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妙之门-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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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预见得到,有了这一次的杀人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再遇上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必定也会在自己的心中找到借口去杀人夺取,这是一条不归路。
易言看着英子,心中默念着那一句:我们活着,有些东西是要放弃的。
这是英子很早以前就对易言说过的,但是现在他嘴里却朝英子说道:“我们活着,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英子脸色变了,她眼中依然温柔,却在温柔之中蕴含着杀机。
易言更加的确定,英子是魔道中人,和若兰一样都已经在向着那一条漆黑的道路行走。
或许一开始,英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受逼迫而去做的,但是慢慢的,她已经转变了,她做着那些事时会自认为是不得已而做出来的,自己为自己找着理由。这是一种沉沦与质变,仙魔只在一念之间。
思绪如混沌,清浊难辩,有人觉得沉沦是逍遥,有人把放纵当率性。当再回头看原处时,看到的则全是崇山峻岭,看到的全是戒备与冷漠的目光,早已找不到一开始的自己和熟悉的记忆。
易言手中阴阳剑葫之中两道剑光盘旋而出,发出交织的长吟声。
英子与若兰都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身有光华涨涌而起。
那两道剑光将远处那棵赵瑜躲藏着的树干从中剖开。
只见被剖开的两个树面上,都有一个人印在上面,就如有人在剖开的树面上做彩画,栩栩如生,那正是赵瑜。
很显然,赵瑜的肉身已经化为另一种东西,修行人将之称为煞化,彻底的化为煞气,这可以聚散由心,出没无方。这次她能够从碧波倾天图中逃脱,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就是因为煞化了肉身,同时煞化肉身都会衍生出法术或神通。
树剖开为两半,赵瑜也成了两半。
易言看着这样的赵瑜,心中不是滋味。赵瑜曾是那么的强大,此时的她竟是已经变成了这样。
易言仍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赵瑜的生机,但是她显然已经沉入了另一种意态之中,她肯定是受了极重的伤,已经迫不及待的躲进这棵树中休眠。
易言腾身而起,在英子与若兰狂热的眼中凭蹑空步踏上了天空,一步步的踏着风,快速的远去。
他心中对于赵瑜曾有过的怨恨敌视,在看到赵瑜已经成了那个样子时瞬间烟消云散。赵瑜并没有死,但与死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若是有时间,任由她在那树中坐个十来年,应当能够恢复,但是她大概是没有可能的了。
他踏步于天地间的风中,仿佛逐浪而走的游鱼,飘落在一座大山之巅。
他站在高处,看着这一片天地,远处是一座城,再远处是天地相接处的云雾。山外仍有山,城外有城,天地之外仍然有天地。
脚下有青草被风吹着,似在拉着易言的脚,请他不要这么快的离开这一片由内而外改变着他命运的天地。
他心杂念丛生,但是那本我性灵却也越发的坚韧,承受着所经历的诸多事情而产生的心念冲击。
“修行是自我心灵诸念的斗争,是仙、是魔、是佛、是神亦或圣贤,全看经历了什么事,又衍生了什么念头。”
易言心中依然不静,近一年来所经历的事在他的心中涌现,各种念头随着经历的事涌生,其中有在经事时的戾怨之念,也有自弃之心,更有从别人耳中听来的各种道理,及书中看来的圣贤言辞。
在他的头顶出了性灵光华,由他心中寻的灵化生而出,直到现在,那寻的灵再真正的成为了他自己的生命中不可分隔的一部分。
出现性灵光华并不难,也不易。
这就如生命自母体诞生,又如一条生命从生长阶段步入了成长状态。在修行人世界之中,有一话来形容:出了蒙昧。
明了自我,不再人云亦云,便是出了蒙昧。尽管有人会开始偏激,有人会变得伤感,但是终究不再是如小孩一样,听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性灵光华在易言的头顶形成一片。
其中一道最为明亮的自然是他十六年所受的教育,所形成的性灵光华,更直接的来说就是他心中寻的灵化生为现在的性灵光华。
光华又与诸多念光混在一起,看来别的人眼中,这是一片混浊的性灵光华。
是性灵光华的最初阶段,随时都可能被那些浊念光华给淹灭。
看一个人的修行高深,也可以从他的性灵光华的纯粹性及光亮的明度看出。
看着太阳的余晖,易言盘坐而下。
自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瓷瓶表面光洁。
尽管他已经历经生死,此时依然心中激动着,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寄居于体内的蛊虫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瓶中龙涎香倒出,他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方法炼制而成的,龙涎香呈淡黄色,总共还没有指甲那么大一块,只能将额头堪堪擦了个遍。
那奇异的香味让易言有一种迷幻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飘玄意境之中。他的鼻中、耳中、每一个毛孔之中,都是充斥着那种奇异的香味,这香味之中像是什么香味都有,是无数的香味杂合在一起。
书中有记载,龙涎香的香味各不相同,依人的心情与性情而变。
易言的头顶的元神如烟一般的随风飘起,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拉着。不断的变幻着,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被风吹动着,而是受易言此刻完全放松的心情影响着。
龟元神不断的膨胀着,血红色,在夕阳之下,就如一片被夕阳映得血红的云,云笼罩着整个山头。
那云不断的变化着状态,时而像龟,时而如马,时而若鱼。最多的时刻便如海浪,翻动的海浪之中不断有不同的东西探出头来,那是种纷乱杂念及蛭妖精血之中带来的怪灵意志,正肆无忌惮的涌动着。
山中各种野兽毒虫被龙涎香吸引着疯涌而来,只是当它们进入到了血色元神的笼罩的范围之时,立即被被血丝缠绕上,然后挣扎着干枯下去。
尽管各种的毒虫猛兽都不断的死去,可是依然绵绵不绝的涌来,除了地上的,还是天上飞的鸟,它们冲入了血雾之中后,便像是坠入了网中,再也飞不起来。
整片血雾在翻动,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龟在血浪之中起伏,每一个翻动都将融入进来的灰色裹在了身上,灰色雾气在血雾之中快速融合,让血雾越来越浓稠。
第135章 杀心正炽踏空行
杀心正炽踏空行
夜色降临,在地上的一切都被黑夜吞噬。
易言沉醉在那种异味之中时,耳中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易言,快醒醒,易言,快醒醒,易言,快醒醒……”
这声音自易言的心底响起,他只觉得这声音听过,并不陌生。恍惚之间,他以为是心魔,这个念头才起,那声音又道:“易言,我是林明庭,快醒来,那龙涎香不能诱出你体内的蛊虫,只会让它醒来吞噬你的脑髓而已。”
这声音非常的急促,像是很焦急。
易言乍然惊醒,林明庭这个名字沉在他的心中已久,平时绝对不会想起,但若想起,便会想到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
虽然接触的时间短暂,可他的音容却在这一刹那间浮现,依然是那么的清晰。易言记得,他曾说过自己性格怯而敏,善忍,又能静,不适合在林公身边学习,而适合在山中修行。
现在想来,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的性子在总督府里,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若要放大些说,这种性子就应该去做那些偏静一些的事,这种人不善言谈。
林明庭那一身简单的青衣道袍的样子和那和煦的笑容划过脑海,易言的洞察之眼朝天地之间看去,除山中的各种虫兽尸体之外,便只有元神之中的沉重。
之前的元神之中虽然有着诸多的杂乱的怪灵意志,但是易言仍然能够驾驭的得了,现在却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像是风被林木所阻,又如奔流的水裹进了泥沙,不再灵动轻盈。
龟元神虽然变和庞大了,但是却混杂了太多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人吃的太饱还继续的在吃,就会出现许多问题。
他心中暗惊,耳中又听到一个声音:“这是涤煞灵水,快把你额头的龙涎香洗去,等你额中的蛊虫醒了的话,就太晚了。”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一道灵光自遥远的黑暗之中飞逝而来。易言伸手一接,接住的一刹那,他感觉到脑中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这是很轻微的动,但是却让易言无比的惊惧。他虽然还没有看到林明庭,但是他选择了相信他。
他将瓶中的涤煞灵水倒在额头,易言只觉得一片冰凉,那原本因为异香而有些飘玄的感觉立即散去,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伸手使劲的擦着额头。
“离开那个地方。”
虚空之中再次的传来林明庭的话,声音依然是从他的心底响起。
易言一步朝在天空之中跨出,脚下所踏之处留下一个淡淡的金光足印,身形如没有丝毫重量一般的飘起,再一步跨出,他已经到了数丈之外的空中。
他来到了另一处的山顶,却依然觉得那龙涎香缠绕在身上,或者说是缠绕在心里。
就在这时,易言的洞察眼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星光,自天而降,即使是以他的洞察之眼也无法看透那星光。
星光散开,一个青袍道人缓缓的自远而来,他抬步之前,还似处于遥远的虚无,落步之时已经到了近前。
易言不认得这是什么遁术,但是看他抬步行走之间似有蹑空步的影子在,只是这一步之间,仿佛步出了阴阳的界限,让他觉得玄妙莫测,不可思议。这种对于林明庭遁术的玄奇感只是一闪而过,随之便被重逢的喜悦和被英子骗了的心痛淹没,这两种情绪袭上他的心头,让他的笑容变得很难看。
“三师兄。”易言看着面前的林明庭,他的身上有着一层淡淡的星光。他的肉眼无法看到,使用洞察之眼,常常能够看到别人身上一些不该看到的。
按说他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好在他的洞察之眼并不是什么法术,而算是一种类似于本能的神通了,许多人并不能发觉,但是那是在他用厚厚的黑布蒙住了双眼的情况下才会看不到,而现在,他的双眼的眼皮像是消失,有的只有两团淡淡的黑光。
洞察眼下,林明庭被一团淡淡的星光包裹着。
他似乎早就知道易言拥有着洞察眼,也没有奇怪,他笑道:“好,呵呵,叫了我一声师兄,那我给你的那瓶涤煞灵水也就值了。”
他的笑是很自然的笑,就像是山中的清风。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言之所以叫他师兄,而不是叫林道长之类的,自然是因为他自己学了罗宵的法术,所以才这样叫,而林明庭听到他这么做,显然也很高兴。
林明庭笑了笑,说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也中了赵瑜的蛊。”
易言大惊,这比他自己知道受到英子的骗还震惊,当即惊问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林明庭并没有隐瞒,他笑着,笑容依然和煦,但是却也多了一丝无奈。
他向易言讲述了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原来,他在易言离开罗宵山后不久,便也下山去游历,当他来到云南时,遇上了赵瑜,被赵瑜种下蛊。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在云南这边,没有回罗宵山中。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游离在整个云南的动乱风暴的边缘。
直到易言身抹上了龙涎香,他才找到了易言。并不是他不想快点告诉易言不能抹龙涎香,而是因为他一直都游离开整个事件的边缘。
当易言得了龙涎香,并将之抹在了额头时,易言的周围出现一些人,他们都隔着几座山围着易言。
这都是被赵瑜中下了蛊的人,包括林明庭及易言在内,总共有十一个人。确切的说,围在易言周围的人有九个。
易言看着夜色中的山,一座座,安安静静,慢慢的像是化为一个个狰狞的巨人盯着自己。
这是他自己心中的妄想,他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的元神因为吞噬了过多的毒虫与鸟兽的精血灵魂,才出现了这种现象,同时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察觉到危险。
他可以想象得到,当自己正处于龙涎香的异香之中飘飘然时,他们则悄然的将自己合围了。
从林明庭那知道,原来这些中了赵瑜蛊的人其实一直都在云南,但是最后赵瑜受伤的而遁逃事却都知道的晚了,所以找到赵瑜的只有易言他们四人。
“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将我们体内的蛊虫驱离呢?”易言问道。
“据说是只有一个办法,杀了另外的人,那人身体内的蛊虫就会破体而出。那破体而出的蛊虫的鸣叫声能够唤出另一个身上的一只蛊虫,两只蛊虫相斗活下来的,又能够再次的唤出一只来……”
“所以,他们想要我体内的蛊虫,然后用我的来唤出他们的,他们可以活下去,而我却要在蛊虫被龙诞香诱醒的那一刻死去。”易言平静的接过了林明庭的话,他自己也无法想象此时竟是能够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话。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