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羽之迹-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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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只能永远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在神的意志下，面对这个轮世之地！跟你瞧不起的翼界里的机械部件一样，被神玩弄！”馨瑶反驳道。
“很有趣的想法呢，不过你也就是在轮世中流转的蝼蚁罢了！而我，是在神的脚下，俯瞰你们这些蝼蚁凄惨无用的挣扎！”他双手高举，脸上的神情如似一名狂热的教徒。
“仅仅百余年的时间，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清算一次。凡尘的记忆化作碎片落在史溪里，在我眼里，那些垃圾一样的东西真是恰好地反映出你们的本质——愚蠢！”他高傲地抬起头，黝黑的双目戏谑地盯着上空的颗颗魂魄。
“看吧，凡人们。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样子，生命脱离神的庇护后沉入水底，要在落地之前慢慢洗净前世的罪孽。然后被放到盒子里，像礼物的模样又被神吞噬掉！哈哈哈。。。”
他在众人面前痴狂地笑了起来，但也经由这个人的话，北冥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借助灵眼仰望上空。
不知何时，上方的景象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那不是天空，更像是水面。而有一块无法描述的黑色区域在深蓝的正中。
刹那间，从那黑色中伸出无数只触手，将所有上浮的红色颗粒咀嚼般地吞噬掉。而不计其数地斑斓碎片也纷纷落下，如骤雨那样。可在半空中又不正常地改变了轨道，齐刷刷地进入那条银色长溪。
“而我，是一个独立体，一个在轮世之外的——”
“什么呢？”北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呢？”
“我是。。。。。。”
“冥界司晨，魂魄，翼灵，还是东西？”他朝着小男孩走进一步，“不过我肯定的是：你不是神，没有自由！”
“自由，就是那些碎片所描绘的混乱景象？”小男孩依旧没有愠怒，只是换做好玩的表情盯着北冥。
“就像馨瑶说的，你永远不会懂，不会有自己的意志，”北冥来到了他的面前，“你拥有的只有孤独。”
“孤独？”小男孩抓抓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在你的眼中，你们所谓的自我意识就是指自由，而我就是孤独的？那。。。”他重新看向他旁边的人，“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不要！”馨瑶想摆脱掉束缚，但是无济于事。
“你刚才所谓的牺牲，是指什么？”凌薇的言语十分平静，好像情绪都已经稳定下来，但。。。
“薇儿，你在。。。”逸纤张着嘴，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安静，”小孩子对着逸纤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我现在只想听她的话。”
“回答我的问题。”凌薇重复道。
“成为一个灵人，在这里呆上千年。就像那边的人一样。”小孩指向所有人身后，那位穿着白衣将深红色的灵送往天际的背影。
“星辰，快阻止凌薇！”可馨瑶发现北冥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凌薇。
“上官，你们快些去——”当馨瑶把仅有的希望放在上官等人身上时，才发现他们的处境和自己一样，跪在地上无法行动。
“就这样？”凌薇继续问道。
“你在这里只能做一件事，送魂。而其它的事，连说话、点头，甚至是眨眼都不行。”小孩继续轻快地说着，但馨瑶更觉得他在铺下层层陷阱与**。
“那我怎样得到他的信息？”
“这可说不准，或许你所管辖的区域正好是他降落的地点，这样你就能倾听到他生前的话语。”他眼中放出毒蛇般的目光，似乎看透了凌薇心中所想。
“凌薇，不——”馨瑶发现连自己都不能发出声音来，她只能希望，北冥能够有所行动。
“所以，蓝凌薇，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要的是呆在这里的千年孤独，还是凡间的自由？”那种小孩子的口吻在馨瑶的耳中，听着确如裹了蜜糖的**。
“我。。。。。。”
“等等。”北冥终于说了出来。
“你也——”
“等下，让他说。”凌薇制止住冥界司晨的施法举动，待等他停下后看向北冥。
“凌薇，这是出自于你自己的意识吗？”北冥没有阻止，反而提出问题。
“对。”凌薇果断地说道，不加任何考虑。
“没有意气用事而强迫说服自己？”他继续问道。
回答的是凌薇的摇头：
“这是我真心想做的事，而且我早就该来到这里了。”凌薇的神情十分从容，这是北冥未曾见过的她。
“那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北冥此话一出令另外的五人十分吃惊，这人是想干什么？
“那你现在就给我答复吧。”小男孩嬉笑着说道。
“我选择当灵人。”就在她说完的刹那，几束白光旋转着从凌薇的胸口处进入她的体内。几秒之后，北冥瞧见在她的胸口印上了一团灰色的印记。
“好了，千日之后，你便会来到这里履行自己的承诺。”冥界司晨有些得意地向仍跪在地上的馨瑶看了看。
“为什么？”馨瑶等人的限制被解除后，她便开口说道，“为什么要选择忍受千年的痛苦？”
“自然是因为面对**时的贪念。”小孩接上她的话，但是凌薇却打断他的话。
“在你的眼里那是贪念，可是在我心中，我是选择遵循自我的意愿。哪怕是一次，就算牺牲一切也有想要做到的事。”
“诡辩。”
“那你以我心中所期冀的东西来让我签下协定呢？这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孤独，才需要把人留在这里吗？”凌薇正视冥界司晨。
“呵，因为孤独？有趣，这里签订协定的人——”
“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有人来做这些事对吧？如果神是全能的，那么他在创造的时候不会只创造你一个个体。这说明这里的一切只要有你一人便能掌控，但你为什么还要用条件来让我们作为灵人呢？”凌薇继续轻言地反驳道，“难道在看见史溪里的东西，你真的认为是丑陋的？难道在看到那些重新回到神的怀抱的灵魂，你没有觉得自己被它抛弃吗？”
“你。。。。。。”
“你只是在骗你自己而已，被世界遗弃的，”凌薇顿了顿，第一次露出漠然的冷意，“冥界司晨。”
“有趣，真是有趣。孤独，我怎么会觉得孤独？渺小的凡人们，你们就继续在自己编造的梦里活下去吧。永在轮回的诅咒中！”他手臂一挥，召唤出一道飓风，将所有人抛向上空。
在北冥的意识中，下方的视野有一度被迷雾笼罩，但周围正逐渐被光晕笼罩。
（亚特兰提斯——魂磐殿）
诺儿双腿跪坐在大殿的正中心，与她同样还在正中的是明箫与其他水之圣域的祭司画下的起始之阵。阵法的十六个顶点各漂浮起幽蓝的水球。
诺儿做出一个祈祷的姿势，双手握住放在胸口前。而在正对面是北冥的新宿体以及馨瑶和刚被转移来的上官等人的身体。
他们如人偶般静躺在盛满生命之水的玻璃容器里，白皙的面色在这里蓝光下似乎融入了周围的雕塑一般。
不过从外面一直传来的警报声把原本殿内的宁静打破，诺儿的手一下子握紧，她周围的法阵开始闪耀起纯白的光耀，吞噬掉原本蓝色的世界。
同一时间，在亚特兰提斯的鲸塔中，控制室中的人员已连续不断地工作了近一日。
“报告，托伊迪亚地区已完成注水工作。”屏幕前的造作员对季游靖说道。
“接下来是主城区的注水，对各设施开启结界。”
“是！”操作员接到命令后向塔内指挥室的其他人发送指令，整个指挥所顿时笼罩上一层橙色的光膜，而哗哗的水流声从他们的下方传来。
“报告，韩爵等人已经达到指定地点。”另一个操作员把信息窗口发送给季游靖。
“敌方影像位置呢？”
“在棋僿毕，预计两小时后达到我们正上空。”季游靖听见语音回复。
“给迪普约传送行动代码！”
“是！”
在信息发出约两小时后，在迪普约的郊外，所有的翼术师都在悄悄集结。
“喂，那边的法阵完成没有？”一名穿着印有月家标志长袍的中年人向不远处问道。
“队长，刚刚完成，马上进行编队。”白袍年轻人站了起来，同时合并双手开始默默念咒。
中年人见后立刻打开通讯设备，向他面前的语音窗口说道：
“报告，外阵编号，九千七百四十三号准备完毕！”
平稳波浪状语音频率随即波动起来，影枫的声音随即出现：“开始。”
中年人向天空中发射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它急速升入高空，然后如烟火般瞬然消失。但是接下来地平线上连续不断地出现刺眼的白光。
而再把视线转回到迪普约城内，影枫、远桓，还有其他的贵族正与众多翼术师站在发出炫目光彩的法阵中。并且在他们的正上空有一道由魔力形成的沙漏正慢慢掏空它的上半部分。
与此同时，季游靖匆匆赶到水之圣域，面见大祭司。
那被金属包裹的房间，此时已被清澈的水流填满，一切变得幻真幻虚。他面对大祭司单独的背影，他在水中清楚地说道：
“。。。。。。大祭司，都已准备好了。”
年迈的大祭司听到后只是把伸出在长袖中的手，按在了面前的光球上。
突然他们周围发出轰隆的震动声，水流开始上下流动起来。与此同时，二人都察觉两道来自远方的能量源爆发产生的魂力震动。（下次更新：06/12）
第四十六章 乐园之匙（1）
1．
“对了，你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以后的事？没有。”
“没有追求的家伙。”
“哈，你个温室里的小鬼还跟我谈追求。”
“怎么不能谈？我想以后我、大哥和姐能离开那个地方，然后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当然咯，你想来的话加你一个也无所谓。”
“果然是小鬼的想法。”
“小鬼？”这个词语在大脑中流窜着，就如北冥一直沉在深水中。呼吸之间，他缓缓察觉自己的胸口好重。
在本能的意识下，北冥开始寻找四肢的感觉。手指配合来自大脑的指令，轻轻地颤动了下。随后，沉重的眼睛徐徐张开，昏暗的深蓝色与周围波动的景物是他视觉给脑海留下的第一印象。
“水？。。。水！”北冥全身触电般地，猛地一颤。顿时，水流顺着他的呼吸挤满了肺部。但是他依旧能顺畅地呼吸，全然没有窒息的感觉。
在克服一开始的惊慌后，他环顾四周打探情况，最后发现自己是在一处大厅的正上方。在不远处有一道怪异的法阵，地板上还留有烧焦的灼痕。不过这大厅依旧在水中，并且在轻微地摇晃着。
“机体二号内的患者已清醒，请护理人员到位，请——”电子的声音突然转变了，“由于当前是上游状态，将执行睡眠模式。”
“喂！”北冥听不清他的声音，但他开始聚集力量，对准正面的玻璃。可他的意识又一次模糊起来，浑身上下又一次感受不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当其冲进入他视野的是一面灰色的天花板。有丝熟悉的气息弥漫着被他吸入鼻翼中，带领他的记忆一同复苏。
“这里是。。。。。。诺儿的马车，那我已经——”北冥用略微僵硬的手慢慢将他从床上支撑起来，忽然间，他觉察到床沿上有一部分被散开的金发占满。那股淡淡的清香就属于这片秀发的主人。
北冥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馨瑶，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侧颜。
馨瑶的眼睛动了动，睡眼朦胧地打开自己的眼帘。
“诶，你醒了？”
“恩，”北冥回应道，“抱歉，把你弄醒了。”说完，北冥试着走下床，但僵硬的四肢给他的动作带来一定麻烦。
馨瑶此刻起身来到另一侧，并说道：“你对新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还是我来帮你吧。”
“没关系，这样我能更快适应。”北冥轻言拒绝了馨瑶的帮助，迟缓地站立起来。
“。。。”馨瑶眼眸斜向下方，转视到床边。
“怎么了？”北冥问道。
“没什么，”馨瑶轻摇了下头，“想起那时候你一脸不爽的表情。”说罢，她如平日里朝北冥露出戏弄的笑容。
“是啊，那次也是在这里。。。。。。对了，其他人的情况呢？”他想起与他同行的上官等人。
“他们都已经醒了，现在正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馨瑶回答道。
“那，明箫和诺儿呢？”他在念到那名字时无意间停顿，这也使得馨瑶原本的笑容消失。
“他——”
（同时——迪谱约）
宁远桓又一次来到临时的会议中心室，不过不同今日前几次会议，里面挤满了议会的官员与上等、下等贵族。这时坐在深红长椅上的只有月影枫和石赫楠。
影枫已经取下了缠在眼前的绷带，逼真的义眼取代了原有的眸子。这是昨日才做的手术，之前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被冗长的会议和情报讨论占满，加之医疗系统也在近日才修复。直至昨日他才能够抽出时间进行手术。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