿的肩,伏在绎儿的怀里大恸的哭着,抽噎道:“这个东江,是非太多,周旋的太累,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眼下里,人人垂涎,还有要受他们父子的非礼。我虽是娼门中人,人尽可夫,但也想要找个好的托付,有个归宿。如今这般,还叫我怎样待下去……”

“不想在此再做停留,走人便是,何必这么伤心呢。”绎儿一边应付,心里却不踏实,慌里慌张试探着腾出手,去探一旁倒着的毛公子的鼻息,不由得一惊僵住了。

毛公子哪里还有什么气息,只此片刻的功夫,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活物了。

“眼下里,什么内情都还没有眉目,却惹上了人命官司,叫我如何脱身……”绎儿的眉头不禁拧在一处,暗叫糟糕。

宝寅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绎儿的脸色变化,竟仰着海棠带露一般邪媚的脸望着绎儿:“遇到公子,宝寅总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望公子不弃宝寅这残花败柳,救了宝寅出这苦海吧。宝寅现下便做了公子的人,就是妈妈那里,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个……”绎儿焦头烂额,赶忙招架。

“公子莫非不愿意?”宝寅的眸子里浮动起一层水汽,好不可怜,“还是嫌弃宝寅的身子?”

“事情……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做吧……我也没带那么多银子啊!”绎儿顾左右而言他,拼命地想从脑汁里挤兑出一点办法来,“我这东江的事情……这个……现在跟东江府……哎呀……就算我们走了,总兵府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呀!”

“现下里得罪了总兵大人的义子,再想周旋,已经不能够了。要想他们放过我们,除非……”

“除非什么?”

“刚才子奚你也听到了,这个畜生这回来,全是因为宁远来了什么人彻查东江的事情。听他的口气,好像很着急要找出这些人来,也很怕这些人在暗处查到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让我试探你们。不如公子你假扮做那个彻查的人,他们必然不敢招惹,我们……”

“就是要假扮,也得有证据啊!”绎儿想到不慎丢掉的公文凭证,肠子都悔青了。

“我记得,方才这畜生出门前,刚接到一份线报,还没有看。这会儿不知还在不在他身上?”宝寅若有所思地想起了什么。

绎儿连忙脱开宝寅,起身来到毛公子身上翻找起来,翻到夹衣的时候,才看到了一个烙了红漆的信封:“是这个?”

“对!就是它!”宝寅抽噎了一下,点点头。

既然烙了红漆,必是了不得的急件,绎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气凝神,努力镇定下来用颤抖的手扯开了信封,两张信笺掉了出来。

宝寅慌忙拾起来递给了绎儿,绎儿展了开来,只见信笺顶头书着一行字:“大金国汗皇太极致大明朝东江总兵府毛文龙将军麾下……”

绎儿的心一怔,本能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宝寅,手上一紧,信笺立时皱在了一处。

“子奚……”宝寅奇怪地看着绎儿,“你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没什么……”绎儿平了呼吸,将信笺收回信封中,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现下,我们先把毛公子给处理了。”

“要叫郎中来么?”宝寅盯着地上鲜血淋漓不省人事的毛公子,心有余悸。

“不……不用!”绎儿壮着胆子,将毛公子的尸首背了起来,“你先帮我一下,把他架到榻上去……”

宝寅应声哆哆嗦嗦地架住了毛公子的另半个身子,两人连拖带拽地将人弄到了榻上。

“拿被子,把他盖上,捂死了。”绎儿干净利落地将尸体的一双靴子和袜子扒了下来,掖好了被头,胡乱用袜子将尸体脸上的血抹掉,一边吩咐宝寅,“有水么?赶紧把地板上的血迹和碎瓷片收拾干净了。要快……”

“他伤得很厉害的样子,还是先叫郎中吧。”

“不用叫郎中,你下手重了,脑浆都出来了,早没气了。”绎儿扭过脸,沉峻的神情让宝寅的脸变得更苍白。

“什……什么……”宝寅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双唇,一径地筛糠样的抖。

“别废话了!还杵在那儿作甚!想活命的话,赶紧照我说的做。”绎儿有些恼火这婆婆妈妈胆小如鼠的女人,“先把地上收拾了,然后借口说毛公子累了在这里休息,吩咐你出门办点事情,然后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东江。”

“那你呢?”宝寅瞠大了眸子,“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我自有我的办法。”

“他的随从就在楼下,这件事情瞒不到晚上就会被发现的。他们早就怀疑你了,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还是你先走吧,我到底是他们的人,他们怎么样也怀疑不到我,便是抓了我,你身上有了刚才那封信,假冒了宁远来的人,也能救我出去。”

“光凭那封信,根本没用的,得要凭证,身份的凭证!”

“什么是凭证?那天毛文龙来我这里,我倒是看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是不是这样大小……”宝寅比划了一下,“上面还有半个督师衙门的骑缝章?那个是不是凭证?”

“对!就是那个!”绎儿眼睛一亮。

“毛文龙一直随身带着,他说是顶重要的东西,若是没截到这个,差点连命都没了。”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这是宁远派来暗查他的官员的凭证,如果不是这个,他都不知道宁远已经来了这样的人,只怕许多的事情,他们在暗,自己在明,都被他们记了去,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有那么严重?”

“他和金国人有往来和贸易在这东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东江的市货贸易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你也看到了,海商云集在这里,贩的都是可以灭十族的东西,为的就是换取白花花的银子。有他东江总兵府在,无论是金国人,还是朝鲜人,甚至是倭人都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绎儿的拳头暗下里攥了老紧,恨得咬牙:“这个老匹夫!”

“你想要凭证,只有去找他拿,那么重要的东西,他绝对不会交予旁人的。”

“东江总兵府,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得了的。他既然知道了宁远有人来查他,防备自然了得,我怎么能近得了他的身?”

“这……”宝寅微微咬了咬嘴唇,忽得解下了颈上的海东青玉佩,“给!你带着这个,就说是我这里的人,来给总兵府递个话,说毛公子让你们取件东西,门房自然会放你进去。然后你再见机行事吧。”

“那你呢?毕竟他死在你屋子里。”

“你只管拿着我的玉佩说受我委托出去办事,他们自不会拦你。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可是你……”绎儿有点不忍。

宝寅往门口推她:“没什么可是了,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走吧——”

“宝寅!”

“快走吧!走啊!”宝寅拉开门,将绎儿推了出去。

绎儿狠了心,匆匆往楼下奔去。

听着楼梯上硿硿的脚步声远去了,宝寅舒了口气,拍了拍手:“出来吧。”

李羲夷从昏暗的房梁上轻盈地落了下来,抱拳一礼:“小姐!”

“好了,该做的都做完了。回去的船都准备好了吧?”宝寅泰然自若的一改刚才的慌张。

李羲夷应道:“小姐放心,回盛京的船,奴才都安排好了。宁古大人已经在船上了,只等小姐这边的招呼。”

“很好。告诉水灵,咱们再也不用在这东江受累了。早点回到盛京去,阿玛也好向大汗复旨。”

“那封信小姐确信可以以假乱真,骗过那两个宁远的差官?”李羲夷不放心。

宝寅将身上残破的衣服裹了裹,冷笑一声:“就凭他们两个,还不是我的对手。我方才乘她不注意,将信放在了姓毛的身上,再唬她亲自去翻找,亲手找到的,焉能不信?”

李羲夷适时解下了外衣,披在宝寅身上:“那个姓龙的没非礼小姐吧?”

宝寅扬眉一笑:“她呀?她是公是母的,难道你竟分不出来?”

“小姐说那姓龙的是女人?”李羲夷大惊失色,“那小姐还用色相勾引她作甚?”

“我是为了哄住她,让她相信自己没被看穿身份。细皮嫩肉,十指如葱白,纤腰盈盈一握,哪里是个男人的模样?”宝寅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眯嬉起细长的眼睛,挑了嘴角,“不过,倒也是个能让男人动心的可人儿……”

第四十二回

 清冷冷的月光铺了一地白霜,虽已是夜深人静的三更天了,东江总兵府,毛文龙的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毛文龙在书房里背着手踱着步子,一旁的几位副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帅,您急急招属下们回来,是否是宁远之行探出袁蛮子什么意图了?”终于有一个副将忍不住开了口。

毛文龙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看起来,蛮子并没有灭我东江之意,只是……他的反应和态度,不松不紧,不亲也不疏……摸不着边啊……”

“我们都还为大帅担心,生怕蛮子在宁远把大帅给害了,好在大帅平安回来了,我们哥几个才放下心来。”又一个副将开了口。

“那蛮子已经将十万两的饷银批复了下来,等凑齐了立刻交付。起初,老夫对宁远之行也颇为没底气,毕竟,宁远是他的地盘。老夫去了便是自寻死路,就是东江这里,到时候也鞭长莫及。”毛文龙长叹一声,“却没料到,他竟然没下手,反倒是上宾宽待。看来,他不过是要一个统领的面子,老夫向他低头,便是给足了他面子,他也就不会为难我东江了。”

“我看未必!”另一个开口,“我朝里的耳目说,袁崇焕几次三番的上书,对东江的遏制是愈发的苛刻,大有不灭东江,不杀大帅,誓不罢休的架势。这些书生诡计多端,我看大帅还是防着点好!”

“也许他只是做给京里那些朝臣看的!谁不知道,朝里那帮腐儒早就对我东江诽谤不断,千方百计地对我东江掣肘。欠饷断粮,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许,袁崇焕只是迫于朝中的压力,才……”

“屁话!”角落里,一将粗鲁地骂了一句,“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欠饷断粮你以为只有东江有啊!哪里不是一样!依我看,跟着朝廷混,还不如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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