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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汉之娇女--陈阿娇新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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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阿娇姐,别说傻话了!你只能是朕的!你只能爱朕!记住!给朕永永远远的记住!”他按住我,语气平静,陡然粗暴的动作却发泄着炽烈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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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下兰台周览,步从容深宫 第二十六章:废后

东方破晓,天色微亮,黎明曙光冲出重重晨雾,投射进幽深殿内。

我从全身酸痛中悠悠醒来,身边的他虽在熟睡,胳膊却紧搂着我,长腿搁在我身上,痴缠不放。

我略略偏首,下意识的打量他。

从来也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过他,一开始是没有机会,后来是不敢。

俊美立体轮廓仍似画中少年,横飞入鬓的剑眉,耸直的鼻梁却跋扈的昭显出他的帝王之气。

平心而论,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又贵为天下至尊,有足够资格令女人心悦诚服、前仆后继。

可惜,我爱的人不是他,深深占据我心的人不是他。

千思万绪一齐涌来,令人愁肠百结。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离开过我,软硬兼施的逼迫我,要我答应永远留在他身边,说不,他便不分日夜疯狂的折磨我……旺盛的精力让我几乎要开口求饶……

这种日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想不通为什么会弄到这步田地?现在我该如何自救?

还是……就此认命?

“碰!”一声巨响,寝殿大门被人气势汹汹的用力撞开,紧接着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我吓了一跳,拉高被子遮挡自己赤裸的身子,他也被惊醒,本能的撑起身将我挡至身后。

“大胆!”他拧起眉头,揭开床帘,大声怒喝:“哪个狗奴才胆敢不宣而入!”

“是哀家!”太后冷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外厅传入,“陛下是出来见哀家呢?还是哀家进来呢?”

“原来是母后驾到……”刘彻略略一怔,随即朗声道:“那就有劳母后稍待了。”。

他慢吞吞的披上亵衣下地,见我坐在榻上抓着锦被发窘的样子,忍不住促狭一笑,随手从地上捡了件他的外袍递给我。

我情不自禁双颊泛红,一把拉过来穿在身上,心中暗暗恼火,他倒还好意思笑我?我的衣物早已被他撕烂。

刘彻捏了捏我的脸,在我耳边轻声道:“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怕。”

我一听,心怦怦乱跳,太后分明来者不善,连忙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太后却已经等不及了,带着五六个宫妇冲了进来。

一见我俩这副荒唐模样,众人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太后蓦地色变,一向温婉的脸上阴云密布,但只一瞬间,她便恢复了平静。

刘彻却对她们的反应视而不见,不慌不忙的踱步在桌边,优雅闲散坐下,气魄逼人,仿佛他身上穿的不是亵衣,而依然是龙袍,慢慢的倒了杯水,喝了口,方才侧身从容问道:“母后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朕,有什么急事?”

太后强忍着气,蹙起蛾眉,忧心忡忡的上前责道:“陛下,你已经三日没有去上早朝了,政务堆积如山,群臣惶恐不安,哀家听说陛下这几天都在椒房殿,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哪知……”

“哼!他们未免也太小提大作了吧!”刘彻未待她说完,嘴角微微牵起冷笑,不耐烦的说:“朕这几日颇感不适,便在皇后这休息静养,有何不妥?”

见刘彻陡然不悦,太后一呆,若有所思片刻,语气缓和了下来,体贴的说:“陛下确实应该保重龙体,多多休息!”话峰一转,神色关切的问道:“只是不知陛下何处不适呢?”

“这……朕感头晕眼花,腹痛不便出行,恐怕是偶染风寒了吧。”

“哦?”太后忽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深意,目光在殿内许许一扫,方才正色道:“哀家只怕陛下这身体不适,不是因为感染风寒,而是另有原因吧!”说到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阴恻恻的视线直奔角落的我而来。

我一惊,头皮一阵发麻。刘彻见状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挡到她前面,微微一哂,轻描淡写的说:“母后似乎多虑了,这只是朕自己没有注意身体,与他人无关。”

“不见得吧!”太后怎肯善罢甘休,眉峰一挑,瞳中精光闪烁不定,骤然提高声音:“本宫前日收到密告,说这椒房殿里有人长期设法作祟,诅咒圣体!”她斜瞟了我一眼,话语里渗透出报复的快感和凌利,一字一句的缓缓道:“本宫便着御史张汤进行暗地调查,竟发现确有其事!”

太后语音刚落,门外传来了内侍的声音:“禀报太后,卑职在院子里,发现些东西。”

“好!”太后微微眯起眼,似胸有成竹,“呈上来,给陛下和皇后过目!”

侍女用托盘呈上了一些很古怪东西。黄纸,祭器,两个小人,上面写了字,扎满了针。

我吃惊的睁大眼睛,在宫里这么久,我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这种在现代人看来很无稽很可笑的事,在这古代却完全会招至杀生之祸。

转念一想,这赃栽得未免也太拙劣,刘彻应该不会相信吧?

不料,刘彻却一下脸色遽变,箭步上前,拿起来那两个小人,细细看了小人身上的字,转头可怕的盯着我:“你……你……”

我顿时冷汗直下,手足无措,惶恐摇头否认:“不,不是我……”

“哼!皇后还想狡赖吗?”太后冷笑一声,转身向门外喝道,“张汤!把人证带上来。”

只见一宫装丽色女子袅袅而入,我定神一看,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楚服?!

我完全被这一幕镇惊,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把你所知道的,老老实实地向陛下禀报,若有一字虚言,本宫立即要你脑袋!”太后声色俱厉。

“奴婢不敢说谎,”楚服卟通一声伏拜在地,诚惶诚恐的含泪抬头,“奴婢是皇后的贴身侍女,皇后对陛下专宠卫夫人一向多有不满,尤其是卫夫人生了三位公主之后,皇后更是寝食难安,生怕卫夫人若再产下皇子,她便地位不保……所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些脏东西,奴婢劝过她几次,她不肯听,还亲手作法埋在后院,用于……用于……诅咒陛下和卫夫人!”她浑身抖若糠筛,似万分害怕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颤声道:“皇后还说……还说……奴婢不敢说!”

“还有什么?”刘彻喝道:“快说!”

“皇后说,她日夜盼望陛下早日驾崩,这才如了她的意呢,窦家才能……”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绘声绘色,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我只觉全身忽寒忽热,百口莫辩,想要冲上去阻止她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可这三天的消耗和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身心接近崩溃,瘫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终明白自己被卷入了传说中那场可怕的巫蛊之灾。

眼前阵阵眩晕,原来事情竟是以这样恶劣的方式发生。

“你!”刘彻盛怒之下冲到我面前,狠狠的抓起我,将我迫到墙角,哑然恨声道:“你就真有这般讨厌朕?真的希望朕死?”凤眸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痛苦,竟带着几丝软弱,贴耳喃喃问我:“你就这么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我被逼得泪如雨下,连连摇头,张口欲驳——我自是希望和他在一起,却未曾想过要害你……

转眼却见太后阴沉目光投来,缓步上前,想要听我们在说些什么。

脑海里顿起惊涛骇浪,停了口,瞬间心如明镜,这显然是个预谋已久的圈套,汉宫一向最忌讳巫蛊,刘彻性格多疑暴燥,如今赃物在睽睽众目之下从椒房殿找到,人证更是我的贴身侍女,无论如何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可他清晨还在与我百般缠绵,此刻却又轻易信了这种低级的陷害?

我一时想不分明,索性闭上眼睛,眼泪漱漱落下,轻轻别开脸。

刘彻见我不语,以为我已默认,重重将我推倒在地,脚步踉跄,转身一拳打向窗台。

“张汤,你身为御史,你说说看,按本朝律立,此事应当如何处置?”太后大获全胜,压抑住狂喜的心情,淡定的问。

那历史上出了名的酷吏张汤一板一眼的回答:“横肆诅咒,大逆不道。按大汉律法,应一律腰斩与市,诛连五族!”

我乍听到这样的酷刑,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尊严,本能的望向刘彻,艰难的开口求救:“陛下,不是我……”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毫无反应。

室内一片死寂,太后得意的神情不停在我眼前浮动,我万念俱灰的住了嘴,已知此次在劫难逃。

他却久久未言,只是那扶在窗台上的苍白手指隐隐颤抖。

太后失去耐心,忍不住拔尖嗓音,咄咄道:“陛下,应以大局为重,不可妇人之仁!”说罢微抬下颌,瞥了一眼张汤。

“陛下!兹事体大,还请陛下立即定夺!严惩不怠,以警后人!”张汤立即跪地义正词严的逼求。

我内心绝望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嘲弄的看着他们表演。

他终于缓缓转过身,疲惫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表情复杂,半响,断断续续的低沉声音在殿内回旋响起:“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他幽邃瞳仁变幻莫测,深深的凝视着我,旋即别过脸,冷硬说道:“除殁,永世不得出宫!”

第一卷:下兰台周览,步从容深宫 第二十七章:长门(上)

幂幂之中似乎有双看不见的手,操纵着我们的命运,哪怕你已预知,哪怕你竭力想改变,却仍无法逃脱。

千曲百回,无奈殊途同归,与历史记载得一样,我还是被囚到了长门。

长门殿与想像中的萧条冷宫并不一样,虽在整个汉宫里位处偏僻之地,规模无法与椒房殿相比,但仍可称是堂皇精美,景色别致。

依旧是锦衣玉食,婢仆成群,一切物质待遇都与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自由。

刘彻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来看我,服侍我的奴婢又似全部经过特别训练,无论我如何威胁利诱,对外界情况皆是一问三摇头,我被完全的封闭了起来。

一开始我指望刘彻只是在气头上,等他弄明白我是冤枉的,就会放了我,后来我又想窦太主不会不管我吧,总会想办法来救我,我甚至幻想过,说不定有一天卫青会从天而降……但是大半年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能坐以待毙,决定自救。七天前我企图逃走,为那次计划我准备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趁侍女不备,就着夜色,混出了长门殿,正当我为出宫煞费苦心时,被侍卫地毯式搜捕找到。

据说刘彻大发脾气,他没把我怎么样,却下旨将我身边宫女一个一个当着我的面拉出去砍头,宫女们临刑前的凄惨哀求和冲天怨气,令我想起了因巫蛊之祸惨死的三百多人,我差一点就疯了,无休无止的内疚悔恨,日夜难安。

新换来的侍女们更加无声无息,后来我才知道刘彻认为上次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协助我逃跑,所以这次派来的竟全都被灌了哑药,这些如花少女战战兢兢地对我进行贴身监视,守备森严。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在这个被遗忘的华丽监狱里过一天算一天。也许这就是刘彻的目的吧,他已立定决心,要困死我一生。

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一会似繁华盛锦,一会似碧水荡漾,一会似猫咪戏球,一会似美人凝泪,另有自由天地,令人神往。

“娇娇!娇娇!”

这一定是幻觉吧!怎么会有人叫我?

我躺在草地上动也不动,仍定定的望着天空发呆。

“娇娇,你怎么了?”一张焦急的面孔出现在上方,挡住了我的光线,“你别吓娘啊!”她用力拉我起来。

我茫然的坐起身,“娘?”

窦太主两眼含悲,跪坐在我面前,轻抚我的脸,禁不住放声痛哭。

她温暖的手让我幡然醒悟自己不是在做梦,忧郁一下好了大半,疑喜交加,轻轻抓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迭声问道:“娘,你怎么进来的?陛下肯放我出去了吗?”

她却流着泪,难过的摇了摇头,“不是……”隔了好一会,才渐渐止住了泪,唏嘘道:“娘听说你前几天偷偷跑出去,想逃出宫,被找回来后一直不吃不喝……娘实在忍不住,便又去求陛下,请他念在过往的情份上,让娘进来看看你,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同意了。”

望着窦太主憔悴的脸,心头泛酸,想必这些日子她为了我的事也是到处奔波,受尽委屈。

我失魂落魄地问道:“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儿根本没用什么巫术啊!”

“娘何尝不知你是被冤枉的?”提及此事,她眼里射出怨恨目光,愤然道:“这根本是王娡老婊子设下的毒计……”

我一惊,连忙捂着她的嘴,“娘,隔墙有耳。”

“别怕,我已经买通了一个丫环,叫她守着了。不过你确实要多加小心,你这身边,不知安插了多少她的耳目……唉,还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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