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风沉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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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见段卿然发现了自己,也有些赧然。自己不过是好奇,害死紫雀的人是如何从这屋中逃脱的,才骗了哥哥,说要回房更衣(古代解手的文雅一些的说法),偷偷溜了过来。知道段卿然在这里,也没想要瞒着他,便说道:“卿然哥哥,那凶手利用另一根绳子将门从外面栓住,自己逃脱,就没有留下她的蛛丝马迹吗?”明珠通过门闩上的痕迹想清楚了凶手是如何脱身的,难免心中小小得意,不由自主便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同时也含沙射影的表达,连自己这一女子都发现了这其中的机关,也不知你这须眉男子如何?
段卿然一听这话,顿时明白,明珠也细心的发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不禁对眼前这女子的智慧感叹起来。小时候见到的明珠只是霸道蛮横的,哪知如今她不仅长成如此亭亭玉立的模样,更是有着寻常女子不曾有的智慧与胆色。这小屋中死过人,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平静的站在这地上,思索着作案的人会否留下痕迹。这一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锦绣也做不到。昨天早上来时,锦绣就不敢进这屋里,今天看明珠独自前来也知道,锦绣是断然不敢的。她的变化着实惊人。但是转念一想方才那话,便也品出了其中的味道,不由莞尔,到底不过是个小女孩,有了这样的成绩便翘起了尾巴!段卿然却也不说破,只是回答道:
“三妹妹说的是,那凶手自以为不露痕迹,却还是有一点疏忽了。”
“哦,是什么?我查看了这些时候,竟也没发现什么,倒是卿然哥哥看到了!”
明珠沉浸在好奇中,丝毫不察此刻的她眼中露出的光芒,瞬时闪亮了段卿然的眼睛。
“紫雀虽说是女子,身材也娇小,但是将她吊起,仍需不小力气。这段绳子上留了一些血迹,想来是凶手在拖拽绳子时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
明珠心中对段卿然细致入微的观察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一个女子也没有这样的耐心与细心。想想,段卿然任大理寺监察不过月余的功夫,却已经把这样的推断、观察运用的如此自如,他是真的适合这样的职位。聪明如他,自己刚才那点小心思定是叫他察觉了的,明珠不禁有些郁闷:自己重生过一次的人,活在这世上的岁数大了段卿然十岁有余,怎么耍起了小女儿心性……
段卿然哪里能知道明珠心中想什么,知道她还在思考些东西,也没有说话。一时屋中静谧,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三妹妹,我要回去,看看盘查进行的如何,如果能够发现有人手受伤,这案子便有了大突破。”段卿然不想出言打破这两人之间难得的和睦场景,虽说两人从小便认识,但是像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却是不曾有的,更难得的是在自己发现明珠竟是这样一个灵秀的女子之后。
明珠听到段卿然的话,心下一动,“那这样岂不是简单了?”
段卿然笑笑:“那自然会简单些,不然我们如今这样努力搜集证据,为的又是什么?朗兄若是知道了,还不撕了我……”
明珠感慨于段卿然的“我们”,听了后一句,才突然想到,自己可是骗哥哥说去去就回的,现在这样长的时间,他定会担心。想到这里,顾不得许多,明珠提起裙裾,向段卿然笑笑:“卿然哥哥定然会保守‘我们’的秘密的,对吧!珠儿先走了,卿然哥哥也快些回来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段卿然提起明朗,不过是想提醒明珠,想来明朗那样护着明珠,哪里能容得她再次来到这案发地点,定是明珠骗过明朗的。明珠早点回去,咳咳,大家不是都能好过一点,想起明朗那能让人结冰的眼神……实在消受不起啊……
段卿然提步出了门去,难得的,外面阳光正好,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啊!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盘查,李大成向段卿然汇报了结果。案发当晚,寺里女尼因第二日有早课,都是早早歇下的,没有什么作案的时间。关于明朗提出的新线索,凶手手上的伤,确实发现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了慧。然而了慧却是没有作案时间的,同时,她也解释了自己手上的伤,是因为案发当晚抚琴所致。因为许久未在弹琴,难免生疏,一致开始时不小心弄伤了手。
段卿然瞬间迷惑了,难道自己从前的推断竟是错误的?杀害紫雀的凶手真是寺外的男子?只是单纯的情杀?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段卿然独自坐在禅房里,百思不得其解。
“哥哥,明珠姐姐说晌午的斋饭已经备好了,不论案子查成什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吧!”段锦绣辅一进门,便看见段卿然坐在案前,正在沉思,心知他一定是还在为案子困惑,可是明珠姐姐说的对,总不能为了查案,连身体都不顾了。段锦绣忧心忡忡的走到段卿然身前,看他那样子,显然是没听到自己刚才进门时说的话。
“哥哥!”
“锦绣!”段卿然被段锦绣这一声唤的回过神来,“什么时辰了?”
“我哪里知道!不过是顺道叫你用饭,看时辰做什么?大不过午时罢了!”段锦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哥,可是明珠姐姐叫我来请你用饭的哦,我看她说话那样子,对你也是上心的呢,哥哥,你要努力呀!等日后你们成婚,那一定会是最美满幸福的!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段卿然只觉得锦绣一句话似乎醍醐灌顶,突然间自己好像明白了凶手到底用了什么障眼法,可是时间太短,又想不起来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了……
“锦绣,你刚才说什么?”
段锦绣嘟嘟嘴,不高兴的说:“就知道哥哥根本没听锦绣说话!”
“别闹!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人家还能说什么!明珠姐姐让我来请你去用斋饭,这样一番好心,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是这一句,你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啊!我就想跟你说这个,偏你没听见。如今我说了也是白说。”
“罢了,我们去找朗兄他们吧!”段卿然实在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明朗方才在里屋,听到明珠嘱咐段锦绣去找段卿然用饭,心里颇不是滋味,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这丫头还没嫁,就已经开始惦记段卿然那小子了,还管他吃不吃饭!于是,明朗一掀帘子,从里屋出来,脸色实在不好看。
明珠见哥哥从屋里出来,发现哥哥脸色不好,顿时想到是不是这两天哥哥奔波途中,受了风寒,一时有些着急。本来明珠坐在凳子上,现在立时站了起来,朝着明朗走过来,伸出手放在明朗的额头上,“哥哥可是这两日休息的不好?怎的脸色这样难看?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明朗哪里是身上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但是明珠的这一番动作让明朗颇为熨帖,伸手将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拿下来,看着明珠担忧的神情,伸手刮了刮明珠的高挺的鼻子:“傻丫头,我是什么体格,这点路程算什么!我没事,别瞎操心了!”说完明朗心里鄙视了自己一遍,刚才丫头关心别人你不高兴,如今丫头关心自己,反倒说起人家瞎操心来了!明朗不禁有些汗颜……
明珠可不知道哥哥心里这点子弯弯绕,只是看着明朗,有些心疼:“珠儿不懂事,劳累哥哥总这样辛苦……”
“你真是个傻丫头!我不为你辛苦,为谁辛苦!”
“哥哥还是快些找个嫂嫂回来吧,那样就有人体贴哥哥了!到时候我也不敢总是缠着你了!”
“又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找个嫂嫂了!即使真有了,我也定然不会让她欺负你!”
明珠的眼睛有些发涩,这就是明珠的哥哥,自己变成明珠,最羡慕的便是这份感情了。这样的感情,对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缺少了关怀的自己而言,弥足珍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见日
用斋饭时,段卿然见到了了慧。
“了慧师傅的手可好些了?”
“多谢施主,已经好多了。”
段卿然注意到了慧手上缠着的纱布,突然想起来,案发当晚,了慧出现在凉亭时,手上并未缠纱布!那这纱布会是何时缠上去的?段卿然犀利的注视着了慧,“了慧师傅琴艺疏忽到会弄伤自己?”
“施主见笑了。出家人,哪里能总是弹琴?难免生疏了。”
“了慧师傅,前日晚上,我记得见到你时,你的手上并未缠着纱布。”说罢,段卿然定定的看着了慧。
那了慧却是极镇定,只是笑笑:“贫尼原道并不是很重的伤,只是清洗了,并未缠纱布。谁知晚上回来竟是疼的厉害了,于是便又清洗了一遍,缠了纱布。”
段卿然眯了眯眼睛,“师傅这两日需格外当心。”
“阿弥陀佛,施主查案,若是有贫尼能帮的到的地方,必当竭尽全力。”
段卿然也行了一礼,“有劳了慧师傅了。”
段卿然心知,了慧不简单,能在自己的逼视下定若磐石,只有两种可能,一、她问心无愧;二、她内心极为强大。段卿然更偏向于后者。正在思索间,突然,段卿然想起了午膳前段锦绣说的话:“不过是顺道叫你用饭,看时辰做什么?大不过午时罢了!”没错,不过是顺道出门,为何要看时辰?又为何有人巴巴的要说现在是什么时辰?这是不是在故意误导?误导了所有人的,正是了慧!
案发当晚,了慧出现在亭中时说,她出门时恰好看了更漏,已有戌正一刻(约现代晚8点15分)。没有人问她时辰,她这样说,实在刻意。如果她有问题,那戌正一刻的时间便不可信,也就是说,了慧出门时,必然已经过了戌正一刻!这样一来,了慧后来先行离开,在紫雀的死亡时间里,她便有了作案的时间!同时,她手上的伤,也是因为拽绳子时不小心磨破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了慧使了这样一出障眼法,只因亭中的他们根本无法看时辰,只要相信她说的话,她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明!了慧就是凶手!
如何证明?
“三妹妹,可否劳烦你一件事?”段卿然估摸此时明珠应该已经睡过午觉,便来到她的厢房,不妨看到明珠刚用帕子净了面。
“卿然哥哥有何事?”
“可否请三妹妹拜托了慧师傅,为我家里人抄写一篇金刚经,老祖宗和母亲最近因为父亲的事,日渐憔悴。我只望逝者安息,生者解脱。”
明珠有所触动,“卿然哥哥,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伯父去了,整个定国公府都是你撑起来的。这样的重担,你扛下来了,一群老弱妇孺,珠儿深知其中不易。卿然哥哥纵使不说,我也当尽力帮你的!”
段卿然想不到明珠说出这样一番话。自己本想借明珠搜集了慧的字,与那封仿男子信件的字迹进行对比,金刚经确实也是要的,但却不是想要了慧这样的人写出来的,定是要自己亲力而为。但明珠现在的话,却让段卿然深深的感动,自父亲去世,自己的悲伤难过从未显示出来,因为家里是奶奶、母亲,还有一个更加悲伤欲绝的锦绣,面对着二叔一家的步步紧逼,自己绝不能交出整个定国公府……这些都是不能说的,天黑了,自己就在黑暗里默默舔舐这伤口,终成软肋……今日明珠一语,真正触到了自己软肋……
“珠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样长的一段时间,终于能舒出一口气,终于……
明珠并未发现段卿然对自己的称呼悄然改变,她只知道自己经历过得孤独无助,不要现在身边的人再感受一遍,纵使坚强,也要有所依靠,才能活的轻松、才知道生活本来的味道。
一日后,明珠捧着了慧抄好的金刚经,站在段卿然面前,却看到段卿然转身从屉子中拿出了那封有人写给紫雀的信。
“珠儿,你可能看出这中间的联系?”段卿然将金刚经摆好放在书案上,又将信放在旁边,侧过脸来问身旁的明珠。
明珠走上前去,站在段卿然身旁,俯身看着眼前的两种字。
“啊,卿然哥哥!”明珠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抱住了段卿然支在书案上的胳膊,“你看!”
段卿然看着明珠,不禁笑了出来,“珠儿看到了什么?”
明珠显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越矩,还是低头认真的说:“这两笔字,虽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同的,一个刚劲有力,像是男子的笔体,另一个清秀娟丽,是出自女子之手。然而两笔字却有着一样的规矩,字体的大小、占格的方式,断句的方法,如出一辙!这根本就是一个人的字!”
“没错,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段卿然看着明珠挺立的鼻尖,“了慧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