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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四喜临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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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只不过你也不想想,我俞镛之是这样的人吗?你吕泽豫配吗!”
    “你——俞镛之你出尔反尔,你血口喷人!是你明里暗里说陛下逼迫你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自己凑上来居然还倒打一耙!”吕泽豫恶狠狠地说,“诸位臣工不要被他骗了,我吕泽豫光明磊落,两袖清风,就因为死谏被他们如此记恨陷害……”
    “吕大人,你就别再假惺惺的了,”一旁的林承锦肃然出列,“陛下,臣已经得了吕家小少爷的口供,吕家贪赃枉法,数目惊人,臣已将卷宗整理好呈给王大人,陛下随时可以查阅。”
    这下好了,整个大殿里好像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了,好几个墙头草立刻跳出来,指着吕泽豫就骂了开来,洛太妃的身子瘫软,几乎都站不住了,庄太妃却嫌恶地往旁边一侧,避了开去。
    瑜太妃也站不住了,厉声道:“吕泽豫,你居然胆敢骗哀家?你好大的胆子!”
    “瑜太妃你不要听他们血口喷……喷人……”吕泽豫浑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忽然,他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扑倒了瑜太妃跟前,“他他……他的确是断袖!用色相勾引、胁迫朝中大臣,皇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俞镛之,俞镛之……”
    他大叫着俞镛之的名字,恶狠狠地道:“你枉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居然自甘堕落,在陛下胁迫下行这罔顾伦常的丑事,你现在居然还帮着他,你还要不要这脸面!”
    一旁俞太傅的脸都白了,狐疑地看向俞镛之,眼看着就要按捺不住,沐奕言怒喝道:“简直满嘴喷粪!俞爱卿是朕的老师,朕的贤臣,你这龌龊的人才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陛下资质清奇,生性豁达,从来没有对我行过什么胁迫之事,”俞镛之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是我对陛下有爱慕之心,愿为陛下粉身碎骨。”
    

  ☆、第40章

这话仿如一道晴空霹雳;在这金銮殿上空炸了开来;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向俞镛之;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沐奕言哆哆嗦嗦地道:“这个……口误,是口误,俞爱卿的意思是,他仰慕朕;对,仰慕,朕和他是心心相映……不对……心有灵犀……不对……”
    她的鼻尖冒汗,脑中一片浆糊,愣是想不出一句成语来形容他们的君臣之谊。
    “莫逆于心;遂相为友。”沐恒衍在一旁沉声道。
    “对对对!就是莫逆之交,朕和俞爱卿就是那种可以抵足而眠的君臣!”沐奕言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感激地看了沐恒衍一眼。
    “陛下你到底有没有断袖之癖?皇家传承乃是大事,平日里少年心性胡闹也就算了,万万不能染上此等癖好,深陷泥沼!”瑜太妃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庄严。
    一旁传来了“噗嗤”一声,沐语之大步走了进来,站在了瑜太妃面前:“瑜太妃你多虑了,陛下只是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罢了,父皇一生,唯一失败的就是弄了一堆女人在后宫争风吃醋,我和陛下说好了,陛下选妃,一定要选几个真心喜欢的人,宁缺毋滥,这些是陛下登基前我就答应的,我答应了父皇也会答应,父皇的灵牌在此,我也敢说,瑜太妃你少来指手划脚的!再说了,陛下都说了这三年要为父皇守孝,真不知道你们都在着急些什么!”
    她的口齿伶俐,说话象连珠炮似的,噎得瑜太妃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看看朝堂上的情势已经天翻地覆,应家一家独木难支,这次逼宫算是颜面扫地了。
    她到底老奸巨猾,一看不妙,立刻调转枪头,疾言厉色地道:“原来如此,哀家消息闭塞,倒是被奸人利用了,洛太妃你花言巧语骗得哀家好苦!到了后来,居然是你们吕家祸国殃民,还妄图逼宫谋反,真是其心可诛!”
    洛太妃两眼发直,瘫软在地,忽然便痛哭了起来。
    沐奕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该痛恨还是该怜悯,为了她的那份野心,为了她的娘家,她把自己的儿子都搭上了,结果却是一场空。
    俞镛之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沐奕言终于回过神来,多事之秋,以稳为重,她朗声念出了吕泽豫和几个党羽的名字,将这几个逼宫的大臣一律革去了官职,交由大理寺秉公处置,绝不容情,又宽慰了其他大臣几句:“诸位爱卿都是被吕泽豫所惑,两位太妃也是,不必惊慌。从此之后,你我君臣同心,必要让大齐国富民强,重现朗朗生机!”
    群臣跪倒,三呼万岁,殿前侍卫上来,将半瘫在地上的吕泽豫除去官袍,刚要拖走,忽然,吕泽豫用力地挣扎了起来:“你们都瞎了眼了,居然会信他的一番鬼话!沐奕言,你别巧舌如簧,你为了一己私情,将大齐置于危崖之下!若是有朝一日大齐分崩离析,你就是罪魁祸——”
    话音未落,俞镛之疾步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厉声喝道:“胡言乱语,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一旁的侍卫立刻塞了布条在吕泽豫的嘴中,把他拖了下去。
    一场危机终于过去,吕家经此一役,全军覆没,再无翻身之力,应家掩面扫地,应敬仁病倒,告假一个月。至于洛太妃,沐奕言乐得大度,说是看在先帝和小七的面上,把她交由另两位太妃发落。
    瑜太妃又自请前去庵堂礼佛,把皮球踢给了庄太妃,庄太妃一直被洛太妃压着一头,这回总算扬眉吐气,立刻下令把她赶到了冷宫。
    后宫终于清静了下来,庄太妃为人胆小温婉,父亲安国候是个安乐侯爷,不问政事,宫外只有一名兄长在礼部任职,至此,沐天尧临终前忧心忡忡的外戚之患终于难成气候了。
    “你不知道俞大人多厉害,一个人站在大殿上,舌战群臣。”洪宝站在点墨阁里,眉飞色舞地和袁骥炫耀着。
    袁骥的面色不善,冷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俞大人不可能不管陛下的,陛下你说是吧?”洪宝十分得意。
    “行了,就知道贫嘴。”沐奕言嘲笑道,“在大殿上是谁吓得都快晕过去了?”
    “奴才才不怕呢,奴才只是太气愤了,恨不得冲上去咬那个姓吕的一口。”洪宝呸了一声,又喜滋滋地说,“陛下,俞大人这回可立了大功了,陛下得好好赏赏他。”
    袁骥听不下去了,大步走到沐奕言身旁,闷声道:“陛下,卑职觉得俞大人有些过分,既然他是站在陛下一边的,为何不早点告诉陛下,害的陛下为了这些破事劳心伤神。卑职看了都心疼,恨不得把那些人都一刀宰了,文人就是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太多,东想西想的。”
    “吕泽豫老奸巨猾,他得用上十二分的小心。”沐奕言的嘴角微抿,想起俞镛之曾经那若有似无的暗示,两个人这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了吧?她毫无条件地信任了俞镛之,这一场豪赌,她算是赢了。
    袁骥看起来有些沮丧,半晌才说:“看来卑职毫无用武之地。”
    沐奕言这才回过味来,噗嗤一乐:“阿骥,原来你在苦恼这个。你要知道,朕虽然不算是个称职的皇帝,但也想着大齐安好、臣民安好,如果能兵不血刃解决这场宫变,才算得上十全十美。”
    “卑职明白。”袁骥应了一声,闷闷不乐地道,“卑职先告退了。”
    “阿骥,”沐奕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道,“朕很庆幸,昨晚有你陪在朕身旁,你让朕觉得,朕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这感觉……很好。”
    袁骥的背影一僵,脚下一顿,逃一样地走了。
    洪宝捂着嘴直乐:“陛下,袁侍卫的耳朵都红了。”
    沐奕言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多事!还不快去干活!”
    这么多日子以来,沐奕言头一回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一觉醒来,已经将近未正。四周阴暗而寂静,不知怎么,这让沐奕言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定了定神,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俞大人稍候片刻,陛下应该就醒了。”
    “不必了,这是安神的良药,这些日子陛下瘦了好多。”
    “奴才明白了。”
    “不用告诉陛下我来过了。”
    ……
    沐奕言一听,立刻咳嗽了两声:“洪宝,这是谁在外面?”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看了,洪宝走了进来,利落地打开帘子,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沐奕言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那袭白衣,一时之间,胸口又酸又甜,许多话涌上心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俞爱卿,你来了。”她憋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
    俞镛之在门口躬身行礼:“臣有些私事路过翰林院,便顺道过来探望陛下。陛下安好,臣就放心了,臣告退。”
    “等一等,”沐奕言脱口而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朕也有话想要问你。”
    俞镛之却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沐奕言有些纳闷,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失声叫了出来:“你怎么了?脸上怎么青了这么一大块?”
    俞镛之只好无奈地走了进来,步履之间有些蹒跚,支吾着道:“撞到门框上了。”
    沐奕言又惊又怒:“你走路都不利索了还说撞到门框上了?谁打你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俞镛之满脸尴尬:“这……陛下勿怪,是臣的父亲打的。”
    沐奕言怔住了:“老太傅打你?为什么?”
    俞太傅一共有四个儿子,二嫡二庶,俞镛之是最小的嫡子,又是最有出息的,俞太傅向来视为掌中宝,好端端地打他做什么?还打得这么狠?
    她走到俞镛之面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到了半路却又尴尬地缩了回来,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乌青:“上药了没?老太傅打你你不会躲啊,或者去搬你母亲做救兵,或者先讨饶了再说,哪有你那么傻,活该被打得那么惨。”
    俞镛之默然看着她缩回去的手,半晌才道:“都是我不孝,惹父亲生气了,打了也好,我也不会太负疚。”
    沐奕言有心想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却又怕俞镛之反感,呐呐地道:“老太傅也太狠心了……你这次立了大功,于情于理,老太傅都应该与有荣焉,怎么还打你!朕要赏你,赏给老太傅看看!”
    俞镛之的眼中露出笑意:“多谢陛下,其实,这次最厉害的应该是陛下,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不动声色,引君入瓮。姓吕的拉拢了应家和厉王,那日在宫外设了埋伏,臣还一直担心陛下和那姓吕的直接干上了,血染宫廷,原本他们是乱臣贼子,若是真打了起来,倒还落了口实,两败俱伤坏了大事。”
    沐奕言心里欢喜,面上却还佯做矜持地道:“那是自然,那老匹夫还以为能离间你我的关系,自以为聪明,真是好笑。”
    “陛下能全心信任臣,臣心里欢喜得很,”俞镛之凝视着她,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柔情。
    沐奕言心里一慌,不安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期期艾艾地道:“那老匹夫可真够贪得无厌的,大理寺把卷宗都呈上来了,他们吕家……”
    她刚说到一半,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日来若有似无的不安终于被她找到了缘由,她急急地问道:“俞爱卿,那老匹夫为什么最后说大齐要分崩离析?”
    俞镛之愣了一下:“是他在胡说八道,陛下不必理睬。”
    沐奕言紧紧地盯着他,忽然笑了:“俞爱卿你不要骗朕,你一说谎,左手的手指就会在袖子里捏衣服。”
    俞镛之大窘,他的确有这个毛病,不过除了他父母,还没有人发现过。“陛下……臣……”
    沐奕言沉声道:“俞爱卿,朕不想被瞒在鼓里,有什么事情,还望爱卿坦诚以告,既然你我君臣同心,不会有跨不过去的门槛。”
    俞镛之怔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道:“陛下,臣说了,你不要多心……”
    沐奕言屏息看着他,潜意识中,她明白,俞镛之接下来的话她可能不会想听到,可是,她却不得不听。
    “兵部……遭窃……那连发弩和一些兵器的图纸……丢了。”俞镛之低声道。
    “什么!”沐奕言的胸口仿佛被人捶了一拳,失声叫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俞镛之的神情挣扎,半晌才道:“裴兄走的第三天就失窃了,现场十分蹊跷,贼子看起来对兵部十分熟悉。”
    沐奕言踉跄了两步,一手扶住了案几,脑中嗡嗡作响:图纸丢了……对兵部十分熟悉……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瞒着朕!”沐奕言的声音木然。
    俞镛之犹豫了片刻,心一横,直视着沐奕言:“南疆驻守的兵马调防,数万兵马屯在京城通往南疆的必经之处,不知道镇南王在弄什么玄虚。”
    沐奕言好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指尖到心脏,一寸寸地凉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吐出的声音嘶哑无力:“难道……难道他……”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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