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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大雅之堂-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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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左筝有些明白但依然糊涂,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绫纸看不真切。

贺静略略撅起红辰,支颊在桌面上,无奈又苦涩的看着表姐:“妹妹不觉得曾经很好,曾经的日子不是没有好的时候,可很多的时候都很苦涩。”父亲的薄情、母亲的无助、长姐的委屈还有沈世宗眼中从来没有自己,他和世雅越走离自己越远,再加上奇怪的际遇,波澜的遭遇。那样的年月想起来贺静都会觉得别扭难受。但:“没有经过那些事,大概妹妹现在还是个脾气爆燥头脑简单的傻丫头。虽然曾经的天真回不来了,但是现在不好吗?经过那些事,知晓了世情,懂得了人心,明白进退得失。再碰到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慌了手脚,乱了分寸。若有缘份在前,便不会因为本可以避免的事情毁了好不易等来的缘份。”

“表姐,为什么你要把那句话,想成那般嗯?花开花艳,是女子的美丽。花谢花凋了,又如何?只要活着,只要还想着过好日子,那么总会有希望。种下种子,明年再开花,知道避风挡雨,才会开得更加美丽娇艳。这句话妹妹是送给表姐的,又不是送给姐夫的。你何必那样想?为什么不往自己身上想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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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筝让贺静的话彻底镇住了,坐在马车上一路摇晃回府,路上有些浑浑噩噩,回屋的路上也是思绪飘渺。小静、居然能讲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曾经的小静,那般的急燥天真,意气用事。大表姐为了她不知道操了多少心,耗了多少神,就怕她一个行差踏错,毁了自己的路。那些年,小静的际遇跌宕起伏,连左筝都看得发愁,几次婚姻不果大表姐躲到左筝这里哭了好多次。然后,就是那么一个傻丫头,如今却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让左筝惊叹之余,平生敬意。

花开花艳,是女子的美丽。花谢花凋了又如何?只要想过好日子,心里有希望,种下种子,总有花开明艳的一天。

小静的话响在耳边,左筝思及不由得发笑。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世雅大婚前……太子把她带走,行了那般事情……左筝气的哭了一夜,却不想看到的世雅却没有半分可怜,反而很有兴致的与自己玩笑:为什么要想成是他欺负你?不能想成是你在嫖她嗯?

同样的一句话,开始想的是男子薄性后不知耻的要求妻子原谅,不原谅就是害人害已。

可经小静解释清楚,却发现:那是再好不过的一句话。花是女人心,你想让它开得多娇艳,它就能开的多娇艳。要是失了本心,那只能由泥土做主,丰沛时娇艳,贫瘠时枯萎。真是可怜啊!把全部的思想寄居在男子身上,却忘了自己还有一颗心。

“贺二小姐真的长进了!”

在把一天的见闻讲给婆婆听后,韩彩甚是叹然欣慰。反手摸了一下左筝脸上泛着信然光泽的粉颊,思味有些复杂:“小静说的对,你能想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左筝伏在婆婆膝上,有些埋怨的撒娇:“您干什么不早指点筝儿一下?筝儿瞧您便过的很好。”公公再风流,再不着家,照样该怎么过怎么过!三十年岁月熬出头,如今的定南候府,太子太子妃宁可舍了公公,也不想舍了婆婆。想到公公那般憋气的模样,左筝就想笑。韩彩拧了一下左筝,嗔笑:“哪有你这般当人家媳妇的?”居然敢说笑起公婆的屋里事了。

“筝儿这不是恃宠而娇嘛。娘您要是不疼我,筝儿哪里敢?”甜生生撒娇还兼带着耍无赖,哄得韩彩这个舒服。拉起坐在踏板上的左筝,搂在怀里,无奈的点她的额头:“你这个蜜儿精,就会哄娘高兴。你要是把这分本事,使在勤哥身上,放一百个天仙,也爬不到你头上。”

说及旧事,左筝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尴尬。

韩彩抓住机会哄儿媳妇:“娘是过来人,知道你的心思。可勤哥和他爹不一样,那个老不死的半分良心也没有,可勤哥这些年待你是上心的。”

“娘!媳妇知道。”象王勤这般肯放□段好好哄妻子,死磨活缠着不肯罢手的夫君,亦是没有几个的。多半是哄两天,你不依不饶便恼了脸,两下里各自坚持,各走各路,终至越分越远。再有美姬娇妾,曾经的那么点恩爱便会被比得一钱不值,至于曾经的愧疚,更有可能变成你不识大体的铁证。相较而言,王勤真的算是‘不错’了。

见左筝的神色还是渐落,韩彩心里叹气,嘴上却仍是不停歇:“娘不是替他说好话,这些年娘替你打了多少阵仗。”

“娘疼筝儿,筝儿知道。”左筝撒娇的搂住婆婆,有些不舍却也有些隔离,婆婆终究是婆婆,始终是站在儿子角度上来看事的。

韩彩无奈的拉了拉左筝的衣角,语气温柔:“娘虽然偏心自己的儿子,可也是想让你们过的好。你看娘就是再明白不过的例子。虽说照自己的脾气行事,照样可以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可是无人怜爱少人关怀的滋味并不好受的。女人嘛,一辈子过得孤冷清寂,终究是可怜的。娘不希望看见勤哥象他爹一样,老来无人说话陪伴,也不希望你象娘一样,面上风光,心里的苦自己知道。”

此夜,左筝翻来覆去睡不着。王勤已经习惯她不想事即可,一想事就没个尽头的性子。她不睡也没关系,不想说话也无所谓,闭着眼养神就好。“是不是扰得你睡不着了?”翻过身来,正好迎上王勤睁着双眼。左筝反思自己不该这般转侧,他是一天要在朝里办事的,不象自己白日里可以休息。

王勤笑的摇了摇头:“你睡不着,我哪能安歇?”话有些缠绵意,左筝觉得嗓子有些痒痒,眼帘放下。王勤识相的岔开话题:“又出什么事了?”今天白天好象进宫见世雅了,难不成……“昨天,你恼了?”近两三年都没有那样的兴致了,昨天似乎耍的是狠了些。欺负得她又求又饶,又哭又咬的。虽然当时爽快了,可今天一白天心里都不塌实。

左筝脸上发臊,这个魔星……“也没什么,就是想不通世雅到底要干什么?”堂堂一国的太子妃,钻到钱眼里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又不是不得宠的,攒钱用人争宠。也没有兄弟姐妹外戚等,家里在帮衬资助。成天收笼银子?左筝真的很头痛。

说起这码子事来,王勤的眼眸发深,平躺在枕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看似水波无痕,但……王勤到底是跟着这个表妹从东京一路过来的,世雅的招数千变万化,却有一点老规矩。不是不做,一击必中。这次前前后后酝酿了这么些事,不可能没有所图,而且图的必是大事。

“朝里的传言有很多。”

“噢?说什么?”提起世雅,左筝就来了兴致。坐起身来,听王勤细说:“大多官员们都认为太子借太子妃办那个金玉满堂行,是要动税收上的大主意。江南税务五成出在商号上,可是盘不清商号的具体帐目,提税也没个章程,手指头缝里到底放走多少税银,谁也摸不到底,但肯定不是个小数目。可有了这么个金玉满堂行,推至全盛华,挤垮了银号当铺,商号的帐就很难瞒住了。”到时候税上想做假,就要费大功夫了。

关于这件事,左筝也听说了些:“可这是太子的主意,世雅就一点自己的私想没有吗?”

话说得太冲太直接,发现王勤变了脸色时,就后悔说得太白了。王勤坐起身来,上下打量左筝:“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世雅设局办事,不都是从来为太子铺路架桥的吗?怎么左筝今天的话说出来,却有些别的意思似的?

左筝心里暗自骂了自己十万八千遍,叫你嘴快。但这样的事……“我也猜不透,可是世雅做的事,就是让我想往那里想。”虽然猜不透,但隐隐约约觉得世雅象是还有什么打算似的?

可到底是什么打算嗯?

第二天,王勤上值去后,左筝备了些礼物坐轿到了离得不远,亦在东城居住的沉香叶府。

见过两位叶夫人,客套几句后,和申媛回到了他们的院落。这些年这两个人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甚是高产。堵得两位叶夫人一点没有‘纳妾’的想法,四个子女足够丰厚的后嗣了。况且孩子多了,申媛一个人看不过来,自然要劳烦祖母太祖母照看,两个老太婆虽然性格古怪了些,但是看沉香的样子,就知道教养后代还是有些办法的。四个小家伙都十分有规矩,两个男孩都到了进学的时候,女孩小些,大半时候呆在祖母太祖母身边。

“但愿出嫁前,能圆了你婆婆的愿。”男孩子家无所谓,顶着沉香公子的名头,不怕娶不着好媳妇。可女儿就不一样了,要是回归宗室,便是宗女。论起婚嫁来,自是再添一份尊贵。“殿下有没有漏过口风,打算封沉香一个什么?”

左筝不是外人,申媛也不瞒着:“太子嘴一向是紧的,太子妃倒是露了些意向出来,再怎样也封个侯。”这样才能和宗室其它的力量对抗。

算了算宗室的这些叶氏亲贵,左筝得承认,确实得至少是个候。否则可真不好弄了!

“不过算下来,到底算是哪辈的?”

申媛想起这事来就有些想笑:“他家几代晚生子,沉香的辈份可是不低。比尊上还要大一辈。”

啊?

左筝先是惊讶,而后忍不住也喷笑出来。比皇上还长一辈,岂不是比殿下要大两辈了?可真是乱套了。

又东拉西扯了一番,续茶的时候,申媛眼中闪过一丝流光:“说吧,您大架光临,到底有什么事?”

左筝有些为难,两件事,哪一件都不太好问。这个申媛的脑子颇好,听世雅在背后说过好几次,沉香和名媛两个正经的一对贼夫妻狼狈为奸的很。自己的脑袋……

申媛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太子殿下新赏的贡瓷,婆婆太婆喜欢的什么似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贡瓷确是要比市面上卖的好许多!

“殿下,有和你们说过什么……比较有趣的话吗?”想了半天,左筝总算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了。

申媛十分配合,前思后想一翻后,有了定案:“最出彩的一句,便是太子妃殿下在头一次到庆阳的时候,与沉香说的:身在高位,当知天真可耻。”

结局(下)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岑染最近在研究水塔,在西凉的时候借助风车带来的动力,拉着压杆一上一下,才能把山下的水压到山上去。西凉的风大,是天生的能源。可是这东西到了江南后,麻烦就来了。江南风柔力微,除非到了海边,也看天气才会有大风。没有能源作为动力,相应的东西便转不起来。威后的书里倒是画的蒸汽机的图册简介,看嘛大概看得懂些,可是从哪里来那么许多的煤?用油烧成本更高?但是没有煤没有油,就要耗费大量的木材,就会有毁林伐山的可能。如果开煤矿…………呵呵,威后没留下相关的书,岑染本身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履行这个水塔,才可以解决灌溉的问题咧?江南是水乡,但也有山田旱地,雨水丰沛时要怎么才能尽快的把水导出去?难题啊!

正在书案上摆弄一堆锋银处给打造的小齿轮小拉杆套筒之类的小东西时,左筝和名媛一起来了。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真是难得。

离开书室,到了花厅。

初夏时分,风暖花开的,屋子里摆了许多花卉,香气宜人,很是养眼。

南疆如今是盛华的地盘了,每年都会贡上来许多新茶,让锦红给两个人沏上新茶尝尝鲜。对于茶这东西,左筝既没研究也没爱,名媛却说了一大通。宝剑赠英雄,自然包了一斤让名媛带回去。然后,开门见山:“一起来,有事?”

左筝低头没说话,不想对上世雅的眼睛,倒是名媛左右瞟了瞟,含笑回话:“殿下,能和臣妇们讲明白,您办那个行,到底想干什么吗?”这事不只左筝好奇,申媛的心里也痒痒死了。在左筝来找之前,申媛就怀疑太子妃另有目的,左筝上门问了那种话,就更错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

岑染看了一眼左筝,昨天这人出去不是打听那件事去了吗?怎么会转到金玉满堂行上面去了?

不过这种事迟早是要和这两个人说清楚的,早说清楚些也好。放下茶盏,正色道:“你们两个要是有强硬的娘家后台做底,还会如此吗?”当初在东京时,申镜离做首辅,叶家那两个夫人要是知道儿子要娶申媛,八成乐得会开花。可转到庆阳后,却看申媛死活不顺眼了。至于左筝……“我要是娘家得力,大概婆婆也不会一直瞒着他,出了事也不说,等着让他自己明白。”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死的是一个儿子并不是十分喜爱的媳妇。如果娘家得力,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千不看万不看,还要看娘家对王家的助力。所以说,有个可靠的娘家真的是很大的福气。

“只可惜,天下象您这样有福气的,可没几个。”王家又有军功又忠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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