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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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将连绵数里的缅军截成了两段。
“杀!”张有德提着钢刀大吼,顺势在半空抡了半圈,将一名要逃的缅兵砍成了两段。
“杀!”九百名神勇营士兵士气如虹,犹如出笼的猛虎以三人为一队逐渐的将缅军的伤口拉大。
“我是前锋将军,所有人都向本将四周靠拢,明军人数并不多,都到这边来。”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缅将让周围的亲兵打起了火把,大声呼应部下。
嗤……一枚羽箭破空地声音在缅将耳边响起。他心里一缩。连忙想侧头躲避。来不及了。飞速地羽箭已钉在了他地脑门。缅将闷哼一声栽倒马下。原先聚拢在他四周地缅兵顿时作鸟兽散开。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要想活命。必须把火把熄灭。否则就成了明军弓弩地靶子。
许多缅兵开始向四周地山林逃窜。他们三五成群。很快便在林中传来一阵阵地惨叫声。在这密林地深处。六百名隐藏在密林中地战士钩着长索来去自如。或拿着匕首出现在你地身后。或在某棵大树上抬起了钢弩。或突然从荆棘中突然提着钢刀窜出。他们借助于黑暗。埋伏在所有能够借助于藏身地树木、草丛中没有发出任何声息。犹如森林中地鬼魅一般收割着缅兵地生命。
屠杀一直延续到了天亮。晨雾仿佛都受到了感染。微微带着一股淡红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地血腥。到处都是鲜血汇聚而成地小溪在勾缝中流喘。尸体被堆积成了一座座小丘………
“一将功成无骨枯。”朱骏站在高山上。忍不住喃喃地念着这句古话。他回过头。细细地听着几名指挥使地战报。
“神机营亡一人。伤四人。”
“神勇营亡一百三十七人。伤三百五十人。”
“山地营亡十五人,伤一百一十二人。”
“水师的弟兄是在子夜时才参战的,战死了七十六人,伤一九八人。”
“皇上!”周慕白在旁补充道:“此次我军共歼灭缅兵八千三百余人,俘获七千,其余的缅兵全部逃了,缅都大将阿朵自杀身亡。”
朱骏点头:“所有死伤的将士定要好好抚恤,其他的将士也要好好赏赐。”
“微臣遵旨。”周慕白点了点头。
“这些俘虏怎么办?”朱骏怵着眉头,大伤脑筋。七千的俘虏比之朱骏的军马还有多,若是带着他们继续进发阿瓦,需要分出一部分人来看管,还要照料他们的口粮,缅甸多山,军粮的运输原本就吃力的很,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喂养他们。若是将他们押送去缅南没有两千人是办不到的,这是朱骏近一半的兵力,战力下降了一半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周慕白也是觉得为难,踟蹰了半天才试探性的放低音量道:“不若坑杀……”
朱骏摇摇头,他并非对这些俘虏有什么同情,而是全部坑杀的办法后遗症实在太大,若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反倒会引起缅人的同仇敌忾,在接下来的阿瓦城攻防战中定然会引起缅兵们的激烈反弹,既然被俘是死,抵抗也是死,反倒不如决一死战,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皇上,锡当河贯穿缅都与缅南,虽然这河面过不得大船,不如让我们水师的弟兄调些中型船只北上将这些俘虏运回去,我们只需派五百的水师弟兄看守就成了,缅人多不习水性,到了船上便上吐下泻,哪里还能闹出乱子,只要到了缅南,再交由谷中新近招募的四千新兵看管,反正新兵们也训练了半月有余,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绰绰有余。”水师指挥使刘二灵机一动,站出来道。
朱骏笑道:“这个主意好,这件事你来安排,记住,每日只给俘虏们吃一顿饭,既不能让他们饿死,也别把他们喂饱有了反抗的力气。”
“遵命。”刘二想不到自己的主意受到了皇上的赏识,连忙跃跃欲试的答应。
“周爱卿,此次破敌的消息迅速让人到缅甸各城通报,缅兵们既然号称十万,那么朕便趁了他们的心愿,就让传报的人说我军杀贼三万、俘敌四万,让这些探风的各城将军郡守们掂量掂量,是跟着我明军征伐逆贼的好,还是跟着王莽白那匹夫与我明军为敌的好。”
“遵旨。”
接下来几天,明军继续开进,而缅甸各地则闹的沸沸扬扬起来,明军大胜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缅甸的每一个角落。
观望风声的郡守将军们也开始坐不住了,保持中立的态度原本就是害怕被波及自身,朱骏的大胜让一部分观望者开始发生了动摇,照这样的形势发展,朱骏成功的几率高了不少,一些胆大的郡守将军开始考虑在这场斗争中赚取一些资本的问题了。
很快,缅南一座并不知名的小城郡守突然发布了讨贼檄文,其中细数了王莽白的罪恶,并且附和朱骏,声称要与王师共存共荣、讨伐奸逆,檄文发布的那天,三百名士兵开始北上。接下来,又有几座关口城市的将军郡守开始倒向了朱骏一方,仍然是发布讨贼檄文,接着派出几百甚至几十的军马打着诛除奸逆的旗号向缅都挺进与朱骏所部会合。
直到缅北李定国所部南下的消息传来,摇摆不定的将军郡守才发现王莽白大势已去,为了将来避免被朱骏清算,也为了能在斗争中捞取好处,各城开始纷纷的抛出了奉天讨贼的旗号,旗帜鲜明的与明军站到了一起。
胜利的天平渐渐的向朱骏一方倾斜……
第六十九章:李定国
新始年十二末,四千明军会同缅甸各地义军近三万人围困阿瓦城,数日之后,义王李定国倾巢而出,近一万五千大军开到城下,朱骏命人大摆宴席,犒劳三军。
“微臣李定国叩见吾皇万岁!”李定国长的并不起眼,只有四十岁上下,皮肤微微发黑,干瘦的脸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义王请起。”朱骏快步上前将李定国扶起,只是觉得李定国身体极轻,恐怕这青铜的甲胄之下并没有几两肉,心里不由得酸楚,缅北山林险峻,李定国所部更没有给养,还要隔三岔五的面对吴三桂的围剿,其中的苦头可想而知。
“微臣与将士们日夜思念陛下,今日能够得见天颜,便是万死也值当了。”李定国托着朱骏的手臂,等站直身子时,朱骏才发现他的背部微微有些驼,不由得用手抚了李定国拱起的背部感叹:“李将军辛苦了。”
这一句话虽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是朱骏的肺腑之言,惹的周围的军将们一阵唏嘘。
之后,朱骏骑着高头大马,在李定国与众指挥使的陪护下检阅李定国所部,正如朱骏所料的是,这些活跃在缅北的战士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此时已到了冬季,缅甸虽然偏南,但仍然冷风袭人,许多人已冻的双唇青肿。只是精神却饱满的很,每个人的眼眸中都闪烁着坚毅不屈,朱骏踏马所过之处,都有衣衫褴褛的战士高举起早已满是缺口的钢刀、长矛大呼万岁。
及到了队尾,一个奇怪的方阵让朱骏不由得勒马顿了顿,这些士兵与其他士兵
装束大异,头上包着汗巾,有的甚至还插着羽毛,他们不着铠甲,手中拿着弯刀背后是柳木做的简易长弓,他们赤着脚,脸上与其他士兵的神色也是相同,见着朱骏踏马而过时,也是高呼万岁。
“陛下,这是楚雄军,是云南缅北各族归明土司的队伍。”李定国见朱骏眼中闪露出好奇,在旁提醒。
西南的少数民族诸多,明朝对云南的统治采取土司制度与流官制度相结合的方式,逐步改土归流,再加上黔国公沐家世代在此镇守,人望甚重,是以纷争较少。而到了清人入关之时,吴三桂带兵攻破云南,在云南横征暴敛,兼之清人连年用兵,使得土司们日渐不满,最后纷纷倒向了明朝,加入了李定国的队伍。甚至到了李定国死后,西南少数民族对于清朝的统治仍然多有不满,曾经发生过多次叛乱,皆被满清镇压。
朱骏点了点头,策马奔上远处的山丘,调转马头面对着眼前黑压压的将士,大声喊道:“诸将士于国有功,定要重赏!军需官何在?”
队伍中一名半老地将领站了出来。半跪作辑道:“末将在。”
“朕已让人赶制棉甲。务必让将士们好好过冬。你负责将所需棉甲地数量报上来。另外。还有刀剑弓弩等武器。若有所缺。都列出条陈。”
“末将遵旨。”军需官脸上露出喜色。在缅北地军中。最难地就属军需官了。要什么没什么。基本上只是一个虚衔。这还不算。好不容易弄来了一丁点粮食。便有各营派人来索。你不给他他要骂。给他分一点还不落个好。每天都有各营地营官来上报所需地给养。可你军需官不是孙悟空。哪里变得出来这么多东西。于是自然是四处受人埋怨。就连普通地军士见了你也没有好脸。
“另外所有地将士赏银十两。朕会给你们每人在缅南置一片地。置办好一些产业。将来将士们都可到那里荣休。”为士兵们置产地主意是朱骏想出来地。让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发挥他们求生守土地欲望。让所有人保持较为高昂地战斗力。而且朱骏还藏了一些小心思。这些士兵们在缅南有了产业。也就有了牵挂。若是有军官煽动叛乱。大家也都有了一层顾及。现在好好地有田有地。有人煽动叛乱或者降清能捞到好处地是当官地。这些当兵地屁都没有一个。士兵们再傻。恐怕也不会上这个当。
“吾皇万岁!”士兵们露出喜色。轰然应道。
“朕绝不会亏待忠良之士。话不多说了。大家回营各自歇息。明日攻城。”朱骏勒马下了山丘。摔着一干将校策马而去。
说是攻城,其实该用围城更形象些,朱骏现在的军马已有近五万人,虽然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朱骏所部和李定国所部,但声势也是浩大的很,王莽白摄于朱骏的威势不敢出城迎战,只缩在城内固守。朱骏也并不着急,现在他在缅国的声望如日中天,越来越多的郡守充分发挥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发布讨伐檄文加入了朱骏的讨伐大军,王莽白内里人心不稳,外无援军,攻破阿瓦城也只是时间问题,朱骏一边布置好围城事宜,一边吩咐刘二回缅南拆卸几尊佛朗机大炮用中型运输船由锡当河运来前线。
城里王莽白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整个阿瓦城被围的铁桶一般,城内各种谣言满天飞,城外的明军已放下话来,只诛杀逆首王莽白,其余人一概无罪,若有人献上他的人头,赏银千两不说还有官做。搞的王莽白每日都是小心翼翼,总是觉得身边的将领、卫士们看自己的眼神似有不对。
到了这种地步,王莽白早已失去了从前的暴戾,转而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起来,他不断的召集心腹问计,大家的意思是出城迎战,王莽白摇头,迎战简直就是开玩笑,单明军五千人就已破了阿朵的两万精锐,现在城中虽然还有两万人,但是城外的明军有了李定国所部和各地郡守所率的援军前来,已经达到了五万之众,足足比自己要多了一倍有余,出去之后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最后心腹们抛出了杀手锏,归降!王莽白犹豫未决,为了争夺这个王位,他已经暗地里经营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成功,屁股还未坐稳,就要成为阶下囚了,这样的结果他实在不能接受。可是命只有一条,王莽白愈来愈觉得时间紧迫,听说城外的明军正在运送佛朗机大炮来轰城,不日就要运到,到了那时,归降的筹码可就没了。
这一日,王莽白与心腹们关在王宫的殿里商量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早,他木然的走出殿门,神情恍惚的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早有心腹上前将他扶住,他朝着那心腹挥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去按我们商量的去办,若是明军觉得条件苛刻,还可放低一些,只是务必要保证本王与家小的安全,本王不和他们争了,只求做个富家翁终老便是。”
那心腹点了点头,快步走了。
正午,阿瓦城楼上的守军用箩筐装载着一名缅官用吊绳放下城去,缅官下城之后便往明军的大营走,等出了城楼弓箭的射程,早有巡视的几名明军士兵将他截住,通报之后,明军们也不为难,将他带到中军大帐。
“报!”一名校尉口中飞步入帐拖着长音。
“禀告皇上,阿瓦城有一缅官求见。”
朱骏正与李定国二人在大营中交谈,见校尉的禀告,已知道了缅官求见定是为了求和的事,现在王莽白已众叛亲离,守着一座孤城早晚要被攻破,恐怕是为了活命来投降了。
朱骏询问式的望了李定国一眼,李定国道:“皇上,上兵伐谋,这人还是要见一见的,先看看他如何说。”
朱骏早有此意,对那校尉道:“请他进来。”
第七十章:反间
缅官进账之后纳头便拜,朱骏斜觎着眼觎着眼,居高临下的势态打量着匍匐在下的缅国道:“不知逆贼王莽白派遣你来有何见教?”
“下臣不敢见教天朝皇帝陛下,吾王一时糊涂,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