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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乱世激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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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头晕目眩,禁不住闭上了双目,耳边充满了满室嗤嗤的剑气和呼呼的铁链掠空声。忽然,一声“扑通”传来,似有人身体坠地,谈端午急睁双目,却是那刺客为了躲避袁明横扫而来的铁链,和身向地上一滚,躲得虽然狼狈,手中剑丝毫不见停顿,伴着鱼跃之势刺向了袁明的下腹。

那一链走空,袁明已知道不好,待到眼角瞄见那自下掩来的一剑,更是无从躲避。那刺客眼看一剑就要建功,嘴角边刚要露出笑来,随即就在唇边凝结。原来袁明眼见避无可避,索性伸出左臂挡向剑锋,那柄利剑刺进了肘间,却被袁明用力一扭臂膀,竟然被他用自己的肌肉和骨骼锁住了剑尖。饶是那刺客一抽一送见机极快,依然被袁明抢着时机兜回了铁链,狠狠的砸了下去。

知道这一链再也无法避开,那刺客一咬牙,手中加力,就在袁明的铁链砸在他胸膛之时,剑锋也已突破了阻碍,没入了袁明的胸腹间。

霎那间便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室内仍能走动的,竟然只剩下了谈端午一人。那刺客连声咳嗽,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赞道:“果然好魄力,若非……你如此坚忍,今日就是我笑到最后了。”

袁明捂着创口,全然无视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匹自想要提起铁链,再到他头上补上一链。

“且慢。”谈端午瞧见他的举动,忽然出声阻止道:“此人虽是刺客,也还本性未泯,既然他已无法动弹,就饶他一命也无妨。”

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没等袁明作出决定,那刺客却一边咳着一边嘿嘿冷笑了两声。只见他奋起余力,一分一分的将利剑引向自己的咽喉:“不劳二位操心,在下自会了断。”

此时袁明倒也有些奇怪,还没交手之际,那刺客极力避战,分明是爱惜性命之人,怎么如今谈端午开口放过了他,却忽然有了一死之心。他受伤本重,靠的就是股杀气才支撑到现在,这一犹豫,只觉得提在手中的铁链好似有千斤之重,不由自主的落回了腰侧:“你当真不想活了吗?”

那刺客瞧见了他神色古怪,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随即苦笑着强振精神道:“袁兄武技高明,勇毅坚忍,却也莫要就此小看了我。须知便是刺客,也有刺客的骄傲!”

“那你当初为何要逃?”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那刺客灰暗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层艳丽的晕红:“你……你们当真以为我傻吗?既然未能得手回去必是死罪,若不能全身而退,我又怎么逃的过接踵而来的追杀?刻下落到这般地步,更是不死在你们手里,也要……也要死在他们手里,还不如我自行了断。我……我只是……奇怪,袁兄这般拼命,又怎能……又怎能护得谈知州今后的安全?”

瞧出他已是余光返照的模样,袁明竟也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跃下之际,已放出求救信鸽,不消一个时辰,自有人前来相救,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那刺客恍然大悟,脸上的血色更是飞快褪去:“看来就算是……在路州,他……也无法……只手遮天。”谈袁两人瞪目而视,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将剑尖刺入了自己的咽喉,一缕殷红自颈间标出,把斗室青砖染得斑斑驳驳。

“六妹,我总觉得父亲大人这次太冒失。”路州城南二十里外,一青衣男子手搭凉棚,焦躁的看着北方,口中向着旁边女子抱怨。那女子身材丰盈,容貌淡丽,正是江左李家的六小姐李文秀。听着这番抱怨,他眉头微皱,随口应道:“二哥常自诩为天下英雄,当然知道李家若想出人头地,早晚要和这雄霸一方的管捷冲突起来。怎么遇上这么一个打击他的好机会,却反而推三阻四,屡屡认为不妥。”她声音虽低,却十分坚决。那被他称作二哥的男子脸上一红,忙不迭又道:“二哥当然不是怕他,只是觉着这次柳江风一封飞书,我李家便尽起潜伏了十余年暗线,而今更是全部暴露,不免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味道。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事情,行之何益?”

李文秀眉头簇的越发紧密,自己这骄狂异常的二哥,真到了要紧关口,还是显得见识浅薄。李家根基,尽在江左一带,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管捷的阴影。古来两雄不并立,不管顺水摸鱼还是火中取栗,李家只有搞垮了管捷才有窥测外界的可能。难得柳江风修书前来结好,自然应该借着此次机会顺理成章的扩大势力,进而制定对付管捷的行动。可是,自己这个被族人寄予无限希望,号称江左一杰的二哥李文雄,竟然看不透其中奥妙。

“二哥,父亲大人既然下了决定,你我照做才是。他老人家数十年的经验,不会看错的。”知道自己一时无法点醒他,李文秀索性抬出父亲的意见,先封住李文雄的嘴巴。

“那是自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继续了。”虽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他那不以为然的口气依然让李文秀心中一阵失望。也许,那是因为自己看见过一个更加出色的男子吧。所谓风从龙云从虎,只有在这种前途变幻莫测之际,方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色。然而现在,那人还好吗?

目光刚想转向西北,视线的尽头忽然跳出了几个人影。李文秀的身躯一凛,随即把有些恍惚的精神拉了回来。“二哥,来了。”

几个人影奔走极快,直到近了身前,李文秀才注意到有人背着伤者。“怎么样,伤重不重?”她赶前几步,正要俯身慰问。李文雄却在旁边连声催促道:“快走,快走!”想着这次是一接到辗转传来的消息就匆匆出发,万一管捷随后追杀而来,这一行人确实抵挡不住。李文秀只好随口问了几句,便对着人群中的谈端午道:“谈大人,此地尚未脱离险境,还请大人再坚持一会,随我们共同赶上一程。”

谈端午落在人群护卫中,模样虽然有些狼狈,神色倒还从容。他见李文秀说的认真,便点头道:“这次多亏了李家相救,谈某才得以保住性命,自当听从吩咐。”

轻轻的笑了笑,李文秀转到队伍前列,低声叫道:“再赶上十几里,我爹爹便带着族中好手前来接应,各位就再多辛苦一会,脱离了险境再说。”

“六小姐太客气了,咱们十几年都挨过来了,如今只要不过区区十几里地,哪里还在乎。”一想着就要能重回李家,那些人心情早已十分激动。也不消她再多说,已各自展开身形,向着远处投去。

管捷负手站在内堂,脸色铁青的听着手下报告:“回禀将军,暗刃所部今天早晨发现聂振没有及时回来,赶去知州衙门探查,发现聂振已伏剑而亡,谈端午不知所踪。四散追踪之下,探明谈端午向南面逃逸,身旁似有不少人保护。”

“南面?”

“是,大人,踪迹正是向南面而去,直到三十多里外,才消失不见。以下官之见,恐怕和……”

“恐怕和江左李家脱不了干系。”不等手下说完,管捷一个转身,脸上更是震怒异常。“好你个李宏道,我不来惹你,你竟敢惹我,哼哼,小小富豪之门,也敢和我争锋。”

见他神态狰狞,那手下只得畏畏缩缩的退到了一旁,只准备等他一声令下,便出去点起人马,去寻那李家的晦气。没料到半晌过后,管捷面色一松,忽然道:“区区跳梁小丑,与之纠缠反要坏我大事,姑且让他们再活几天。”

“那……,跑掉的谈端午怎么办?”

毫不在意的一挥手,管捷道:“我这里给朝廷上个密函,就说他贪赃枉法被我发现,于是弃官潜逃。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过就一张嘴。想要给我定罪,起码也要调查个一年半载。更何况,当此用兵西北之际,朝廷哪有空来管我?只要拖过一年,你说,我还怕他吗?”

哈哈的大笑声里,两人会心的交换了一个诡秘眼神。

第五章兴兵

董峻虽然做出了豪赌一场的决定,但他内心深处,依然对此有着深深的担忧。进入草原以来已有两月有余,察尔扈之广,察尔扈之宽,草原之大,草原之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变数的存在。只是那渴望一战而平天下的雄心,让他无法拒绝逼迫吁利碣决战的诱惑。

一路上和李邯章扬的交谈,越发让他肯定,在此国家困乏不堪重负的局面下,速战速决是自己最好的选择。痛下决心一是为了避免拖延日久,导致粮草辎重供给不上。出发之前,柳江风曾私下给自己来过一封信,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为这场大规模反击准备的物资最多只能维持一年。而眼下已经进入秋季,如果再拖上两三个月,又要到了行动困难的冬天,真要是到了那时,恐怕他和海威两人反要陷入进退两难之际。进则甘冒气候恶劣的奇险,退则平白浪费了大批兵饷和时间。即使来年勉强再举,铁勒有备之余,也不可能达到这一次的突然性了。

第二则是出于道义,书生出身的他,怎么也无法抛弃君子然诺的风范。那瀚喀罗既然和帝国并肩作战,那么当他们可能遭遇危险时,帝国也决不能袖手旁观。否则的话,即便平定了铁勒,面对心有怨恨的那瀚喀罗,帝国依然未必能放下心来。

当然,除了这些可虑之处,当前也有一些优势。既然吁利碣腹背受敌,就绝不可能任由那瀚喀罗两族卡着背后要害,反而先找自己决战。屈指算来,自己加速进军的决策虽然有些风险,可从道义和形势而言,实为眼下最好的应对。

丙酉年十月初,平贼军五万人在董峻李邯章杨的率领下,悄然展开了进入草原后最疯狂的进军。洌洌秋风中,无数面旗帜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衰草中向着北方挺进。而剩下的三万多军队,则抓紧时间做着准备,只等三日后启程。

“柳公你看,董峻莫不是疯了?”铁贞手里捏着一份八百里快报,风一般闯入柳江风的官邸,激动地说道:“古人云,百里争利,必撅上将军。我虽然不明军事,却也知道董峻这么做,风险太大啊。”

早已受到消息的柳江风显然并不激动,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铁公你还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人还曾道兵贵神速,你却怎的忘了。”

粗眉向上一挑,铁贞争道:“柳公莫来愚我,董峻此去,并非攻敌所必救,何况他只带了五万兵马,也不免过于托大了。”

心底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柳江风心道连铁贞都有这般误解,其他人更不知会作何想法了。他正了正神色,极认真地对着铁贞道:“铁公何出此言?董峻用兵,动如风雷,几若大鹏翱于九天,进退之机的把握,连我也自愧不如。那么,为何他这次一反常态,明知前途险恶,仍要做那非常之举?”

“为何?”

柳江风一拍案台,口气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崇敬:“那是他以身做饵,欲在万千军中,结中心开花之果。不以己身为贵,但以天下为念。单就说他这份胸襟,柳某只能高山叹服。”

像是明白了董峻的心意,铁贞沉吟了半晌,只得轻轻摇头道:“纵是如此,也实在太多冒险。一个接济不上,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那就要看海威如何了。”听了铁贞的疑问,柳江风一时也不敢断定,若要说董峻行动中的缺陷,便是把太多希望寄托在了海威的配合上。一人用兵刚烈,一人用兵沉稳,这样习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能够融合得恰到好处吗?除了那苍天厚土,还有谁能知道?

不愿意再去假设结局,柳江风回过神来,询问道:“铁公,今上几日未曾临朝,你前次上书征集帝国境内西摩、伯阿人筹建军伍一事,可有批复?”

说到这件事,铁贞不由皱眉道:“此事甚是棘手,据内廷传出的消息,有不少人闻讯上奏,道是西摩、伯阿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旦尾大不掉,恐为帝国隐患。今上犹豫难定,所以留中不发,具体会怎样难说。柳公,不是我不卖力,你这想法委实出奇,又无先例可循,成败之数不过五五。”

坦然笑了笑,柳江风一挥手道:“铁公能上书,柳某已是承情,如何敢要铁公一定办成此事。”他拉过几份文书,指点着上面的数字接着道:“这几日我命手下计算了一下,若是能征西摩伯阿人,便是加上赎金,用度不过帝国建立新军的三分之一。西城胡人,刨去商贾妇孺,能得两万精壮,此辈武技皆有小成,稍一演练便可上阵厮杀。开支不大,效果却是极佳啊。”

看见他如此憧憬,铁贞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说道:“其实今上也知这是好事,之所以踌躇不决,大半倒是因为钱浚之的缘故。”

“跟他又有何关系?”听到钱浚之的名字,柳江风厌恶的皱了皱眉,纳闷道。

“柳公你一心谋国,为了避嫌,向来不用手中权势打探军政以外的消息,用心虽好,有时却难免有疏漏。那西城胡商聚居之地,原是钱浚之的聚宝盆。被你整顿交易赋税,已然去了大半好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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