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书三国-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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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柴桑的谈判感觉远没有上次周瑜死后的谈判掐得严重。我们很大方地将整个淮南郡一起让给孙权了。我不知道刘备和诸葛亮怎么想的,但我自己是颇有些心疼的。想当初江东那帮家伙在庐江连个只有不足两千人的张辽都拦不住,居然让他一路杀到淮南;安城是我冒着多大危险才从张辽手下保回来的!更别说诸葛亮围寿春耗费的心血了。结果千辛万苦杀回来的地盘,却转手就送给了江东!当然,我也知道寿春不是什么好守的地方,我们在淮河上又没有足够的船拉防线;如今把寿春转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只是纯粹地感情上觉得有点不爽。
当然,大半个淮南郡的地盘也不能白送!我们逼着孙权确定了现存的荆州边境,承诺互不相犯。我对这个合约颇有点不以为然;我比谁都清楚孙权才不会在意我们之间是否有一纸合约,他随时都能背后捅刀子。但是刘备和诸葛亮似乎很满意我们终于把这事给弄了个说法出来。诸葛亮解释给我听,如今孙权手上有淮南一郡,又有和我们的这个盟约,短期间他就无法倒向曹操;他就是有背盟的心思曹操也信不过他。我们这一步棋意在把孙权和我们绑绑牢。除了这一纸合约,我们还问孙权一口气要了战舰八十艘,艨艟一百二十艘,用来建造我们的淮河水军,巩固淮河防线。
船有了,可总还得有人接着造船,招兵,训练,整一支像样的军队出来。而如今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左看右看都只有诸葛亮一人。只是现在川汉方定,成都全是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门阀势力,急需尽快拖点我们的人入川镇住政局。虽然已有庞统刘巴荀谌赵云陈到一众人,但刘备是恨不得把徐庶诸葛亮关于张飞一起拽到四川去管事。所以当诸葛亮请职弋阳郡守的时候,刘备显得颇是几分犹豫。他们两个讨论了很久,最后刘备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淮河水军更需要诸葛亮。
攻淮河的时候诸葛亮已经前前后后问关羽一共要了三千水军,如今刘备又拨了四千江夏、弋阳两郡的降军给关羽,从他那里换来三千水军交给诸葛亮,用来扩充淮河水军。诸葛亮带出来的八千人中,大部分仍是各回驻地,至于诸葛亮的本部则是和他一起留在了弋阳郡。刘备请张飞为安丰郡守,让他暂时在安丰先呆上一段日子;原本安丰的兵力也一并划到张飞麾下。于是如今淮河南面江夏、弋阳、安丰三军我们一共屯了六千水军,一万四千步兵。关羽在襄阳和汉水一带还有水军步兵各八千。别看这一共才三万六人,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很大的兵力了。要知道汉淮一仗之前,因为刘备入川,整个荆州的常规军还剩不到四万,导致我们想出兵还要求五溪支援,并且让士武分兵看着长沙;如今吸收了襄阳、江夏、弋阳、安丰的曹操降兵,荆州的兵力也才刚到五万。如今我们将偌大个荆州的兵的百分之七十放在北面防范曹操,东面一线顿时觉得悬乎;只能指望江东还是有谱的,不至于和我们过不去,莫名其妙地来犯荆州。
于是谈判的这半个月中我们差点没忙死。刘备和诸葛亮两人平日里要出席谈判,应酬江东,还得同时忙着调兵遣将,安排防务。每日里光来来去去的书信就是十数封。理所当然的,我一天到晚就扑在物流里了;成天我只是拼命读各地的库存、税收清单,算能驻多少军队,不够的怎么补,从哪里补,运输周期…任务太忙太急,我都来不得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琐,每天只要能把手头的任务忙完就谢天谢地了。
九月就在忙碌中飞一样地过去了。十月初五,诸葛亮启程返弋阳,我跟着刘备回到了公安。在公安我们停了些日子;刘备有意把两位夫人和两个小鬼一起带回成都,顺便再带上张飞、庞统两家。糜夫人和尚香早就开始忙着收拾东西了,不过到底是大搬家,我们到公安的时候她们还在收拾。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她们了,自是天天同她们泡在一处。
当年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阿斗已经七岁,鬼灵精的,一天到晚黏在我身边叫姐姐,嘴甜得吓人,直让我又是惊讶又是感慨。鹃儿个子高了许多,身材也长出来了,一张脸和母亲像极了,当真成了一个小美女。只是不知怎的,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过她几次有什么事,她总是欲言又止。
直到终于有一次糜夫人和尚香都不在,只有我们两人在屋里叠衣服,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姐姐,我。。。我不想嫁人。”
我呆了一呆,手里顿时停下了。我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想嫁人,”鹃儿涨红了脸,急急地说道,“爹给我找的那人我从未见过,我不要嫁给他!姐姐,爹最听你的话,你去跟爹说说,别让我嫁给他,可好?你告诉爹,我不想嫁人;我想像姐姐一样,就跟在爹娘的身边。我不要嫁出去!”
1。 婚姻大事
“鹃儿,你冷静点,慢慢给我讲,”我忙对小姑娘说道,尽管不知怎的我自己也突然觉得几分恐惧,“你说你爹要你嫁人?什么时候决定的,嫁谁?”
“五月的时候爹爹从成都给娘来信,之后娘便给我说了,说是爹给我说了门亲事,到成都后便要准备成亲了,”鹃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娘说,我要嫁的是位马将军,叫马岱…”
“马岱?你爹让你嫁给仲山?”乍听这个消息,我愣着有点反应不过来。待好不容易脑子又开始转了,我居然只是想:马岱倒还算是适合;刘备显然没有孙权那么过分。
“姐姐…”鹃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眶里泛着泪光,却又满脸的期望。而我只能傻愣愣地看她,完全不知所措。“姐姐,你去求爹爹,好不好?他一定会听你的!”鹃儿又是哀求道。
我突然觉得心里堵得厉害。老天,鹃儿她才多大?不过十二三岁!她还小的时候没人理她;如今她步入青春期了,可以出手了,于是一转身就送给了投效不久、需要拉拢的小将。她身边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也从未想过她自己是否愿意嫁,于是她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噤若寒蝉,只能悄悄地来向我哭诉。尚香不也是这样被送给了一个比她父亲还老的男人?当初的燕子也是这样才嫁给了徐庶吧?就连我,这才在公元三世纪呆了四五年,乍一听闻此事都几乎条件反射地接受了这个安排!突然之间我更是觉得恐惧;即恐惧将来这样的事会不会终于将临到我自己的头上,也恐惧自己的麻木不仁。
“鹃儿你放心,”于是我说,“我一定会去跟你爹爹说这事。”
只是最近刘备忙得人都见不着;我知道他正忙着安排田豫和于禁启程去南中,一边又在准备秘密车队送荀彧入蜀,所以根本没心思烦神其他事情。等他终于忙完,我们便出发上路赶往成都了。虽然刘备就在身边,可我还是找不到能独处的机会和场合。偶尔和刘备搭上话,却也有一大堆公事要先处理——他丢了《蜀科》还有诸葛亮的一大堆笔记给我,让我看了之后分析给他听,提些意见;另外还有仿佛永远没底的账单税表信件,反正总有东西要看。我心里清楚,若是到了成都,刘备只会更忙;于是我想尽办法,终于在入成都之前找到机会堵截了刘备跟他说鹃儿的事。
我刚开口,刘备显得有些茫然,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才笑了笑道,“原来书凤说鹃儿。书凤从前几乎从未与备说过什么私事,乍一提起鹃儿,备一时之间竟不知书凤意指何事。正是,备已将将鹃儿许给仲山了;到来年成婚,书凤这个姐姐可得送份体面的贺礼啊!”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无甚在乎,我只觉一口气塞在喉咙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句。静了好半天,我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主公,可是鹃儿她还那么小,现在嫁人,合适么?再说仲山。。。”
“鹃儿哪里还小,都十四了,也确实该嫁人了,”刘备说着,又顿了顿,几分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书凤可是觉得仲山有何不妥?”
“仲山没什么不妥的;他很实在,很稳重,我相信他也能做个好丈夫,”我闷闷不乐地说道,“可是,无论仲山有多好,鹃儿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说,嫁人到底是一辈子的事情;总得鹃儿她愿意。就这样让她嫁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实在有些,有些不公平。”
“哦?”刘备显得几分惊诧,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我。许久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是鹃儿对你说了什么?”
我点头,“是,鹃儿告诉我她不想嫁。。。”
“哼!”刘备拂袖,面容明显几分不悦,“这丫头也太没规矩;她娘是怎么教她的!”
“主公,你别怪鹃儿,”我忙道,“她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怕也是自然的。主公为何急着让她嫁出去?或许再过个两三年,说不准她自己也想通了,又或者自己看上了谁。。。主公,这事当真没有再议的余地?”
刘备又是沉默半天,最后平静几乎带着几分好整以暇地说道,“在成都安定了之后,孟起便来寻备求亲。他说仲山已然二十过半,当成家立业了,希望备能做主。不过,孟起可未曾提起鹃儿;就算他知道备有个小女儿,鹃儿却也不是什么声名在外的美人才女。须知孟起当初请备将书凤许给仲山。”
我的脑子里“哄”的一下整个炸了。这。。。这怎么可能!!马超他怎么可能想要我当他的弟媳?为了荀谏的事我们两闹得还不够僵么?虽然最后算是和解了,但我宁可没事躲他远些;他却想要我当他的弟媳?更绝的是,刘备根本未曾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反而转手就将鹃儿配给马岱了。这算什么?!
“主公为什么从未跟我提起这件事?”我的声音都在发抖,“难道。。。难道鹃儿是代替我嫁出去的?主公你想告诉我这一切其实都是我的错么?老天。。。”我几乎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备猜书凤当不会愿意嫁于仲山,但也不能拒了孟起联姻之求,便将鹃儿许给仲山。”
“主公你至少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刚才还觉哑了,这回却忍不住吼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愿意?!仲山又不是他哥,我们两也算得上是好友啊。至少,你也别转手就将鹃儿送出去!你早些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着想办法。我。。。我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就这样让鹃儿当我的挡箭牌。主公你当真要我背一辈子害鹃儿所嫁非人的愧疚?”
刘备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份锐利;他说,“书凤无需自扰;便是你当真愿意,备也不能容你嫁给仲山。”
我又是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备,这回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见我那副呆样,刘备又是叹了口气,说道,“书凤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道理你自然能想透。”
我仍然是傻不愣登地看着刘备,好半天说道,“主公你是信不过马孟起,还是信不过我贺书凤?”
刘备居然笑了,仿佛我刚才那句话很搞笑一般。他拍了拍我的头,笑着说道,“怎能信不过书凤?备可是知道书凤的身份来历,却有什么好信不过书凤的?至于孟起,哎。。。”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又是顿了许久,才说道,“孟起投效于备当是真心,然他重出陇上,一统雍凉的野心却也假不了。背盟逆主之事并非取决于心志,往往有一个机遇却也足矣。不错,备既然用他,便不该疑他;只是有吕奉先的前车之鉴,备还是放不下这心病啊!备自不会让书凤陷于马家,将来既是有变,却也不至于牵累了书凤。”
“若是有变,牵累鹃儿就没事?”我低声说道,“主公你不光是怕如果有变会牵累我;你恐怕还要防着如果有变,我会推波助澜,是不是?你也说了,背盟逆主和心志无关。你是怕如果我真嫁给了仲山,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把丈夫家人放在了你这个主公之上。你嫁了鹃儿,不过是因为我对你的大业来说更值钱,而且值钱的地方并不是在于政治联姻。我应该庆幸的不是么?幸好当初我没有动之于情求你看在燕子的份上收留我这个孤女,而是带着正儿八经的谋略来找工作的。要不然我岂不是也就像鹃儿和尚香一样,转手就可以拿出去送人?”
其实我这又是何必呢?刘备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再怎么爱民如子礼贤下士,再怎么仁德厚义,他仍然是一个封建时代的君王。他若是不知道如何同时拉拢防备平衡手下的臣子,他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而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子;他一样需要拉拢着我,防备着我,把我用出最大价值来。其实到哪个君主手下打工不是这么一回事?刘备显然已经比孙权、曹操两人好多了。如今我何必跟他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反而让他更加提防于我?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开了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