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风雪忍他寒-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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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生不如死，天天被锁起来不得自由。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想要离开，结果只换来无言的无情。
“为什么又提起往事，过来让我瞧瞧，是不是不开心了？”
寒景霄听到季临月的话微微踌躇了一瞬后走上前。这么多年了，他越来越不敢看到自己母亲的脸，他害怕自己忍不住会杀了自己的娘替她了结这痛苦。随着一步步的接近，寒景霄听到了水声。
一个人影渐渐清晰。寒景霄看了一眼便窒住了呼吸。
一个巨大的水缸放在地上，一个瘦削的人泡在里面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以及愁绪难舒，满头的银发铺了整个水面，那人伸手轻轻对寒景霄招了招，常年泡在水里的皮肤早就已经开始慢慢腐烂……
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那个让自己一直都心痛到恐惧的母亲……
“娘……我见到他了……那个，我爱的人……可是他变了。”
季临月轻轻叹息。
“孩子，不要怨恨，不要变成和你爹一样……你爹其实就是在怨恨，一辈子都在怨恨……”
寒景霄猛然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尖瘦的下巴，依然美丽的容貌，只是那模样已经憔悴到让人不忍直视。
“娘，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恨吗？我做不到……”
“恨过，只是现在不恨了，因为你爹也是一个可怜人。所以……孩子，你一定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想……多想想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是我拖累了你，我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可是我就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季临月自嘲一笑，自己的全身经脉都被打断，抬抬手，说几句话就已经是极限，就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娘……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救出来……”
寒景霄转身离开，季临月摇摇头担心的垂下眼。
都是因为自己……但愿霄儿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无言回到客栈的时候，木尘道人一直都在等待，墨子易一直没有离开。骆其忻放出了消息，鉴于现在化日教活动频繁又联合了飞血楼，所以选出下一届武林盟主刻不容缓。
木尘道人看好无言，而江湖上大多数的人也都认为这一次的盟主非无言莫属。
一切都按照无言和无玉当初的推断在发展。习渊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寒景霄，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无言最大的死穴。
墨子易非要拉着无言喝茶，无言无法，只能坐下。
“楼峰泽这个名字其实是真的，楼家的惨案也是真的，当年楼峰泽是我的朋友，我收留了他，就用了他的身份接近了你。”墨子易重提旧事。
“不用再跟我说这些，我已经不在意。”
“镜飞是我偶然结识的朋友，他喜欢我，当我知道他是苏州太守的儿子并且寒景霄和太守也认识之后，我就想着利用他做些什么。”墨子易不管无言听不听，他都一直说下去。
“很久以前了，寒景霄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断然拒绝，因为我感觉不到他的真心，我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别人。但是小飞喜欢我却是不一样的，所以当时我才真正的知道，原来男人之间也会有真感情。再后来我遇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虽然我用了峰泽的身份，但是我说我在小时候见过你那件事我没有说谎。现在想想，我和寒景霄的眼光竟然是如此类似……我们都被小小的你吸引，一直到现在……”
无言不说话，只是闷头喝茶。
“我知道往事对你来说是一种折磨。寒景霄那里你是断然不会回去了，因为你太爱他。君影鸿和书忆沉那里你也不会回去，因为你会担心自己影响了他们。现在只有我这里才是让你最没有压力的。我从以前就说过，我喜欢你，寒景霄不适合你，是你一直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无言缓缓偏头看向身边的墨子易。“我不会爱你的。”
“我不介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哪怕你一辈子都不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无言站起身。
“好啊，十年，十年之后如果我还活着，我就答应你。”
“真的？”
“不相信便罢。”无言转身离去。
“好，我一定会等，即使是一生！”
无言背对着墨子易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十年？恐怕他无言就连今年都过不去……他不过是在打发墨子易而已。
武林大会举行的当天，风雪山庄缺席，之前骆家庄的比试依旧有效。无言在取得了云府之主的位置的同时，也顺利的当上了下一届的武林盟主。
云府内所有的人全部撤换，如今的云府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也不为过。习渊说的对，要让自己真正遗忘的方法不是逃避，而是面对。因此无言不再易容。当他以原本的容貌重新出现在江湖众人面前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摇头感叹，不愧是和无玉有关的人，无言也长得是好看的天怒人怨。大家不免担心，当年的无玉搞得江湖乌烟瘴气，就不知道这个无言会不会重蹈覆辙。
云府的医术很快就又名动天下。在无言正式接任盟主之位的时候，江湖中来道贺的人几乎将云府踏平。其中也有书忆沉和君影鸿送来的贺礼。无言把所有的东西丢给习渊处理，如今自己对外，而习渊就掌内。
无言对银子一直没什么概念，如果不是有习渊管着，无言身上那点钱早就被用光光成了穷光蛋了。不仅如此，习渊还出谋划策，让无言剿了周围很多小山寨和贼匪窝。不仅仅收了一大批讲义气的兄弟来云府，还把人家的财物顺带归入云府。
、赴约
不管怎么说，这云府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慢慢发展中。在习渊的打理下无言的云府越来越壮大。虽很多人不耻他都跟山贼流匪混在一起，但仗义每多屠狗辈，习渊和无言自然是知道这些人若是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那就是一块宝。
没有人怀疑无言的身份和以前的云翳有关系，只是知道无言的医术不比云府差，这无言帮江湖上不少有名望的人都治过伤，因此慢慢的这云府的名声也渐渐的越来越响，甚至隐隐还有超过风雪山庄的趋势。
很快就有不少的人来云府想要拜师，有想学武功的，也有想学医术的。习渊知道无言不喜欢人多吵闹，因此只在其中找了几个天赋和根基不错的留下来。云府在无言和习渊的领导下焕然一新。
江湖传言，无言和习渊一个对外一个对内配合的那么有默契是因为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这习渊心细如尘聪明绝顶本就是个状元。而无言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皇帝的小情人都抢了过来。但不管怎么说吧，这两人合作起来还真的是有声有色。
江湖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才子佳人的故事，即使是两个男人，也可以说是英雄配才俊，因此除了很多对无言芳心暗许的江湖小女儿暗自伤心感叹现在的好男人都不喜欢女人之外，也倒没听到什么反对的声音。
但其实两个影卫后来都看明白了，这无言和习渊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种关系，除了上一次在一起泡澡之外，他们平时相处都非常有礼。
也正因为如此，两个影卫都对李铎汇报江湖传言不足为信。
望云回回到了化日教总坛，他面对的依旧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化日教教主。
“教主，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降罪。属下曾经也想挑拨飞血楼楼主和风雪山庄庄主对无言的恨意从而杀了他，但最终还是失败。”望云回跪在寒景霄下方，后者原本想要杀了他，但现在时机不对，这个望云回和无言相处过一段时间，未来说不定会有点用处。
然望云回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寒景霄没空去理，但这个人的动机不单纯他很清楚。他是望府第三位公子，望海是希望他跟着无言的，可他不仅没听他老子的话还偏偏要选择他们化日教。既然暂时不知道他的目的，那么就静观其变。
“不怪你，无言的武功高强，之后身边又有一个善于谋算的习渊，你不能得手也是正常，下去吧。”
“是！”
望云回恭敬退下，却在转身的一瞬间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他很乐意一直看到最后。
时间匆匆而过，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化日教在这一年已经完全占据一方，无言一点都不着急，倒是习渊总是抱怨自己都快累死。无言除了交交朋友打打架之外几乎什么都没做过而且经常看不到人，难为习渊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的事情。
某一天的夜里，习渊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将帐目全部丢在无言的面前大发雷霆。
“……小渊，你知道我不懂这些……”无言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各类账本就头大。
“我不管了！什么事情都丢给我！你自己也要学学怎么去处理吧？难道你还指望我一辈子吗？”
看着气呼呼跑出去的习渊，无言摇摇头，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让他太累了这才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但自己真的搞不定这些复杂的东西……他低头看了看那满桌堆着的东西摇头。
站起身，自己还是去集市买点什么好吃的回来哄哄他。他这一方面跟自己的曾经也很相像，都喜欢吃好吃的东西。
衣角带动了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一个什么物件掉出来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无言低头，是一个金属的牌子。那上面的花纹很特别。薄薄的一片，菱形的形状。无言觉得眼熟将之捡起。
记忆中什么地方被触动，是属于飞血楼的令牌……这东西他曾经在君影鸿那里看过。君影鸿说这令牌可以让所有飞血楼楼众听之号令。
怎么会在这里？无言有些困惑，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见过君影鸿和书忆沉，寒景霄的动向也都只是听说，墨子易倒是见过几次，但也都是为了公事。而且刚刚这令牌是从某本书里掉出来的。
无言了然……应该是自己一年前当上盟主的时候飞雪楼送来的礼物……
当时自己将所有的礼物丢给了习渊去整理，习渊不认得这个牌子是什么，估计拿他当书签来用。
想到君影鸿和书忆沉，无言轻叹一声，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如何了……他们将这令牌送来的目的应该是告诉自己他们虽然表面和化日教结盟但实际上并没有和他们站在一起。
将那令牌收好，无言出门随便喊住一个侍从。
“看到渊少爷了吗？”
“回主子，渊少爷刚刚出府了。”
无言摆摆手让他继续做自己的事，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出去？最近洛阳城不是很太平，他不会武功还是出去找找他。
习渊每次不开心去的地方都是同一处，那就是全部被美食占满的那条街。不过今天有些奇怪，无言从街头找到街尾也没有发现习渊的身影。
难道是真的生气了怕自己找到他所以没来此处？无言皱眉。如果是跟自己闹脾气就算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糟糕。
无言拐到一个小巷，正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寻找，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伸手接住，是一个纸卷，来人武功不弱。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无言展开那个纸卷。
欲救习渊，请到洛阳城外五十里月桑山一聚。
习渊！果然自己还是来迟一步。来人是谁？无言首先想到化日教，随即摇摇头，这寒修为人高傲，这一年来他一直不干涉云府的壮大就是在等和自己公开一决胜负的机会。
那就是李铎？那就更不可能了，李铎要是抢回习渊干嘛还约自己？
那就是自己这一年来得罪过的人？自从自己接掌云府之后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敌人，但是一直看自己不爽的也有不少。但不管是谁他无言都不会放过！居然敢从没有武功的习渊下手？简直就是不入流。
月桑山不大，对方所在的地方不外乎两处，一处是山腰的月明山涧，一处是山顶的阅桑亭。
果然，在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无言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了人声和水声。
循声而去，绕过了一处山壁，月明山涧瀑布的水声和人声越来越响。
“哈哈，这一招真是高明，看来我不能大意。”
无言皱眉，看来对方没有为难习渊，听习渊的笑声还玩的似乎很高兴。
“要论聪明才智我怎么比得过状元爷？况且这下棋本来就是要看天分的。我这人粗枝大叶，若论心思细腻也比不过我身边这一位，总之我是凑巧才走了一步好棋而已。”
无言猛然顿住脚步，这个声音……邪魅里带一丝慵懒，是君影鸿……
这习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起而且还那么开心？
“你们慢慢下，我去给你们热酒。”
原来书忆沉也在。
这一边的习渊和君影鸿对面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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