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斯之锁--赫拉迪蒂-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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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克特,你不需要宽恕。”说完这句话后,温和的微笑不禁掠过她的清秀嘴角,一丝柔情好像从她心底逐渐蔓延开来。
“不需要?”他不禁笑了,接着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那么,我能否要一份奖赏?”
“奖赏?”赫拉迪蒂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起来,“你要什么奖赏?”纳克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那诚挚的深黑色眼睛久久凝视着她,看得她的心都跳了起来。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一瞬间,窗外那如水的银色月光开始在房间静静流淌,这个宁静夜晚里,好像四处充满着一种热情而又抑制的柔声轻叹。
躁动的暗流(4)
自从女王登基后,塔阿就以办公为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卡纳克神庙里。因为卡纳克是阿蒙神居住的地方,所以任何士兵都不能进去,更不能派军驻扎。他这种作法,对外宣称是忙于公事,实则是为了方便自己和同谋商讨对策。
“蠢货!你这蠢货!”阴暗的卡纳克神庙里,塔阿那愤怒的声音正劈头盖脸地砸向一个跪倒在地的男子。此刻,他的脸色早已气得铁青。
那男子是埃及军队里箭术最好的士兵,他就是在今天宴会上由塔阿安排在王宫里的刺客。事先他一直躲在女王所在之处的正对面宫室中,当出现日全食后,他就以那块发亮的橄榄石为目标射箭,事后再混在侍卫队里离开了王宫。
“大人,我按您的吩咐寻找发光处射箭,可我怎么知道她忽然取掉了项链。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亮光,所以在慌乱之中杀错了人……”这时,他正急切的替自己辩解着。
“你这没用的家伙!”塔阿怒气冲冲地拿起桌上的东西,狠狠往刺客身上砸去。他竟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不久前,当他翻阅巴比伦的天文典籍时,无意中发现了巴比伦祭司所推算出来的日全食日期,刚好就在这个海拉姆节的下午。于是,他想方设法找来会在暗处发光的橄榄石,又埋伏了刺客,准备趁着混乱之时,在太阳失去光芒的短短瞬间杀死女王,然后再以阿蒙神的惩罚为名掩饰她的死因。可没想到竟失败了!她怎会想到取下项链!
“大人,别这么生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说话的人是奥姆,他是贵族出身的军人,本来是将军,却在两年前因平叛麦德查人不力而被女王贬为宫外守备队队长,为此对女王怀恨在心。
“奥姆队长说得不错,我们当务之急是马上想出下一步对策。”奥姆身边的巴斯特点了点头。他曾因贪污受贿而被维西尔霍特普降过职,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对了。不久前,王宫里传出了消息,士兵已经去捉拿乌尼了……”奥姆走上前来,望了塔阿一眼,缓缓说道。
听了这话后,塔阿顿时冷冷一笑,挥了挥手,“你们真的以为审问乌尼能有什么结局?巴斯特是负责刑罚的官员,他的手下会在乌尼说出任何一个不利于我们的字之前,就先了结他的性命!”
接着,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乌尼一死,就失去了证据,一条项链又能定下什么罪名?而且从古到今,任何一个法老都不能处死大祭司。就算是心存怀疑,她也拿我没办法,因为在没有阿蒙神第一先知的情况下,卡纳克的祭司集团只会听命于我一人。”
巴斯特也慢慢交叉了双手,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吧。我的手下会好好照顾乌尼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她。”
不用担心吗?塔阿转过身去,阴沉的脸上已是一片焦躁的神色。是啊,现在还可以不用担心,可是再拖拖拉拉的话,等到她羽翼丰满后,就来不及了!
“大人,我,我可以退下了吗?”那个刺客的声音忽然怯怯的响起,打断了塔阿的思绪。
他抬起头来,望了那人一眼,接着从衣袋里拿出一袋金子,往地上一抛:“你走吧。”“多谢大人!”刺客拿起那袋金子,立即离开了房间。
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塔阿忽然眼神一变,对身边的奥姆一招手,低声吩咐道:“奥姆,跟上去,给我杀了他,再将他的尸体扔到尼罗河里,让人们以为他是失足淹死的。”
奥姆一点头,急速离去。
接着,塔阿又沉思了许久,才望了房间里的众人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拜多斯城的市长,是我们的人吧?”“对,大人。”巴斯特立即点头。
一丝狞笑缓缓浮现在塔阿脸上,他一边若有所思的搓动着手指,一边拉长了声音说道:“那么,带我的话给他。两个月后,要阿布多斯城的市长麦斯率先起兵,同时给我联络下埃及那些已答应参与我们计划的市长,要他们配合麦斯一起做乱!既然今天的计划失败了,那我们就用另外一种更浩大的方式送她到地狱去吧!”
此刻,残缺的月轮已慢慢暗淡,幽暗的光芒也随之在塔阿眼里一闪而过,他攥紧了桌上的一卷纸莎草纸,诡异一笑。女王吗,这次只是她运气好而已,下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躁动的暗流(5)
橄榄石事件一时使宫内人心惶惶,送上项链的乌尼也在那个海拉姆节的夜晚立即被带去审讯。第二天上午,负责刑罚的官员巴斯特就来到了王宫里,向一直焦急等待回音的女王禀报审讯情况。
“巴斯特,乌尼招认了幕后主谋没有?”他还未来得及出声,赫拉迪蒂就立即急声询问。
巴斯特摇了摇头,面有难色的答道:“乌尼说他并不知情,臣也用了刑,可他却一直说不知道。”
听到这话后,站在赫拉迪蒂身边的霍特普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可是刺杀女王的大罪!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继续给我审问!”
“臣马上回到监狱,叫人继续审问。”巴斯特点了点头,正欲退出,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声音:“陛下!陛下!乌尼,乌尼死了!”
“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众人不由脸色一变。
“他是怎么死的?”霍特普立即抓住了那个报信侍从的衣服,急声问道。那侍从一边喘着气,一边答道:“他好像是受不了酷刑,趁看守不注意的时候,在监狱里撞墙自尽了!”
听到这句话后,巴斯特也顿时面色大骇的惊叫起来:“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我的手下难道没有好好看管他吗?”
乌尼自尽?赫拉迪蒂不由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黄金权杖,同时与转过身来的霍特普迅速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
这个在海拉姆节给自己送上橄榄石项链的人,真的是自尽吗?也许,是他的幕后主使为了是他保持沉默,而派遣亲信除去了他也说不定。不管怎么样,这次是自己疏忽了。虽然怀疑的对象已经锁定了塔阿,但乌尼那突如其来的死,又使得这件刺杀事件失去了证据。
想到这里,赫拉迪蒂不禁沉默地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她才对霍特普说道:“从今以后,加强王宫警备,任何人进出宫廷都要受到询问与搜查,绝对不能让刺杀事件再次重演!”接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巴斯特离去。
巴斯特对着女王恭敬的行了一礼,嘴唇上却慢慢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直到巴斯特离开了许久,赫拉迪蒂依旧在房间里凝神思索。塔阿的谋反之心现在已逐渐展现了,这次明目张胆的刺杀事件,使她愈发惴惴不安。是啊,她不能马上摧毁祭司集团的势力,却可以想办法将首脑事先除去……
她忽然一咬嘴唇,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对身边的霍特普下令道:“给我立即叫塔阿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霍特普先是一惊,接着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吗?”赫拉迪蒂望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另外,你替我叫来哈门德斯,给我将议政厅周围好好安排一下……
“大人,大人!女王的使者来找您,说要您马上进宫去。”卡纳克神庙里,一名仆人忽然神色惊慌的跑进了塔阿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道:“他们说女王有要事和您商量。”
听到这话后,正在忙着商议多日后阿布多斯等地起兵事项的众人不禁一惊,互相交换了个不安的眼色。如果塔阿拒绝进宫的话,那就是忤逆王意,也等于是间接承认自己的做贼心虚。可进宫的话,那必定已设下陷阱!
塔阿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紧锁眉头,一言不发。善于察言观色的巴斯特转了转眼珠,压低了声音:“大人,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您最好不要去……”
巴斯特的声音仿佛将塔阿从梦中唤醒,他沉吟片刻后,挥了挥手:“告诉使者,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进宫。”
说完这话,他在对一旁的巴斯特与奥姆耳语几句后,接着镇定自若地换好衣服,跟随使者而去。
塔阿一行人来到王宫时已是深夜,当他正要进入议政厅时,站在门外的哈门德斯忽然伸出手来,拦在了他面前。
“大人,请等等。”哈门德斯看了一眼塔阿身后的侍卫,做了个叫他们退下的手势,“这次是机密会议,所以陛下只希望您一个人进去。”
“要我一个人进去?”听了这话后,一抹怪异的笑容不禁出现在塔阿脸上,“陛下真是想得周到。”“大人。”他身后的侍卫立即凑上前来,“我们要不要……”
“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这等着。”塔阿冷静地向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卫退下,接着又漫不经心地加上了一句:“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出来。”
鲜红火光将议政厅里照得通亮,大厅里除了几名侍卫外,只有赫拉迪蒂与霍特普两人。
看见塔阿进来后,正在低头翻阅文件的赫拉迪蒂缓缓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塔阿,你来得很准时。”
塔阿也笑了起来,他扫了一眼那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后,大大方方地坐下:“陛下,找臣有什么事吗?”
赫拉迪蒂举起放在手旁的杯子,轻轻啜饮一口酒后,示意霍特普将一卷纸莎草纸递给了塔阿。
塔阿只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做了个轻描淡写的手势:“这完全是诬告,臣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诬告?”赫拉迪蒂放下杯子的手略带一点激动,她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咄咄逼人,“身为大祭司,却将神庙里大部分财产都归为己有,又不时派遣使者前往各地联络官员,甚至在卡纳克神庙里勾党营私!这一切不都是谋反的准备吗!”
“陛下今晚就是为这事找臣过来?”面对她怒气冲冲的质问,塔阿竟然分外平静,随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大厅里的火光也将他的影子长长投映在墙壁上。
顿时,他的声音充满了刻薄的挖苦:“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指责效忠两代君王的臣子。陛下,您说这话会受到神的惩罚。”
顷刻之间,强烈的怒气冲撞着赫拉迪蒂的胸口,她微眯起眼睛,迅速伸出手来,再次举起了杯子。
除去大厅里的几名侍卫外,不久前她已命哈门德斯在大厅附近埋伏下十名精兵,只要她一将杯子摔到地上,他们就会冲上来将塔阿乱刀砍死。等除去塔阿后,再马上更换卡纳克神庙里的祭司。她虽然知道这样做过于急躁,但她已不能等待下去,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王位继续冒险!
这只手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扭曲、晃动,霍特普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侍卫的目光也登时警觉起来。
一瞬间,空旷的议政厅静得可怕。
“差点忘了,有件关于您弟弟塞索斯王子的事情……”塔阿突然拖长了调子,看了赫拉迪蒂一眼。
“塞索斯?”她惊愕地抬起了头,正准备掷杯的手不禁一颤。霍特普的脸色立即也变了。那几名正准备拔剑向前的侍卫也猛地按住了剑柄。
塔阿镇定地笑了笑,一边漫不经心地搓着手,一边缓缓说道:“在臣今晚准备见陛下之前,曾要手下的祭司请他去卡纳克神庙主持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现在他应该到了神庙里。如果臣在这里耽搁了,那边的祭司看不到臣回去,一定会非常着急。”
接着,他的声音一下提高:“到时候,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
听到这话,赫拉迪蒂顿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那只举起杯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自从她登基后,已经再三叮嘱这个年少无知的弟弟,要他拒绝塔阿的一切邀请和礼物,难道他没听从自己的命令吗?如果塔阿说的是真的,那不马上放他回去的话,她弟弟的命就等于握在卡纳克那些祭司手里。可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果错过了的话,那日后塔阿必定有所防范!也许,塔阿说的是谎话,这只是他为了让自己脱身而耍的伎俩。但如果是真的……不,她不能不管塞索斯的安危!
终于,赫拉迪蒂重重一咬嘴唇,压低了急促的声音对侍从下令:“快去看看,塞索斯有没有在他自己的宫室里。”
不一会儿,侍从便飞快地赶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陛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