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穿去当炮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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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对四公主心中有恨,这点恐怕除了公主本人,大家都是知晓的。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尹小姐的消息了,连吴清自己都会常常揣测尹小姐恐怕早已香消玉损了,三少爷他心里的苦楚又怎会少得了?!
“少爷,不若去城北醉魂楼坐坐?”吴清看着三少爷这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心里知道他这是不想回家,于是提议道。
自从尹小姐失踪之后,三少爷下了朝之后就舍弃了轿辇,越来越习惯走路回沈府。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走的很急,但凡遇到医馆或者绸布庄,脂粉店之类女孩子会去的店,他总要进去看看。后来,他走路的脚步就越来越慢了,再路过这些店,也不过驻足顿在门口看一眼,也就放弃了。而现在,少爷更是连停也不停了,他心事重重地走过一条条大街,一道道小巷,可是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些人和风景,却一点儿都不曾入到他的眼底。
“小的听说那里最近新来了位八面玲珑的信儿姑娘,据说咱这京城的公子少爷们无不为之倾倒呢!”吴清想着让三少爷散散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个风情女子宽慰一下,而这信儿姑娘又确实名声在外,引得他也颇感好奇,想要去亲眼看上一看。
“哦?~京城的花魁不是引春楼的灵儿姑娘么?!怎么?被人给比下去了?!”沈晏然没有回头,兴致淡淡地问。
“据说这信儿姑娘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既可与王孙公子畅谈政治谋略,也可与京城才子比对诗词书画,工农商贾无所不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关键的…据说这信儿姑娘不但有一副倾城倾国的容颜,而且身形也是玲珑有致,起伏……”
“得!得!得!你再说下去她就是天神下凡了!”沈晏然不耐烦地打断了吴清喋喋不休的赞美,摆摆手说道:“你不就是想说得我动心去看上一看吗?!我还不知道你!?”
“少爷英明!”吴清讨好地拍了沈晏然一记马屁说:“不过,这信儿姑娘真的名声在外,公子去解解闷吧?!反正,您想来出格的也不成。那醉魂楼早都放过话出来了,这位信儿姑娘呀只卖艺,不卖身,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不成!”
“哦?~”沈晏然听到这里总算来了点兴致,他停下脚步回头笑着说道:“倒是难得见青楼如此庇护一个女子么?!…走!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位信儿姑娘到底有何等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是杏儿还是信儿?
沈晏然和吴清来到醉魂楼的时候,正是人困鸟乏的午后。好在才是初夏天气,太阳尚未狠狠发威,温度虽然挺高,但总有几丝和煦的风时不时吹来,带走围拢在人们周身的燥意。
妓院从来都不缺生意,沈晏然和吴清刚转过街角,远远地就看到了醉魂楼院门口那熙来攘往的繁忙景象。
待来到醉魂楼院门口的时候,沈晏然却停下步子扭头看向了与醉魂楼一路之隔的引春楼。“我有多久没来过这引春楼消遣解闷了?”沈晏然望着客流明显不及醉魂楼的引春楼那两盏高挂在门沿上的玫红色灯笼暗自寻思到。
他算了算,自从十六岁那年沈老爷出事,他就脱离了好乐享逸的闲适生活,而风荷的到来,更是为他的生活增添了无数的情趣。可他以为那是任何一个女子都可以带给他的感觉,就像以前来这引春楼一样,灵儿没空他就找馨儿,馨儿没空他就找莲儿,莲儿没空他就找……不论对方是谁,反正所有的过程和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只是,沈晏然真的没料到,原来风荷,却是不一样……
鬼灵精怪的小厮见已经到了自家门口的客官却还在扭头看着对面的引春楼,忙几步上前赶了过来,“爷~快里边请!”他弯腰讨好地说着,伸出手卑微地引了沈晏然和吴清的眼光,“我们醉魂楼现下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温柔乡了!这里的姑娘啊不但水灵懂事,还技艺精湛!爷瞧,这客人现在都不往对面去了。”小厮的话里透着满满的得意。
“哦?~那这些客人们都是奔着哪位姑娘去的啊?”沈晏然边随着小厮往厅堂走边随意地问。
“那可就多了!”这小厮倒是会做生意,话说的甚是圆滑,“我们这里的姑娘各有千秋,爷待会慢慢挑,保证哪个爷都舍不下!”
“信儿姑娘呢?!”说话间沈晏然已经走入了大厅,他将将抬脚迈过门槛,就被正对着那面墙上挂着的阔幅山水画吸引了目光。
“哦…信儿姑娘呀…爷~信儿姑娘今天的客人已经排满了…不如…不如小的给爷推荐……”
“这画是哪位客人作的?”小厮犹犹豫豫的回答忽然被沈晏然打断,看样子,他根本就没将小厮方才的话听进去。
“哦~这画就是信儿姑娘作的呀!”小厮纳闷地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了一眼沈晏然道:“爷进来就指名点信儿姑娘,竟然不知道我们醉魂楼最得意的画作就是信儿姑娘作的啊?!”
沈晏然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山水画,那些线条的力度,那种勾勒的手法,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了让他欣喜的地步。可是再看看色彩的渲染,沈晏然又觉着完全不是风荷的风格。小厮为了彰显信儿的才能,故意未说清此画乃信儿与客人一同合作,沈晏然在熟悉中看出陌生来也不足为怪。
“哦,这么说来,这位信儿姑娘还真是作画的好手。”沈晏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
“那是!我们信儿姑娘不但字画作得好,琴技和棋艺更是一流!”小厮说着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好,那就把信儿姑娘叫下来让我看看。”沈晏然平静地说着转头打量了一圈环绕着一楼大厅的三层房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个,客官…小的刚才告诉过客官了…信儿姑娘的客人今天已经排满了,客官真要见信儿姑娘恐怕得…预约。”小厮说着抬手擦了把额头微微冒出的汗,他说话时分明瞧见对方眼睛里渐渐冒出了愈来愈多的不耐。
“预约?!”沈晏然重复到。
“是…就是预先约定。因为要见信儿姑娘的客人实在太多,所以…就只好排队…”
“排队?!…见一个青楼女子还要我排队?!”沈晏然这下真的火了。
“客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小厮显见得是见多了这般趾高气昂的客人,忙腆着脸安慰道:“客官先喝杯茶解解渴,小的这就去找妈妈打个商量,看看能否给客人加个队先!”
那小厮说完一溜烟地跑走了,坐在大厅内的沈晏然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吴清,”他懒得回头,眼睛望着墙上的山水画,手底掀起茶盖抹着茶沫道:“你觉不觉着这醉魂楼透着几分熟悉的怪异?听这小厮说话,我怎么总觉着哪里……”他没说下去,手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手整个捂在茶盅盖上也忘了抬起,一双探究的眉眼越发眯缝了,他再次细细地打量着墙上的远山淡水,心里渐渐涌上了一股又一股满含期待的甜蜜。
且说那小厮一溜烟跑到了苏姐的房里,抹着额头的汗珠说:“妈妈,又来了位指名要信儿姑娘伺候的爷,衣着挺讲究,举止也不凡,深藏不露的样子,我估么着恐怕不好打发!”
“面熟面生?”苏姐撇过其他直奔主题。
“面生!”
“那就还照老样子!”苏姐挥了挥帕子不在意地吩咐到。
“好咧!”小厮领了命自顾下去安排了。
这厢沈晏然正喝茶喝得满脸不悦,忽见那小厮一溜烟地又回来了,“来了~客官!信儿姑娘来了。”他打着千恭敬地说。
沈晏然欣喜地抬眼望去,就见从二楼的楼梯口转来一抹娉婷婀娜的靓丽身姿。
“风荷!”沈晏然欣喜地几乎就要脱口呼唤心目中那个朝思暮想的名字了,却在张口的瞬间眼神变了几变,终于阴暗了下来。
“这位就是信儿姑娘?”突然间就失了兴致,沈晏然颓丧地坐了回来,沉着声冷硬地问跪在一旁的小厮。
那小厮本就有几分心虚,听沈晏然这么一说还以为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于是赶忙抬头使了个眼色给已经到了近前的杏儿姑娘。
“诶呀~客官,我就是杏儿啦~客官不是指名点的我么?!怎么杏儿都到跟前了也不见您笑一笑啦……”杏儿哼哼唧唧地撒着娇,眼见着就唧唧歪歪地要贴到沈晏然的身上去了。
“这幅画是姑娘你画的?”沈晏然却是抬起手,毫不怜惜地捏了杏儿的胳膊,将她控制在了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问到。
沈晏然这么一说,倒是让杏儿与那小厮眼对了眼。
以往点名要信儿伺候的客人,遇到排不上号的或者信儿自己不愿接的,苏姐都让杏儿替上。虽然醉魂楼放出过话来,说信儿不愿接的客人醉魂楼绝对不接,但毕竟做的就是这种生意,若是真得罪了达官显贵,则必定后患无穷。反正真正见过信儿的人也不多,所以,遇到面生的客人,索性就让此杏儿代替了彼信儿。
只是以往的客人并不计较很多,来了该吃吃,该喝喝,挥霍完了拍拍屁股也就走了,有的事后知道了伺候自己的是杏儿而不是信儿,也会来找苏姐理论几句,但苏姐总是一脸无辜地分辨说:“杏儿也是醉魂楼最好的姑娘,客官又没专门强调,我又如何知道客官您点的究竟是杏儿呢还是信儿呢?!”
遇到实在难缠的主儿,苏姐便让信儿勉为其难地再接待一下,可是这个信儿空有才女的名头和娇艳的容颜,却始终不如那个杏儿来的风骚妩媚,轻薄主动。于是乎,客人们又觉着还是那个杏儿更合自己的胃口!
像今天这般指着信儿的画点名找信儿的客人,沈晏然还真是头一个!
“哦~客官您原来是要找作这画的信儿姑娘呀!”那小厮反应倒快,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小,就听他仿佛刚刚了然一般道:“小的还以为您找的是这位杏儿姑娘呢!”他指着面前的女子说。
“少装蒜!”站出来说话的却是吴清,就听他不耐烦地吩咐到:“快点叫信儿出来伺候我家少爷!敢跟我们玩滑头,醉魂楼的生意不想做了是不是?!”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那小厮噗通一声跪下,边磕头边讨饶到:“小的这就去叫信儿姑娘……”
“算了!”这回说话的倒是沈晏然。就见他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冷声道:“你们也不用去找了,我也懒得再见什么信儿杏儿的了!吴清,我们回去!”
“爷!”
“爷!”
异口同声,却是分别发自吴清和那小厮的口中。
吴清是觉得没让沈晏然解了闷反倒是惹了一肚子气心里不好受,而那小厮叫沈晏然却是怕他这生气地一走,真给醉魂楼来个吃不了兜着走。
“倦了!回吧!”沈晏然锁着眉,当先抬脚往门口走去。吴清跟在他的身后,再次看到沈晏然孤独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背影比刚才在路上看着的还要疲累还要无力……
就在沈晏然的一只脚将将迈过门槛的当儿,忽地从三楼的某个雅间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于是,沈晏然将出未出的身子便顿在了门边。
琴音继续缓缓地流泄,仿佛那月夜下涓涓流淌的溪水,让整个醉魂楼都笼上了微薄的凉意。沈晏然愣愣地收回了迈出门槛的腿,转身抬眼向三楼一间间地寻去。吴清分明看到,他家少爷的眼底在潇潇的琴音中涌起了一层又一层迷离的生机。
“风荷!”沈晏然轻声地唤着,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生怕眼前的这一幕是虚幻的梦境。
忽然他疾步奔上了楼梯,左闪右躲地避开一路上与他相向而行的客人和姑娘们,顺着清澈的琴音直直地往三楼而去。
吴清跟在沈晏然的身后上了楼,一路听着前边传来的男人呵斥声和女人惊慌地尖叫声,不由地替他家少爷抹了把汗。在他的印象当中,除开得知老爷去世的那日,三少爷再未有过像这般急躁失态的模样。他知道是那曲子吸引了三少爷,当初在桐轩阁,立在院子里等候三少爷的吴清没少听尹小姐弹奏这首曲子。三少爷说过,尹小姐给这首曲子起名叫《春江花月夜》。
琴声越来越急,仿佛追赶着沈晏然的脚步,愈发搅得他心里毛躁难耐。“风荷!”沈晏然瞅准一间屋子,不带任何礼数,“哗啦~”一声就将门推了个对开。
可惜,屋子里除了香炉中那一丝冉冉升起的熏香,再无半个人影!
“风荷!”沈晏然貌似愣了一下,紧接着一把甩开刚刚赶到身边的吴清的拉拽,又上前几步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哗啦!~”这次映入眼底的…却是一幅香艳无比的春宫图!
“妈的!谁呀!……”那春宫男主募地感到光裸的脊背吹来一阵冷风,正卖力推磨的跨忽然就顿住了。他扭头对上了正在门口瞪着他放浪形骸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