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风雪忍他寒-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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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上觉得他的改变一定是和老庄主有关，难道是老庄主有什么遗愿？不太像，寒景霄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别人不管用什么都逼迫不了他。
这段时间我有空就会去留缘雅筑，我和书忆沉之间有一种很奇妙的默契，在那一天之后我们谁都不会提起那些敏感话题，我们在一起就是喝酒下棋，倒也确实让我的心静了不少。虽然我还是住在拈月山庄，不过寒景霄之后再也没有将我锁起来，可能是为了证明他这一次是认真的，有时候晚上我不回去他都不管。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表现我反而不能接受了……难道我真的是骨子里就贱？苦笑着摇摇头。
“你在想什么？”一把声音突然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我猛然回神，我此刻正在寒景霄的书房里，他正在跟我交代一些事。
嗯，明天我和他就要从苏州出发启程去苏州城旁的一个树容镇，据说溪曲谷最近有不少人去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勾当，所以寒景霄和我打算亲自去看看。
“没什么，对不起，有些走神。”
“你的生辰就快到了吧？”寒景霄看着我。
正文 087、怪
我的生辰？其实就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生辰，当我的父母死了之后我还记住我的生日干嘛？反正也没有人给我庆祝，这四年来我没过过生日，如今寒景霄提起我才记起来，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不用觉得奇怪，这个上面刻着呢。”寒景霄将一块玉拿了出来，这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那是我出生的时候爹送我的玉牌，正面刻着我名字『翳』和云卷图案，背后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这玉牌我从小戴到大，只不过前段时间突然找不着了，我就连丢在哪里都不知道，本来还有一丝的黯然，不过想着这东西不过也是身外物，爹娘都死了，只要我的心中有他们，又何必一定要将他们留下的东西留在身边。
原来，竟然是在他的手里？我有些意外，他既然拾到了，又为什么不还给我？
“这是我们……你睡着的时候我拿的，我知道私自拿你的东西不应该，可当时我突然很想要留一样你的东西在我身边，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能什么都不剩下。其实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你就像是你的名字一样，就如飘忽的云，我掌握不了也留不住，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身边，云翳。这一次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替你庆祝一回如何？你也要十五岁了，就我们两个人。”
我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寒景霄突然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软弱。是啊……十五岁了……不知不觉我们来到苏州已经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来除了前几个月他用拘魂锁住我之外，之后就真的没有碰过我。我也没有看他找过其他的人。
寒景霄，其实你是爱我的对吗？如果说以前的我幼稚，不懂事，但现在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如果你对我完全没有心，为什么收起我的东西？
“庄主，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寒景霄看向我，示意我说下去。
“庄主心中，可否曾经有云翳的一席之地？我指得是，将云翳当作……当作……所爱之人？”
寒景霄猛然顿住了动作，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曾经对你说，让你爱上我，但如今……你忘了这件事吧。”
“为什么？”难道……难道我就只是你的玩物而已？你真的从来都没爱过我吗？难道当你知道我爱上你之后，你就可以这样一脚把我踢开了吗？寒景霄，你可知道你有多无情？
你虽然没对我用刑，可你的态度却让我觉得比这个世界上任何的酷刑都难以忍受。
“那既然如此，庄主为什么要为我庆祝生辰？我云翳早就不知道庆祝是什么感觉了，不必了，庄主若喜欢这玉牌，就送给庄主，如果庄主没事，云翳就先告辞了。”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自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我颓然在凉亭里坐下。初来苏州时是春天，如今秋意已深……
正文 088、意外
我看着院中的树。其实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而我的院子里一直都有人打扫，所以此刻一片落叶也无。我的身体似乎随着越来越凉的天气而越来越疲倦。寒景霄不来抱我的日子，我的身体也没有了那方面的欲/望。好像是离了他我就什么都不会什么也都不想了。
其实我知道是自己犯/贱，这四年难道还看得不够清楚吗？那个人根本就是性子阴沉喜怒无常，兴致高的时候会把你栓在身边，别人多看你一眼都会生气，不高兴的时候不管你怎么乞求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云翳啊云翳，你还真是痴得可以。
“云翳……那个……你心情不好？”仇三走进来，这段时间寒景霄曾经给我找过不少的婢女，可我都嫌恶的拒绝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人伺候，而到了最后，寒景霄也不再找人过来而是吩咐仇三贴身照顾我。
其实这样也好，有个男人在身边，总好过那些个女子绕来绕去。这几个月来，我和黎总管频繁书信往来，寒景霄在苏州似乎不想回洛阳了，而他也没把风雪山庄的势力搬过来。他不搬，我云府也不好有所动作。这寒景霄也是，明明说要在三年之内将溪曲谷吞并，可这几个月没见他有什么大的行动。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我已经太了解仇三，每当他有什么想说但是却又说不出口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太守的儿子说要请你去留缘雅筑聚一聚，只是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帮你回绝。”
镜飞？上一次在听雨楼花园里匆匆见过一面就没有再遇过。不提起我都快忘了他了，他找我有什么事？虽然疑惑，但我还是决定去见见。
“准备马，我这就去。”
“可是……那个太守的儿子和你不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是不是？”
“仇三，你我的关系好像还没有熟悉到你可以干涉我的行动吧？”
仇三猛然一僵。苦笑了笑，“我明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给你准备马。”
我自己也愣住，我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才拿了仇三出气。
“仇三，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气。
“没事，我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不会再过着这样的生活。”仇三没有回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着他走出了我的小院，我突然非常想念君影鸿。不知道他在北方生活的如何？此刻他是在思念我，还是在思念他的弟弟呢？
留缘雅筑雅间之内，镜飞已经在等着我。
“镜公子相邀，我实在出乎意料之外，就不知道这一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我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看来云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啊，来来来，先喝点酒。”
正文 089、离怨
镜飞给我倒了一杯酒，我也不推拒，拿过就灌了下去。
“其实我也和云公子一样，都是爱上了不应该爱的人，心情每一天是真正好过的，所以这才相邀。我们两个都是伤心人，一起喝喝酒也不错，不是吗？”
呵，我的心中苦笑一声，不是不愿意相信他，只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那么简单的事。
几杯酒下肚，我猛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抬头看向对面的镜飞，我知道我的眼神很不善。我并不是一个不小心的人，自从上一次在书忆沉这里喝了加了料的酒之后，我每一次在外面吃东西都特别的小心。
云府对各种药各种毒是很擅长的，虽然我小时候一直过着幸福生活，但医书药书却因为无事可做而看了不少。刚刚在喝酒之前我就已经很小心，这药无色无味，绝非寻常之物。
“云公子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受人所托……对不起了，他的话我永远都是要听的……”
“他是谁？”我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之前他提过的心中所爱，而且想起之前他的话，那个人或许还和我有点关系。
“对不起，他的身份我不能说，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因为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会恨他，这样说不定我就会有机会，呵呵，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对不对？但我没办法……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如此卑微。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也很理解才对。”
我自然是理解的，只是我实在不知道那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
“你们想要什么？”既然问不出身份，那么他们想怎样我总有权利知道吧？
“你中的是『离怨』，堂堂云府的公子，应该听说过这药是干什么的，至于目的，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了吧？”
我一惊，这离怨我自然是知道的，远离怨恨，会迷人心智，将人心里平时最怨愤的事情激发出来，中了离怨，每个人都会因为其心中执念不同而有不同的表现，而我的执着自然是寒景霄，那么照此看来，他们的目的是针对寒景霄？
难道是溪曲谷的人？不行……我不能因为我的关系让他有什么损伤。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什么，但终归在纠/缠的时候都会被人有机可乘。
我突然觉得浑身都变得滚烫，夺门而出，我跌跌撞撞的在路上横冲直撞。心中那股巨大的愤恨和怨怼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用问也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很恐怖。
“云翳，你这是？”书忆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别碰我！”我推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
“你这样很不妥，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的手有些凉，触在我的手腕上出奇的舒服，我全身都似乎被火烧一般，下意识的，我就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但我的理智却在一瞬间回来，不行，现在一定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把毒压出下去才行。
正文 090、恨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恨起来而杀了寒景霄，虽然我知道我自己和他的武功相差很大，但如果因此而让寒景霄分心那我不会原谅自己，虽然我对他诸多怨怪，但终究还是不希望他死的。
其实多年之后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有机会可以亲手杀了寒景霄，是不是以后受到的折磨就会少一些？是不是就不用在那么长的岁月里都沉浮痛苦不得自由？
心中的那股愤怒越来越多，我推开书忆沉，喘息着向外跑。
“你中毒了？不行，跟我进去，我可以帮你。”书忆沉却又不由分说拉住了我，我想要挣脱，却无奈手软脚软的完全没力气推开他，被他带进了残忆楼，我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丝镇定。
“忆沉，我不想连累你，你快走吧，我等会……疯起来……或许会见人就……杀……”
“虽然你我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我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书忆沉拉过我的手腕搭上我的脉，蹙了蹙眉。
“你中了离怨？”
我喘息着点了点头，心中的怒火好像要焚尽天地一般，我现在只想杀人！
“没事，我这里有一种可以让人凝神的沉魄香，可以帮你先把狂乱的心给定下来，你先忍忍。对了，我的房间后头有一方浴池，此刻没有加热水都是冷水，你可以先进去……”
正好，我现在浑身都要烧起来了。不等他说完，我冲到后间，果然看到一方水池，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跳了下去。
此时是秋季，虽然江南的天气要比洛阳暖和得多，但这水浸在身上还是很凉，一瞬间，那冲天的怒火似乎有了暂时被压制的趋势。我索性将整个头都埋在了水里。
在水下我睁开眼，却赫然看到了寒景霄的脸，我大惊之下露出水面，这怎么回事？寒景霄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水池下面，那不过是我因为心中执念而出的幻觉。
可虽然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我甚至看到了寒景霄缓缓从水里露出头，头发上湿湿达达的滴着水，那个模样的他竟然魅惑的让我无法自控。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全身的血都往某个地方冲过去，下一刻，我就像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冲了过去，想要杀了他，但是却更想先抱住他。
“云翳？”
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突然不见了，我惊觉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着书忆沉的手腕，他的手腕出奇的纤细，好像根本就承受不了我这么大力度的掌握，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香炉，香炉里飘出一缕青烟，我闻着那清新的味道，顿时原本已经崩溃的理智又稍稍回来。
“你赶紧将心静下来，这样硬憋着恐怕会走火入魔。究竟是谁对你下毒？你不是和镜公子在一起喝酒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摇摇头，看来对我下毒的人是一定想让我和寒景霄两败俱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