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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贰心臣-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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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边,我看着阮琪苍白如纸的脸色,他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我以前容人无量,像他这般一根筋的,该去当御史才是。空空将一肚子怨气洒在我头上,倒是该当叫他看看世情冷暖,让他把满腹才华倒给我下面那帮蛀虫们听,也为我日后真正巩固皇权,加点火力,造点舆论;至于火候分寸,自是要我这些年好好调教,拿捏的恰到好处。生来圆滑者,非奸即庸,阮琪这人,端得看我怎么用了。

我淡淡地向太医开口道:“阮平侍现下如何了?”

太医斟酌着,垂头道:“秉皇上,阮平侍失血过多,平日里身子骨也弱,调养几日,便能大好……药臣已经开好了,按这上面饮食,月余便可好转。”

“赏。”

我挥了挥手。

走之前,我吩咐人给炉子加了炭火,又着人帮阮琪看着被子,有事报我。

出了殿,我身后哗啦啦跟了一叠人,冠盖如云,我往太后的宁安宫走去,他们倒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

太后那边,果然早就屏退了人。我身边的侍卫随从,都被宁安宫的大门过滤到了门外,只留陆公公一人。

见我的时候,太后怀里正抱着孩子。

“五儿……你……”太后抬眼看我,眼圈竟然红红,这八个月的威严模样,如今就这么崩了。

我笑了笑,走到她的身侧,也去看那个小家伙:“母后,您看这是皇家的种不是?”

太后闻言,垂首轻轻地笑了:“这孩子,倒是跟你生下来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我也笑了,我知道我跟我皇兄长得像,可她不说这孩子长得想我皇兄,却说长得像我。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那朕明天就举行过继仪式,他就是朕的大皇子了。”

太后眨了眨眼,一副惊呆的样子:“可那个贱女人……”看来我遭到刺杀的消息传播的果然迅速。

我笑了笑:“她体弱,分娩的时候出血死了。”说罢,我用手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软软的。

太后还是一脸震惊地望我。

“朕践帝位,乃是皇兄有变,不得已当之。如今朕立他为嗣,也是让四境之内,都能知晓朕的良苦用心。”

太后还是怔然。

我笑了:“朕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朕又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她的母亲犯了那样的事,终是一道疤。

太后怔怔地道:“皇上被刺杀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你怎么跟天下交代?”

我一撩袍角,坐在旁边的檀木椅子上,端起太后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笑道:“怎么交代,不就这么交代。天下都知道李贵妃行刺于朕,朕却非要说她是分娩死的,还让她的儿子成了朕的长子。母后倒是说说,天下是斥我?还是赞我?再者,李家那边朕自会处理了,只要是朕养大的孩子,那就是朕的孩子。朕又不会亏待这个孩子,就算这个孩子之后知道了始末,也无妨。那时候我就是他父皇,他还跟我分什么彼此?”

太后又眨了眨眼,竟道:“五儿,你这做派,简直跟孝文皇帝当年一个样。”

我笑了。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女人赞美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总喜欢说他像自己的老公呢。

于是,我将话放出去。

处理好这次事件,陆公公接了一个宫人的报,向我附耳过来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进宫后滴酒不沾的苏起,从中午开始喝酒……

中午么,那个就是那个冷宫里闹开时候,而苏起喝到现在,据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挑过去服侍苏起的人,也不是长舌的,刺杀的事情不知道他知晓否。

他曾边关当将领,当该是千杯不醉才对……怎么就醉了呢……而且还人事不清……

我传话叫太监们离苏起远一点,不要惊动了他,我自己带了陆公公,便向苏起住的水凉殿走去,苏起虽然和我的那群男宠一样,都封的是平侍,但是终究身份来历不同,我便在里面专门拨了一个小阁子给他。

总觉得苏起有些不寻常的地方,我一直感到违和……我很有兴趣,所有向我挑战的人和让我迷惑的人,我都很有兴趣。

至于哪里不对,我说不上来。

难道是因为苏起在上次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会面里,最后跟我说的那句和太后说的一摸一样话么……可我却不确定。

难道是因为他的容貌气质,我这五王爷的壳子又开始发疯么……倒是不像。

我一路跟着陆公公去了,来到水凉殿,里面景致是很好的,到处开满了菊花。

菊花的黄艳装点了原本并不富丽堂皇的院落,风吹过,又有些菊花的花瓣散落在地上,零零碎碎的,在青石板的深墨的衬托下,更显凋零的凄凉。

曾仅是那么饱满的颜色,落下来了以后,居然还有一种凄清的美。

不禁回想,随着我的登位,一切曾今风光无限的前朝事……上一朝皇帝的喜好、还有妃嫔……就如昨日黄花,全部飘零散落了。今日那个女人就给我这样的感觉,落魄,却又高贵,仿佛曾今豔妆华服,云鬓高圜,浓妆艳抹的日子,就在昨天一样。

这满地的落花,有的已经和青苔扭在了一起,有的贴在地上,有的还可以随风起舞。

我踩上去,迈步,入内。

只见苏起穿着一身靛色的长衫,坐在一只小小的亭台上,一个人自饮自酌。

周遭的人是被我屏退的,我一个人走过去,那亭台的年岁已经很久了,岁月剥去了它年轻时炫耀的朱红,给它换上古朴的韵味,苏起坐在那里,有些清越,我几乎以为,他就要绝尘而去。

起了风,耳边有呼呼的风声,一地的花瓣在风的带动下,卷成一圈一圈的图案,是风的形状,我不禁觉得这番场景有些奇异……

我屏退了身边的陆公公,检查了自己的佩剑,信步走了过去。

却见苏起微微从酒盏里抬了头,看见了我,原本飞扬俊朗的眉目间尽是悲伤,眼神间有些迷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我怔了一下,却见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道:“……五弟,来得正好,陪朕喝酒……”

我大惊。

脚下不可觉地一个踉跄。

苏起却皱眉道:“快点,你不是最爱喝这桂花酒的么……朕这里有一瓶……”

风仍然在耳边浮响。

满地的菊花仍然在风中画着圈。

亭台仍然是古朴醇厚。

苏起一身靛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正了正衣冠,抬步,走了过去。

我撩袍坐在他对面,看着天边滚动的浮云,黑色的扭成一团一团,在远处翻滚着,蔓延着,在风的驱逐下逃散着,追逐着……要变天了呵……

他真的醉了,耳根都是红的……为回眼望向身边的人,我想道。

“五弟”,苏起轻拍上了我的肩膀,声音有些悠长飘远,“朕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拿着刀,把朕杀了,自己做了皇帝,你说好不好笑……”

我面色僵硬,挤出一个微笑:“臣弟怎么敢……”

苏起笑了,酒气喷在我的脸上:“朕知道……你……不敢。”

他在笑,我也在笑……可我心下却一片冰凉……

我记得皇兄死的时候,苏起是生了一场大病,连我派去的太医都说汤石不医……可却忽然醒了过来……忽然,醒了,过来。

时间也对得上……而且早闻苏起脾气暴躁,善于直言犯谏……他的传闻,和我所知道的苏起并不相符……

越想……却是心惊……

真没想到,我遇到的稀奇事,我的皇兄……竟也遇到了……

难怪,他走的时候跟我说的那句话跟太后说的一模一样……真是母子同心……

我平了平思绪……那个在背后支持我,给我权力的女人——太后,她应该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是……无妨……这苏起已经不是皇家血统了,至于天下,自然是认我这个龙种,不认他这个妖孽了。

转过千般思绪,却不过一瞬的事。

再看时,他竟已经一手抓着我的胳膊,就这么靠着睡了去了。湿湿的东西打在我的脸上,我仰头看天,一片风云变色……果然还是……下雨了呢……

一声雷鸣……靠在我肩头的脸微微动了一下,雨下得更大了。

原来,他以为,今日,是他最后一个儿子的祭日。

其实他想的也对,因为那个孩子,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儿子了。

天意

我唤来了宫人,将他搬进了他自己的卧房。

回眼看院中满地的黄蕊,它们经不住大雨冲刷,也经不住宫人鞋底泥泞,早已失去了原本灿烂炫耀的光鲜,灰蒙蒙地伏在青石板上,狂花病叶般,再也无法恢复那曾在枝头的颜色了……

我微微一怔,不禁轻轻地笑起来。

我守在他的身边,听着屋外嘈杂的雨声,看着一条条水柱顺着屋檐的轮廓飞驰而下,砸在门前的石板上,摔个粉碎。

我静静地看他睡去的面容。烟雨中菊老叶枯,越发朦胧。

他的眉头皱得很深,眼角却像斜飞出去一样。他的身体在睡中也不怎么安稳,不知是不是遭了梦魇。

我伸手轻轻帮他捻好被角,这次的相遇是什么呢……

是命中注定的……

对手……么……

天意。

就像我来到此世一般,这回,难道也是天意么?我心下凉凉地笑了起来。

也好,想我如今所为,日后必当发奋蹈厉,迥然不群,多一位观众,看我恢廓长虹,也好。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那个曾今高高在上的人,如今,真的在这幅躯壳里么。

等他睡实了,又让人灌了醒酒汤,落了帐子,我才起身走了。

吩咐了左右,隐藏了我曾去过的事实。

以后,他的一切行踪动作,都直接教送到御书房来罢。松紧,就比照,他当年给五王爷圈的尺度一般。

我不禁饶有兴致地想着,为何他手中有四十万大军的时,没有起兵伐我,认命地让我用一道金牌召回了他。

毕竟曾为帝王,如此幡然改途,罔顾人情世理,只身来朝,我倒要看看他所为何事,隐忍何时;又将用什么手段,力挽乾坤,复旧如初。

我本绝仁弃义,他要做什么,我奉陪就是。

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意。

上一次,算我偷袭不轨,我也没什么可自得的;如今,我倒是想看看,他厉兵秣马以图乾坤倒转时,眠霜卧雪中,耐得耐不住寂寞,守得守不住清明,忍得忍不了耻辱了。有道是,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风霜耐其何……么……

回首看水凉殿,一片楼台烟雨。

曾今几个气势恢宏的匾额大字,也隐没在滂泊大雨中。

陆公公吩咐人撑好銮驾,在我身旁躬身对我道,御史求见。

御书房中,御史奏呈,道是李妃娘家全府上下,午时事发便已着皇城卫戍围了,如今族人皆已经都投进天牢。这么报,便是问我的意思了。我道,按规矩办。

第二日,开封府开始审理李家谋反的案件,最终株连。再后来,就是菜市口的刀锋落下,李贵妃家九族尽灭,罪名是图谋不轨,大逆不道。

皇宫也里举行了简单的仪式,我赐了那孩子名字,有俊杰的意思在里面,大臣们恭贺我有了大皇子,众人的神色各异,不一而足。大皇子从此没有生母,只有我这个父皇,就好像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一般。

李贵妃的种种,也都成了宫廷里的禁忌。

皇宫里和朝堂上似乎已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道是大皇子是长不是嫡,并不会受到皇上真正的重视。当然,也有人说,当今皇上最重孝悌,这孩子不定就能成为太子。看着宴中众妃的样貌神色,我心中也了了。

安贵人身后世家,其实也不错,但究竟比不上淑妃贤妃。当时我自然不会让那两个女人怀上我的嫡长子。既然日后要处理,还是少牵涉到我的孩儿好。

宴上,众妃拜贺中,安贵人也挺着还未大起来的肚子向我道喜,表情仍是安详柔和的样子,我喜欢这样心思不外露的女人。

我象征性地喝了一杯群臣的进酒,便下了席。大家其乐融融,看上去都为我高兴。回到御书房,陆公公将我离席之后他们的谈话记录呈在我的面前,我随手翻了翻,果然礼仪雍雅,谈笑风生中,机锋暗藏。我挑眉笑了笑,便放在一边了。

盛宴,才慢慢开始。

那个孩子,也许有一天会成为我的隐患,但既然有人支持他,说明有人不满我,不满我的人,我宁愿将他们放在明处。散兵游勇,何足惧哉。

那个孩子,也有可能成为一代豪杰,因了他的身世,看惯人情冷暖,透彻人心,就看他的命了。

我用人,向来是不问出处的。

英雄,该是不仅不畏出身低,亦要不惧出身奇诡才是。

至于苏起,我并没有立即召他,一直晾着他,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是暗暗看他的作为。

再说他那日半醉半醒,等他对那个雨天的混沌记忆,再淡一点,不再怀疑我去过的时候,再说罢。

想我肉眼凡胎,也无仙风道骨,生命中事件种种,总要咀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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