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斯之锁--赫拉迪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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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洪水般的变乱,使这只老狐狸不得不离开底比斯。”
继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萨伊斯王子就要去卡纳克神庙了,这是个好机会。他不死的话,不足以搅乱埃及。为了做好万全准备,你把这个带去。”
“这个?”苏偙接过帕里布森手里的东西,不禁脸色一变。
帕里布森冷冷望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这次无论如何要成功。因为,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梦的回音(2)
苍茫夜色掩盖了他回去的足迹,与往常一样,苏偙将马留在宫外,四下环顾后,再通过王宫侧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警惕的脚步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越往前走光线越暗,花园里的树叶层层叠叠,形成一团团模糊的黑影。
突然间,一股刺骨寒意从背后袭来,当他回过脸时,只见无数只冰冷长剑已架在自己脖子上。
苏偙心中顿时一声轰响,恐惧一下将他牢牢钉住,他吃力地抬起头来,几束正在激烈燃烧的火把仿佛要灼痛他的眼睛。
“这么晚了,你还离开宫殿做什么?”迈瑞拉王严厉的声音直压下来,咄咄逼人的眼光紧盯住他的脸。
法老知道自己出宫了?惊恐的光芒在苏偙的棕色眼睛里一闪,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冷静答道:“陛下,我是去探望一个生病的朋友。”
“探望朋友?”法老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厉声问道,“为什么不在白天出去,而要在晚上偷偷摸摸地离开?”
苏偙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哑声答道:“他生了急病,叫人捎口信给我,说一定要见我一面。”
“急病?”迈瑞拉王那一动不动的眼光,一下将他的谎话挡了回去,“那么,那个朋友的名字和住址,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他的名字……”苏偙的呼吸一下艰难起来,汗水从他额角往下流,不安顿时抽紧了他的心。
这时,侍卫已搜完他的身,禀报道:“陛下,从他身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东西。”“没有可疑的东西吗?”迈瑞拉王看了他一眼,缓缓做了个有力的威胁手势,“苏偙,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出去做什么?”
“我……”激烈的喘息似乎要撕裂他的喉咙,苏偙顿时感到一阵可怕的痉孪在撕裂他的心。
怎么办?虽然在出宫前已想好对策,但只能敷衍一下别人,如果法老亲自查询起来,那他的身份……他,难道会死在这里?会死在这里!思绪一下如旋风般在他头脑里盘旋,不知不觉间,冷冷的汗液已濡湿了他的衣裳。
“父亲,是我要他出去的。”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石柱后传来,赫拉迪蒂那纤细的身影一晃而出。
“赫拉迪蒂?”迈瑞拉王不禁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你要他出去做什么?”她微微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偙,再望了望面有疑色的父亲,狡黠一笑:“这是个秘密。”
“秘密?”迈瑞拉王不悦地挥了挥手,“你这孩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都说了是秘密啊。”赫拉迪蒂勾住父亲的脖子,撒起了娇,{奇书手机电子书网}接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偙:“喂,你没把我的秘密告诉父亲吧。”
苏偙先是一愣,接着立即心领神会地答道:“我只是告诉陛下,自己去宫外探望朋友而已。”
迈瑞拉王沉吟片刻,探究的目光从苏偙身上慢慢转到了身边微笑的女儿,过了许久,才用他低沉的嗓音斥道:“苏偙,你退下吧!记住,没有下次!”
说完这话后,他突然做了个手势:“赫拉迪蒂,你先留下,我有话和你说。”“我?”她不禁一惊,接着嘟起嘴来,“什么事,父亲?”
“赫拉迪蒂,你刚才是不是在维护他?”迈瑞拉王的眼神一下变得严厉。“我没有维护他!”她立即涨红了脸,又气又恼地跺起了脚。
他突然拉住女儿的胳膊,口气也加重许多:“赫拉迪蒂,不要随便相信人!那些麦德查人确实有利用价值,但毕竟是靠不住的外族,你如果把他们当朋友的话,到头来受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父亲,您在说什么?”她惊愕地望着父亲。迈瑞拉王握住女儿胳膊的手越来越紧:“你年纪太轻,还看不清很多事情,以后不准和那个下贱民族的人走那么近!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被我知道,不光是他,就连你我也会惩罚!”
“父亲,您弄痛我了!我的胳膊都要被捏断了!”赫拉迪蒂推着父亲的手,叫了起来。
“赫拉迪蒂,你没事吧?”迈瑞拉王立即放开了手。“父亲,您想得太多了!”她又气又羞地揉着胳膊,那上面已被父亲握出了几道红印。
“是吗,希望我只是想多了……”迈瑞拉王看着女儿胳膊上的捏痕,不由叹了口气,眼里的光也一下变得慈爱。
花园里的热风拂动着赫拉迪蒂的发丝,朦胧月色下,她黑曜石般的明亮眼睛闪闪发光,脸颊上还残留着气恼的红晕。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早逝妻子的美丽脸孔,一抹怀念的笑容不知不觉浮现在脸上。赫拉迪蒂都这么大了,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一直闹着不结婚,但也不能总是这样下去。从古到今,埃及公主绝不外嫁,就算将来有外国君主求婚,他也绝对舍不得将女儿嫁到国外去,可放眼埃及,又有哪一个人能配得上这个光彩夺目的少女?
他温和地看了女儿一眼,缓缓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脸颊:“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萨伊斯也要去卡纳克神庙担任阿蒙神的第一先知,塞索斯也长大了……记得吗?不久前,你还是一个吵着要摘下阳光的孩子。”
赫拉迪蒂一下笑了起来,她抱住父亲,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么,父亲,我这次生日能否要一份礼物?”“礼物?”迈瑞拉王也笑了。这个淘气的女儿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他故作正经地问:“赫拉迪蒂,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狡黠一笑:“是不是,要什么都可以?”他不禁得意一笑,答道:“当然,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她调皮地抬起眼睛,看了父亲一眼,“我要去法尤姆。”
“你去那里做什么?”迈瑞拉王不禁一惊。她调皮地笑了笑,答道:“我只是想看这个埃及最美的绿洲,在莫里斯湖上猎鸭而已。”他久久凝视着女儿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这次的刺杀事件也使大家很紧张,就借这机会一起放松一下。”
直到进了自己房间很久后,苏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靠在一根冰冷石柱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晃动不停,持续的惊恐也依旧没有退去。如果她不来的话,那他很可能就会被关进监狱里,走上那两个西得节刺客一样的命运……她为什么要来帮助自己,甚至不惜欺骗父亲?是为了西得节上的事,还是为了别的?也许她早已怀疑自己,只是想继续观察自己的下一步动向而已!
深沉夜影还铺展在天上,月亮已离开了远方乌云的荫蔽,并将颤栗的微光洒在埃及大地。苏偙年轻的脸上,不知不觉流下一道银白色的液体:“母亲,您知道我是多么累吗……”
“为了做好万全准备,你把这个带去。”帕里布森的话仿佛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他颤抖着伸出手来,从嘴里取出一个牙齿状的小器皿,幽蓝的色泽在黑夜里闪着诡异之光。
梦的回音(3)
王室成员前往法尤姆的日子终于到来。数艘金碧辉煌的纸莎草船顺尼罗河北下,前往法尤姆城。裹着金色沙子的热风将帆吹得鼓胀,两岸的风景也随之不断变换。镶嵌着何露斯神像的船头划开河面,银色波纹从船身两边缓缓溢出,太阳神阿蒙的光辉与船上豪华的黄金饰品交相辉映,亮光闪闪……
船只继续行进,船上的侍女开始轻声唱起了尼罗河颂歌,首先是一个人唱,接着唱的人越来越多:“万岁啊,尼罗河!你来到这片大地,平安地到来,给埃及以生命。啊,隐秘之神,你已将黑夜引导到白昼,我们庆祝你,求给我们指引。你种植了拉神开垦的花园,给一切行走者以生命……”男人们用宏亮的声音接着往后唱:“你永不停息地浇灌着大地,沿着你自天国下降的旅程。食品的珍爱者,赐予谷物的人,普塔神啊,你把光带到每一个家里!”这充满着热情与活力的歌声如同尼罗河水拍打两岸一般激荡人心。
“是啊,这就是埃及,这片拉神永远照拂的乐土,除了这里,世界哪个地方都找不到。”赫拉迪蒂不禁闭上眼睛,发出了由衷感叹。
“父亲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塞索斯不服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嘟起了嘴,生气嚷道:“我也向父亲提出过,他却没答应。”
“你再吵,我就把你扔到尼罗河里喂鳄鱼。”赫拉迪蒂回过头来,向他吐了吐舌头,接着一把搂住萨伊斯的脖子:“哥哥,从法尤姆回来后,你真的就要到卡纳克神庙去?”
“当然,你知道父亲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萨伊斯平和一笑,望着这个可爱的妹妹。“可再也没人陪我去看母亲那座美丽的祭堂了。”她失望地摇了摇头,坐在了船舷上。
“啊,您怎么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卡雪姆慌忙将她从船舷上拉了下来,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真是不可思议,您已经十六岁了,却从来没有想过将来的事。”
“将来的事?什么将来的事?”她惊讶地挑起了眉毛。“结婚啊,您从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真讨厌!我不要听!”她一下捂住了耳朵。“那么底比斯城里,有没有您中意的人呢?”另一位女官也笑着走上前来。
听到这些话后,她不禁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理睬她们。
“殿下,您觉得财政大臣的长子怎么样?”女官提出了第一个候选人。“你说的是哈瓦拉那个娘娘腔啊,他比女人还爱打扮,每天只知道用盐把牙齿刷得亮亮的,听说他的房间里都是镜子。”她回过头来,吐了吐舌头。
大家都笑了,女官又迅速提出了第二个:“国库监督的孙子普萨美蒂克可是出了名的神箭手呢。”“可我只知道他只射得中比野山羊更小的东西,上次狩猎时,他看见豹子都差点吓得从马上摔下来了。”她不由露出鄙夷的目光。
“这个,这个怎么样?产业总管的次子纳加达,他哥哥是阿蒙的祭司,他本人也很勤奋。”女官不屈不挠地提出了第三个。“这个就更不行了,他好像除了取悦于神外连个鸡蛋都不会剥,我可不想嫁个除了颂经祷告外什么也不会做的男人。”她用嘲讽的语气回答。
女官看她提出的人选一个个都被否定了,不由大为惊讶:“阿蒙神在上,这些男子可都是底比斯城里数一数二的贵族啊,您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们吗?您到底喜欢怎么样的人?”
她骄傲地仰起头,大声说:“我爱的男人,他要坐在金银镶嵌的战车里,就像阿蒙·拉升起在这城市的地平线上。他充满活力,生机勃勃、智慧超凡。不论是炽热的白天还是静谧的夜晚,他都会用话语烤热我的心,见不到他,思念会使我颠狂;当他站在我面前,我的全身就会爆发爱情的骚乱。哈托尔女神会保佑我,我会和他的心常相伴!”
一阵宏亮的笑声顿时响起,迈瑞拉王走了过来,摸了摸女儿的下巴:“赫拉迪蒂,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可不是孩子。”她倔强地叫了起来,嘟起嘴,向船的另一头跑去。
强烈的光照中,微微倚靠在船壁上的苏偙静静注视着这一幕,不禁微微皱紧了眉头。赫拉迪蒂公主究竟在想什么,她这次生日竟提出到自己的家乡法尤姆?难道只是个单纯巧合吗?还是她想试探自己?他抿紧嘴唇,又望了赫拉迪蒂一眼,却不禁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甚至连半点心机都不藏……
熟悉的热风轻抚着他的面颊,那些残酷的记忆好像也随之逝去,他不由放下沉重的思索,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法尤姆,底比斯西南方的美丽城市,承载着无数记忆的难忘故乡……怀念的笑容不知不觉出现在他脸上,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哼唱起了一支歌:“我的至爱在河的那边,我却在河的这边,一只鳄鱼,栖在滩边……”
“你在唱什么?”听到歌声的赫拉迪蒂走上前去,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殿下,这是一支古老的民谣。”他站起身来,微笑着回答,“讲的是一个少年,他所爱的女子在对河,他想见对方,却被鳄鱼挡住了去路,只能无奈地在岸边徘徊……”
“如果我是那个少年,我就会割下鳄鱼的脑袋,拎着它去见我的爱人。”她挥动着胳膊,调皮地做了个砍下鳄鱼脑袋的姿势。
“如果是您的话,那鳄鱼一定会恭敬地让开道路。”听到这孩子气的话语后,他不由笑了。
“什么?”她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