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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厂卫相公-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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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家已经没落了,许是门第太高查不到,将当年所有的线索都抹去了。”
  “小婉,小婉?”冷临见婉苏没反应,又连连喊了两声。
  “少爷,我在。”婉苏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我是易轻寒,咱们做个交易,若我活你死,我帮你查身世;若你活我死,请你告诉我娘子,就说我在外头有女人了,叫她以后睁大眼睛再寻个好男人。”东厂这人艰难地插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你自己的事,自己活着出去做,我不会管的。”冷临听他如此说,便知其做了最坏的打算,于是出言说道。
  冷临默了默,觉得自己身子已经撑不住了,为了叫婉苏保持清醒,开口说道:“小婉,我给你讲了这么多,你也给我讲讲吧。我有些累了,要多睡一会儿,你只要不停地给我讲故事,我就会早些歇好,然后带你出去。”
  “好。”婉苏也知晓此时若是失了求生意志,多半就会丧命。她不能叫冷临睡过去,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此时越来越冷,她得让他一直醒着。
  婉苏絮絮叨叨说着,低低的轻轻的,让两人保持清醒时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保持体力。“少爷,我们那里有汽车,有火车,马是在马戏团里的。”
  婉苏边说边慢慢伸手向冷临的方向探去,循着他的方向摸索。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自己的指尖仿佛触碰到他的指尖。
  只是轻轻的点碰,婉苏却也知足了,讲了许久,冷临刚开始还不时轻哼表示回应,待到其许久没了声息,婉苏忙停下来喊道。“少爷,少爷你应我一声。”
  还是没有声音,婉苏只觉不妙,绝望地嘶喊着。
  “小婉,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还是不停地给我讲故事,好吗?这样子我歇好了就醒过来。”冷临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便再没了声音。
  “少爷,你不能睡,再坚持一会儿,东厂那人都死了,我们只要逃出去就没人晓得我们去了哪儿,我们就安全了。”婉苏哭喊着,觉出冷临的异样,大声且艰难地哭道。
  还是没有声音,婉苏急道:“少爷,你若是不听我的,我可不理你了,这辈子都不理你了!你不能睡,再同我说句话,就一句就行!”
  听着婉苏的话语,冷临仿佛已脱了窍的魂魄又回到身体里。再说一句话,冷临是有话想说,此前一直没有机会。因为自己的不善表达,因为自己的内向,冷临一直有句话没有说出口。本想着待到成婚之日再说,哪知这世界上最不能等的,就是心里的话。
  冷临只觉得胸口阵阵剧痛,那第二次压下来的墙砖,已将自己砸成重伤。怕婉苏担心害怕,他一直没有做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得再也坚持不住了,便谎称要睡去,免得叫婉苏害怕担心。又想要婉苏一直保持清醒,便哄骗她不停说话。
  此时,他只有一句话,却再难说出口。冷临张着嘴,只能轻轻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小婉,我们此生不离不弃。”冷临只能做着口型发不出声音,心里默念着,直到失去知觉。
  婉苏哭着,忽地手指尖触到粘粘的热热的东西。是血,那血越来越多,慢慢流向自己,从指间到手掌,慢慢都沾满了他的血。
  婉苏彻底绝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接着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另外,收藏新文,也有奖哈哈。
  


☆、第一百零五章 认祖归宗却无根

  第一百零五章认祖归宗却无根
  头戴九翟冠;附以翠博山;饰以大小珠翟九,皆口衔珠滴。冠上金凤一对,口衔同心珠结;另有金簪一对,珠翠牡丹花穰花各二朵。
  婉苏只觉得头重重的,身上更是着了厚重的冠服,好在只需老老实实坐着便可。
  身着大衫霞帔,霞帔以深青为质;金绣陈霞凤文。
  青色鞠衣胸背金绣陈凤文;桃红色褂子上绣金绣团凤文。玉革带;玉花采结绶,华丽非常;极致尊贵。
  人人都毕恭毕敬,个个都喜气洋洋,唯有婉苏坐着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上的三足狮钮缠枝花卉鎏金铜胎掐丝珐琅熏炉缓缓冒着香烟,慢慢沁入人的心脾,却赶不走一丝孤寂。博古架上的飘绿翡翠琉璃全品貔貅辟邪兽静静蹲着,痴痴看着宫中的新主人,宪宗的女儿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生母不详,只晓得尸首都不知在何处了。永安公主出生后便被宫人冒着生命危险以宫女身份养在宫中的,与不久前现于人前的太子朱佑樘一样,也是迫于万贵妃的淫威不能表露身份的。
  朱佑樘尚好,早一步被宫人们送到了宪宗面前,继而被周太后护在身边。永安公主却没这么好的运气,没有躲过万贵妃的毒手来不及现身,便被人追杀流落宫外。
  王取命人一番查探,果然如他所猜想那般,婉苏正是这位公主,宪宗活着的最大的子嗣。
  万贵妃已因仇恨蒙蔽了双眼,男嗣她要害,女嗣她也不放过,任何与她抢丈夫的女人和她们的孩子都要死。万贵妃一直派人追寻婉苏的下落,阮公公和凌公公都是万贵妃身边的人,自是认得婉苏的相貌,阮公公未能报信便阴差阳错丧了命,凌公公左思右想为了在万贵妃面前邀功,便将此事告知了这位后宫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早一步,冷临带着婉苏逃离了虎口,万贵妃派去的东厂的人随后便追了上来。
  易轻寒,一直不远不近地追寻着冷临两人,直到那日遇上成化年间的天灾。
  王取此前有过消息,也探听过周太后的态度,这位老太后关心的只是皇孙,孙女虽也是帝王子嗣,但却远远不及皇子重要。王取担心如若婉苏现于人前,周太后若是不尽心保护的话,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于是也就没轻举妄动。见冷临要带着婉苏投奔汪直,王取便将此事细细讲与他知。
  冷临晓得,若真如王取所说那般,婉苏身份虽尊贵,此时却是烫手山芋,很可能是泼天大祸祸及满门。好在自己没有亲人,只身一个没什么牵挂。他不求富贵,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护她,即便从此浪迹天涯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他也认了。
  带着不明真相的婉苏离开京城后,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劫数,葬身天灾。
  王取冒着生命危险将此事捅到宪宗面前,宪宗喜极而泣,随即命人将婉苏找回。众人找到婉苏时,她已经昏迷不醒,身边一片狼藉残肢断臂,没有一样完整的东西。
  宪宗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取自然不敢指证万贵妃,只说婉苏一直流落民间,被西厂的冷临照顾着,此番也是为了躲避追杀才带着公主逃离在外的。
  只有婉苏活着回来了,东厂的易轻寒和西厂的冷临忠心护主,已为国捐躯了。无数的表彰和嘉奖,都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阳光射进来,屋子里很暖和,婉苏依旧很冷,从心里往外冒着寒气。
  她成了这个时代最尊贵的待字闺中女子,万人艳羡的身份,宪宗唯一的女儿,真正的金枝玉叶。她有无数的奴仆,有数不尽的赏赐,一眼看不到边的宫室,精致到极致的膳食和服饰,却永远失去了他。
  不知不觉地,眼泪又无声涌了上来,婉苏甚至都懒得去擦,反正擦了还会有泪,索性一动不动地任其在眼眶里模糊了视线。这般也好,看不清便不用分心了,只要静静地将自己缩在壳里便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有人告诉自己该用膳了便用膳,有人告诉自己该就寝了便就寝,什么都不必想,她可能累了,只要一想事情便头疼欲裂身入坠砣。
  “这孩子是怎么了?太医怎么说?”宪宗瞅了瞅一言不发的婉苏,他不喜欢呆呆的女子,他的女儿应该是骄傲的、活泼的、明媚的。
  “能怎么着?这么小便经历这么多,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躲着人追杀,你这做父亲的可有想过!”周太后叱道,心里对宪宗的不满一触即发,借着婉苏的由头骂道:“这两个孩子此后就是我的宝,我看哪个再敢妄动!正统土木之变、景泰金刀疑案,刀光剑影我老婆子都挺住了,这点下作手段只能算是小场面,那些腌臜的蹄子再敢到这里蹦跶!”
  宪宗面上如火烧般,一旁的万贵妃听了微微动了动眉毛,一言不发。宫里的争斗向来都是暗潮涌动的,不见刀枪、杀人不见血,比的是智谋。
  “若不是西厂的两位冷临和王取,我这皇孙女早成了刀下鬼了,皇帝你得嘉奖。”周太后倒是对冷临没什么特殊的照顾,只是想提拔王取,又想着给宪宗和万贵妃下排头,便厉声说道。
  婉苏听到冷临的名字,泪一下子再也忍不住,汹涌不停歇。
  周太后赶忙搂紧婉苏,不耐烦说道:“都回去吧。”
  宪宗见了悻悻了,也没多话便带着万贵妃走了,婉苏却是心如刀绞。
  躲在一旁不敢见万贵妃的朱佑樘这才跑出来,好奇地看着婉苏,怯怯拉着她的手叫了一声皇姐。
  “好孩子,陪陪你皇姐。”周太后离不了药,见婉苏一直郁郁,便留下朱佑樘,回到自己屋子里吃药。
  “皇姐,你莫怕,是不是万贵妃也要害你?”朱佑樘年仅九岁,心里什么都明白,也是个敢说的主。
  幼弟懂事,婉苏也哭累了,抬头笑笑,看着这个日后的有为君主,说道:“是啊,你要小心,绝不能吃她给的东西,出了皇祖母的宫门就不能吃任何东西,可记得了?”
  “恩,记得,皇姐你可真好看。”朱佑樘是个懂事的孩子,拉着婉苏的手哄她开心。
  “你平日里都做什么啊?”婉苏想转移注意力,只要一想冷临就会生不如死。
  “平日里跟着程先生、刘先生读史诵经,《孝经》、《尚书》、《朱熹家礼》、《大明律》,这些我都会背了。以后我还要出兵吐蕃,收复嘉峪关失地,修长城抵御鞑虏,不再叫外族侵扰我大明子民。”朱佑樘边说边蹭上婉苏身边的榻上,亲昵地拉着婉苏的手问道:“皇姐,你有什么愿望?”
  “我?”婉苏一怔,心里空空。
  “我晓得,皇姐是要嫁人的,我听皇祖母说要把你许配给万首辅家的公子呢,皇姐你想嫁人吗?”朱佑樘说完,见婉苏脸上死灰般的神情,为难说道:“皇姐你是不想嫁的是吧?也是,皇祖母定是想拉拢万首辅,这才叫你下嫁的。”
  皱眉发愁,朱佑樘忽地眼睛一亮,说道:“皇姐莫怕,你先拖着不嫁,待我做了皇帝我再给你做主,若是没法子嫁了,只待我做了皇帝便将你抢回来,到时你想嫁哪个都成。”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婉苏很喜欢这个弟弟,虽知他日后定会继位,但还是不想叫他因这种话惹麻烦,赶紧捂住他的嘴,说道:“这话不能浑说,记着日后可不能再说。”
  “皇姐我晓得,咱们是亲姐弟,你定会护着我,我才对你说的。对旁人我可不敢说,你弟弟我不是那没脑子的。”朱佑樘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
  “皇姐你瞧着吧,我日后定会做个好皇帝。程先生说了,要多方征求方正之士,杜绝嬖幸之门,抑制外戚,制裁奸佞。访问疾苦,寻求治安之道,任贤使能,抑制官宦,与民休息。”朱佑樘说完,有些不自信地说:“皇姐你得督促着我,若是我偷懒不想看书习字,你就骂我。”
  婉苏笑着点点头,姐弟俩惺惺相惜。许是从小孤独着长大,莫说兄弟姐妹,便是平日里也见不到几个人,朱佑樘一直活在孤独的童年中。
  “日后我有了孩子,我一定好好对他,不叫他受一点苦。”朱佑樘看婉苏可怜模样,也想起自己的身世,喃喃道。
  想起朱厚照的德行,婉苏想了想,小声说道:“还是不能溺爱的。”
  “恩,皇姐说得对。”朱佑樘信誓旦旦地说。
  “公主,御膳房的公公带了燕窝粥来。”一个宫女悄声进了屋子,说完后又对着朱佑樘说:“太子殿下,皇太后唤您回去温书。”
  朱佑樘看婉苏也累了,跳下榻来说道:“那皇姐喝了粥好好休息,我晚间再来看你。”
  朱佑樘说完,转身看到一个高个子公公低头进了屋子,走到其身边时,朱佑樘抬头看去,说道:“好个俊俏的,可惜了。”
  那公公低头顿了顿,嘴角抽搐两下,没作声。
  朱佑樘还是孩子心性,也没多想便出了屋子。婉苏则目光呆滞地坐着,垂头看着眼前的波斯毡毯发呆。
  “奴才给公主请安。”那公公大咧咧跪下,动作极不标准。


☆、第一百零六章 心如死灰无所顾

  第一百零六章心如死灰无所顾
  “你;”听到熟悉的声音,婉苏抬头看去;惊道。
  那人忙挤挤眼睛;婉苏忙装作无事;对左右说,“你们退下吧;没我的吩咐不能进来。”
  做了剥削阶级就是有特权,宫女虽觉不合适,但也不敢不从,恭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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