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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寻赵记-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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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君上以投闲置散之身得到了杨枫,又有何益?此人与李牧相交契厚,行事不循正道,喜用奇兵。如稍有不慎,恐反为其所算。君上不要忘了他流传极广的那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咳咳,他虽是难得的人才,但举大魏与之相较,孰重孰轻,请君上自决之。”说着,他闭了混浊的老眼,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冯谖暗暗咬了咬牙,道:“平原夫人向杨枫透露了部分实情,这并不碍事。以杨枫之能,便是夫人不说,料想他或多或少也能看出端倪。所幸的是,夫人未代君上露出招揽之意。以杨枫的心计,若是露了口风,只怕反会被他看出破绽。如今他既存了制衡之心,同时向安釐王和君上求助。君上宜立即调派人手,昼夜兼程,抢在安釐王之前,赶赴荡阴救应。既示君上对赵魏联姻的重视,又别于安釐王的行径,搏杨枫的好感。同时尚需遣人飞骑通告已派出破赵倩贞身的那些人,切勿让平原夫人、少原君卷入此事中,如有可能,亦不必求取他们的襄助。这事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做成是安釐王为破坏联姻设下的又一毒计。以此人的残狠心性,在一次次逼迫下,势必会激萌对安釐王的痛恨,甚至是杀机。君上毋需招纳延揽他,只要曲意以友道相交,以至诚拳拳盛意动之,亦应论及昔日与毛公、薛公的深厚渊源,去其戒心,慢慢引动他。灰胡、狼人皆是龙阳君的心腹手下,相继丧于杨枫之手,两人之深仇已结。君上交好杨枫,龙阳君必定更视杨枫为眼中钉,则杨枫愈增对安釐王的不满。君上可一面维护他,一面却以迫于大王压力状,渐渐疏远他,以为事发后的退步计;;;;;;太子增为质于秦,归国迁延,尚有时日,足以设计此事。待得太子入了魏境,我们动手后,便抢先控制扶立太子为新王,大事定矣。”
除了似乎已睡着了的老唐且,两侧的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凛然。
信陵君古井不波地安坐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略眯起眼睛,以惯有的持重语气道:“除去安釐,出兵伐赵报仇雪耻,你们认为,要打到什么地步?”
寂静中,乐刑叫道:“君上兴兵,自然是要灭了赵国。”
冯谖微笑着看着信陵君道:“嫁祸于赵,只是为了安定国内,打下几座城池便也罢了。”
信陵君赞赏地盯了冯谖一眼,缓缓地道:“诸位都是无忌的心腹股肱,在诸位面前,无忌没有什么是需要隐瞒的。现在,我便向诸君袒露一个大秘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偏锋(上)

一片寂静。
在座的几个人心潮震荡,都涌上了一种知己感动之情,同时也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有人甚至眼角润湿了,都静静地看着信陵君。
信陵君脸色平静而庄严,现出一抹奇异的潮红,近来消瘦了许多的脸上颧骨凸起,眼中象灼闪着两团火,慢慢地开了口,声音低沉,但十分清晰。
“昔日大晋尚未三分,紧紧地将秦国压制在西陲一隅。纵是穆公如斯一代雄主,亦只能霸于西戎,可以说,我大晋的表里河山,是秦国东进不可逾越的一座山。然而,自晋三分,商鞅变法,此消彼长下,短短数十载,强秦鲸吞蚕食,魏赵韩三国屡战屡败,丧师失土,已无力和秦国相抗颉了。安釐王承袭王位时,赵使平原君、韩使山阳君致贺,当时我年纪尚轻,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三人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尽皆痛感三分之晋,难抵暴秦,乃秘密定下了三晋合一之谋,意图通过种种手段,使三晋和平地再度归一,以一个强大的国家对抗秦国。此后,我们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影响力做了一系列的运动努力,在三晋之间实现了连串的联姻;;;;;;”他抬起头,凝神地望着室顶,仿佛在回忆什么。
几个人倒抽了一口气。冯谖不以为然地微微摇了摇头。唐且的眼皮耷拉下来,又现出了老年人特有的迟钝神气。
信陵君露出了沉思悲愤的神气,悒郁地一笑道:“现在想想,当年可真是少年狂妄,不通世事。国家,土地,权位,势力,哪一样不得通过血腥手段取得。三晋既分,便得施行铁血暴力手段方得重新一统。和平统一?异想天开啊!秦昭襄王伐韩,拔野王城,韩上党守冯亭举上党降赵,孝成王犹豫未决,平原君道,‘今不费寸兵斗粮,得十七城,此莫大之利,不可失也。’在自己的实际利益面前,什么盟约都是可以毁弃的。赵受上党,故有长平之败,实是咎由自取,但也使得三晋几乎彻底丧失了对抗强秦之力。所幸长平战中,秦人损耗亦是甚巨,范睢更谗杀了白起,是故我能两度大败秦军,稍稍稳定下形势。可是,秦人刚一停下东进的脚步,六国间的内耗又开始了。如今,我早已不对什么三晋一统抱有希望了,赵倩的这桩亲事亦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在这种列国争雄的纷乱时期,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实力说话,按铁血的法则行事——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利用赵倩的亲事,除去安釐;;;;;;移祸赵国,不过为了将国内矛盾转嫁,减轻我执政的阻力而已。兵是一定要出的,但战火决不扩大,我们的主要精力是安定国内,以对抗秦人下一轮的攻击;;;;;;”他微笑着看向冯谖,“你适才的计策极佳,正好解决了我这几日来心中的一个困扰。”
冯谖微笑不语。
季梁恍然醒悟道:“只要我们适时地放出马贼突袭、赵倩失贞,一切都是龙阳君幕后指使的风声,那么世人皆知是杨枫受煎迫走投无路致铤而走险。如此安釐之死则完全归咎于杨枫个人身上,脱开赵国干系。君上伐赵,逼得孝成王谢罪割地,便可见好即收了。而且还可借机彻底清除龙阳君在国内的势力。”
谭邦击掌笑道:“冯谖此计,果真无懈可击。休说朝中一些元老重臣都清楚灰胡、狼人是龙阳君放出去的心腹,便是我手头掌握的一些资料,也能叫他愈辩无词。嘿嘿,看来我倒得先替杨枫张张势,宣扬一下他破贼寇,斩灰胡的功绩,一则渲染其能,为他有能为成功行刺安釐打个底,再则也先暗暗坐实龙阳君有意破坏赵魏联姻的罪名。”
季梁点头道:“不错!如此大事,绝容不得半点疏失,一点小纰漏就可能坏了大局。有些事未雨绸缪先做在前头,到时候自会显出它的功效。”
谭邦想了想道:“君上,安定国内,出兵伐赵,至少亦有几个月的纠缠。秦人一向忌惮君上,值此魏国大乱,岂有不趁火打劫的。”
信陵君明睿的目光看了看垂着头,佝偻着身子坐着,似乎衰弱颟顸到了极点的唐且,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的道:“前几日,我已遣人入秦,与吕不韦接洽了。”
“什么?”谭邦、季梁几人都露出了骇然不敢置信的神色。
信陵君沉郁地一笑道:“几日前,流言遍布,虽然我猜不出是何人所为,但其不利于我大魏之心昭然若揭,而最终最可能得利的就是秦国。唐老先生判定不是吕不韦所为,反借机设下了一条奇计。” 举起青铜爵喝了一口,续道,“吕不韦出身大商贾,肯破家助子楚归国立储,所图断非区区财帛,他的最后图谋,当是秦相。然而现在他势甚不利,欲取代阳泉君面临着重重困难。唉!毛遂,毛遂居然入秦助了阳泉君;;;;;;秦国军功为重,如果吕不韦有了军功,自然能振起颓势。那么,我便送一件大功与他,助他一臂之力,将丹水以西,高都一带让与他,让他得以凭恃军功,与阳泉君争雄。”
“君上;;;;;;”季梁、乐刑都叫出声来。
谭邦反应激烈地大声道:“不可!土地,国家根本。发数十万众,攻人之国,逾年历岁,方有所得,如何可轻易割让与虎狼之暴秦。况君上方才也曾言道,吕不韦绝非凡俗之辈,若能执掌秦政,将是一个可怕难缠的对手。为何反欲助其登上秦相之位,岂非自树强敌,养虎遗患?望君上速速追回使者,收回成命。”说着,长跪不起。
冯谖眼神湛然,道:“君上肯下如此本钱,敢问所求为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偏锋(下)

信陵君依然是一派从容淡定,出座先将谭邦扶起,忧伤地一笑道:“起来,起来!你们的忠直,我都明白。但时势艰危,实是不能再犹豫等待了。”
背着手,信陵君慢慢在室内踱着。蓦地,踱到门前的信陵君猛然转过身来,沉稳的目光扫过皆已站起身的几个心腹,下决心地道:“目前,我和吕不韦的目标、着眼点都放在国内。但我们有着各自面临的不同困难。我的隐患在外,他的麻烦在内。如果秦人不肯将为质的太子增放回,我们的计划就缺了最重要的一环而无法推进。而我们发动后,秦国势必趁火打劫大举伐魏,以我大魏一国之力亦是无力相抗。而对吕不韦而言,论威望、人脉、尊贵,都无法与阳泉君相较,赵姬死于邯郸,对他攫取权位而言,更是一大重创。目前,能让他登上高位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军功。可他一系的将领只有受秦国军方排挤的蒙骜,而且这个蒙骜三年前为我大败于华阴道上,损兵折将。因而,秦国东进,军功也绝不会落到他吕不韦的头上。所以,我们双方可以找到一个利益的契合点。”
室中静悄悄的,又闷又热,案几下蚊子“嗡嗡”地飞着,撞着。谭邦踏上一步,又待异议。信陵君灼热的目光制止了他,“几年前蒙骜伐赵,下榆次等三十七城,南定上党,虽攻我高都而未拔,然而背靠丹水的高都已孤悬于外,侧翼尽丧。若秦人此度东侵,高都一带决计难守,那么何不干脆作为一个交换条件将它让与吕不韦,而把其中人口、财货、粮秣迁于丹水以东,以几处空城付与秦人。”
谭邦摇头怀疑道:“君上适才不是言道秦国东征的军权不会落到吕不韦一系的手中吗?何况高都一带秦人得之易,那么以吕不韦的心机深沉,又如何会与我们结盟?”
信陵君冷冷一笑,道:“商人取利。吕不韦是大商贾,不是秦国的爱国者。在他心中,他破家助子楚的回报是谋国之利。若他不能攫取到自认为应得的权势,反而屡屡遭受打压,那么便是秦国能一统天下又与他何益?可如今阳泉君的实力远超他的意料之外,他爬不上去,又怎会关心秦国的统一大业。就利益而言,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不是秦国能在魏国之乱中得到多大的发展,而是他自己能借机捞取到怎么样的实惠;;;;;;所以,在切身利益面前,不容他不动心。只要他愿意结盟,他便能立即摆脱目前的窘境。”
他的眼里射出了严峻的冷光,流露出一股慑人的强大精神力量,完全失去了韬晦的意味,“自归国来,我尽释兵权,韬晦避祸,世人只道我魏无忌醇酒妇人,恣意声色,没有人想得到此次赵魏联姻另有玄机。所忌者亦是魏赵再次结盟联手,而不知我已下决心除去安釐王,魏国将至的内乱又有何人能够预见。而我,就向吕不韦透露了其中的关键,请他一力促成太子增归国成婚,再密奏子楚与秦王,言及魏国将有大变,应抓住时机东进。如此,他即可借准备对外用兵摆脱不利的情势。到了魏国果真内乱,一切均在其料中时,他又能以目光敏锐,思虑周详,全局在胸的能力,一举奠定他的地位,压下阳泉君一头。而顺理成章的,他可要求领军伐魏,我即以高都之地再送他一桩军功,助他一臂之力;;;;;;也就是说,在这次盟约中,他不止立下军功,更将以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战略家的面貌改变秦人对他的印象,为他攀上高位扫清不少障碍;而我,既能确保太子增归国,顺利实施我们的计划,又可通过他控制秦人东侵的幅度,以不至于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季梁沉吟道:“君上,如斯做法,无异于玩火。姑不论君上仁义之名素著于世,此事若泄,对君上的声望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吕不韦此人,如何轻信得的。如他知晓我们的谋划,说动秦王,借机一举亡魏,那又如何是好?何况较之阳泉君,吕不韦难对付多了,他登上秦相之位,我们岂非自树强敌?请君上三思。”
信陵君铁青着脸,面色严峻而冷肃,“秦国据关中,复有巴蜀,以其耕战制度,国力恢复极快。大抵不过二三十年,当能席卷天下。我此次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作为,乃是尽全力作最后一搏,以求挽狂澜于既倒。区区身外虚名,与祖宗之血食相较,又值得什么。吕不韦固奸枭之人,然而利害得失他还是算计把持得定的。以秦今日之力,亡魏实非易事,纵然能行,折损之大恐也是其承受不起的。那吕不韦商贾出身,非娴于军事,他如何敢轻犯我兵锋,折却好不容易建立的声名。而秦若王陵、王龁、徐先等大将数路尽出,虽非我一人之力所能抵挡,然其斩获必非吕不韦高都之捷所能及,吕氏又居阳泉君之下矣。秦将相争权之恶例,由来已久。当年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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