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情牵-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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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她一下,笑道,“当真要走,你看你,都要有孩子了,还跟个小丫头一样,不许这样,让你相公看见了,会责怪你的。”
“他敢,”连环破涕为笑,眼中洋溢着喜悦,道,“夫人,谢谢您,他虽然没有钱没有才,但是老实稳重,真心待我好得不得了,我宁可一辈子这么辛苦,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也不会用到您的钱。真的带着他一起去个繁华的地方过有钱人的生活,也许幸福反而没了。”
我不得不佩服连环,她一直有着一份自己独特的处世聪慧,这样,我也就更放心了。握着她的手,我诚心道,“连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过得这样幸福我也就放心了,你看这天下虽大,可若真的有心寻找,哪到哪,也不过是一迈腿的距离。何况不用寻找,我们安定下来,就会给你信儿。”
“连环,”唐谦走上来也抱了她一下,道,“我们向来话不多,不过,我也算是你半个姐姐了,记得多给我们写信,你不想用那些钱没问题,可跟我们联系用钱你不许吝啬,必须的。“
“唐姐姐,”连环有抽噎起来,“你就是我整个的姐姐阿,跟夫人一样的!”
“玉儿?”外面,杨广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我们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杨广是四个月前醒来的,连环曾说,晋王不醒来,她就要陪着我照顾晋王,不能让我一个人辛苦,说什么也不肯去成亲。
我气急的大骂杨广,这个混蛋王八蛋,让我活活成了个小寡妇儿不算——虽然我心甘情愿,可总不能耽误别人一辈子吧?
在我骂着骂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道,“你……活腻了……?”
我一下停住了转圈,手中的枕头啪的掉在地上。刚才……我听错了吗?
“滚……过来。”他长久没有发声,凭着多年的了解,我才能辨认到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我猛的冲了过去,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那个才睁开眼睛,尚在虚弱中,就恨不得对我指手画脚的人,眼泪吧哒吧哒的吊在他脸上,哽咽道,“你醒了?”说完就一下扑在他怀中,哭个不停。
“你……起来……”他费劲的道。
于是,在后面的日子里,他一口咬定我必然在他昏迷的时候百般折磨,而他是不堪忍受才会在谩骂声中一怒而醒。我搂住他腰,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才不管他说什么,我笑道反正你现在是虎落平阳,龙搁浅滩,只能让我为所欲为。
杨广昏迷了四个多月,终于醒了。
稍微好一点,我就把这四个多月以来的事情告诉了他,其实,也就是一件事,即我跟柳言的安排。说的时候我心若擂鼓,诚惶诚恐,不想我说完了,他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我问道,“你不会很生气很生气吗?”
他斜我一眼道,“你们已经合伙把我给‘做掉’了,还问我生气不生气?不错,我很生气,能挽回吗?”说完又叹道,“我折腾你无数次,都比不了你这一次,玉儿啊玉儿,你们两个够狠。”
我见他神态,已然放下心来,笑道,“谁让你总命令我,这是报应。”
杨广道,“反正是柳言,我也不担心,他有足够能力执行我们的所有计划。”
我轻轻道,“他这个人,是执着而又落寞的。”
杨广点点头道,“是,他有同路人,可却没有知音,我一直不能够了解他心,取的是他的才与品行。”
默默的,想起了我带着杨广走的时候,柳言送了我们很久,不得不分手的时候,他沙哑着嗓音道,“夫人,您还记得在江南,我背着你们私下安排你们重逢的事吗?”
我道,“当然记得。”
他道,“您恨我吗?”
我摇头道,“还说这个做什么?我当时就不恨你了,我知道你心里是为了我的。”
“走吧!”柳言低声道,“此去经年,再无相会之期,只愿你们一切都好。”
我转过身,上马车的时候,听见柳言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次,有个理由我没有说——我心里也还是为了您的。”
我心中一震,猛然回头,却发现,那道灰色的背影已远去。
“想什么呢?”杨广搂住我腰,问道。
我靠在他怀中,汲取着他的味道,展颜道,“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其实,”杨广在我耳朵秘密似的道,“你曾经在我昏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只不过我却在一个白色的长长的通道中,不停的奔跑,听着你说,我特别的着急,可那条路太长了,长到我跑了四个月。”
我全身一滞,满脸通红,脱口而出道,“你都听到了?!”
他紧紧搂着我道,声音暧昧道,“不错,我都听到了。”
我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天啊,后来我说的都是什么呀,那些个,那些个……
“果然,”杨广冷哼一声,道,“你到底说什么了,如实交待,看你那样儿就知道。”
“你居然诈我!”我提高声音道,这个男人怎么才清醒就又开始了,四个月的事情以后保不齐他都会让我写成报告以书面形式递交,他再审批核实。
杨广道,“没错,你就是什么都得告诉我,什么都不许瞒我!”
我不理会他的霸道,放下那颗心来,至少他不知道我边摸着他边唱十八摸,我就还有脸做人。
“你出来不出来?!”杨广在外面又喊。
听得出,他又要急了,我拍拍连环手,也不想再进屋看了,全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可留恋的,拉着唐谦,就到了门外。
两辆马车,我们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辎重,轻装简行的就要走了。
“夫人!”连环在门口大喊,“一定记得跟我联系!一定好好过!”
我看她一眼,嫣然一笑,用力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我的夫,我的子,都在那里等着我。
“驾——”马车夫一声吆喝,车轮滚滚的绝尘而去。
我曾经对柳言说,我们有个约定,我要穷尽我下半生,游走于这天下,替你找到能够解毒的药,你要活着等我,等我带药来给你。
到了我们老成了核桃,抛弃这世间种种,一起游山玩水。
我靠在杨广的怀里,同他十指相扣,不管我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我生命的目的地,从此以后,永不分离。如同我在新婚之夜同他所说,如今梦想成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路途颠簸,杨广搂着我,在我耳边道,“千秋万代,为了一个你,我摔碎了山河。”
_<;完>;_
第五卷 尾声 又是尾声又是楔子
“驾!”
一条笔直的大道尽头,只见一辆马车急急驶来。驾车的人近了,看得出是一位穿着灰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约摸不到三十岁,人长得俊秀中带着英气,沧桑中带着刚毅,美中不足的是,从眼角到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大路两边,是高高的灌木丛,细看来,让人触目心惊,那些灌木丛中潜伏着,竟有数十人,穿着各异,但是都以黑巾蒙面。
“赵三哥,就是这车吗?”一个男人低声问道。
最前面,身材魁梧的男人眯缝着眼睛看着那辆马车越来越近,道,“应该错不了,这个时辰,这个年龄,你看他虽然穿的简单,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儿骗不了人的。”
问话的男人啐了口,低声恶狠狠道,“操,这笔买卖之后,拿这龟儿子可得换他老子几座金山,寨里面一分,老子去镇上享几天福儿去!”
“你他娘的闭嘴,”赵三哥瞪他一眼。
“三哥,那我们现在就上?”后面有个手持双刀的人接口道。
被称作赵三哥的人看来是个首领,他摇摇头,沉声道,“等到了咱们面前的,记住,玩儿命招呼,不许有任何差池,不然不等回去大哥发落咱们,我就先让你们他娘的那吃饭的家伙搬家!”
众人默不作声,三十多双眼睛移动着盯住那辆马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上!”赵三哥大喊一声,他一个纵身就跳向了马车。随后,三十多人跟着就喊着杀将出来,白晃晃的兵刃在中午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驾着马车的灰衣男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声怒喝,直直的就从马上跳了起来,马鞭一挥,就将几个要跳上马车的喽罗狠狠扫到了地上。拉车的两匹马大声嘶叫,马蹄乱打。
灰衣男人当机立断,先一把扯开了拴马的缰绳,放马跑开,避免马把车带翻了。而后喊了一声,“唐谦,保护好夫人!”随即冷笑道,“你们这种货色也敢来找我麻烦,真是活腻了!”
赵三哥虽然是第一个跳上马车的,但是他并没有动手,显然,灰衣男人那一挥露出的实力让他诧异,不想一个行商的富家公子居然能有这样的武艺。不过他有时间,三十多个弟兄缠住他,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个男人,而是车里面的人。
灰衣男人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赵三哥,在他眼中,或者这是一个胆小的喽罗,弟兄们都抄家伙上了,他却躲在一边。
赵三哥缓慢的混在那些人之中,距离后面车中的人越来越近,只听一声娇喝,一个美貌女子竟然从车中出来,双掌一翻,对着赵三哥脑门就拍了下来。赵三哥微微一躲,轻巧绕开。显然那女子没有料到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个扎手的人物,可只是她瞬间愣神的功夫,赵三哥长剑一挑车门,泥鳅一样滑了过去,车内坐的是一名少妇,容颜清秀绝伦,虽然恐慌,却依旧镇定,怀中抱着一名看似两岁左右的男童,衣饰华贵,神情好奇,脖子上颇为不配的戴着一串粗粗的佛珠。
就是这个孩子了!赵三哥眼中精光一闪,长剑身后几下,挡住了美貌女子的攻击。
只听美貌女子喊道,“公子!扎手的在这儿!”
灰衣男人一声怒喝,转身冲向赵三哥。
赵三哥此刻已从少妇怀中一把抢过了孩子,纵身一跃,跳上树梢。灰衣男人正要跟上,只听车中少妇一声尖叫,喊道,“子矜——”他忍不住就回了头,就这一回头的功夫,那三十多个黑衣人又纠缠上来。
灰衣男人心知自己此刻去追那名男子,这些个人绝不会放过自己妻子。他一脸狰狞,那道疤痕扭曲起来,仿佛地狱中的恶鬼,下手毫不留情,用一把拣起的大刀,一刀一人,一人一命,那些蒙着面巾的人想逃却根本逃脱不了,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
到了最后,满地三十多具尸体,血流成河,腥气冲天,让人作呕。
灰衣男人全身是血,刀“叮当”一声掉在地上,缓缓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神情悲恸,沙哑道,“我竟然没能保护自己的儿子……”
少妇原本哀伤的快要昏厥过去,听到男人这么一说,克制住自己的痛苦,忙道,“别这么说,你身体才好没多久,比不得以往,若是以往……若是以往……”少妇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免得丈夫更难过。
美貌女子蹲在地上,毫不在意一地污秽,仔细地掀开面罩,看每一个人的面孔,眉头拧在一起,没有理会夫妻二人的哀伤,摇头道,“公子,夫人,都不认识,看起来好像是普通的山贼而已,怎么领头的那个人会那么厉害,而且他们不对公子、夫人下手,却抢走子矜,这是为了什么?”说完她站起身,到了少妇边上,安慰道,“夫人,他们是有目的的抢走子矜,这样看来,决不会伤害他,您大可先放心,我们现在开始抓紧时间找,实在不成去江都府知会一声,官府协同,还愁找不到一处山贼老窝?”说到后来,她眼睛千年玄潭一样的冰冷深邃,想来,这女子虽然镇定超于常人,但必然是爱极了那个被劫走的男童的。
灰衣男人注视着一地尸体,神情虽然黯然,但是显然已恢复过来,冷冷道,“今日之人,我杨晋发誓,终有一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将他一门,鸡犬不留,碎尸万段,锉骨扬灰。”说完,他转身抱住少妇道,“你放心,孩子,我一定找回来,这辈子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没食言过。”
少妇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男人的怀中,点了点头,然后一软,就晕了过去。
“爹……”床上,一个二、三岁的孩童躺在那儿,额头是一块湿漉漉的毛巾,迷糊道,“都是我发烧了,才会……”
他边上,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给他掖了掖被子,温和道,“没关系,骋儿,我们最多不过晚几天出发。”
“少爷,”边上一名五十多岁的管家上来道,“门口的马车……”
男人皱下眉,不悦道,“你没看见骋儿现在的身体吗?先遣了他们,钱如数给,等骋儿身体好了,我们再出发。”
“那……”管家赔笑道,“咱们的货……少爷,一路上不少人盯着呢,改了时辰,安排的人手全都得去通知下……”
男人不耐烦的打断道,“那你通知去不就得了。”
床上的孩子睁开眼睛,小小年纪,眼睛乌漆抹黑的,因为发烧,有些迷茫,道,“爹……对不起……”
男人笑着握住他小手道,“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准呀,”他故作神秘的道,“你这一生病,咱们爷儿俩没能按时出发,还逃过了一劫呢!”
男孩这才放心的笑笑,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