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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一斛珠-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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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皓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裙,礼服被他扯烂,她呆若木鸡。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就被董亚宁一下子掀在了床上,她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晕了一样,脑中那件碎掉的美丽裙子,就像催情的药似的,让她的身体瞬间燃起了火。

董亚宁一步跨上了床。

陈月皓低喘。

他还没算完,她的衬裙在他手下也成了碎片。裂帛之声,声声入耳,带给她的,竟然是无尽的战栗和刺激……他的手终于掐在她的腰上,她仰头笑了一下。

“也别这么急嘛……那裙子……”她勾着他的颈子,贴上了他的身。他腰间系住的浴巾,在她手伸过去的一刻,也烫的惊人。“你让我跟人怎么交代?”她喘着,轻声说。

他不声不响的,将她压住,动作粗野而又蛮横,让她发疼。

他就是这样的人,好像只知道怎么让人热、让人疼、从来不知道怎么疼人……却在这个时候,总是让她特别的想疼他。

她仰着头,嘴唇贴在他的胸口、颈间、下巴处,却怎么也够不到他的唇,她就有些焦躁。在他的臂弯之间,她焦躁的像只钻来钻去找不到合适位置休憩的泥鳅……

偏偏,他揉的她浑身发烫,就要在他掌心碎掉了似的,她无奈的、几乎心碎的等着他……最后的一刻,他忽然停住了。

她急喘,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董亚宁专注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他说:“记住,在我面前,永远别那么穿。”

然后,他站了起来,踩着那件碎掉的礼服,从容的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衣服。

陈月皓傻了一样,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只听着董亚宁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

门关上了,公寓里静了下来。

陈月皓盯着天花板。床头灯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圆圆的一团光影。

她盯着盯着,从床上翻身起来,迅速的提起那条浴巾裹在自己身上,往浴室去,慌乱间脚下一绊,她便跪在了地上。

膝盖酸痛。

她抚着膝盖,坐在地上,身下是那件被撕碎的裙子,她握住,明黄的色泽,向日葵般的明媚。

郗屹湘说的,她极少用这样明艳的色,却独独这件用了明黄色的,适合了陈小姐。

郗屹湘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

她的助理说,郗小姐最近很忙,很少亲自照顾客人的,可她去选衣服的时候,郗屹湘恰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还是照顾了她一下。

她说她穿着好的,她都带回来了。

陈月皓看着、看着,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董亚宁走出去,待上了车,便拿了电话出来。

他等着接通,就说:“出来,我在俱乐部等你。”

……

佟金戈一看到坐在吧台边喝着酒的董亚宁,就叫了声“董哥”,没照往常,不打招呼就坐下。

董亚宁倒了一杯酒,推给他,说:“坐。”

佟金戈清了下喉,坐下来,等着董亚宁先开口。

董亚宁觉得金戈今天特别的安静,转头看了看,果然穿的也特别的整齐,他便问:“你这是刚开完会出来?”

佟金戈心想下半夜一两点了叫我出来……什么开会,开西半球的会呢?他看董亚宁脸色不善,陪着笑,说:“不是,不是哥哥您叫我出来吗,出来见您我不得穿整齐点儿?”他腆着脸笑。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董亚宁来意如何?大半夜的把他提溜了枪械俱乐部来。通常董亚宁就只有在需要静心的时候才来这儿呢。董亚宁的这个习惯,他是知道的。所以有什么正经事,又不想正经谈,他们都乐意陪着他在这儿消磨一下。通常,事儿也就谈成了。

“哦……”董亚宁拉了腔,“见我,穿整齐点儿?你还真TM拿我当回事儿。”

“那是。”金戈正正经经的说,“这么晚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我扰着你春梦了?”董亚宁喝了口酒,问。

“瞧你说的。我今儿在我们老爷子跟前儿呢。”他说。

“好,那就好。”董亚宁又喝一口酒。

佟金戈摸不着头脑的,也不往下说了。

董亚宁停了一会儿,问:“那……你来和我说说,她怎么就住到外交部老宿舍楼去了?”佟金戈“啊”了一声,说:“那事儿啊……你怎么知道了?”他好像是松了口气,正要拿酒杯,就听董亚宁“咣”的一下,将手里的酒杯重重一拍。他顿了顿,才拿起酒杯来,看看董亚宁那张阴沉的脸、和发红的眼,问:“怎么?”

“你干的好事儿!”董亚宁一字一句的。捏着手里的杯子,要捏碎了。“芳菲知道?”他问。

佟金戈没回答。

“芳菲主使。”董亚宁自问自答。

金戈放下酒杯,说:“不关芳菲事,当时她找住处,我琢磨着,你那儿不是闲着也闲着?又说不卖,租给谁不是租?别人租的,就她各色?再说了,亲是亲,财是财,另说另道嘛!我不就……自作主张了嘛……”

董亚宁头顶滋滋的冒着汗。

他不出声,金戈才越看越觉得心惊,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董亚宁双手扣在一起,撑在鼻尖儿处。

静默良久,金戈才说:“这事儿要是办的不对了,你尽管说。大不了我唱白脸儿,给你撵人就是了……总不至于到这一步吧?打她回来,你们不都一直相安无事的?前回我还琢磨,不定哪天你们又歌舞升平的……”

“金戈。”

“嗯?”佟金戈就见董亚宁慢慢的转向了自己,不禁愣住了——董亚宁的脸上,那表情他从未见过。阴冷是阴冷极了,可是,有种很痛苦的东西,硬是被压在了那阴冷之下。董亚宁是极力的不想表现出来。金戈忍不住就拳头捶了下桌,说:“这TM到底是怎么码字事儿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放不下就抓回来啊,要死要活,在你就是一句话。干什么这样,让我们看着都累?”

“我放不下她……”董亚宁呵呵的笑了。那阴冷到发青的脸上,笑容一现,看的很是骇人。

金戈只觉得有些心惊。

“有些话我从来没敢问过你。大男人的,说起来,都嫌酸。”佟金戈喝光了酒。

董亚宁给他倒酒。

“我也只是零打碎敲的知道点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听来的,知道她那时候不太像话……可叫我说,既是你喜欢了,倒也没什么;就是家里那关难过,也总会过去。我如今也看了,她也是狠角色;想必发起狠来,能把人给弄疯了……她可给你做绝了?”

狠角色。做绝了。

“金戈,”董亚宁慢慢的说,“我不会原谅她。”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十四)

佟金戈不客气的笑了。他看着酒杯里的酒,轻声的说:“照我说,你这就不爷们儿了。我看你什么事也不犯难,牵涉到了她你就犯糊涂——不原谅?不原谅,这辈子你都搁不下,搁不下你怎么办?又不是十万八千里,这要是巧了一天能见八回!你不累,她不累,我们也累,哥哥。说穿了,什么样的女人,也就是女人,撂开吧,这圈子就这么大,你们瞒的也算好了,我这么瞎眼笨嘴的也瞅着不对了,何况那些猴精八怪的?都不说就是了。我呢,也是多余多这嘴,你呢,省省事儿、再省省事儿……”

“嘭”的一声。

董亚宁将手里的玻璃杯扔了出去,砸在了吧台里面,酒液和玻璃碴子四处溅开。

佟金戈住了嘴。

董亚宁的火儿像是发出去了一些,气息渐渐的平了。

金戈咂摸着嘴。心说又砸东西,打量谁不会砸啊?他可没出声。好在董亚宁也没继续扔东西撒气。等把剩下的半瓶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才问:“气儿匀了没?走吧?我车在外面。去哪儿?我送你。”

董亚宁站起来,有些摇晃。金戈要扶他,他不让,先走在了前面。

在车上,董亚宁仍旧一言不发。

金戈也有些心事重重。

将董亚宁送回住处,他看着他往里走,叫了声“董哥”。

董亚宁回了下头。

金戈沉吟片刻,原本想说的话,在舌尖儿打了转,到底没出口,却说:“好好儿睡一觉去吧——叫我说,就算湘湘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再混蛋,现在,也是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了,你自个儿也说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别特为的跟她过不去,更别跟自己过不去……我走了。”金戈上了车。隔着窗子看了董亚宁推门进去,他才吩咐开车。临走,倒又看了眼叶崇磬那里,黑灯瞎火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烦躁。

董亚宁回身坐在台阶上。从狗洞钻出来的旺财,蹲在了他身边。

静静的坐着,陪着他。

隔一会儿,大脑袋拱他一下……他总不理它,它也就安静下来。

他看着手上那枚金色的素环,拧着、拧着……指上的血肉都被拧到了一处去似的,酸、痛、胀。

他深深的呼吸……

原谅?

怎么能原谅?

那样的背叛,那样的不堪……即便他曾经试过将自己最真的心给她,她都踩在了脚底下。

他追她到伦敦,要带她回来。带她回来结婚。

对她说过,无论她做过什么样的糊涂事、无论家里怎么反对、无论外面的传言是怎么样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拖着她的手站在那里,跟她说他不在乎那些,就要她。

那是他爱了多年还在爱着的姑娘。他总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才闹出了惊人的丑闻。那也不能只怪她,谁让他没有照顾好她、谁让他们正在若即若离的冷战、谁让他当时自顾不暇?可再乱再难,他还是爱她……

一盘子裸钻,星星一样。

他说我知道那些现成的你都未必满意,那就另选。这家不满意选下家。

她一抬手,所有的星星都滚落天际。

他白了脸。

她也白了脸,说董亚宁你不在乎?你现在说你不在乎了,你忘了一个月前你跟我说过的话了?还有,以后呢?你不在乎……我告诉你,到今天,你在乎,那是你的事情;不在乎,也是你的事——我不稀罕。你不用纡尊降贵的原谅我。我不需要你原谅我。

他问她,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这么多年了,湘湘,我们这么多年了……

她说这么多年又怎样?

没有意义么?

她说,不再有意义。董亚宁,我不拦着你走你的阳关道,你也别阻着我上那独木桥。我们掰了不正好儿吗?你尽管娶那高贵的公主,照那说法,我这种乞丐姑娘,是配不上你那门庭……这个不用你们家来告诉我,我家也先有了这自知之明;别说你们家反对,我们家也不同意——省了这一步不更好?

她说话得有多毒呢?一点儿余地都不给他留。什么公主乞丐,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想法?

看着她那副样子,真想掐死她。

无数次的,他都有那么个念头,想着干脆掐死她算了。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让他难受起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问,我话都说清楚了,可以走了吧?

他拦在那里,说,这些不说了。我来,就是已经想明白,过去那些,都不计较。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无论谁反对,我都能顶住……湘湘,我从霍克斯海德回去,有两个月,我日子怎么过的,你不知道吧?你知道的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湘湘,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跟我一起烦,现在……

她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咱俩都分手了,你说这些和我没关系了。

撇的一干二净。

她常常说那句“我不想听”。却没有哪次让他像那一刻似的觉得可恨至极。是的,有些话,他不用出口,她也能明白。那是他们的互相了解。那种了解有多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最深最深的痛苦,哪怕对父母都不能言说的痛苦,他们彼此也坦诚和承担过。

可她真的全明白吗?不是的。

后来,太多的分离、太多的误会,他都会觉得她时常令他看不懂,她又怎么能全明白他的处境?

靠猜度,靠信任,撑着。

一旦猜错了,不信了,就塌了。

就比如眼下,他想解释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听”……

他问,那你告诉我这次为什么回去?不是特意回去找我的吗?

是不死心。总觉得她不会对他那么绝情。

霍克斯海德一别,他知道那渐渐的疏离和隔膜,但他总觉得只是暂时的。他顶得住家里的压力,扛得住别处的诱惑……都会过去的,只要他肯等,她一定会懂得和珍惜他等待的那份心意。

可不是他不等了,而是她真的不要了。

他等来的是她吸毒醉酒乱交的明证,还有她清醒后的摊牌。

气疯了,真气疯了,什么话都说了,什么都骂了……可最后还是放不下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就是一时糊涂,追过来,想把她带回去……

眼看着她笑了。说,为什么特意回去?你忘了,我外公生日呢。分手的事,本来跟你电话里说说就行了,可我既然回去了,还是当面跟你说吧……结果……出了那么严重的状况,我以为连说都不用说了呢。你那么有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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