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要爬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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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言湛摇摇头,满是惋惜之情,“我与魏东启虽然相识不过一两天,但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以为找寻到知己了,没想到……”眼中充满泪水,悲伤的气氛也感染到旁人,不由地一同感叹,“大人,不知道我们可以为东启收尸吗?”
“诶?等等!”府尹大人突然反应过来,问罗言湛,“你们认识死者?你们又是如何知道人死了的?”
“刚才有人来报信的。”
“报信?”府尹大人很困惑,他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叫人来报信?他回头望向那群仵作和捕快,难道是在他们赶来之前已经有人翻查过死者的衣服,找寻出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件?
府尹大人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压低声音问道:“罗少爷,是谁向您报信的?那个人可认识死者?”
“喏,这个人。”罗言湛向身后一指,可是那个报信的家伙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咦,人呢?”
殷末璃耸耸肩,“我没在意。”
在后面跟着的一群人摇头表示没在意报信人什么时候溜走的。
“难道魏东启的死状太可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所以吓跑了?”罗言湛若有所思的嘀咕着,然后大声对府尹大人和祯元楼的一帮人说道:“看你们走的太匆忙,都没带银子吧?好歹相识一场,我出钱给魏东启买口棺材去。”
殷末璃看眼他,“你心肠还挺好的嘛?”
“不用夸奖,我会不好意思的,”罗言湛扯扯殷末璃的衣袖,“我不太会挑选棺材,你和我一起去铺子看一看吧。”
殷末璃整张脸都黑了,“棺材还需要挑选?罗言湛,你脑子有毛病吧!”
罗言湛一副焉焉的样子,一句话不说,低着头走开。
殷末璃觉得自己说话似乎有些太过分,想跟上去解释一下,脚步刚迈出来,却停下了——罗言湛的自我治愈能力无人能及,小小的打击算得了什么,还是死者为重。
罗言湛走了,帝都府尹只好拉住看上去和他最亲密的殷末璃来盘问:“报信之人长什么模样?与死者认识?”
“呃……”殷末璃迟疑了片刻,好似在回想什么,凑到府尹大人近前,声音放低了许多,“大概比我高半个头,皮肤黑黑的,说话有些大舌头。他以前好像来过祯元楼的,见过魏东启,或者听过他的名字也说不定。”
“本官知晓了,”府尹大人暗中叹气,“待捕快将尸体抬回官衙,仵作检查过后,你们……好好的考虑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来看吧。”
众人听府尹大人这么一说,意识到见了那具尸首的后果不会是晚上做个噩梦那么简单,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这么折腾自己,纷纷散去。
殷末璃愣愣的看着考生们离开,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温暖的春风吹拂过他的脸颊,可他觉得那比凛冽的东风还刺骨,因为这风中夹杂着一股臭味,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很可能是尸体散发出来的。
他有些后悔慈悲心肠大发,陪罗言湛去挑棺材也比待这里给马屁精收尸好。
那边,用帕子捂住口鼻的捕快们借来一条席子,草草的将被人围观许久的尸体裹起来搬上牛车,急匆匆的回官衙去,包围街道的官兵们也随着离开,街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着这桩惨剧。
殷末璃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罗言湛挑完了棺材说不定就直接去官衙,他或许应该跟着府尹大人一道回去,但是想想看和人人惊恐的尸体待在一个屋檐下,还是难以承受。
“这位公子,与本官回官衙等言湛回来吧。”巡视一圈完毕的府尹大人走过来,“顺路上再去拜访一下刘大人,商量商量对策。”这事传得莫名其妙的快,估计不多时皇上也会有所听闻,必须在皇上召见之前准备好一番说词。
“府尹大人,我总算是找到您了!”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犹如厉鬼索命,只见一条人影像是疯狗一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扑通”一声跪在府尹面前,双手呈上一封信,“请您务必要同小人一起揭发这些贪官污吏!”
风水轮流转
举荐信被那名同乡当街读出来,周围百姓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府尹大人的脸顿时煞白,怔在原地,只盯着那封信看,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考生暴毙的案子已经够让他头疼,没想到牵出更令人胆颤的内幕。
信是由告老还乡多年、却仍在朝中有点威望的吏部老尚书魏泰所写,将考生魏东启举荐给今年科考主考官候选人之一——现今的吏部尚书,希望他多多照顾这位后生,在会试之中多做一番提点。
府尹大人的额头上冷汗直冒,魏老尚书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但是举荐信在他面前被揭发出来,又和死者莫大关系,自己不想沾染到从天而降的脏水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小的得知此事,不该如何是好,听闻大人您乃是鼎鼎有名的青天,所以小的特意将这封信呈给您,请您上奏给皇上,严惩这些人,还其他考生一个公平!”同乡的音量再次提高,听得府尹大人只觉得耳中一阵“嗡嗡”乱响,头痛欲裂。
为什么不去御史台找那些巧舌如簧、聪慧敏锐,对揭发贪官污吏极其热衷的言官们呢?
为什么要当众读出来,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府尹大人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现下必须当机立断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此事非同小可,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来人,带他赶紧回官衙,本官要好好审问一番!”他指着那同乡,对一边傻愣愣的官兵吼道。
两名官兵一左一右架住那同乡,将他丢上马车,火速离开。
府尹大人咳嗽两声,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如今没有比阻止更多内情泄露出来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左右看看,侧耳听了听,发现百姓们谈论的事情又增加了一项,无奈的叹了一遍又一遍的气。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街那头缓缓行来,府尹大人一瞧那车夫的打扮,整个人的又僵住了,唯有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在眼眶里乱转一通,随后“噌”的一下躲到殷末璃身后去,可惜他的动作迟了半步,还是被车上的人瞧见了。
“郑大人,本王很可怕么?”沅承眯起眼睛,冷冷的问道。
府尹大人躲在殷末璃身后,就是不动不应声。
“大人,这个……”殷末璃不认识沅承,被夹在中间很是难受,再看对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想必来历不小,他想了想,觉得与其得罪府尹大人也比惹眼前之人生气要好,于是用手指戳了戳身后家伙的肩膀,“大人,这位公子喊您呢。”
府尹大人见躲不过了,讪讪的从别人背后走出来,跪地行礼:“下官见过六王爷。下官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怕让王爷见到太失礼了。”
沅承坐在车厢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帝都府尹,不大和善的问道:“郑大人,今日这街市上为何如此吵杂,你这个帝都府尹又为何会站在街边无所事事?”
“呃……”
帝都府尹支支吾吾的样子,引得沅承疑心大起,“究竟发生何事,还不赶紧报来!”
“就是有个人失心疯犯了,死在街上而已……”府尹大人小声说道,努力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让王爷费心了,是下官失职,余下之事下官能够妥当处理,就不妨碍王爷了。”
沅承不会轻易相信,“真的这么简单吗?”
“沅承啊沅承,”某个去逛棺材铺的人磨磨蹭蹭的回来了,“你这个口气怎么听着像希望帝都里出乱子的样呢?这样不好,不好!”接着,很语重心长的,“那样会影响到我们的幸福生活,所以,我们要请求老天爷保佑天下太平才好呢!”
沅承感到右眼皮一跳一跳的很不舒服,语气尽量正常:“罗言湛,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沅承,能不能稍后再问,我要为我的朋友收尸。”罗言湛满是哀伤,拍拍身边的棺材。
轻轻的拍打之下,棺材板晃了晃,殷末璃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这口棺材似乎……相当的粗制滥造。
沅承冷哼道:“你与那因失心疯而死的人相识?”
罗言湛点点头,“我与魏东启相识不过短短几日,却是生平难得的知己。如今他客死异乡,作为朋友,至少为他准备口棺材以返回家乡。”
“死者是魏东启?!”沅承惊讶,之前他派侍卫去调查姓魏的底细,没想到这节骨眼上人却忽然发疯致死,未免也太巧合了。
罗言湛好奇的问:“沅承,你脸色有些不大对,怎么了?”
沅承没理会,而是对帝都府尹说道:“郑大人,本王与你一同去官衙。”
府尹大人怨念的瞅眼罗言湛,这个多嘴的家伙把瑞王给引过来,万一知道了举荐信的事情,就更麻烦了,这么样也得先让景王殿下知晓此事才行……
忽地一个激灵,他想起魏老尚书不正是……
再次看眼瑞王,府尹大人有一种在官场上混不下去的感觉。
多说一个字都是废话,瑞王命令帝都府尹赶紧上车,丢下罗言湛和殷末璃前往府衙。
怕再闹出事来,官兵将那名同乡考生安顿在后堂,由两个人看着。喝了一杯安神静心的茶,考生安静了许多,一边等着府尹大人回来一边整理思路,后悔起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冲动,人们常说“官官相护”,虽然经人指点府尹大人是万民爱戴的清官,但是万一这府尹大人与魏老尚书暗中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到时候死的人便是他自己了。
正不安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考生一惊,抬起头时看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子年纪大概二十五六,相貌堂堂,仪态风流,自有一股贵不可言的气质,考生不由地站起身来,拘谨的偷偷看着他们。
帝都府尹看到考生,更加心神不宁,“他……他是死者的同乡。”
沅承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在主座上坐下,侍从赶忙将府衙内最好的茶水奉上。
正巧仵作来报,死者确实是因为突发的失心疯,导致心绪大乱,行为异常而死的。
“你真的确定吗?”瑞王不紧不慢的说道,“事情引起不小的骚动,必须给出一个最真实的定论。以本王之见,还是请刑部的仵作来验尸更为妥当。”
府尹大人不屑,他手下的仵作比起刑部的那群饭桶不知好多少,无奈官大一阶就能压死人,何况面对的是王爷,是刑部尚书。能怎么办呢?照着吩咐做呗!
“郑大人,本王听闻最近帝都内不是很太平,混乱的状况持续了很久,”沅承慢慢的说,言词语气虽然平淡,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府尹大人袭来,“皇上多少也有所耳闻,你这个帝都府尹做的似乎有些不太称职。”
“呃……”府尹大人暗中骂着,恨不得将泄露风声的人碎尸万段,“本官正在尽力的追查之中,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沅承见他面露迟疑担忧之色,冷笑道:“果然被本王猜中了。”
“王,王爷!”帝都府尹失态叫起来,原来瑞王殿下什么都不知道,是在故意套话,全怪自己为各种事情忧心,才上了这么白痴的当。
瑞王咄咄逼人之势,让他无力招架,不禁回头看看大门口——为什么自家的主子没来!
“郑大人,”沅承继续强势的逼压,今天他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一路到了城门口没见到罗老大人,郁郁的往回走,看到街上挺乱的,正好抓了景王的这只走狗来泄泄气,“你身为京畿长官,连一点小小的麻烦都处理不当,叫本王担忧的夜不能眠,食不能咽,不禁更忧心起皇上的安危来。郑大人,你难辞其咎啊!”
帝都府尹缩成一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王爷,下官已经在尽力处理当中,城中很快便能安宁,不会影响到皇上和王爷您的。”
沅承喝口茶,道:“郑大人,本王不知该不该相信你。”
府尹大人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正好撞在六王爷的靶子上了,如果这时候有谁能拖走瑞王殿下,他感谢谁八辈子祖宗。
“蹬蹬蹬”,外面脚步声再次响起,踏地有力,让人呼吸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