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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厂卫相公-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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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苏正拿了药膏回来,瞧见古阵走了,便冷着脸回答。“鲁先生和陆先生都病了,这几天就是撒丫子放羊了。”
  正说着,小豆子拿着风筝又从北跑到南,冷临只觉头疼,皱皱眉说:“将他拘在屋里习字,免得回了学堂将之前学的都忘记了。”
  “是。”婉苏心里还有气,应下后去追小豆子。冷临久久站着,望着两人跑远的背影,觉得心里满满的。也不知填了什么,只觉得满满的,再不似以往般空空,无助。
  正午过后日头很足,冷临忽觉很是轻松,不自觉地走出院子。李妈妈在晒被子,定是小豆子又尿床了,这家伙刚开始还脸红,次数多了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在乎了。再往外走,几个下人正抬了库房里的箱子出来,将草药一一摆出,冷临只知道那都是督主给的,却不知价值几何。晒晒也好,以往不知霉了多少,只能丢掉。
  绕出内院,来到外院,只见车把式冷老二在擦拭车轱辘,一旁的水桶里,水波粼粼,映着日光,竟有那么一丝美感。 
  “少爷,您来了,要出门?小的备车。”冷老二觉得自己是受过冷临特殊对待的人,虽是个车把式,却在主子的车里吃过饭,回来后更是严格要求自己,一刻不闲着,生怕偷懒辜负了冷临。
  “不必,我骑马便是。”冷临牵过缰绳,叫冷老二继续,自己则牵了马出府去。
  晌午时分,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许久没这时辰出府了,看来也不似以往般聒噪闹人,冷临觉得府里比以往好了,心情越是轻松越是想念冷管家。不知不觉地,来到新买的墓地,作为冷府的墓地,只有两个坟头,相比周围的墓园,很是冷清。
  这也难怪,连自己都是个孤家寡人,自然没什么家世可言。想必多年后,这里才会渐渐拥挤起来,自己也会有一席之地。冷临下了马,来到冷管家坟头,弯腰拔了几根杂草。
  原本不是孤家寡人,若是回头重来,或许如今已经是个太学学生,抑或是科考放榜后做个小官。可惜命运弄人,自从那个寒冷的清晨后,自己只能走这样一条路。
  清冷的早晨,单薄的衣衫,唯一的仆人,零碎的银子。
  伸手擦擦冷管家墓碑上的灰尘,冷临拄着膝盖站起身来,喉结动了动,高扬着下颌。冷管家到死也不说自己的身份,但凭着仅有的一丝记忆,冷临还是继续查着。或许,正如冷管家所说,不知无痛,他想叫自己活得轻松些,但那怎能轻松,怎能轻松。
  直站了许久,待到肚子轻声叫了两次,冷临这才觉出饿。肚子如今都会罢工了,这在以往都是不会的,想必是因被婉苏伺候进食应时应晌,肚子这才娇气起来。冷临不由得想回家了,往后退了两步,瞧见看园子的老头探头看,这才拍拍手走出墓园。
  骑上马,回头看看这大片园子,即使找到那户人家,自己也不会回去,老了死了就在此处。那看园子的老头又瞧了几眼,冷临这才策马往回走。
  一路进了城,顺着大街往回走,冷临忽地放缓马速,前面正是婉苏,正鬼鬼祟祟低头猫腰走着。
  想叫小豆子早些去学堂,婉苏寻思着小心些也罢了,便出了府往那学堂而去。忽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婉苏心里不由得一惊,加快了脚步。哪想走得越快,后面好像跟得越紧。婉苏后悔了,心道不如待冷临回来了,有马套车再出来,莫非被人发现,一路跟着伺机要害了自己!
  “啊!”好容易到了学堂门前,婉苏觉得肩头被人搭上,吓得大叫。
  “少爷!”婉苏回头见是冷临,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大白天的,你怕个什么!”冷临远远见着婉苏鬼鬼祟祟,好容易穿过人群跟上,手刚碰到她的肩头,没想到把她吓了一跳。
  “大白天的,也有坏人。”婉苏笑道。
  “这是要去何处?怎不叫冷老二送你?”冷临上下打量婉苏,问道。
  “少爷您一声吩咐,奴婢就得跑断腿啊,奴婢想去学堂瞧瞧,看何时能送那小魔头出去。马被少爷您骑走了,奴婢只能自己走来了,左右也不远。”婉苏见冷临出府未带自己,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对冷临可有可无了。
  冷临看看旁边的学堂,下了马说:“我在此处等你,你快去快回。”
  “谢少爷,少爷您不如进去坐坐。”婉苏见冷临好心等自己,也不想叫他傻傻等在外面。
  冷临垂头想想,说道:“也好。”说完跟着婉苏进了学堂。
  跟门上的打了招呼,冷临同婉苏一同进内。因先生病了,学生们不必来,一向热闹的院子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少数几个下人在打扫庭院。
  未等寻到人来问,便见园子里站了一人,披着单衣站在浅草兰前,低头凝视。
  “陆先生。”婉苏叫了一声,回头对冷临说:“这是鲁先生的学生,鲁先生身子不适时,便是他授课。据说如今也病了,少爷不如去瞧瞧?”
  “你自己去吧。”冷临站在原地,开始打量起院子来。
  婉苏无法,待那陆先生转过头来,便紧走几步上前。“陆先生,您还记得奴婢吗?”
  “记得,古大人家的,哦,古大人远亲家的。”陆先生脸色蜡黄,将披着的单衣紧了紧,尴尬说道:“在下失礼了。”
  “不妨事,陆先生是真的病了,大夫可如何说?”婉苏刚开始还以为学堂坑人钱财,此番见了陆先生的面,才知是真的病了。别的不说,只说那没有血色的嘴唇,便知他病得不轻。
  “不妨事,休养几日便好。在下喝完这两服药,便开始授课。”陆先生说完咳嗽两声,肩头抖动单衣稍稍褪了下来。
  “不妨事,不妨事,奴婢是代我家主子来看看先生的身子,无事便好。”婉苏低头说道,瞧见陆先生穿了双灰绿色的鞋子,单衣也是灰绿色的。鞋子和单衣都是新做的,但灰绿色的调子却显得人更加萎靡不振。
  真不会搭配,婉苏腹诽,客套两句便辞了陆先生离开。
  婉苏随着冷临离开学堂,此时天色已晚,便从了命上了冷临的马,一同回府。刚走出大门,拐到后门处时,便见一个粉衫子小丫头正鬼鬼祟祟地拍门。
  “哪个!”一个婆子开了门,拿眼上下看了一遍那个粉衫子小丫头。
  “奴婢找陆先生,这是我家小,我家小少爷给陆先生的书信。”那粉衫子丫头说话不利索,拿着一封信在手里。
  看看人家的学生,都会来信慰问老师,再瞧瞧小豆子,只会说两句马屁话,就不会这煽情的手段。婉苏恨铁不成钢,冷临则回头看去,多瞧了那丫头一眼。
  “我还以为学堂坑银子呢,没想到陆先生还真的病了。”婉苏自言自语。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临说道。
  遭了冷临的调侃,婉苏不敢回嘴,但也不肯就此罢休。“少爷您和陆先生都是君子,奴婢是小人。”
  冷临正想说什么,却见对面走来几个路人,便一勒缰绳,加快马速往府里赶。本以为这个时候了,路上行人已不多,带着个小丫头也无妨,没想到还是迎头赶上。婉苏忙捂住脸,两人像做贼似的,贼头贼脑地逃回后门。
  进了府之后,婉苏赶忙伺候冷临歇下。李妈妈很有眼力见地准备了热水,婉苏兑好温水后,这才退了出去只待明日一早来收拾便是。好在冷临喜欢独处,婉苏这才不必伺候裸男沐浴,这人啊,裸着裸着便心猿意马,所以那些主子身边的丫头大都贞洁不保。
  冷临喜欢自己沐浴,也叫婉苏少了许多危险。
  次日晌午过后,伺候冷临吃了饭,便见其要出府,且没有带着婉苏的意思。昨日冷临便是独自出府,以往都是婉苏陪着,冷不丁地不需要自己了,婉苏很有危机感。
  若是个普通的下人便罢了,自己是要借着冷府遮阴的,若是离了冷府定是危险重重。婉苏心绪不宁地将冷临的钱袋找好,不自然地递到他手里。
  昨日是要去看冷管家,走到半路便觉身边少了什么似的。今日是赴王取的约,本也不适宜带着婉苏,但却有些不习惯。冷临走了几步,忽地放慢脚步,想了想回头道:“跟着去吧。”
  “哎。”婉苏早便化好了妆,听了冷临的话赶忙跟上,一方面因为没有被冷临忽略而高兴,一方面是因为出门后遇到仇人的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你撑伞来我相伴

  第三十二章你撑伞来我相伴
  冷临又叫车把式套了车,这才带着婉苏出府。
  “少爷,您坐这个垫子,奴婢新做的。”昨晚回到房间,便取了库房里一块有些发霉的土狍子皮做成这点垫子。检查库房,发现这皮子有些发霉,丢了可惜做了别的也不能够了,便做了垫子。
  冷临坐下后只觉得软和,这个天气也不觉得热,抬眼看了看婉苏,想挤出一丝笑,却觉得脸上有些僵硬。
  冷管家虽用心照顾自己,但总归是个男人,心还是不够细。好在冷临也不是个挑剔的主,但并不代表没有感觉。以往没有这待遇,如今既晓得,便知道对比了。
  这边的冷临心里熨贴着,那边等在亭子里的王取已经站起身,看着河面准备吟诗一首。
  听到车轱辘的声音,王取这才转过身。“冷大人,快请进。”
  “下官来迟,叫王大人久等了。”到了相约地点,已是申时正。冷临下了车,双手抱拳迎上去。
  “冷大人言重了,不迟,你我二人都来早了。”王取说着看了眼后面跟着的婉苏,心道这冷临怎地不似以往般独来独往,如今到哪里都带着这个丑丫头,实在不解。
  注意到王取的目光,冷临抬头。
  事情已经妥善处理,冷临心中也有了计较,不需谈到敏感话题,王取于是笑道:“今日不谈朝事,无妨。”
  冷临微微点点头,随着王取进了亭子。
  坐罢后,各自的仆人在身后伺候着。王取问道:“冷大人,你可知这亭子的由来?莫看它僻静少有人来,却是个前朝的古迹。”
  “下官晓得,这是东亭,河对岸的西亭更是别致,只不过路途太远,更少有人去罢了。”冷临指指河对岸,隐约可见一处小点。
  “是,一东一西,两个亭子都建在这流盼河两侧,是前朝一大景观。”王取说完双拳握在面前,恭敬说道:“万岁宅心仁厚,自即位以来便体恤民情,从未举办过龙舟赛事,所以这河便也萧条了。”
  冷临微微点头只不语,心道万岁只顾着修道,自然没有时间举办这赛事。
  婉苏看看左右,漫漫长堤,每侧只有这一座亭子,想必繁盛之时,观看龙舟的人只能挤在堤岸边翘首过眼瘾。
  见冷临不语,王取便也不说些客套话,于是步入正题。“前番同冷大人说过的话,可千万谨记,你我同在一处,自是晓得这里面的门道。你可知这流盼河,原本不是这名字。”
  “下官明白,王大人是想提醒下官,不该自己管的事,不可流盼,不然便会如这河一般,本是繁盛之地,转眼便是萧条戚索。”冷临说得很自然,叫人瞧不出是何心思。“下官多谢王大人提点,在此敬您一杯。”
  王取一心拉拢冷临,也是好心为之,话便点到为止,只吃酒闲聊罢了。
  婉苏站在两人身后,偷眼瞧着王取面中带红,若是个女子,定然颜色上好,不由得羡慕起来。
  要说这流盼河,还真是少有人烟,两人吃酒闲聊了许久,也不见个人影经过。对于两人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地界了,四处开阔尽入人眼,风景又极是别致。
  因并非隐秘之处,所以不必担心有人怀疑二人私下结党,又因四处并无遮挡之物,两人也不必担心有耳目探听了谈话内容。至于身边的侍从,也多是信得过之人。
  冷临话不多,王取似是早已习惯,一来一回也十分默契,倒像是多年的旧交一般。正谈的起兴,六月天便如孩童的脸,说变就变,竟飘来几多黑云,不多时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有亭子避雨,有流盼河赏景,细雨同河面交相辉映,有美酒作陪,两人倒没有离开的心思,只想着雨后清爽一些再行离开。
  婉苏正在后面站着,便见远处慢慢行来一行人,抬着一顶小轿,本是快步走着,待走到不远处时便放慢了速度,另有婆子凑近了轿子低语。
  婉苏和冷临的方向正冲着那顶轿子,王取则是背对着,正低头饮酒絮絮叨叨。
  冷临放眼看去,眸子忽地一紧,继而恢复了神色,又与王取相谈。
  王取还未觉察,那轿子已经慢慢悠悠行到近前,只停在不远处。众丫头婆子原地待命,不时看看亭子里的人,轿内人也不下来,却偷偷掀起一条缝儿,正偷眼看着。
  婉苏心道莫非是想进这亭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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