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与最小-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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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娘，又在咒我了。”
却在此时，又有参谋人员急匆匆地进来，说道：“彭德怀将军来电，已经与入侵绥远的敌军先头部队接战上了。敌军来势很凶猛，我军正在顽强奋战。彭德怀将军让部队尽力阻击，消耗敌军的锐气。”
蒋介石一听，更是大为兴奋。“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若由我们主动先打鬼子，国际上名声不好听。现在鬼子先打来了。我们自卫反击，正好光明正大地宣战。”
尧明却听得一愣，心说：“难道我们主动宣战，就不光明正大了吗？非得等别人打了自己，被动还手才叫光明正大？”，他可是想中国主动宣战的。但中国人都是讲究“谦抑”的，他内心中，和蒋介石一样，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反而舒了一口气，觉得肩头上的压力小多了。
大家一道兴冲冲地来到作战地图前，由参谋摆下了两军对峙的情形。目前日军在地势平坦的绥远推进，我方的防御主要靠傅作义在一些屯兵地点修筑的碉堡群，估计难以持久。作战方针是在进行一定的强力阻击，消耗敌军锐气后，主动退却，放弃绥远，靠山西前娘子关一带的山地进一步阻挡敌军。
今天一切都很顺利，尧明心情大好。想着宋依华还在外面回避，就出到外间，顺手就往宋依华腰间搂去，却将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依华，帮我泡杯茶好吗？”。
没想到宋依华一皱眉头，把他推开。拉下脸来，冷冰冰地说道：“请你自重一点。我只是你的翻译而已。要喝茶自己泡，不要把我当你的佣人。”，说着，眼圈都变红了。
尧明心中一愣，这些天红玉都是像一个小丫鬟那样照顾他，他竟然养成了一些坏习惯。其实宋依华是会替他泡茶的，只是他的口吻也太轻佻了。况且他也太不体谅刚刚被要求“回避”的宋依华的心情。
尧明是教徒，心里马上忏悔，说道：“神啊，谢谢你提醒我不要得意忘形。《圣经》说过，事情太顺利的时候，最容易摔跟斗。”
“事情太顺利的时候，最容易摔跟斗。事情太顺利的时候，最容易摔跟斗……”，尧明喃喃地念着，突然心中闪现一道神光：“事情太顺利，也就是说，事情的发展，好得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换句话说，预期出错了！”
他立即不安地走来走去。是的，尧明的预期，是中国主动对日宣战，并以此为由，招降两广军队。日军攻击山西的行动提前了，没有与两广事变的发展同步，尧明的预期模型被打破了。
是的，日本的攻防策略露出了蛛丝马迹。山本五十六出动日本海军后，等得急不可耐的东条英机以两广事变必然打大为由，抢先发动了对绥远和山西的进攻。
当然，尧明并不知道日军为什么提前行动了，但他一背冷汗，知道战局中，已经出现了不可知的变数。
“参谋，将两广事变的具体进展汇报上来。”，尧明焦急地问道，第一次体会到粟裕在大战中，那种闭目体察战局时的焦虑心境。
参谋们不得要领地汇报了一些事情，尧明总觉得战局的变化没有这么简单。蒋介石却劝慰道：“尧兄，没有什么事情是算得这么准确的。现在我们还是牢牢地把握着主动，何不静观局势发展，待事情的真相暴露出来，再作打算。”
尧明却道：“只怕事情真相暴露出来时，就已经晚了。”
几分钟后，长着一张马脸的戴笠却兴冲冲地冲了进来，高喊道：“大喜、大喜。我军统局派特务通知了李宗仁夫人，告诉她新桂系在打着抗日旗号的时候，暗中却在与日本人来往。李夫人深明大义，前往劝谕李宗仁。李宗仁在桂林受了夫人的劝，将桂系里的日本教官都抓了起来。听到白崇禧的死讯后，他向在湖南的新桂系军队通电，要求向中央军停战，并准备与我们进行最后的谈判。”
这实在是太漂亮了！蒋介石和戴笠荣光焕发、得意非凡。尧明调林伯虎出马，以杜聿明千里绕行，靠余汉谋起义和德军登陆，兴师动众，形成这么一个大包围圈，却被两个女人轻松地将新桂系搞定。
尧明却没有笑起来，继续问戴笠，“这中间是否有什么隐情？”，蒋戴两人脸上都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心说你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难道别人的功劳就不能比你大吗？
李宗仁之义
尧明心中虽然着急，却发现气氛有点尴尬。他便放缓语气，笑道：“戴兄误会了。我说的隐情，当然是指李宗仁与夫人的关系了。这种枕边之风流韵事，只怕戴兄也不知道底细吧？”
戴笠看了宋依华一眼。宋依华气得涨红了脸，说道：“是不是又要我回避了。都是哪儿去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中文，竟然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不需要翻译。”
尧明靠近她，低声地调笑道：“我的中文可都是跟你学的。”，宋依华大窘，低声说道：“交你那么多，好的没学，全把坏的记住了。”，尧明低声笑道：“主要是每次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词汇的时候，真的很投入，老师还言传身教。”，宋依华呸了一声，红着脸跑到了屋外。
戴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宋依华走后，连说：“佩服，佩服。我自命风流，却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宋小姐的一根小指头。”
尧明笑道：“这是德国风格，数量多不如质量好。你这家伙用情太滥，其实人生一世，有一个真心实意地爱你的人，也就够了，要那么多皮相相好干什么。”
戴笠却伸伸舌头，笑道：“尧兄只怕有点口是心非。尧兄在法国一番风流，那个女子我在报纸上见了，惊为天人。听说在山西还有一个叫红玉的小丫鬟，据说也是个可人儿。像宋小姐这样的美人，更是，更是……”，连连摇头，竟然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尧明这番对话，原是要戴笠放下戒心，就笑道：“那些风流闲话，等以后喝酒的时候再聊吧。还得请教戴兄，这李宗仁夫人的来历。”
戴笠说道：“李宗仁的这个夫人郭德洁，原名月仙，是广西桂平女子中学的校花。1924年，李宗仁屯兵桂平，去她所在的女校训话。校方安排了她给李宗仁献花，被李宗仁相中了。当时郭月仙已经与别家订了婚。她不敢推脱李宗仁，就答应他考虑半个月。但李宗仁行伍出身，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很快就要求与她成婚了。”，尧明心中一愣，照戴笠的口气，且不是有点王老虎抢亲的成分。
戴笠原是存有贬低李宗仁之心，一看尧明的表情，知道他对这种事情有点反感，就更加渲染道：“这只是较正式的说法。还有传言，说是李宗仁实际上是安排了女学生去搞革命游行，自己却带着手下军官去看花。当时李宗仁原配夫人正在生小孩，自己却不甘寂寞，要想另外娶一个随军夫人。当晚就让手下一个营长安排成亲了。”，这类事情在当时军阀中，司空见惯。
尧明叹了一口气，深知是不能追究李宗仁如何强娶这位夫人的。在当时普遍包办婚姻的中国社会，女性本来就没有什么选择。他便笑道：“李宗仁后来还娶了几位夫人？对这位郭德洁夫人怎么样？”。
“这个，”，戴笠有点尴尬，长长的马脸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红色，知道这样一问，自己的挑拨离间就露馅了。“李宗仁只娶了两位夫人。与郭月仙结婚当晚，李宗仁以‘品德高洁’之意，让郭月仙改名为德洁。夫妇两人一直很恩爱。郭德洁知书达理，不仅在生活上照料李宗仁，在事业上也给了李宗仁很大的帮助。是广西妇女组织的领袖。”，他还是说了实话。
尧明哈哈一笑：“这么说来，校方安排献花的故事似乎更准确了。路边随便一看，找个漂亮的容易，找个知书达理的可难啊。戴兄风流人物，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了。”
蒋介石在一旁笑道：“戴笠是不知道什么叫知书达理的。他的眼中，只识得女人的漂亮。”
尧明话锋一转，说道：“这位夫人嫁得这般委屈，只怕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吧？”。
戴笠道：“当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尧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戴兄也是风流人物，自然知道这位郭小姐如此的出身背景，又且能有如此能耐，指使独霸一方的李宗仁将日本人全部抓起来呢？”，他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洞察人心的神色，精光闪闪地盯着戴笠，问道：“戴兄，究竟实情如何？”。
戴笠大惊，心说此人怎么如此精明，两三句话就问出了破绽。他见尧明问得认真，终于不敢再虚饰：“有一个叫松井石根的日军将领，去联络李宗仁，说日本海军要登陆来相助两广事变。李宗仁勃然大怒，说他可以买日本人的武器，请日本人的教官，但决不当日本人的傀儡。两边说僵了，松井石根竟然贿赂了一个李宗仁手下的一个卫队长，要挟持李宗仁。正好郭德洁夫人受我们的托，带了一些人来询问李宗仁，却发现了疑点。两边打了起来。那个汉奸卫队长当场被击毙了，松井石根被抓了起来。”
尧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知道战局中的确出现了变数，日本海军出动！他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说道：“你这个搞情报的，怎么能这么贪功嫉物。日本海军即将登陆，这样的大事情都隐瞒不报！”
戴笠故作委屈地说道：“我其实也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查了一番，我们的潜艇部队一直在监视日本海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以我判断，那松井石根定是拼命想拉李宗仁下水，虚张声势而已。我怕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这才没有说出来。”，其实他内心里，更多的是想为自己争功，以及扳倒李宗仁。
尧明说道：“我方潜艇部队监视日本海军，主要是在冲绳岛的日军港口，用声纳监视敌军舰队的调度，同时在日本海附近收集他们的电台活动。这套监视系统，并不是豪无漏洞。”，这套用潜艇监视敌方海军的办法，还是尧明根据冷战时期，苏联和美国相互进行海底潜艇跟踪监视的故事想出来的。
当时德国最先进的VII－B型潜艇，也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潜艇。其水面最大航速18节，10节时水面最大航程可以达到16000公里，水底最大航程为8节，4节时最大航程可以达到175公里。这种潜艇有5个533毫米鱼雷发射管。其特色是最大下潜深度，达到了230米，比其他国家最先进的潜艇的下潜深度足足高出了100米以上。为了将这种潜艇变成侦察潜艇，尧明让临时改造了数艘，去除了3个鱼雷发射管，减少了潜艇人员，却安装了更多的电池，使得其水底潜伏时间可以长达72小时，水底最大航程达到了350公里。
尧明立即召集来德国海军参谋，询问道：“我方潜艇的航程和航速都受限制，每72小时左右，还得离开观察点，潜到安全的地方换气，监视日军港口的军舰移动并不严密。敌军很可能在我监察潜艇行进到隐蔽处换气时调动的，对吗？”。
那位参谋很有把握地回答道：“我方一直采用双潜艇监视。一艘潜艇在远处换气，并在水面监视敌方无线电活动时，另外一艘潜艇则在敌方港口出口深处潜伏，用声纳监视敌方调度。敌方少数船舰调度，我方很难一一监视。但敌方若有大规模海军调动，我方则肯定能发现。”
“我方最近有没有因为潜艇故障，没有出勤的例子？”，尧明想了想，继续问道。
“我赶紧查一查。”，那位参谋顿时吓了一跳。
“十三天前，我方确实有一艘潜艇出航后因为故障返回了，因此有大约一两天的窗口，没有监视日本海军港口。”，那位参谋急匆匆地赶回来，说道。
“十三天？”，尧明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快替我估算一下，若是在这期间，有一支日本海军出动，向南面广州方向进发的话，现在已经到达了什么地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
“中国地图，快拿中国地图来！”，蒋介石也恍然大悟，焦急地呼唤起来。
“可是我核实过我们监视无线电通讯的记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戴笠也觉得事情有点大，赶紧辩解道。
“日本海军出动，会保持无线电静默！”，尧明冷冷说道。
“这就是了。我们没有发现海面上有任何无线电通讯活动，但却发现日本冲绳基地内的无线电通讯活动减弱了。难道是敌舰出动造成的？”，那个德国参谋也说道。
到此时真相大白，日本海军确实出动了，而且已经在海上航行了至少十多天。
“日本海军出面，最难防范的，是无法预测其登陆地点。海军在海上移动灵活，能寻找我方防御薄弱的环节进行攻击，防不胜防。”，尧明说道。
蒋介石一边看地图，一边揣测道：“我看日军选择广州登陆的概率较大。广州是大城市，港口大，方便日军船只集结。日军占领广州，立即对两广叛军形成支撑，对两广事变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