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我的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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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鞋,跟灰西装不配。不过倒跟从中国带来的灯心绒西装挺配的,于是我就穿了它。那套西装对我来说就像老朋友。流行时装对我不重要,但我知道它对姚之队的商业利益很重要。
我是这么想的,假如每个人都穿着讲究,那我也应该如此。我不认为因为自己是中国人或者身高特殊就该特殊。
走进峰会时我意外地遇到了NBA主席大卫斯特恩。我在选秀时他没能到场。这是自2000年奥运会以来我第一次见到他。因为我在找洗手间,他跟我打招呼时我没有跟他多聊。他也没有太多时间,我没见过有谁像他那样,每天做那么多事的。他真是无处不在。
大卫斯特恩(NBA联盟主席):我们真没多少时间可以交谈,无论是在奥林匹克还是亚特兰大的全明星赛上。我们后来在第一个赛季中,在纽约共进午餐,我发现许多人已经认识到:姚是个很好的伙伴。甚至在亚特兰大我已经感觉到,他很喜爱这里并希望能尽最大努力打好球。既然他开始说英语,我们便开始了解他那有趣的幽默感以及作为一个如此出名的年轻人所具有的非常好的见解。拥有国际球员对我们的球迷来说是很有意思的事,因为他们可以通过该球员了解其他国家的人民。现在有一种启蒙行动正在进行中。比如金州勇士队的萨如那斯马修里奥帮助我们理解俄罗斯人和立陶宛人的区别。我们也了解到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谈不拢,南斯拉夫国家队解散了等等。真实的历史课一直持续着,有什么可以比有人从全世界人口最多、但我们又几乎一无所知的国度来到我们这里更具有历史性呢?于是你们便有了这位微笑的温和的运动员,因为有一支球队在选秀中将他作为首选,他被明确地定义为世界级球员。他就在这里,他个头巨大,会投篮,也很有天分。这很能引起球迷的兴趣。
峰会后我赶去全明星的媒体专场。整个赛季记者们都追着我,我第一次跟大鲨鱼奥尼尔过招时,有许多记者在场。但这一次,记者比我看到的任何时候都多。科林很幸运,他不用面对他们。现在回忆起来,在全明星周末,科林休息的时间比我多。为了节约时间,他们请了一个联合国的翻译来跟我工作。斯蒂夫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但是记者太多,我看不见他。他们告诉我,仅从中国就来了30个记者。大多数的问题,那个赛季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由于我在同一个新翻译合作,我必须回答所有的问题,他才知道说什么。
而跟科林一起工作时,我就只需要看他一眼或者只是说,“你知道答案”,他就会替我回答。当一个记者问我,在全明星周末最期待的是什么,我说,“离开这个房间”,我说的时候面带笑容。
周六全明星训练开始前,NBA让我参加一个为当地学校的孩子安排的“阅读与提高”的活动。我很高兴去参加,但是我猜孩子们朗读英文比我好得多。LLCoolJ和其他的几个饶舌歌星也在那儿,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不听饶舌歌,对我来说太吵了,而且听上去不像音乐,我也听不懂歌词。我喜欢听亚洲女歌星的歌,因为我明白歌词,她们的声音也让我很平静。我这样说希望我的女朋友不会找我麻烦。
离开朗读活动我去参加全明星的练习。其实,“练习”可能不是个合适的词。我们说说笑笑,投了一些篮。大鲨鱼奥尼尔和我比鞋的尺码,他的比我大3英寸。我没亲眼看见,但是后来听说大鲨鱼奥尼尔在去更衣室的路上遇到我的父母,他非常友好,跟他们一起拍照,拥抱我爸妈,还吻了我妈。在中国,陌生人初次见面是不会亲吻的,也许到了这个地步,大鲨鱼奥尼尔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人了吧。
我去科技峰会时,我妈去了佛来门鞋店,给我挑了双18号的黑色皮鞋配我的新西装。我真的很喜欢那双鞋。新人年结束后的一个夏天,我把它忘在北京了,为此我还郁闷过。
因为打周日的比赛而不必去打新人挑战赛了,我提出要坐在西部地区新人的席位上。我想和球队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作为同一年的新人,我们就像朋友或兄弟。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情愿穿上运动衣而不是西装,但全明星的周末不能那么做。没关系,一年一次的话我是可以做到。我希望每年能这样做一次。否则,你就不会看到我穿得很正式了。
穿运动衣去体育馆也许会更舒服,因为我们的轮胎爆了。亚特兰大的交通非常糟糕,比休斯顿还糟。因此司机想试着开到人行道上,以便让我们及时到达。结果轮胎就出了问题,撞到了马路牙子上。姚之队不想让我走出车外,但我想走走。我不想做一些跟常人不同的事情。你的车爆了胎,一定会下车走一下,不是吗?我当然也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是那时有许多车和人,大家疯狂地鸣喇叭,纷纷离开自己的车索要我的签名。反正交通那么拥挤,车也丢不了。一个安全人员为我们拦下了一辆开往体育馆的巴士。当我上车时,人们跟我击掌,欢呼:“姚明!姚明!”这很有趣。乘巴士对我来说好像是回到了上海。
也许我没有打新人挑战赛是件好事。整个比赛都没有人慢下来。没有人跑之字型,全是直线,上上下下,投篮前没有太多传递。
尽管我没有比赛,半场时我还是走进球员休息室,教练科顿菲茨西蒙斯正在谈论我。
“你们都没有压力,”他说,然后指着我:“那个家伙有压力。他明天压力很大。你们接着打球吧,玩得开心点。”
我想说:“谢谢你提醒我,教练。”但是我没有。
NBA中外国球员很多,你可以了解关于其它地方的许多事。比赛结束后我再到休息室,那里总有许多吃的,尽管我没有打球,还是很饿。我等到其他打球的球员都拿了吃的,然后自己也去拿一些。我拿了一块炸鸡,不是很好吃,我就想去扔掉它。快船队的球员马科贾里奇是从南斯拉夫来的,看到我拿着鸡块走向垃圾桶。南斯拉夫战争很多,生活很苦,食物不多,我是知道的,马科提醒了我。
“不,不。”他说:“在南斯拉夫,你必须全吃掉。”“好。”我说:“是我不对。”
星期五媒体采访时,斯蒂夫开玩笑说要帮我赢得最有价值球员奖,我则开玩笑说我们只传球给对方。我们是在开玩笑,至少我是在开玩笑。全明星比赛不适合我的球路。我试着让蒂姆邓肯或凯文加内特从开球的地方跳到中心,但他们让我这样做。我想拿个篮板,独自运球穿过球场,投一个三分篮,但我不能在我的首场全明星赛上为了自己那样做。
斯蒂夫的确帮了我的第一次投篮,跟我做了一个空中接力,这样当比赛进行65秒钟时,我就灌篮了。只是我不知道那将是我比赛中唯一的投篮。我本可以投更多次的,但我没有尽力去投。我觉得比赛是为了让球迷看到不可思议的事,尽管有时我也能那么做,但那都不是刻意去做的,而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阿德曼教练还是确保至少在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里,让我成为其中的一分子。他让我跟大鲨鱼奥尼尔、蒂姆邓肯、德克诺维茨基和斯蒂夫一起打球。场上同时有四名身高7尺以上的球员比赛。想像一下跟一个由蒂姆邓肯作小前锋,诺维茨基作得分后卫的球队一起打球!我跟斯蒂夫说其实他是我们的中锋,我所见过的最小的中锋。
我打了17分钟,首发球员中上场时间最短的一个,但没关系。我知道大鲨鱼奥尼尔应该打更长时间,而且我很高兴看他们打球。我可以坐在一个前排座位,看世界上一些最伟大的篮球手打球,而且在大家向迈克尔乔丹道别时,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对于一个一年前还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来NBA打球的人来说,成为这许多事情中的一部分,已经是一份莫大的荣誉了。
我还对联赛中一些出色球员有了更深的了解。斯蒂夫在这上面帮了我。中场休息时我们去了更衣室,他让我模仿鲁迪说出对每个人的印象。于是我看了一下统计单,指着失误栏,说“他妈的……!”然后揉烂了纸,扔到地上,穿过房间,好像很恼火的样子。每个人都笑了,我感觉很好。我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觉得我属于这里,是否是个真正的全明星,但是他们的笑声告诉我,我被接受了。我的真正考验是在比赛后。第二天早上,斯蒂夫和我及时飞去休斯顿赶上训练。我很高兴成为全明星周末的一员,也很高兴一切都结束了,但我得说我比周末开始前累多了。
我在中国的第一次全明星比赛也跟这差不多。美国的全明星比赛是在东部和西部间进行。在中国,我们通常是南北对决。那年主办城市沈阳的民众希望很特别,他们组织中国和外国的全明星比赛。你猜在中国篮球协会中有多少球员是来自欧洲或是中国以外的?每个队最多两名,而且不是每个队都有外国球员的。因此他们几乎没有足够的外国球员来组队比赛。这看上去像是中国国家队和一支来访球队进行的一场练习赛。我们应该赢这场比赛,但结果我们却输了。中场休息时,我们还领先10分呢。终场前五秒钟时,我们领先2分,但外国全明星在中场投中了个3分球。球迷将他们的塑料水瓶全扔到球场地板上,球场看上去像一个游泳池。我们队中的老队员们对我不太满意,因为我在上场的五分钟内打得很努力。我不是想让他们看上去在偷懒,这只是我的第一场全明星比赛。尽管有人对你说放松点打,你会那么打吗?我不这么想。这有点像我在NBA的第一年,有好好打的压力。我猜那些外国全明星一定也这么想。我打得并不是很好,罚球得2分,2个篮板,一个抢断,就像我的第一次NBA全明星赛。
为全明星安排的联赛休战期间,球队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变化。我们继续打一场好球接一场臭球,而且在没人期待我们表现好的时候打得挺好,在该赢的时候又输了。我想任何在我们身上投注的人都一定赔了好多钱。例如,全明星周末后的前两场球,我们周二在主场的加时赛中输给了犹他爵士队。然后第二晚飞到犹他州,又在对方的主场打败了同一支球队,领先了30分。两晚后,我们在主场输给了迈阿密热浪,差12分。热队对我来说是最难对付的一支球队,他们像一群狼。
下一场比赛,我们在第二个加时段输给了湖人,大鲨鱼奥尼尔并没有上场,这样火箭就不再有季后赛的席位了。这让人难以接受,仅仅在一个月前,我们还打败了有大鲨鱼奥尼尔上场的湖人,很肯定会打入季后赛。现在我们得努力打好余下的赛事,每一个礼拜过去,我显得更累。
我说“显得更累”,是因为在有些比赛中我真的并不觉得累。记者们问我关于撞到“新人墙”的问题,那才是我觉得累的时候,我必须回答那个问题。有几次我觉得非常非常累,但是我想“撞墙”的意思是指我停下来,不能再前进了。我会说我撞到征途中很高的障碍,而每次撞得慢下来。看到比赛的录像,或者看到我的投篮许多次与篮筐擦边而过,即使自己的身体不累,心也显得很累。我一直在想,只有在姚之队不再让我做更多的电视广告或者大型采访时,我才有办法休息提高,可惜这从未发生。
我不再告诉你赛季后期的每一场比赛了;那样做可能会让你腻歪得反胃,因为火箭起起伏伏太厉害了。我要说尽管我觉得自己有机会赢得年度新人奖,我明白为什么是斯塔德迈尔赢。我从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有那样的身体。他跑动的样子让我想起星球大战中的R2D2,或者《终结者》中的阿诺德施瓦辛格,他就像个机器,但又不是个机器。首先他总是微笑。
甚至在他发怒的时候,看上去也像在微笑。有一次我碰到他的肚子,他装得好像我弄伤了他。“啊呀,”他叫。“算了吧,伙计。”我说:“你比我壮得多!”
在NBA个人的天赋是一切的基础,这一点跟在国内不同,那里一切从团队协作开始。我很难说一种方式好于另一种,或者我喜欢这一种超过另一种,它们只是不同而已。我很高兴在两个联赛打过球。我觉得如果能围绕着个人的天赋建立团队的默契和合作,那将是非常强大的组合。我认为国王队就是那样的,它是支成熟的球队。而火箭的年轻则体现在比赛中。在火箭,默契有时候好,有时候一点都不好。我们本应该打到季后赛的,但很明显我们存在着某些问题。
到了年底,一些评论家说火箭应该更多地传球给我。有时我在显示自己能力,以及在球队内发挥作用方面是有问题的,但我从不想让自己的表现大于球队的发挥。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是球队需要的,那就是我要做的。我感到最快乐的比赛可能跟你想的不同,并不总是那些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